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為惡當誅

「我隨口胡說的,那時候被你嚇到了,以為有人襲擊我。」

巴舍克心中疑惑不已,他的同伴應該就在外面才是。

難不成集體丟下他提桶跑路了?

然而巴舍克不知道的是,他的同伴的確算是集體跑了,只不過去的地方不是什麼好去處。

「話說你剛剛干了什麼?為什麼會被馬特的狗追著咬?」

羅洛耐心的重新換了個問題,但眼中的冷意愈發深邃。

「馬特的狗?這是那個屠戶的尸體?」

「好吧,我不知道。我是在找那些屠夫遺留下的財物,難不成還在這里挖蘿卜嗎。」

巴舍克壓下心中的怒火,緩聲說道。

‘等我出去,找到黃牙、賴皮他們。就回來把這家伙宰了!’

惡毒的心思在巴舍克心中徘徊。但表面上還是裝作無害的樣子。畢竟剛剛的襲殺,讓他現在還心有余悸。

「呼~,那換個說法,你是在搜刮馬特的遺體是嗎?巴舍克!」

羅洛眼中深邃的冷意,已經徹底轉變成了殺意。

這巴舍克作為斯卡里茨的幸存者之一。

縱使前身與他有舊怨,羅洛也不會在這個時候針對他。

即使巴舍克加入了一個盜匪團,也有被脅迫的可能。

他不是嗜血的人,同樣會去考慮這些。

同是一個村子的苦命人,再加前身的憐憫影響,多少還是下不去手。

但連續的交談下來,巴舍克一直沒有提到,附近有他的同伙在活動。

這打的什麼主意?

一目了然。

「關你什麼事,屠戶都死了,死人用不上錢財。我已經無家可歸了,難道還要我餓死不成?」

面對羅洛的質問,巴舍克怒聲回應,臉色難看。

「即使如此,你也不該這樣做。」

羅洛抬起劍刃,看著光潔的鋼制劍身,上面的血跡早已被擦干淨,但是待會它又要染上不潔的猩紅了。

看見羅洛舉劍,巴舍克臉色數變,生硬的說道︰「所以這關你什麼事?」

「等等,我懂了,你也想要這里的財物。好吧,亨利,我不會和你搶,我這就走。」

巴舍克起身就想向外走,他已經不想和羅洛糾纏下去了,還是找理由先月兌身好了。

「我坦白點,外面的那些盜匪是你的同伙吧?賴皮、扒手、黃牙。還有那幾個死的太快,不知道名字的。」

羅洛抬起長劍,劍背向敵,緩步靠近。

他暫時不會殺了巴舍克,只是嚇嚇他,畢竟還需要套出盜匪們的全部情報。

眼下的巴舍克,只有一把鏟子作為武器,自然是最好的目標。

「你怎麼知道扒手、賴皮?!該死!你想做什麼!」

巴舍克看著提劍靠近的羅洛,臉色由難看轉變為驚恐。

他剛剛露的口風,只是提到了黃牙和老大,其他兩個羅洛是怎麼知道的?

「我們靠這麼近,你難道沒發現我的衣服是什麼顏色?」

羅洛嗤笑一聲,抬手抽翻了想要去撿鏟子防身的巴舍克,一聲慘嚎隨之響起。

「啊!你混蛋!別!別殺我。」

被抽翻在地的巴舍克忍痛向後挪動幾下。試圖遠離劍刃。

然後就被羅洛一腳踩上胸膛。

而在這時,他看清了羅洛衣衫的模樣。

那是一件原本是棕色為主色調的暗紅色上衣,衣衫上的紅色是那樣的眼熟,就像大門口處的那個紅色水泊一樣。

巴舍克猛然一個激靈,他知道了那紅色是什麼了。

是血,大量的血!

猩紅的血液浸透了羅洛身上衣衫的每一寸亞麻。

讓原本的棕色被徹底染紅!

近在咫尺的他,甚至能聞見那一股刺鼻的血腥味。

原本他是聞不到的,大門口的紅色水泊、四周的焦臭味以及廢墟的土塵,很好的掩蓋了暗紅色衣服上的味道。

但靠羅洛這麼近後,巴舍克終于聞到了。

‘亨利,這家伙,到底殺了多少人?’

似是鐵銹的血腥味,直沖腦門。

讓巴舍克心中惶恐不已。他開始擔憂這家伙會不會直接一劍砍了他?

「看來你看清楚了,你的同伴都死了,就剩你和你們老大了。」

「正巧我有些問題要問,找不到你們老大,那就找你好了。那麼現在,我問你答。如何?」

羅洛將劍尖抵在巴舍克喉結上,冰冷的眼眸中充斥著殺意。

被踩在地上的巴舍克,如墮冰窖。

回答等于出賣老大,不回答,抵在喉結上的劍尖能直接要了他的小命。

「我我答。我答!但是我不知道你要問什麼,亨利。」

在賣與不賣之間,巴舍克還是選擇保下自己的小命。出賣老大,還有活路。

但不出賣,他現在就得死。

「第一個問題,你們什麼時候來這的?」羅洛斟酌片刻,選擇了一個他好奇的問題。

「今天清晨」

「?你當我不知道那些屠夫就是清晨才離開斯卡里茨的?」

羅洛一惱,手中控制劍尖向下滑動,在喉嚨上留下一道白痕。

「我沒騙你!亨利!真的,我拿我祖父起誓!矮子他們一直躲在斯卡里茨的森林里,我逃出去後,就是去那里和他們會合的。我們在那里躲了好久。

直到今天早上賴皮看見那些屠夫退走了,才壯起膽子來搜刮。我都說了,快幫我止血!」

巴舍克帶著一絲哭腔大聲喊道,他感覺自己的喉嚨好像被切開一道口子。

‘矮子?又一個新名字。’

「好吧,我信你,放心,只是流了一點血而已,死不了。不過你要是回答慢了就不一定了!」

「現在,告訴我,你們總共幾個人?躲在山里做什麼?他們現在都在什麼地方?一個都別漏,別猶豫!快回答!」

羅洛權衡片刻,選出了幾個比較重要的問題。

然後再次挪動劍尖,留下一道白痕。

得宜于LV4的劍術經驗,這樣花里胡哨的動作,他也能做出來,就是比較費神。

「七七個,本來是九個,躲在森林里劫道時死了倆。對了,劫道是矮子提議的,他是老大。我沒辦法反對。我也不想的。」

「然後賴皮去面包坊那里,扒手被丟到最外面的大路,黃牙在大門外。瘸子去了磨坊。」

「還有一個我不知道名字的去了木牆下的村里,矮子是我們的老大,他去了最好的城堡里。」

巴舍克為了保命,倒豆子一般,將他所知道的統統說出。

他絲毫沒有意識到羅洛為何會詢問,那些本該‘死掉’的人在哪里。

「劫道?前段時間的那個商人是你們殺的?怎麼殺的?繳獲了什麼?」

羅洛眼神一動,這件事在前身的記憶里很深刻,那商人被劫一事還鬧了一陣。

不過他記得沒錯的話,那個商人是有護衛的。

雖然說看起來像個老頭,實際上也的確是。

但那個老護衛裝備可是不錯,鎖子甲,護手、盔帽等等,基本就是一套。

那麼有著護甲保護的老護衛是怎麼被這些菜雞殺掉的?

這讓羅洛很奇怪。

他對這個時代不怎麼了解,但也知道盔甲對戰斗的重要性。

一身裝備的護衛,即使老了,也能靠著護甲跟這些最低級的盜匪以傷換命。

即使這些盜匪窮凶極惡,悍不畏死,那也應該損失慘重才對。

怎麼可能只死了倆?

「我別動手!,我說!我讓酒館的拉頓找機會給他們下了藥。」

「然後在路上圍攻他們呼繳獲了這那個老東西的一套盔甲,還有商人的一車貨。」

「這不是我的錯,都是矮子逼我的。你會原諒我的,對嗎?」

巴舍克先面露猶豫,直到羅洛再次挪動劍尖,才慌慌張張的說出。

「你還真是惡事做絕啊。巴舍克。」

「這是他們逼我的,亨利,我都告訴你了,你會放過我的對嗎。」

巴舍克面露懇求,對于這個亨利,他多少有些了解。

為人好勇斗狠,但還算是個好人。

只可惜他不知道,眼前的這個人,看起來還是那個亨利,但內核已經換人了。

「你是斯卡里茨為數不多的幸存者了,你懂的。所以告訴我,現在盔甲在誰那?」

羅洛敷衍了一句,隨即詢問最關鍵的問題,盔甲!

這東西對戰斗的影響太大,如果在矮子手里,那他可能得先準備跑路了。

「矮子,在矮子那里!他是老大。但他的護甲不齊全。」

「那個老護衛的身材和他的相差太大,他只穿了改過的夾克和鎖子甲。剩下的都放在營地里。還有貨前兩天被矮子處理了,錢也都在他那。」

知道羅洛不會殺他後,巴舍克松了口氣。

順帶還把營地的位置和貨物的去向都報了出來。

「很好,那麼,巴舍克。再見~」

羅洛默默將營地位置記住,然後劍尖抬起。

在巴舍克面露慶幸時,陡然捅入他的胸膛,鋒利的劍刃穿過肋骨洞穿心髒,大股血流隨之蔓延而出。

「你騙咳」

看著腳下一臉不可置信的巴舍克,羅洛輕聲說道︰

「我沒有騙你,我說你是斯卡里茨為數不多的幸存者,可什麼時候說會放過你?而且我給過你機會了,可惜那時的你只想害我。」

話音一落,羅洛猛地抽出長劍,漠然看著地上抽搐的巴舍克,逐漸的變成一具尸體。

天空上那掩蓋太陽的雲朵,不知何時悄然散去。

明媚的陽光照射在他的身上,像是在為勝利者披上那亮金色的專屬戰袍。

擦拭完劍刃的羅洛抬起了頭,看著一片蔚藍的天空。不知為何,他想起了前世看過的一句話。

‘為惡者,當誅!’

「下輩子,記得當個好人。」

看著地上死透的巴舍克,羅洛扔下這一句話後,徑直向外走去。

在他走過了一段時間後,藏身土堆後的一只土狗竄出小巷,不知去往何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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