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驚聞魔蹤

等回到了酒館的房間內,已經是晚上八點左右。

一身清爽的羅洛攏了攏濕漉漉的頭發,然後整理起屋子。

他將房間自帶的桌子和小方桌挪擺到了順眼的地方。

「篤篤,客人,您的晚餐好了。」

而這時,房門外忽然一道聲音,卻是白日里見過的那個青年侍從。

他正托著一個木盤,等待著屋內客人的回應。

「來了。」

羅洛連忙打開門,在一聲客套後,接過了那豐盛的晚餐。

木盤內裝著兩個碗碟和一個大木杯。分別是半只烤兔肉、滿滿一碗的蘑菇湯和一杯清水。

這幾樣東西花去了他一個便士。

羅洛褪去了身上沉重的盔甲和衣衫,換上了亞麻睡衣。

今天白日里,他一直穿著這套沉甸甸的盔甲巡邏。

倒不是他喜歡。而是為了讓自己適應這份重量。

同時也希望能稍微鍛煉一下自己的體魄。

畢竟整個白日他都有事情做,抽時間去鍛煉是不可能的。

在匆匆解決晚餐後,他來始房間內特意清理出來的空地,做起了俯臥撐和仰臥起坐。

點了那麼一份豐盛的晚餐,就是為了給後續的鍛煉補充營養。

作為二十一世紀過來的少年人,他對鍛煉的方法還是知道一些的。

例如現在做的仰臥起坐和俯臥撐。

至于有多少效果,他也不清楚。

但有去做總比沒有要好。

相信這兩個在大眾中廣為流傳的鍛煉方法,應該有它獨到之處。

等他大汗淋灕的做完二十組後,時間已經過去了一個小時多。

不得不說,前身這打鐵熬練出來的體魄,真的完爆他前世時的亞健康身體。

「希望能有用,其他的鍛煉方法我也記不清了。」

「唔,跑步好像也是個方法,回頭可以試試。」

羅洛嘀咕著取過一條毛巾,擦了擦身體,便上床準備睡覺了。

這個時代沒有電力,沒有網絡,沒有手機。

反倒是將他前世時,喜歡熬夜的習慣給改了過來。

——————

時間轉瞬即逝,羅洛執行巡邏到現在,已經過去了足足五天。

這五天內,他如往常一樣,早上與巴納德捉對廝殺。

上午在靶場練弓,等到了下午兩點,便開始了巡邏。

直到晚上宵禁時下班回家。

等到了酒館,他還會花費一兩個小時的時間去鍛煉。

一身大汗後,再去山腳下的那個澡堂洗澡。

回來後倒頭就睡。

嗯,作息極其規律。

此刻,羅洛與夜鶯坐在邦德的酒館內,桌上擺著兩杯啤酒和一碟小菜。

有一搭沒一搭的閑聊著,話題很雜,從誰家的姑娘好看,到諾夫今天又闖禍了。

再到彼得還是沒抓到人等。

可謂是無所不談。

那一日的尷尬,從現在來看,早已消失無形了。

「對了,亨利,今天是你發薪水的日子了,雖然不多,但也記得去取一下。」

這幾日相處下,夜鶯也模清楚了這個同僚的底細,很有錢。

每日在邦德酒館內的消費,基本都是他主動買單,一點介意都沒有。

而且他還听說,這家伙在城外的酒館租了間房間。一口氣付了八枚格羅申。

在加上勞德那里定制的劍鞘,那得有個十來枚格羅申了。

這十來枚格羅申,縱然是夜鶯這樣的衛兵,也得攢個兩個月。

衛兵雖然收入高,可花銷也大。

鍛煉需要足夠的肉類進補,身上的武器裝備也需要維修,再加上衛兵之間的交際往來。

例如喝酒之類的。

這些都是一筆不小的開銷,有些想攢錢換裝備的衛兵,可能扣扣索索五六年才能換下一件舊裝備。

在這樣的環境下,羅洛的表現就稀奇了,一副完全不缺錢的樣子。

雖然沒有直接露出錢袋,但細微之處的表現是瞞不住他這活了三十多年的人精的。

「是嗎,原來已經一周了啊。我回頭就去。」

羅洛估算了一下時間,發現真的過去了一周。

「這個得記住了,對了,你跟巴納德長官對練有多久了?」

夜鶯不禁問起了今早他看見的那場廝殺,那是兩個身披重甲的魁梧身影。

雖然持的僅僅是把木劍,但那攝人心魄的殺氣,卻讓旁觀的夜鶯都感到汗毛聳立。

如同站在互相廝殺的兩只凶惡猛獸旁,手都不自覺的搭上了劍柄。

「從我到拉泰的第二天就已經在打了。」

羅洛沒有隱瞞的意思,很是直接道。

「誰勝誰負?」夜鶯眼中的好奇越發濃厚。

「各有勝負。」羅洛含糊道。

事實上,自那天贏了巴納德後,他就沒怎麼贏過了。

因為雙方都持木劍的緣故,他將心神都放在了巴納德的招式上。

這幾天輪番挨打下,倒是有了幾分領悟。

不過那招詭奇的劍術卻沒有再見識過了。

此時,酒館外出現了一個探頭探腦的人影,那鬼鬼祟祟的樣子頓時吸引住了羅洛和夜鶯的眼神。

前者面露驚奇,後者皺起眉頭,面有怒色。

「索爾,你在那干什麼呢?」

搶在夜鶯出聲前,羅洛先一步起身,對著那個人影招手道。

而這個動作一出,卻是讓夜鶯的怒色直接消失了。

「亨利大哥。」索爾驚喜的跑了過來,但腳步踉蹌間,卻差點摔了一跤。

「這是誰?」夜鶯挑挑眉,詢問了一句。

「獵人貝索德的佷子,我來拉泰時救起來的。」羅洛笑道。

「亨利呼呼亨利大哥,我找你好久了。」

索爾略帶喘息的說著。

「有什麼急事嗎?要找我?」

羅洛看了眼索爾,那呼吸的急促和身上還有額頭的汗水,顯然是跑了很長一段距離。

「出事了,那個殺人魔又出現了。」索爾此時的狀態好了一些,說話不在那麼磕磕絆絆。

「什麼?!在哪里,你有看見他長什麼樣子嗎?」

听到這句話,反應最大的卻是夜鶯。

他猛地起身,一把揪住了索爾那沾著幾根草葉的衣領。

「沒沒」索爾結結巴巴的,卻是一句話都沒說完整。

「夜鶯,別激動。索爾的語言表達力不是很好。」

「你這樣他一句有用的話都說不出來的,索爾,你好好說。」

羅洛皺眉拉下了夜鶯,將其摁在了木凳上。

「好吧好吧。」夜鶯無力抵抗那強勁的手勁,無奈的坐下了。

「好了,沒事了索爾,你好好說說,事情的經過。」羅洛安撫了一句,也坐了木凳上。

「是這樣的,我在抓鳥時,發現芭音不見了。」

「她的藥簍丟在了地上,里面的藥材也都不見了。」

索爾冷靜了一下,開始講述事情的不對。

只是他這個語言表達力,的確不太好,羅洛听的一臉茫然。

「你先等會,我理一下。芭音是誰?你又是在哪里抓的鳥?」

「還有為什麼確認是殺人魔動手了?你一個一個的回答,說仔細點,不要急躁。」

羅洛頭疼的打斷了索爾的話,然後將重要的問題一一列出。

「芭音是采藥人的女兒,她爸爸生病了,需要錢治療。」

「但藥店的老板不肯接受賒賬,要她拿藥材抵債。」

索爾一愣,但還是按照羅洛說的做了。

「然後你是怎麼認識她的?她出事的地方在哪里?」羅洛繼續誘導話題。

「領主大人的夜鶯跑了,貝索德叔叔要我去拉泰的後林去抓幾只回來。」

「所以這幾天,我都在林子里,剛好認識了她。她出事的地方在後林的藥院子附近。」

「那麼你是怎麼逃掉的,或者說你沒有遇上那個殺人魔,而是看見了芭音的尸體對嗎?」

羅洛仔細的分析著,同時誘導著索爾的思考方向。

「沒沒有。」索爾結巴道。

「沒有?那你看見了什麼?搏斗的痕跡?還是別的什麼?」

羅洛眉頭驀然擰成一個川字,如果是這樣,那追查的難度就會上升的。

可惜的是,索爾的回答更糟糕。

「一個空藥簍。」

「一個空藥簍?!那你是怎麼確定她出事了?而且還是那個殺人魔動的手?!」

一旁的夜鶯坐不住了,他額頭青筋鼓起,顯然很是生氣。

「夜鶯冷靜,索爾,給我一個合理的理由,讓我相信你的說辭。」

羅洛又把夜鶯摁了回去,同時冷厲的眼神釘向了索爾。

「那那個藥簍是她母親留給她的,我之前不小心摔了一下,她就埋怨了我好久。」

索爾咬牙道,那樣子就是確定芭音遭遇了不測。

「我覺得他說的有幾分道理,夜鶯你覺得呢?」

听到這句話,羅洛也信了幾分。但這不是他一個人能決定的,得看夜鶯怎麼說。

「這我們可以去看看!」

夜鶯糾結了一會,臉上忽然浮現一抹堅定,他應下了!

見到這一幕,羅洛微微眯起眼眸,果然,他之前的推測是對的。

這件殺人魔案是由誰負責的?是那個投入漢斯麾下的彼得!

如果這件事被其他人解決了,那丟臉的是誰?還是那個彼得!

因為彼得負責的就是緝拿凶人的。

可夜鶯不是,他是負責巡邏的。

而從先前的表現來看,夜鶯是不怎麼理會這件事的,存的正是看彼得笑話的心。

那麼為什麼現在,他又願意擅離職守去查這件事?

是因為不想在讓衛兵擔上罵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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