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執行宵禁

而這之下,是一雙護腿。

由獸皮鞣制而成的皮甲上,被縫制了一片片鐵質護片,將整個大腿以及膝蓋、小腿都包裹住了。

最後在腿肚處延伸出四根固定用的牛皮束帶。

羅洛此刻,感覺自己整個人就像是由鋼鐵澆築而成的殺戮機器一般.

視線所及之處皆是堅固牢靠的鐵甲。

如果在斯卡里茨時,他擁有這麼一副盔甲.

那麼除了那個矮子外,其他的六個盜匪即使是一擁而上,也會被他殺的一干二淨。

甚至不需要費多少力氣。

當然,這只是感覺。

——————

「如何?還算合身麼?」

麗娜看著眼前這個仿佛剛從吟游詩人故事里走出的騎士,眼中閃過道道異彩.

相比她所見過的其他衛兵,羅洛的賣相無疑是最優秀的那一個。

馬丁和莫拉的優秀基因,賦予了羅洛一張耐看的面孔。

那如同刀鑿斧削勾勒出的硬朗線條,若是放在前世那樣的審美下,也只能算是一般。

但要是放在現在這個時代,尤其是麗娜這樣的成熟女人面前。

就是堪比罌粟般的致命誘惑。

于是她靠近了羅洛,將一只手搭上了對方厚實的胸膛。

模了一把油後輕聲道「我突然發現,你這樣子很好看。」

「是嗎?多謝夸獎了。」

羅洛先是疑惑的看了對方一眼,見其眼波流轉便後退幾步。

不動聲色的道「錢已經付清了,我還有事就先走了,麗娜女士,晚安。」

他覺得對方的神態有些不對,還是先走為妙。

將最後一件衛兵常服套在最外層後。

羅洛不顧麗娜的聲音,倉促離開裁縫鋪,向廣場上的武器店跑去。

一路耽擱下來,現在距離宵禁大概只有二十多分鐘了,還是盡快為好。

廣場距離裁縫鋪並不遠,羅洛花了點時間就到了武器鋪內。

一踏入門,他就看見了在櫃台後等待的勞德,而先前所見的護衛,倒是不見蹤影。

也不知道是不是下班了。

「伙計,你總算來了。我以為你忘了這碼事呢。」勞德抱怨道。

「抱歉。」

「軟鞘都做好了。諾,你試試?」

勞德從櫃台下取出一長一短的獸皮劍鞘,遞給了羅洛。

「我試試。」

羅洛將腰間的長短劍摘下,然後接過劍鞘插入其中,長長的劍身沒入鞘內,下沉到護手處,恰好停下。

「很剛好,多謝了,勞德大師。」

羅洛將換了新家的劍鞘掛回腰間,隨後道

「那麼,我先走了,待會還得去敲響宵禁鐘。然後檢查一下店鋪和酒館,看看沒有沒還沒關門的。」

「是嗎,敲鐘這事好像都是雅羅斯自己來做的,怎麼會讓你來?」一聲疑問,從勞德嘴中傳出。

對于他那個老朋友的怪癖,他還是清楚一些的。

不知道為什麼,夜鶯總是喜歡自己去敲響宵禁鐘,按照他的說法是,這樣有歸屬感。

「不知道,他似乎遇上了什麼麻煩,跟邦德有關。」

羅洛聳聳肩,然後將今天酒館發生的事復述了一遍。

「是這樣啊,難怪。」

對比羅洛,勞德顯然知道的更多。

僅僅是復述一遍,就明白了夜鶯為何會中途離去,還將敲響宵禁的責任交給一個新入隊的年輕人。

「所以,我能知道內情麼?一頭霧水的感覺可不好,當然如果是什麼私人的秘密,那還是算了吧。」

羅洛開始好奇緣由,不過稍稍控制了尺度。

「當然,我的朋友。這並不是什麼重要的機密,只要是在拉泰待久的人,都知道。」

勞德哈哈一笑,開始向羅洛解釋。

夜鶯本名雅羅斯,是拉泰土生土長的本地人,而他的父親自然也是如此,並且身份地位也不低。

生前是衛兵隊里的稅務官,文職。

不過其人雖不掌兵,權柄可不小。

作為領主的直系下屬,又借著身份的便利,他與那時剛剛開起酒館的老邦德合了股。

同時還在廣場的其他幾間商店有佔股。

而夜鶯作為他的子嗣,自然也繼承了這些。

至于那個本納,則是夜鶯的親戚,是他表妹的丈夫。

「原來還有這麼一層關系。」

听到這里,羅洛恍然的點點頭。

「對的。」

勞德點點頭,隨後帶著幾分疑慮道

「也不知道莫霍杰德是不是出了什麼大事,我今天去教堂邊上的草藥店買東西的時候。」

「藥店老板就跟我抱怨過,說是莫霍杰德的采藥人已經半個月沒來了。」

「正巧他今天還踫上了巴納德大人買了一批藥材,跑上跑下才勉強給他湊齊。」

「也許吧。」

羅洛若有所思道。

無論是酒館的麻煩,還是藥草商遇上的事故,都是源自莫霍杰德的異常。

那麼那里必然出了一些不為人知的事故,並且還不小。

否則不會有這樣的事。

先前夜鶯就與他科普過,莫霍杰德的定位,是拉泰的藥材與蔬果的主要出產地。

這就意味著,如果斷掉這些,那麼莫霍杰德的大部分村民就失去了收入來源。

這個時代的村莊,可跟前世不一樣,沒有那麼多的收入渠道可選。

靠山吃山靠水吃水。

這是必然。

那麼到底是什麼事故,能那些村民甘願如此?

種種疑惑在心中閃過,最終化作一個想法。

‘抽個時間去問問索爾吧。’

————

夜深人靜。

等羅洛付出了四便士的代價後,他走出了武器鋪。

此刻的廣場上已然是冷清一片,沒有行人、沒有衛兵,只余空蕩的地面卷起了道道寒風。

羅洛邁步向執政官大廳走去,現在的時間已經可以敲響宵禁鐘了。

片刻後。

清脆響亮的鐘鳴聲,傳遍了小半個拉泰。

羅洛放下手中的鐘錘鏈子,轉身向酒館走去。

廣場上的店鋪,他早已檢查過了,現在只剩下了酒館。

那是最麻煩的地方。

作為拉泰城內的唯二酒館,那里的晚上,皆是熱鬧非凡。

點上一兩個小菜,彼此聊天扯皮的酒客,要上四五瓶廉價啤酒的酒鬼,抱著不明心態獨自喝酒的年輕人。

這些都是晚上的一景。

但同時也帶來了麻煩,例如酗酒的酒鬼,這類人喝大了,可不會管什麼宵禁和酒館老板。

酒壯慫人膽不是空話。所以這時候就需要巡邏的衛兵上場。

遇上明事理的,就把對方趕出去了事。

如果遇上不明事理的,那就打一頓丟進牢里,讓這個膽大的酒鬼冷靜幾天。

以上便是夜鶯臨行前對他的交代。

而羅洛自然是打算嚴格執行,他走在大街的道路上,不斷調整著自身的裝備。

長短劍被掛在腰間同一側的皮扣上,而另一邊則是一根大頭棒。

身上的厚實盔甲隨著前進,帶起一聲聲森然肅殺的金屬踫撞聲。

——————

很快,酒館近在眼前。

而此時的酒館正如夜鶯所說,不是那麼的好搞。

喧鬧巨大的雜吵聲,讓距離酒館大門還有十余步的羅洛,都感到了吵鬧。

很明顯,明事理,懂得不給自己和衛兵招麻煩的酒客,終歸是少數。

羅洛三兩步走到大門處,冷眼看著里面的情況。

酒館中心,由兩張酒桌拼湊的木桌上,圍坐著一圈酒客。

他們彼此踫杯飲酒,大聲交談著白日的有趣見聞。

例如今天賭博的手氣多好,誰家的姑娘好看等話題。

從這些話題中,就可以推斷出,這幫人不是什麼良家子弟。

而一旁苦著臉的邦德也能證明這一點。

「亨利?」

邦德注意到了門口的身影,在確認一番後,就認出了羅洛。

他放下手中的酒壺,連忙跑近道「感謝上帝,你可算是來了。」

「怎麼回事?這些是什麼人?」

羅洛例行公事的詢問了一句,

「是下城區的一些流氓,那個帶綠色尖頂帽,上面還插著一根紅色羽毛的是下城區的米蘭。」

邦德苦著臉解釋道。

「米蘭?做什麼的?」羅洛皺眉問道。

「打黑拳的,我听說他有時候也收錢打人,很麻煩。」邦德小聲道。

「那些人里,就他最大?」

羅洛沒頭沒腦的問了一句。

「這對,他是頭。那些都是他兄弟。」

邦德先是一愣,隨後明白了過來。

「好,接下來交給我。」

羅洛點點頭,示意邦德離開。然後他用帶著護手的手指,在木門上用力敲了幾下。

刺耳的雜聲瞬息響遍全場。按理來這刺耳的聲音會打斷這些人的談話。

但隨即他就注意到,正對面的一個酒客,只是抬頭看了他一眼,就繼續喝酒了。

‘有些不對。’

羅洛眯著眼掃視全場。

剛剛的那幾下敲擊,顯然是有人听見的,但對方的反應卻是裝作沒看見。

並且那眼神不似醉酒人常有的迷離,而是帶著幾分清醒和凝重。

是沒認出他?

並不對。

從伍萊處領來的衛兵常服,依舊套在盔甲外。

從對方的樣子來看,只要不是瞎就絕對認的出。

並且自身的盔甲裝備,也不是什麼破爛貨色。

但卻偏偏會是這種反應。

種種疑慮在羅洛心中盤旋,卻沒有任何頭緒。

他來拉泰不過三天,做事還算謹慎,理應不會有什麼敵人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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