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撿一個瓶子,發現邪物跟腳

張聞風反應極快,縱身一躍,手中碧竹劍刺中剛剛邪物被困住的樹干位置。

「 嚓」,樹干爆裂,碎片木屑飛濺。

細密枝條轟然砸向堤岸。

一道三尺人影尖叫著倉皇遁出,往堤坡雜草一滾,狼狽躲過緊跟的一劍刺殺。

陡然化作黑氣,鑽入草叢消失不見。

「快,東邊楊柳,砍倒!」

听得觀主的呼喝,飛掠而來的岳安言,足下輕踩正傾倒的樹枝。

借力折轉方向,劍光揮灑,斬向東邊兩丈外的另一顆垂楊柳,她已經明白,那邪物能夠借助樹木遁走,難怪能夠神出鬼沒。

只是仍然不知怪物是什麼來路?

張聞風連續兩劍沒有刺到矮小人影,腳下突地朝後一跳,揮劍劈向西邊與他臨近的那顆楊柳樹。

聲東擊西的把戲,他用得純熟,信手拈來。

「 」,楊柳樹齊根砍斷,一團黑影狼狽地從樹枝頂梢顯形,掉落到岸上,化作矮小人影,往東邊跑去。

「哈!」

隨著觀主一聲大喝,驢子開始了它的表演。

那個矮小人影尖叫著挪動小短腿,忍受痛苦繼續踉蹌奔跑,速度頓時慢得感人。

驢子額頭上還貼著黃符,非常拉風地搶先躥到岸上。

對于害得它差點出丑露乖的邪物,它哪里會講客氣。

兩個縱躍,便從空中超過了矮小人影,漆黑的蹄子狠狠往斜後蹬去。

然而志在必得的兩擊,連續落在空處,驢子驚訝不已,覷見右前方的河邊,一顆楊柳樹枝丫間,探出那個先前被他們追趕的高人影,手中抓著一個黝黑瓶子,正沖這邊得意地搖晃。

瓶口冒出一股黑氣,化作矮小人影。

那矮小人影攀在高人影肩頭,沖著這邊瘋狂挑釁︰「來呀,來打我啊。」

氣得驢子將口中蓄勢的落雷術,狠狠地噴了過去。

脾氣來了它自己都管不住,不滿足那小賊求著挨揍的願望,它心氣兒不順。

知道驢子秉性的張聞風,提前大叫︰「落雷!」

左手做勢往空中一揚,吸引兩個 黑模糊人影的注意。

他心中大致有了猜測,這玩意應該是典籍中記載的「古樹魍精」,能化人形,能收魂魄,會一些稀奇古怪的木行術法。

「走!」

矮小人影吃過雷術的虧,識得厲害,尖叫道。

正因為它吃了一擊雷術,才被兩個人類,用砍樹的笨法子逼得顯形。

高人影帶著矮小人影往樹枝間一縮,身影迅速消失,「霹 ……砰」,比筷子粗了倍余的雷光準確擊中樹干。

驢子憤怒之下,這一擊又快又狠,威力不俗,差點耗空它體內妖力。

樹干冒起黑煙和火光,隱約中听得一聲慘叫,從樹干上滾落下一樣東西。

岳安言離得近,她在那個小人囂張挑釁時候便沖了過去。

手起一劍,齊根部砍斷著火的楊柳樹。

用腳踩住掉落地面還滾了一圈的黝黑瓶子,她謹慎地用水行法術護身,不敢輕易上手去拾撿瓶子。

暗道觀主幾時學會的雷術?

看著不像木行雷法啊?

張聞風縱躍到了近前,他察覺那兩個邪物已經借助楊柳樹遁走離開,純粹是一種感覺,便傳音喝止驢子,不做無謂追趕,示意師姐高抬貴腳。

他探出百無禁忌的左手,撿起半陷沙地里的黑瓶子。

是個細頸木瓶,木紋流暢精致,約五寸高,三寸多直徑的圓肚,瓶壁頗厚,里面空間不大,黑洞洞的往外冒著絲絲寒氣,但被他掐在手中後,再無異常。

踢些沙子,撲滅雷擊燃起的火焰,道︰「走吧,回韋家院子。」

狗子叫聲仍然熱鬧,村子里幾乎家家亮燈,再沒人出門查看。

鄉下人深信鬼神,敬之畏之,輕易不敢招惹,遇著了會燒香請祖宗保佑平安。

張聞風和岳安言從垮塌的院牆,走進濺得一地泥磚碎片、狼藉不堪的韋家院子。

驢子很不甘心地回頭張望了幾次,那兩個邪物再沒有出現。

點亮堂屋油燈,張聞風走去西屋,見韋興德手中提著凳子,緊張地擋在床榻前,便笑道︰「沒事了,我們已經將那兩個邪物趕走。」

韋興德忙放下凳子,外面的動靜他都听到。

院牆垮塌,尖細驚悚的叫聲,激烈爭斗動靜,讓他提心吊膽,還不敢表現出來,得護著床上受到驚嚇的小兒。

「觀主,沒抓到邪物嗎?」

「沒抓到,兩個邪物術法詭異,只把它們趕走了。」

「這……它們下次還來,可怎麼辦?」

韋興德很著急,也顧不得小兒听著,求道︰「觀主,你一定有辦法的,一定有辦法是吧?」

不由得他不著急,一家子性命攸關啊。

張聞風略一思索,道︰「天亮後,你們一家可隨我們去山上,暫且住上幾日,這兩個害你們的邪物,與你們家里不知什麼人結了冤仇,瞧這架勢,它們不會善罷甘休。」

還有一句話,他沒有明說。

邪物這次用收魂陰損手段不成,下次可就換其它法子了。

包括放火,動用邪法,見血等,屬于不死不休。

古樹魍精的規矩他了解有限,他和岳安言不可能時刻守著這里,瞧著有師門淵源的份上,收留韋家四口,護他們幾日平安還是能夠做到。

待天亮了,他去一趟城里尋求援助,沒必要和兩個邪物在此地死磕。

他是有靠山有組織的人。

韋興德大喜,他就擔心觀主不管他們一家死活。

忙作揖躬身連連道謝,沒有搞定兩個邪物之前,他真不敢回家住了,接著疑惑道︰「我們兩口子,在村里很少得罪人,應該不會和邪物結冤。」

「可能是你們上輩,上上輩與邪物結的仇怨。你有沒有兄弟姐妹?」

張聞風問道,手中拿著擦去沙子的黑木瓶,掃一眼泥牆上的黃符,和地面融化了一半的鹽粒,有些邪物的冤仇,能禍及三代。

「呃!」

韋興德確實沒有兄弟姐妹。

他是獨子,他爹也是單傳,只他祖父兄弟極多。

張聞風瞧其神色,猜到只怕是韋興德的祖父,那位曾經在山上待過的道士,與邪物有過節,轉身往堂屋走,道︰「等下可能會有村里人上門,你想好與他們怎麼解釋,我們就不出面了。」

他不想與人多費口舌。

被人圍著像看猴子一樣還要解釋半天,他發現自個沒那個耐心了。

或許是月兌凡一次心態有所不同,他除了與同道、熟人能相處,心底隱約間有些排斥凡俗。

「對了,韋居士你懂木工活,能分辨木料吧?」

堂屋西牆邊的簍子里,有幾樣木匠工具,斧頭、鋸子、刨子等。

韋興德跟著走到堂屋,有觀主在,他不擔心邪物上門。

听了觀主問話,他才醒起先前太過緊張慌亂,亂了分寸,家里有斧頭不用,他卻拿著把凳子防身。

「是,懂木匠活,一般的木料能認。」

「你幫我看看,這個瓶子是什麼木料做的?不要用手踫觸。」

韋興德縮回手指,就著燈光,換著角度偏頭仔細打量瓶子上的細膩木紋,分辨好半響,道︰「這是柳木做的,奇怪,怎麼會有黑柳木?雕琢的手工太好了,年頭有些久,是個老物件。」

听得韋興德的答復,張聞風對古樹魍精的跟腳,心中大致有數了。

明天以古柳樹為線索,可以好生查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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