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的科濤,因為烏茲茨一事有過經驗,所以險險避開了刀兵廝殺。
並且在暗處時,他還探明了這伙凶徒的人數。
數目大致在二到三十幾人,並且衣著與襲擊烏茲茨的那伙人類似。
極有可能是盜匪一流。
確定了這些後,科濤才在灰蒙天色的掩護下,逃出馬場月復心。
在經由大路, 走過一條滿是火光的通道,逃離了馬場。
在之後,就遇見了羅洛三人的伏擊。
「你確定馬場內肆虐的敵人,只是盜匪一流?」
羅洛緊緊盯著少年,肅然問道︰「有沒有可能是你看漏了?」
「大人,他們的武技怎樣我不清楚。」
「但我可以保證,他們絕對沒有任何人穿戴盔甲。」
「相比襲擊烏茲茨的入侵者, 他們要更弱。」
科濤言之鑿鑿的肯定道。
他躲在馬場內那麼久,當然有仔細觀察這伙凶徒過。
大片火光下, 閃耀的只有武器的星點寒芒。
而盔甲的反射光,他一次都沒有見過。
「人數在二三十人左右,並且沒有披甲」
羅洛一手揉著擰起的眉心,喃喃道︰「或許,還能有救。」
旁地里的加西克,聞聲一愣︰「隊長,你這是要去救馬場?」
「情況允許的話,我們是得去。」
羅洛悶聲回應,同時腦海內思考著,馳援的可能性。
科濤帶來的情報,讓他看見了救援馬場的希望。
但顯然,加西克不這麼認為。
「就算他們沒有披甲,那也有二十來人啊!」
「我們能戰的,只有三不對。」
加西克手指抬起,指尖環繞周遭一圈。
在指向加爾時,他選擇跳過,同時道「能戰的, 是只有兩個人!」
「加西克, 你是不是認為我很好說話?」
羅洛聞言抬頭,冷眼如刀釘在了加西克身上︰「不要忘記你的身份!你是拉泰的士兵!」
「如果身為士兵的你,不願執行守衛的職責。」
「那麼我想,翰納仕大人會很樂意,將你吊死在絞架山上!」
「」
加西克面色一僵,有些不知道該怎麼接話。
眼見加西克不言,羅洛冷聲接著道︰
「加西克,你的薪資、武器、盔甲、馬匹、還有地位以及榮耀。」
「皆源于整個拉泰的供給,也源于那位翰納仕大人的恩賜。」
「而現在,到了你該盡職的時候,你卻選擇了畏縮,避戰?」
「你真以為翰納仕大人,會慷慨的容忍你的失職?」
「而不是把你掛到絞刑架吊死,亦或是鎖在枷手架上爛死?」
羅洛算是清楚,這位正值壯年但毫無銳氣的衛兵的想法了。
加西克根本就不想戰斗,他只想帶著加爾離開諾伊霍夫,避開危險。
甚至就連與奎恩會合,一同駐守自己的家鄉,諾伊霍夫的想法都沒有。
如果是科濤之前,羅洛根本不會說這些。
因為他自己清楚,就憑他們這些人。
哪怕是會合了奎恩還有諾伊霍夫剩下的青壯,也絕不會是一支武備齊全的軍隊的對手。
但今時不同往時,科濤的情報,明確的表明了。
肆虐馬場的只是一支為數二三十人的盜匪。
他們武器類型各異,身上也沒有閃亮的盔甲,最多就是一副好些的武裝衣。
這意味著,如果他們同心戮力,並非沒有勝算。
在這樣的情況下,羅洛又怎麼會允許加西克畏戰!
「可他們人很多,起碼二十人往上,而我們只有三人。」
「並且我們這次只是來清剿道路的。」
「這種情況下,我們應該回拉泰找援兵。」
「駐守拉泰城的巴納德大人,麾下的騎兵隊伍,只需要一些時間,就能平了這些盜匪。」
加西克忍不住反駁道。
「你說的很對,但等巴納德大人帶隊到了後,這里已經變成廢墟了。」
「至少馬場是這樣的,如果情況在糟糕點,這些雜碎指不定還會擴大戰果,去焚燒整座村子!」
「何況,我也不認為拉泰的幾位大人們,會接受這個畏戰的理由。」
羅洛搖搖頭,繼而冷聲道︰「肆虐馬場的敵人,是不少。」
「但他們只是盜匪一流,而不是他媽的正規軍!更沒有難纏的盔甲!」
「他們手里的那些破爛武器,甚至破不開我們身上的盔甲!」
「你能從諾伊霍夫升遷到拉泰,就該跟盜匪打過許多交道。」
「他們嗜血貪財,但也畏死!」
說道這里,羅洛加重了語氣︰「所以,他們不是我們無法力敵的強敵。」
「至少拉泰的大人們,在失去了烏茲茨後,會這麼想!」
「再者,就算這件事,我們有不管的理由。」
「但加西克,你覺得,他能置身事外麼?」
言罷,羅洛指向一旁的加爾,冷聲道︰
「他是諾伊霍夫的衛兵,守衛這個村落就是他的職責。」
「如果你打算讓他也跟我們一起走。」
谷烠「那這位身無一處傷痕,更沒有絲毫戰果,連敵人的情報都是從逃亡者手中拿到的衛兵先生。」
「會有什麼下場?」
羅洛冰冷的質問,讓加西克張開的嘴角再次僵住。
羅洛緊接著道︰「翰納仕大人是慷慨的,但這是你按規矩行事,並且有戰果後,才會如此。」
「而烏茲茨被毀一事,已經令那位大人很憤怒了,只是他無力追究當事者的責任。」
「因為烏茲茨一事中,涉及的所有衛兵乃至于執政官,都死在了保衛村落的戰斗中。」
「存活下來的,只有變成難民的烏茲茨村民。」
「可即將重蹈覆轍的諾伊霍夫不是,至少加爾會在你的保護下,存活到最後。」
「只是,你得明白。那時的加爾,必然違背了翰納仕大人的規矩。」
「因為他沒有在諾伊霍夫流盡最後一滴血!」
「所以,等待他的,必然是殘酷的懲罰,要麼絞刑架,要麼枷手架。」
「沒有其他溫和的懲罰可言!」
「而這,你也能接受麼?」
羅洛言此止聲,眼瞳死死鎖定了加西克,等待其的回答。
「」
加西克最終選擇閉上了嘴,因為他很清楚,自家隊長說的就是事實。
拉泰的翰納仕大人最重視規矩,無論什麼事情,都需要嚴格的驗查才能順利執行。
而一旦有人違背了,這如同鐵幕的規矩後。
等待他的必然是殘酷的處罰。
從無例外!
「叔叔,如果您是擔心我的話,大可不必。」
這時,旁地默聲不言的加爾插話道︰「我是諾伊霍夫的衛兵,守衛就是我的職責。」
「我想我這麼多年來的艱苦訓練,可以應對支援馬場過程中的危機。」
「你比你叔叔要有勇氣的多。」
羅洛不禁贊揚了一句,而後他盯著加西克道︰「那麼,你要如何打算?」
「好吧好吧,我听您的。」
加西克深吸口氣,壓下了不安,而後道︰「但我們總得有個作戰方案吧?」
「很簡單,我做先鋒阻敵,你們持弓射殺那些雜碎。」
羅洛干脆利落的拋出他的方案。
這樣的策略已經不是可以說簡單了,只能說是簡陋。
但足夠有效。
身著重甲的羅洛在短時間內,不可能在盜匪群內遇見危險。
哪怕是對方有鈍器也是如此,因為他有弓箭的掩護。
就算只有兩張弓,也能令這些盜匪疲于奔命,從而無法依靠人數,去一口氣壓死羅洛。
事實上,就算是沒有弓箭,馬場盜匪也不可能做到。
假設要殺死穿著重甲的羅洛,盜匪們就必須圍攻而上。
但圍攻並不是一哄而上,也是有先後的,避免阻礙彼此的攻擊。
那麼,問題來了。
誰當先鋒?
依照羅洛的劍術水準,在不考慮體力消耗的情況下。
他能以極快的速度,解決掉至少五個人。
之後才會陷入爆發後的短暫乏力。
而死去的五個人必然是最先沖出的幾個人。
而一旦出現這樣迅捷的傷亡後。
其他人還敢往上沖麼?
答案是不敢的,是人都怕死,何況是他們這些盜匪。
但這就給了羅洛喘過氣的機會。
調整好狀態的他,又能有體力掀起一場迅疾的殺戮。
如此反復,這些盜匪哪里有勝算?
但理論只是理論,羅洛也不可能就真的一個人沖出去。
單人仗劍的,去解決馬場內的敵人。
他得先保證自己的生命不受危險,所以就需要一些保險。
也即是加西克與加爾。
同時,這也是羅洛會嗦那麼多,勸服二人的理由。
如果用隊長身份強硬下令,顧忌到羅洛手段的加西克,不見得有膽子拒絕。
但若是戰斗開啟後,那就不一樣了。
沖鋒在前的羅洛,根本就沒有時間去管加西克。
所以,當下最好的選擇,還是用道理,勸服加西克。
而加爾的存在,讓這點變得簡單了起來。
「就這樣?」加西克愕然道。
「當然,請相信我的劍術,我不會讓盜匪沖過我身旁。」
羅洛對此很有自信,考慮到加西克或許不信。
他還補充道︰「如果你們不相信我,那麼屆時,如果出現了戰局不利的情況。」
「你們可以干脆的拋下我離去。」
「因為這是我個人的斷定出現了問題,而導致的失敗。」
「到時候,你們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去向拉泰城匯報這里的情況。」
「好吧,我明白了。」
加西克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