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六章 混亂伊始

烏茲茨村落,眾多民居中央。

一座點燃著燈火的酒館,正處于忙碌時分。

一名年過二十有余的婦女,正穿梭在庭院中,不斷的為客人送上酒食。

她是這間酒館的女主人,在自家丈夫有事剛剛出去時,撐起了這段忙碌時分的活計。

在她周身,還跟著一個莫約七歲大小的男孩,這是她的孩子。

有時忙不過來,她就會讓小男孩作為臨時酒侍,為客人送去較為輕便的食物。

順帶接受這些酒客善意的調戲,例如捏臉蛋,揉揉頭等。

本就處于活潑好動年紀的小男孩,並未討厭這樣的伙計,他嬉笑著奔跑在,對他來說算是大的庭院。

為客人送去一份份食物。

這樣的忙碌,一直持續到了天色灰蒙之時。

忙碌的女主人終于得閑,開始招呼回孩子,試圖讓他安分一些,不要打擾客人。

但男孩並未理會自己母親的召喚,而是用一雙亮晶晶的眼瞳,盯著酒館外的一對行人。

他驀然勾起嘴角,用熱情洋溢的笑容,向這對行人招呼︰「茨克叔叔,科濤哥哥,晚上好!」

充斥著開心情緒的招呼聲,遞入行人耳中,令他們止住了步伐。

這對行人是一大一小的組合,大人是一名穿戴著厚實盔甲的魁梧大漢,但面容有些蒼老。

看年紀,似乎已經過了四十。

而小的,則是一名面容堅毅,年紀莫約十二三的少年。

「晚上好,小雷德爾。」

駐足酒館外的魁梧大漢,笑著回應著。

而他手旁的少年卻沒有太大的反應,只是點點頭。

「是茨克啊?還有小科濤,要進來喝一杯嗎?」

剛剛得閑的酒館女主人,邊招呼著邊將小男孩抱起懷中。

「不用了,晚些時候我在來吧,現在科濤他吵著要去看馬。」

茨克笑著搖頭拒絕了,因為身側的少年一直在拉他的衣袖。

簡單的踫面招呼,隨著這對行人離去的身影而結束。

酒館女主人抱著自己小孩,重新回到了酒館內。

雖然現在已經不是十分忙碌的時間了,但她還是要去準備接下來的食物供應。

避免出現,一直不能給客人及時送上酒食的尷尬情況。

而此時,沿途的酒桌上,卻有人問起了剛剛離去兩人的事情。

「我說,你們不覺得小科濤跟他父親,茨克。年齡差距有點大麼?」

一個面貌年輕,年齡只有十七左右的青年,問起了離去二人的事情。

鄰座一個中年男子,放下了手中的空酒杯,恥笑出聲︰「怎麼?涅爾你才發現?」

「不是,之前就覺得了。就是今天剛剛好,看見了就想問問。」

被稱為涅爾的青年訕笑一聲,繼而問道︰「茨克他是結婚晚,還是怎麼樣。咋和他兒子差那麼大?」

「這你就不知道了。」

中年人將位置挪到涅爾身旁,神神秘秘的附耳低語道︰「其實科濤並不是茨克第一個兒子」

「哦?看來你知道一些我不清楚的,講講?」

涅爾眼楮一亮,八卦的心理促使他追問下面的後續。

「那可就說來話長了,但既然你想听,我就跟你嘮嘮。不過不要亂說啊!」

中年男子邊說邊拿過自己用過的空酒杯,放在了二人中間。

「這當然!你放心,我絕對不會亂說。」

涅爾並沒有注意到中年男子動作,只是急忙忙的追問著。

後者看了兩眼四周,然後低聲講起了茨克的過往︰「這茨克以前是拉泰前領主,杰克斯的侍衛長,後來啊」

講到這里,中年男子忽然止住聲,屈指敲在了空酒杯上︰「咳咳,口有點干,不想講了。」

「你這老酒鬼!」

涅爾惱怒的瞪著中年男子,他可算知道為什麼這家伙會這麼好心了。

但後者完全忽略了刺人的視線,笑嘻嘻的看著涅爾。、

他可是知道這個青年的父親是個衛兵,兜里的錢,絕不會連一杯酒都請不起。

所以,才會熱情的湊過來解答。

「好吧好吧,我的確很想知道。老板,來兩杯白啤酒!」

被好奇心擊敗的涅爾,當下只得招呼著。

「哎,好勒。」

剛剛入屋的酒館女主人,應和一聲,又帶著木盤折返出屋。

將剛出酒窖的白啤酒端到了兩人桌上。

「嘖,這味道不錯。」中年男子痛飲一口,方才滿足的放下酒杯。

「不錯就趕緊講!」涅爾不耐煩的催促著。

「好勒,我這就好好說說」

‘這饞嘴的老酒鬼,也不怕被茨克抓起來收拾一頓。’

竊竊私語從兩人間傳入離去的酒館女主人耳中,她心下嘀咕一聲,就繼續忙活去了。

這一幕幕正是烏茲茨,晚間酒館的日常。

一如既往。

但就在酒館女主人,抬步踏上門檻之際,身後忽然傳來一聲踫撞聲。

「噗通。」

一個衣衫雜亂的男子,跌跌撞撞從被撞倒的木欄柵上爬起。

滿是惶恐的面容,正對向投來詫異視線的眾多酒客眼中。

「親愛的,你怎麼了?!」

側身回首的酒館女主人,立馬認出了男子的身份。

是她的丈夫,雷德爾。

她慌忙走回,想要靠近自家的丈夫,將他攙扶起來。

但雷德爾的反應,卻出乎她的意料。

「不要過來!快走!你們都快逃!有一大群人闖進村了!」

雷德爾踉蹌起身,想要向前跑去,但剛邁進幾步,他就一頭栽向了涅爾與中年男子的酒桌。

「劈里啪啦。」

整個成年男子的身軀,壓翻了酒桌,試圖抓住什麼而揮舞的手臂,將兩杯白啤酒踫灑一地。

「嘿!伙計,你得賠我酒。」

涅爾一臉惱怒的扶著雷德爾,想要他賠償自己的啤酒

可他剛剛抬手想要將德雷爾扶起時,卻忽然發現自己的掌心一片滑膩。

抽手查看之際,他看到了掌心沾染的刺目猩紅︰「這是血?!」

涅爾一臉惶恐的松開了手,任由雷德爾倒在了傾倒的酒桌上。

「該死!雷德爾受傷了!」

旁地里的中年男子,卻是看的比涅爾仔細。

泛起驚駭的眼瞳內,赫然倒映著一道猙獰傷口。

就在雷德爾背上!

「什麼?他受傷了?」

「怎麼回事!」酒館女主人慌忙靠近,眼眶內不知何時蓄起了淚水。

「不要過來!」

勉強找回幾分力氣的雷德爾,搖晃著起身。

隨後他抬起頭,向奔來的妻子厲聲道︰「快帶孩子躲到家里的地窖去!」

「卡茨的人攻進來了!你快走!這里我給你擋著!」

「等等!伙計你在說什麼?什麼卡茨的人?他們不是被哨塔衛兵堵在邊界外」

急聲質問的涅爾,忽然止住了聲。

因為此時的烏茲茨上空,忽然響起了一陣急促的鐘聲!

「叮叮叮叮叮叮!」

「這這不是宵禁的鐘聲,這是避難的警告鐘聲!」

中年男子難以置信的望向塔樓方向,他記得這急促的鐘聲。

在前十年,這樣警告聲經常在烏茲茨上空響起。

而這份警告,在十年前,代表的則是

卡茨來襲!

「該死該死!這到底發生了什麼!」

涅爾眼瞳中滿是慌亂不解,他不是中年男子,沒有經歷過戰禍。

當下有些反應不來。

「還能是什麼,有敵人襲擊烏茲茨了!快跑吧!」

中年男子大吼一聲,拔腿就跑。

「等等等我!」

青年也顧不上受傷的雷德爾,慌忙追向跑開的中年男子。

但他才追了一會,就追丟了中年男子。

最後只得他只得向教堂方向,埋頭逃亡。

「你快點,帶孩子去地窖!這里我擋著!快去!」

雷德爾並沒有指望這兩人救他。

他只是咬牙忍著後背的刀傷,快步走近自己妻子身旁,推了一手。

「好好,我馬上去。但你的傷」

雷德爾妻子眼眶內,已然蓄滿淚水,她有些不好的預感

「我都說了不要管我,已經沒時間了!快滾!」

雷德爾怒聲打斷了妻子的擔憂,待到其慌忙點頭,反身入屋後,方才散去怒氣。

確定了自己妻子已經入屋後。

他拖著幾近無力的身軀,拿起了牆角的一柄草叉!

而這時,酒館外忽然亮起大片昏黃火光。

‘還差一點點!’

雷德爾轉身盯著火光下,那一張張凶神惡煞的臉龐。

顫動的掌指不由得攥緊了手中的草叉木柄。

‘我得撐住,最起碼也要給她們爭取躲進地窖的時間!’

酒館外側木欄柵,站在火把光圈下的盜匪,足有六人之多。

而其中一個臉上帶著疤痕的頭目。

在此時站出,大聲道︰「那個衛兵已經死了,我們的任務結束了!」

「現在該是狂歡的時候了!兄弟們,我們洗了這間酒館!」

「好!」x4

周遭盜匪哄然應是,他們本是一支執行任務的盜匪小隊。

在跟隨隊長完成了撲殺衛兵任務後,在支援其他地方的路途中,選擇了偷溜。

因為他們想要先同伴一步,借此劫掠到足夠豐富的錢財物資。

來填充自己的貪婪。

「來啊!雜碎!」

雷德爾听著那一聲聲惡言,不由得怒吼一聲壯氣。

可帶著七分顫抖的聲腔與不住抖動的手臂,卻暴露了他內心的恐懼。

但即使如此。

他依舊沒有選擇後退,因為身後就是他的妻子與孩子。

在這一刻,保護家人的信念壓過了對死亡的恐懼,也壓過了背後的刀傷痛楚。

只有一股血勇存心!

「真有勇氣,給我殺了他!」

疤臉盜匪頭目,獰笑抬手一指。

背後就有一個拿著弓箭的盜匪,抬手射了一箭!

「咻!」

旋轉的箭頭越過酒館庭院,精準的鑽入了雷德爾的胸膛!

「草」

雷德爾被鑽入胸膛的箭支,沖的退了幾步。

微微發抖的唇齒,透著一股難以言喻的痛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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