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奧抬起頭，注視著走廊的最深處。
隱隱約約，他感覺教堂深處沉寂中某種寂靜的危險。
而那吸引又是如此的誘人，如同在黑夜中盛放的罌粟花。
他思考片刻，關掉了水龍頭，輕輕踏出了腳步。
他的腳步很輕，輕到沒有一絲聲音。
滴答‧‧‧滴答‧‧‧
水龍頭上的殘余水滴落在盥洗室的盆子里，發出輕輕的響聲。
走廊深處是兩個房間，門都半掩著。
吸引是從左邊的房間傳來，他緩緩推開了房門。
這里布置的很簡單，少量的座椅，一個放著十字架的祭壇，
這里似乎是一個小型的僅供幾個人進行禮拜的禮拜堂。
大禮拜堂里面還有一個小禮拜堂。
套娃里面放套娃。
何奧抬起頭，穿過座椅，看著祭壇上的十字架。
那股吸引就是從十字架後下方傳來。
但是十字架後是牆面。
何奧繞過祭壇，走到牆邊上。
冰冷的月光透過有些積灰的玻璃灑在古老的十字架上。
牆後面應該沒有隱藏空間，就是一個單獨的牆壁。
何奧後退兩步，開啟超憶，注視著十字架。
十字架本身並沒有特別的地方，沒有顯現出超凡特性，那股吸引何奧的吸引力也不是從十字架上傳出。
不過何奧卻注意到了另外一點。
他關閉超憶，踏上祭壇，走在十字架跟前。
這個十字架高約三米多，橫梁高接近兩米，一米八幾的內爾伸手就能模到橫梁上平面。
何奧伸手模了模，然後收回了手。
橫梁上平面上很干淨，沒有積灰。
這個小禮拜堂里玻璃都有積灰，地面也不怎麼干淨，顯然許久沒有打掃，但是十字架橫梁上平面卻沒有明顯積灰。
何奧注視著十字架的豎桿，背部似乎有一層薄薄的金屬片貼在上面。
何奧思索片刻，一手拿住十字架的豎桿，一手扶住橫桿，將十字架猛地上提。
這個十字架並不輕，差不多有三四百斤，一般人並不好提起來。
——
伴隨著一聲清脆的聲響，十字架似乎卡在了某個機關上，何奧松開了手。
此刻十字架已經懸浮了起來，被固定在後面的金屬片上。
何奧把住十字架橫梁，用力下拉，十字架逆時針轉了一百八十度，變成倒立的形狀。
——
十字架再次被卡死，何奧腳下的祭壇震動起來。
何奧跳下了祭壇。
橫梁上表面沒有灰，意味著十字架經常翻過來，上表面變下表面，自然沒有灰。
但是倒放十字架在某些觀點里認為是放棄救贖，是褻瀆神的做法，在羅克市這個宗教氣氛濃厚的城市，即使有人猜到了十字架倒放，也不敢真的把十字架倒過來。
何奧不一樣，何奧不信教。
內爾也不信教。
當一個人遭遇重大挫折以後，要麼徹底投入神的懷抱，要麼徹底背棄神。
內爾屬于後一種。
不過這個祭拜神的地方，卻用某種瀆神的徽記作為開啟機關的方法‧‧‧
礦工互助會，看起來也沒有何奧想象中的那麼簡單。
十字架下方的祭壇緩緩挪開，露出一個倒三角形的洞口，一個幽深的階梯一直從洞口延伸到地下深處。
在何奧注視著這階梯的時候，兩個‘廠’形的金屬桿從樓梯兩側的牆壁上延伸而出，宛如兩個扶手。
不過這扶手稍矮，何奧走上前去，看著這金屬桿，金屬桿中間凹陷，似乎形成了某種軌道，這軌道一直從金屬桿延伸到階梯兩側的牆壁，最終一直延伸到階梯最深處。
何奧等待了片刻，洞口沒有發生什麼變化。
他思考了一下，踏上了階梯。
這樓梯口沒有燈光，最深處漆黑一片，不過現在何奧的視力，借助月光也能勉強看清楚最外面的一截樓梯。
他繼續往里。
當他身體完全沒入這漆黑的樓梯口的一瞬間，一陣輕微的震動傳來，原本挪開的祭壇正在緩緩挪回，封住了所有的光輝。
也就在整個樓梯道陷入漆黑的一瞬間，何奧的頭頂上方驟然亮起一道燈光。
緊接著一盞盞燈光接連亮起，一直延伸到樓梯的盡頭。
在那里，有一扇鮮紅的房門。
這幽深的樓梯，仿佛通往地獄的通道，而那鮮紅的門後，就是地獄。
何奧回頭看了一眼進來的通道，在祭壇的底部，一個暗紅色的徽記隱隱約約顯露出來。
那是一個倒三角圖案，圖案中間則嵌著一只睜開的眼楮。
何奧不認識這個圖案，但是按照他長期與朋友們接觸的經驗來看，這個圖案應該指向一尊邪神。
他回過頭去，沿著樓梯繼續往下走，很快就到了那扇鮮紅的門扉前。
當何奧觸踫到門扉的時候，他隱約在耳畔听到了尖銳的嘯叫，那似乎是亡者的悲嘆。
這悲嘆聲纏繞在何奧的耳畔，敘述著它們對于死亡的恐懼，對于生的渴望。
不過它們只是念叨，並不敢近身攻擊。
何奧開啟了超憶，在一瞬間，他注意到了那些纏繞在門上的怨靈。
他把目光投向那些怨靈。
最中間正在哀怨的怨靈動作停滯了一下，然後它看向何奧，似乎在思考何奧是不是在看它這。
它移動了一子，何奧的目光跟著它移動。
確定何奧在看它之後，它刷的一下縮進了門里。
何奧耳畔嗡嗡的雜聲就此消失。
他笑著搖搖頭，自然的推開了這鮮紅的門。
映入他眼簾的並不是某個陰暗的洞穴，而是有著光潔地板和明亮燈光的地下空間。
空氣中有些許不流通的發霉的味道，但是並不重。
這空間並不大，依次擺放著一排排書架。
這里似乎是一個地下圖書室。
何奧走到第一個書架前，書架側面，貼著書架的編號，‘z’。
何奧目光在那個字母‘z’上稍微一頓，然後迅速轉移到放在書架上的書籍上。
這些書籍並不是書名以z為開頭的書籍，而是一些稀奇古怪的雜書。
那股幽深的吸引從空間的最深處傳來，不過何奧並沒有繼續往前，而是停下腳步，目光掃過這些書架上的雜書。
他隨手拿起一本，《混亂之神教會演變》隨便翻了翻，又拿起一本《魔女的舞蹈儀式——如何最大程度激發伴侶的》隨手翻了翻。
然後，他拿起一本《知識之神教會結構》，其實他剛進來就看到了這本書，但是他並沒有第一時間選擇這本書，過于急切會暴露自己內心真實的想法。
何奧翻動書籍，這本書大概講述了一下知識之神的教會，與常規的教會具有明顯的組織結構不同，知識之神的教會比較松散，甚至祭司之間互不認識。
知識之神選祭司的標準比較挑剔，所以往往幾個城市周圍都只有一個知識之神教會的教徒。
相應的，每個知識之神教會的祭司戰斗力都很高，而且掌握著各種隱秘的知識。
與挑選祭司的嚴格不同，在對待信徒上，知識之神不怎麼挑剔，即使不是知識之神的信徒，也能通過向知識之神獻祭祭品，獲得自己想要的知識。
當然，前提是得先溝通上知識之神。
書里特別提到，溝通知識之神是有很高的失敗可能的，並不是每個溝通儀式都能溝通到知識之神，即使溝通到了，祂也可能不理你。
後面還詳細介紹了如何提高知識之神溝通儀式成功率的方法，何奧大概掃了一眼，就把書放了回去。
他不太需要提升成功率的方法，以他和好朋友的交情，好朋友從來都是隨叫隨到的。
在把書放回書架的同時，何奧的目光再次不留痕跡的掃過書架，大部分書籍都是一些關于神秘學的知識。
最終，他的目光落在了一本泛黃的小書上，那本書的名字叫做，《第一區武道修行考》。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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