第二百六十五章 情報上述

「是,以前打過交道。而且在西格蒙斯入侵斯卡里茨的當天上午,他剛離開我的城堡。」

拉德季抿著嘴,眸中一片冰冷。

「那可真不幸。」執政官插話道。

「無妨,這筆債我會討回來的。」拉德季收斂起眸色,神情變得平靜。

「好了,先不談那些。通過這兩封信,我們也算搞明白了對手是誰了。」

翰納仕岔開話題︰「毫無疑問,卡茨異變讓他們失去了威脅拉泰的機會。」

「而不想讓拉泰人趁機入侵的兩位少領主,選擇出賣他們的合作者,來給自己爭取結束內亂的時間與機會。」

「所以,那位伊斯特萬所率領的庫曼軍隊,還有他的盜匪爪牙,就是我們眼下該處理的敵人。」

「翰納仕大人說的對,不清理掉這些雜碎,我們可過不上安寧的日子。」

「更不可能插手卡茨內亂。」巴納德很是贊同。

「但要清理掉這些雜碎,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

漢斯放下剛剛閱覽完的信封,搖頭道︰「卡茨的少領主不算傻,只說明伊斯特萬躲在霍恩山脈內。」

「但這已經是我們掌控了的情報,沒有具體的位置路線。」

「想在山林內剿滅他們,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這個只能看機會了,不行就派遣斥候去山林活動吧。」

「戴維斯大人那的廢棄營地,或許是個入手的方向。」

巴納德思索片刻,給出了一個大概的方向。

「那就先和戴維斯溝通,處理霍恩山脈內的伊斯特萬。」

「卡茨的事,先放著吧。」

翰納仕拍板做了決定。

而這時候,門外忽然傳入值守衛兵的聲音︰「翰納仕大人,亨利求見。」

聲音一遞入屋內,五人齊齊一愣。

漢斯面露疑惑,眸隱不安。

他深知安置計劃不是那麼容易實現的,派遣去的亨利卻隔日回歸。

也許是救人環節,出了什麼意外,被迫返程。

其他幾人倒是沒有什麼想法,純粹只是被斷了思路罷了。

「我不是說了麼?以後直接給他放行。」

翰納仕眉頭一擰,有些不滿道。

他對這個漢斯的得力手下,還是有幾分欣賞優待的。

這次的無問放行就是一種,但這個不識趣的衛兵,卻像是沒記性一樣。

還是問了一次。

「大人他模樣有些狼狽,而且還帶著一個村民。」

值守衛兵當然記得這件事,可那位衛兵的模樣屬實上不得台面。

一身血污滿甲,頭盔破損至極,還帶著一個村民要一同進入。

他這才選擇多問一聲。

‘狼狽?還有一個村民?’

翰納仕想了想,還是道︰「別管他什麼樣,讓他進來就是。」

「是,大人!」

值守衛兵听出了翰納仕的不耐煩,當即應聲退下。

很快,敲門聲再度響起。

「進來。」

「打擾了,翰納仕大人,漢斯大人,拉德季大人,巴納德大人。」

羅洛一入門,就很老實的逐個打起了招呼。

姿態恭敬不減當初。

「好了,過來吧。」

拉德季招了招手,後者立馬走出木門那一片區域的昏暗。

走入搖曳燈火的明亮區域內。

也是這時,五人才意識到值守衛兵所說的狼狽,是個什麼情況了。

走入燈火內的羅洛,此時一身狼藉。

布滿深切傷痕的重甲甲衣縫隙內,滿是一層厚厚的血污。

一股刺鼻的血腥味,隨之彌漫全場。

抱在懷中的庫曼重甲頭盔中,一張幾乎被剖開的面甲上。

一道深刻的切痕,呈現在所有人的眼中。

頓時蕩起道道驚詫疑惑!

隨著羅洛的走近,距離不遠的拉德季。

甚至還看見了後腰甲葉上,一道橫跨背部的白痕顯露。

白痕附近的側肋甲葉,滿是密密麻麻的小道白痕。

這顯然是利器在重甲上留下的紀念。

而正對面的漢斯沒有拉德季看的那麼多。

他只是將驚愕的視線,定格在羅洛側腰上懸掛的一個眼熟頭盔上。

如果他沒有記錯,這似乎是彼得被拔走的那個冠軍騎士盔!

「你這是遭遇了什麼?」

坐在首位的翰納仕,眼中閃過一抹驚詫。

他看的很清楚,這位漢斯的得力下屬,明顯是遭遇了一場激烈的戰斗。

否則身上的重甲,不會損壞到這個地步。

而且,跟在亨利身後的那個村民又是誰?

「大人,這件事說來話長,莫霍杰德的綁架案,是人為設下的圈套。」

羅洛躬身一禮後,便開始講述起自己的遭遇。

「幾日前,執政官給了我一個任務,去莫霍杰德救出一個農場主被綁架的兒子。」

「起初時,我了解到襲擊農場並擄走人的,是一伙四人盜匪。」

「在當地農場主的催促中,我獨自入山搜尋,希望能帶回被綁架的伊杰貝爾。」

「但直到遭遇敵人後,我才發現,擄走伊杰貝爾的,不是四人盜匪。」

「他們只是誘餌,真正的凶手是先前襲擊過諾伊霍夫的那群盜匪。」

「並且他們這次人數更多,足有二十八人,裝備更好。基本屬于全數披甲。」

說著,羅洛將腰間懸掛的頭盔放置到長桌上︰「這點我可以用它,還有我的腦袋來保證。」

他說的這些話基本都是真的,彼得輾轉人手的頭盔,也能佐證。

當然,基本都是真的就意味著,有些不是真的。

例如羅洛是清晰意識到危險,還選擇入山的。

但這點不必講述的那麼清楚,自己選擇帶來的危險,和上司決策帶來的危險。

那可是兩個概念。

而且俗話說的好,會哭的孩子有女乃喝。

羅洛這也是同理,慷慨的翰納仕不會忽視他的功勞,但如果能隱晦表露的更清晰些。

那麼羅洛拿到的回報,也會更豐厚一些。

就像他明明有時間休息,卻沒有去好好擦拭盔甲上的血跡一樣。

創傷密布的重甲,就是述說他功勞的最好無聲方法。

‘原來是跑莫霍杰德去了?’

一旁的拉德季表面毫無波瀾,但心湖已經蕩起了漣漪。

他先前一路追蹤那支盜匪,卻在林間酒館被人蒙騙,去了一處廢棄營地。

還因此調來伯恩萊,去確認營地是否為中繼站的那個。

結果忙活幾天,到頭來還是一場空。

不成想,今天會在亨利口中,听聞這伙雜碎的情況。

「這個頭盔,是彼得的吧?他在拉迪亞茨克出事後,一身裝備都不見了。」

「後續再出現時,就是在諾伊霍夫的戰場上,戴在一個盜匪頭目頭上,而且是你匯報上來的。」

翰納仕盯著頭盔看了好一會,才確定了這個頭盔的來歷。

的確,如果是這個造型獨特的頭盔,那是可以佐證亨利的說辭。

只是,二十八人的隊伍,都全員披甲,是不是說的夸張了些?

「大人,您似乎有些不信?」

羅洛看出了翰納仕的疑惑,底氣十足道︰「但我帶回了他們裝備,還有割下的耳朵。」

「都在下面的騾子車內,割下來的耳朵二十八對,不多不少。」

「武器方面繳獲十八九把長短劍,制式戰斧等,還有幾把重型武器。」

「盔甲繳獲方面,中型甲五套,輕甲十七副,武裝衣九件。」

「等會!繳獲?你不是逃回來的嗎?」

漢斯驚愕的打斷了羅洛的發言。

他現在覺得,他的得力手下可能因為壓力,開始胡言亂語了。

「逃?並沒有,漢斯大人。」

羅洛搖搖頭︰「我與他們是突然遭遇的,沖突距離極近。」

「而且他們隊伍里有武裝衣這樣的輕步卒,我穿戴的又是重甲,根本無法逃離。」

「所以,我持劍殺光了他們!然後帶回了人質。」

說道最後一句,羅洛眼眸內涌動著寒色, 就像是回到了山林死斗的那天。

「這消息有些驚人了,亨利。」

執政官蹙著眉,神情浮現一抹質疑︰「二十八人的披甲隊伍,你知道是什麼概念麼?」

一旁的巴納德眯著眸子,用手撫平身上聳立的汗毛。

然後他道︰「我相信亨利不會亂說話,要不我們下去看看繳獲?」

「那就走吧,如果底下有繳獲來的裝備,就證明亨利說的沒錯!」

漢斯說著,就急匆匆的起身。

毫無疑問,最相信亨利的,無疑就是他了。

一旁的翰納仕沒有說話,只是跟著起身,但神情還是帶著一抹質疑。

顯然,他也不大相信亨利的戰果。

「當然,繳獲來的戰利品就在底下。」

羅洛自然不會怯場,當即轉身帶路。

一眾人離開了二樓大廳,在周遭跟隨拱衛的衛兵中,來到了騾子車旁。

身為領主或者軍官的幾人,自然不會自己去開箱子。

他們頂著一股濃烈的血腥味,讓僕從去開啟了車上的木箱清點。

很快,清點結果出來了。

盔甲武器還有割下的零件,都與羅洛說的一樣。

這就意味著,這份驚人的戰果的確是真的。

在這個時代,想要偽造一兩份戰功其實不難,可以殺戮路人村民冒充。

甚至在拉泰過往的歷史中,就出現過這樣的事情。

然後當事衛兵,被翰納仕下令絞死。

這次陡然見到這樣的戰果,就連漢斯都下意識的往這邊想。

但隨後,他又覺得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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