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菲利普掌舵集團的這十幾年里，集團董事會在底層的名聲不說人人尊崇，也達到了人憎鬼厭的地步了。
基本上菲利普主導的董事會做出的大部分決定，都是名義上打著為員工好的幌子為自己撈錢。
所以首先要做的，就是重新建立起集團領導層的信譽。
莉娜所編造的那個‘內部消息’，雖然有很多事實上的漏洞，但是實際上傳達出了一個消息, 就是集團領導者換人了，徹底和以前的董事會做了切割，由此，再來塑造新領導的信譽。
「維安先生，咱們這個政策實施的這麼急，會不會有什麼問題？」
莉娜看著屏幕里飛速增長的人數, 小心的問道, 她之前並沒有料到會有這麼多人申請。
「沒有什麼政策是一開始就能拿出完美方案的，都是不斷的發現問題，解決問題，」
何奧目光停留在屏幕不斷跳動的數字上，「發展，本身就是在試錯中前進。」
在短短的幾個小時內，已經有近萬人提交了申請報告。
這其中其實有很多人都不是這次福利政策的目標群體，甚至有許多人是試圖渾水模魚，給自己撈一筆意外之財的。
在計劃推行之前，沒有人知道會遇見什麼問題，都是在推行計劃的過程中，不斷發現問題，解決問題。
莉娜似懂非懂的點頭，她眼楮周圍有明顯的黑眼圈, 而且顯露出了明顯的疲憊的痕跡。
畢竟她熬了三個通宵，剛睡了一下午, 又來一個通宵，她又不是超凡者，即使精神依舊興奮，但是身體已經有些頂不住了。
「你做的不錯，」何奧看著她疲憊的模樣，「上面有幾個空的客房，先去休息一下吧。」
「啊？」
莉娜一愣，看了一眼這豪華的別墅，迷迷糊糊跟著來做家政的女僕上了樓。
維安的別墅大部分時間都是智能機器人打掃，但是每隔一段時間還是會請專業的家政女僕進行深層清理，畢竟這麼大的別墅實際上就維安和丹尼兩個人住，有許多地方都去不到，時間久了，難免會生出一些植物和蟲子破壞建築。
不過一般情況下，這種帶人進客房的事情，都是老管家丹尼做的，但是丹尼現在並不在別墅里。
——
「丹尼洛董事，你沒有證據不能亂說。」
大月復便便，穿著寬大正裝靠在老板椅上的中年男人，有些憤怒的拍著桌子，對著面前蒼老的銀發管家說道。
這個人正是諾蘭卡集團資產管理部的負責人杰米, 資產管理部負責對整個集團總部的資產進行管理, 處理和采購, 是個‘油水’很高的部門。
「咳咳, 」
丹尼咳嗽了一聲，兩個聯邦調查局的探員從他身後走出，「這個事情你不應該和我說，而應該和聯邦調查局解釋。」
「你好，杰米先生，」
走在前面的聯邦調查局探員展示了一下聯邦調查局的橄欖盾徽徽記，「這是逮捕令，你涉嫌倒賣集團財產，跨市走私武器，販賣違禁藥物，請和我們走一趟。」
如果只是集團內部的貪腐，歸卡亞市警察局管，但是案件涉及到多個堡壘城市，那就歸聯邦調查局管了。
「我不是我沒有。」
杰米想要反抗，兩個聯邦調查局的探員一步上前，一人抓一手，直接把他按在了辦公桌上。
他縱欲慣了，身子骨虛弱，掙扎了兩下就氣喘吁吁，額頭冒汗。
他抬起頭看著丹尼，「丹尼洛叔叔，饒了我吧，我小時候你還抱過我的。」
丹尼搖搖頭，轉身向著辦公室外走去。
「丹尼洛，這個老不死的東西，你和那個小雜種就是來奪權的，你們排除異己，我爸也是集團股東，是董事會成員，這個集團不是你們的，你們憑什麼抓我，你們壞了規矩。」
杰米嘶吼的咆哮聲從老管家的身後傳來，但是他的聲音並沒有引起丹尼哪怕一絲一毫的波動，老管家平靜的走進走廊深處。
這一次，丹尼並不只帶來了兩個聯邦調查局的探員，還有大批量的警察。
這些人在整個大廈游蕩，將一個又一個人帶走。
這些曾經耀武揚威的管理者們，被從下屬面前押過。
這是昨天何奧讓丹尼調查的集團資產販賣案結果。
其實這些並沒有什麼好調查的，就和菲利普公然侵佔集團資產一樣，這些人做事都沒有任何掩飾，他們的販賣集團固定財產的部分證據，甚至就直接明明白白的存進了集團的檔案庫。
只是拔出蘿卜帶出泥，這一次案件牽扯到了大量的高層管理人員，其中大部分都是董事會的親屬。
丹尼在出發前，曾經詢問過何奧，要不要真的全部都抓。
對此，何奧給出回復是，
‘一網打盡’。
這些人其實就是集團最大的蛀蟲，他們自詡自己‘皇親國戚’的身份，認為自己就是集團的主人，肆無忌憚的破壞規則，任人唯親，侵吞資產。
他們人數很多，但不夠多，還沒有到可以讓整個集團傷筋動骨的地步。
有大量來自底層的，有能力的人，隨時準備著接替他們的位置。
這些年因為維安一直沒有表態，丹尼一直沒有對這些人動過手，但是事實上對他們手下有哪些能人，出現了問題哪些人能直接頂上，老管家都一清二楚。
「你們瘋了，你們在為自己的滅亡鋪平道路，你們距離自己的滅亡不遠了，看著吧，我馬上就會回來的。」
當老管家走到一樓的時候，杰米也恰好的被兩個聯邦調查局探員壓著下了樓。
他看著老管家，嘶吼道，「集團不是他諾蘭卡家的，也不是你丹尼洛的，是我們所有人的，你沒有資格這麼做，我很快就會回來的。」
旁邊的探員實在听不下他的嚎叫，拿了一個電子封嘴器，堵住了他的嘴巴。
丹尼平靜的注視著杰米被壓進聯邦調查局的車輛，然後緩緩走到了門口。
來來往往的人群從他身邊走過，他抬起頭，看著廣袤無垠的天空。
天色漸暗，陰雲聚集。
要下雨了。
——
杰克結束了一天的工作，艱難的推開了家門。
出乎意料的，今天艾妮並沒有跑過來迎接他，並且他一開門就聞到了濃郁的烤雞的香氣。
「今天是有什麼事嗎？」
杰克有些疑惑的看著把烤雞端上餐桌的妻子，努力的思考了一下，「你生日？艾妮生日？艾妮生日還早啊，你生日不是下下周嗎？」
「當然有好事啦，當當當啷當！」
愛莎笑著走到丈夫身前，像他展示自己手環里的一份文件。
「這是什麼？」
杰克疑惑的看著這份文件。
「審批！」愛莎笑道，「咱們今天申請的那個優惠，審批通過啦！」
「這麼快？」
杰克有些震驚。
「那是，畢竟我材料準備的齊全，」愛莎眨眨眼楮，一副邀功的模樣，「我好幾個同事都被打回來要求補充材料了。」
「哈哈哈，我老婆真棒。」
杰克伸手摟住妻子腰。
「動作小點。」
愛莎伸手打了打丈夫的手，指了指旁邊的沙發，正拿著書的艾妮瞪大眼楮的看著爸爸。
杰克訕訕的收回了手。
愛莎把一臉迷茫的女兒抱到了座位上，給女兒撕了一只大雞腿，然後才緩緩說道，「我今天帶艾妮去幼兒園了，老師說馬上就春季學期開學了，可以等春季學期再去，先給艾妮拿了幾本啟蒙書看。」
「所以我們拿到了多少的優惠？」
杰克好奇的問道。
「我們是雙員工家庭，」愛莎看著丈夫的好奇心被吊起來了，笑著說道，「各項優惠減免了下來，拿到了35%的折扣，原來每周135聯邦幣的費用，現在只要87聯邦幣了！」
「便宜了這麼多？」
杰克有些驚訝。
「還不止呢，」愛莎看著丈夫大驚小怪的樣子，眨眨眼楮，「咱們現在住的公寓也是諾蘭卡集團的公寓，這個公寓優惠也審批下來了，綜合租金和管理費，咱們拿到了25%的優惠，原來每周470聯邦幣的租金，現在只要352！」
「咳咳‧‧‧」
正在吃烤雞的杰克差點沒噎住，他有些震驚的看著愛莎，「這麼便宜？真的假的？」
這相當于女兒的學費省下來了，還能多出幾十聯邦幣。
「當然是真的，」愛莎笑著看著丈夫，「我剛剛已經找公寓管理員確認過了，從下周開始咱們扣款的賬單，就直接按照折扣後的算。」
杰克震驚的有些說不出話，每周的租金和管理費一下子少了一百多聯邦幣，這可不是一個小數目啊。
他過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看著妻子笑語盈盈的臉頰，「也就是說下周咱們能一下子多出一百多聯邦幣？」
下周艾妮不上學，也就是說這一周的租金減免的一百多聯邦幣的就是純省下來的。
在妻子點頭的動作中，杰克思索了片刻，輕聲道，「你上個月不是看上了那款99聯邦幣的金項鏈嗎？」
「你這剛省下來點錢，就想花錢是吧？」
愛莎嘟囔著嘴，「下周去看看你的老胃病，我已經預約了醫生了，你的醫保扣下來錢應該夠‧‧‧」
杰克看著妻子溫柔的目光，頓了頓，「那下下周，艾妮也不上學。」
「你呀！」
愛莎噗呲一笑。
正在啃雞腿，啃的滿臉都是油花花的艾妮疑惑的抬起了頭，不知道為什麼父母突然聊起了自己。
杰克輕輕模了模女兒的小腦袋，
「日子正在變好啊。」
「是啊。」
愛莎輕輕點頭。
「說起來，晨曦市的市長選舉是在明天吧？」
杰克扭過頭去，看著妻子。
「你怎麼突然問起這個？」
「沒什麼，就是想到咱們包里還有兩張市政府發的選票，但是現在咱們已經不在晨曦市了。」
「你當時想投誰？」
「嗯？克里斯托斯吧，我覺得他能讓我們的生活變好。」
「我也是，但是好像，我們希望克里斯托斯能做的事情，在這里的維安先生做到了。」
「嗯‧‧‧」
——
何奧躺靠在沙發里，他面前的是巨大的投影屏幕。
在屏幕的正中心，是一個穿著銀色西裝的英俊男人，他站在山海般的人群正中，面帶微笑
「諸位，晚上好。」
如海嘯一般的歡呼聲傳來。
克里斯托斯即將進行他大選前的最後一場演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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