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的一聲，屈楚的腦袋被她師父天樞老人重重拍了一掌，「話怎麼那麼多？」
旁邊看到這一幕的士兵都張大了嘴，眼中全是不可置信。
在他們心中如神祗般的將軍竟然被人拍了腦袋，還沒反抗。
何大寶也是驚呆了。
不過屈楚的那聲「師父」他听到了，將軍只有一位師父，不是說十多年前就死了嗎？怎麼出現在這里？
何大寶打量起面前的人來。
面前之人看著六七十歲的樣子，可能因為長期囚于密室的原因，皮膚透著不甚健康的白色，人也有些消瘦，不過整個人並不頹廢，精神狀態還可以。
在何大寶打量天樞老人的時候，屈楚已拉著他往一邊而去。走了幾步後才回頭吩咐︰「軍隊繼續前行。」
何大寶想了想沒有跟上屈楚，而是做了個行軍的手勢︰「繼續前行。」
……
屈楚將天樞老人拉到一個沒人的地方才停下，「到底是怎麼回事？」
天樞老人長嘆口氣，「此事說來話長……」
天樞老人是個天才，不僅練武一學就會，還觸類旁通，懂謀略、擅醫術、會星相、佔卜，還精于機關之術，因此他才能早早地邁入「半神」的門檻。
或許因為他太聰明，他六十歲才有唯一的兒子曲之江。
曲之江生來體弱，大夫說很難活過十八歲，天樞老人為了給他續命不惜耗費自已的精元，從而再也不能成為「半神」。
曲之江雖然保住了性命，不至于年紀輕輕就過世，但仍然體弱不能練武，天樞老人便教了他機關之術以自保。
曲之江于機關之術上也算有些天賦，年紀輕輕就有了一定的名頭。
曲冰玉還在娘胎的時候，曲之江莫明失蹤，天樞老人找了許久都沒有他的消息。
曲冰玉的娘親為此郁結于懷，生曲冰玉的時候難產而死。
天樞老人一邊拉扯著曲冰玉長大，一邊四處漂蕩打探兒子的消息，可是一直沒有結果。後來遇到屈楚，天樞老人才在「麓雲谷」安定下來。
屈楚十五歲那年，天樞老人接到兒子一封信，原來他一直活著，是被狼國人抓去替他們研制武器。
送信的人是狼國人，他說如果天樞老人不去狼國為他們研制武器的話，就殺了曲之江。
天樞老人到底愛子心切，便答應了狼國人。只是他放心不下曲冰玉，因此才決定將屈楚送回屈家。
「後來的事情不用我說了吧。」
听完天樞老人的敘述，屈楚問道︰「那師兄人呢？」
天樞老人神色有些黯然︰
「之江八年前就去世了。他原本身體就弱，長期關在不見天日的房間中研制武器，怎麼可能活得長久。」
「師父，你武功不是很高嗎？怎麼不直接將師兄救出來，還要被狼國人控制？」
天樞老人瞪了屈楚一眼︰
「你以為狼國人都是傻子？他們將我抓了去後就讓我服了散功的藥物，如果不是我內力深厚，保住了一些，如今我哪里還能活著，早就見閻王爺去了。
不過，如今我的壽元也不長了。」
也是，師父應該有一百多歲了，正常人哪里還能活著？
「那當年你為什麼不直接告訴我們，而是說你壽元將盡？」
天樞老人又不滿地瞪了屈楚一眼︰
「你十五歲的時候是個什麼樣子你沒點數嗎？那個時候的你能做什麼？我要是告訴你真相，那你還不直接找狼國人拼命去了？」
屈楚想想也是。
她十五歲的時候不僅叛逆還很倔，一言不合就開打，如果她得知真相一定會去找狼國人拼命，結果可想而知。
「師父，那你這些年到底有沒有替狼國人研制出武器？」
「自然有的」。
天樞老人道︰
「我們兩個人的性命都在他們手里攥著，怎麼可能一點成效也沒有？
只不過，我們兩人都有分寸，不可能真的全力以赴。
就說這黑山城的房子吧，就是我替他們研究出來的，只可惜被你炸了，否則幾百年後還能住人。」
屈楚沒再揪著這個話題，而是說道︰「師父，我這些年的事情你都知道了吧？」
「知道個屁？」
天樞老人又瞪了屈楚一眼︰
「昨天你們那個什麼將軍放了我讓我離開，這天大地大的地方我怎麼離開？便和他說讓他帶我一程，到了大虞國我自會離開。
那個將軍答應後我就留在了軍中，無意間听到士兵聊天說將軍是女人，我心一動便問女將軍叫什麼名字？他們說姓屈，我猜到可能是你，然後才有今天的相見。」
這麼曲折啊！
屈楚將她和曲冰玉的情況告訴了天樞老人。
「等虞都平安了，你就住到將軍府吧，我和冰玉都能照顧你，順便你也幫著教教我兒子。他力氣也大得很。」
「力氣大有什麼了不起？我會的東西多了去了，要絕頂聰明的人才能真正學到我的本事，當初收你為徒是不得已而為之，我才不要教你那個力氣大的兒子。」
這倒是真的！
屈楚不禁想起當初教寧佑北「冥然掌」的情形來。
「佑北倒是很聰明，當初我教他‘冥然掌’，他學一遍就學會了，只可惜他拜了桃花仙人為師，怕是看不上你這個師父。」
「你說你那個夫婿學一遍‘冥然掌’就會了？吹牛吧你。」
天樞老人不相信，如果真如屈楚所說，那還真是非常聰明之人。
「是真的，如果他不聰明，桃花仙人怎麼可能收他為徒？」
「那可不一定，桃花仙人念念不忘寧家人，說不定她就是看在你夫婿姓寧的份上才收了他為徒。」
屈楚想起寧佑北說的話，說桃花仙人收他為徒就是因為他身上的寧家印記，沒想到天樞老人猜對了。
「你和桃花仙人很熟？」
「也不算太熟，有過幾面之緣，只是當時我剛踏入‘半神’時，天有異像，她循跡而來交流了一番。」
兩人這一通敘話就說了一個多時辰，敘完話，屈楚道︰「我們接下來還有仗要打，要不要我派人先送你回虞都？」
「不用」，天樞老人道︰「雖然我武功失了大半，但自保的能力還是有的，我和你一起回虞都。」
見天樞老人如此說，屈楚也就隨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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