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央湖畔的夜晚靜穆清幽。
年前開始下個沒完的大雪終于停止,但地上還是白茫茫一片,使得月初的夜晚還能影影綽綽望見末央湖面的波光。
今日已經是正月初八,姒始他們在墓道已經被困整整七日七夜。
這七日七夜下來,一切都挺好,小孩老人在地下莊園吃喝拉撒睡過得很開心,五個大家庭其樂融融, 感情日益加深。
望著若隱若現的末央湖面,冰晶與積雪的反光,帶給姒始一種恍如隔世的幽深感。
自從小院升至地面後,姒始才真正感覺到新生的力量在他體內不斷涌動,越來越明晰。
墓道的七個晝夜里,除去正常的吃飯和睡覺之外,他和姒末、姒緣一起堅持修煉點穴大法和閉氣神功。
在小院「始屋」的書案上, 美少年捧讀的書簡原來是姒而生前最新著述的《姒氏閉氣神功修煉心得》,詳細記載姒而對姒氏始先祖所創這一秘功的探究,指點姒始如何在原有的基礎之上不斷升華,直達巔峰!
「始兄長!」
姒末不知什麼時候站在姒始的身邊,深情凝視著他。
「末妹妹,你怎麼還沒有睡覺?」
姒始將姒末攬入懷中。
「始兄長,我睡不著,就出來走走。」
「末妹妹,外面冷,再說這黑燈瞎火的你就不怕那跳梁小丑把你給抓去?」
「始兄長,那跳梁小丑倒也沉得住氣,這麼多日過去了對我們不管不顧。」
「不管不顧?跳梁小丑可時時刻刻在密切監視我們,說不定你我現在的一舉一動都逃不過其布下的一雙雙賊眼!」
「始兄長,你怕嗎?」
「你說我怕嗎?」
「始兄長自己不怕,但怕這個跳梁小丑傷害我們的人,傷害邑國鳳城的百姓。」
「你真是我的好末兒,懂我的心思。末妹妹,說心里話, 如果不是為考慮墓道里面這些不是親人勝似親人的人們安全,不是為邑國鳳城百姓著想, 我早就與那跳梁小丑決一高下,豈容其猖狂到今日!」
「始兄長,你是擔心這個跳梁小丑和當年斑蝥一樣,手中握有置邑國鳳城于毀滅的利器?」
「末妹妹,這個完全可以肯定,否則就憑其剛愎自用、孤芳自賞的那個本性,不可能會沉得住氣,會讓我們安安穩穩在墓道里面待那麼多日子。」
「始兄長,跳梁小丑是不是認為我們沒有吃沒有喝,只要困在我們,不餓死也會凍死我們?」
「一開始應該是這麼想的,但當這個跳梁小丑看到小院出現在地面後,我想其心里更多的是敬畏!」
「敬畏?這種人還會有敬畏之心?」
「敬畏我是從歐陽祖母這個角度出發說的,如果單純從跳梁小丑的角度說,是懼怕,懼怕在這里對我們下手。」
「這個跳梁小丑懼怕歐陽祖母,懼怕姨祖母, 懼怕母親!」
「然也,其更懼怕我祖父!」
「始兄長,小院升到地面是祖父的安排嗎?」
「當然!祖父在故去之前其實早就預料到此人必反, 因此在墓道和小院里都作了精心安排。小院只要見血,必定突變。因這次見血是百萬爺的懺悔之血,所以小院籬笆枯竹得以新生,整個小院重見天日。」
「祖父以前在安排的時候怎麼來鑒別血的類別呢?」
「因為父親的魂魄還在這里,一切都由他于冥冥之中掌控運作。」
「哦,那如果不是百萬爺的懺悔之血呢?比如是敵人的殺戮之血,小院是不是有可能自毀于地下,將敵人葬身于此?」
「末妹妹,祖父和歐陽祖母都說你是一個聰慧之極的女孩,但有些事情在沒有發生之前還是不要點明為好,所謂天機不可泄露也!」
「始兄長,你自從與那美少年交集之後,怎麼變得越來越老氣橫秋?」
「末妹妹,就年齡來說,我已經過了不惑之年!」
「始兄長,那我不也是一樣嗎?」
「末兒,你在我八叔眼里永遠年輕美麗!」
傻大個咧著大嘴朝姒始和姒末走過來。
這個時候天上的半輪上弦月已經高掛中天,告訴地上的坤界人們已是半夜時分,應該睡覺休息。
「傻大個,你怎麼不睡覺?」
「八叔,你是不是又餓了?」
「呵呵,還是末兒了解我。小主人,我有點餓,出來運動運動。」
傻大個模模他的大肚子。
「你餓的話就去廚房找吃的,運動不是更餓嗎?」
「始兄長,廚房百萬爺看管的嚴著呢。從前日起他就睡在廚房,不允許任何人擅自進入廚房偷吃。」
「唉,難為百萬爺了。這里的食物是按照五十個人七日的需求進行儲備的,現在已經過去七日,他不得不精打細算。傻大個,實在不好意思,讓你餓肚子。」
姒始心中十分內疚。
「小主人,沒事,我跑上幾圈,再捧幾口雪吃一吃,把自己跑累自然就睡著了,呵呵!」
傻大個裝出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
「這樣不是辦法,傻大個餓,那些小孩子肯定更餓,他們正是長身體的時候,我得主動出擊!」
姒始捏緊拳頭,朝空中一揮。
「小主人,我們主動出擊吧,怕那個跳梁小丑個球!我的拳頭早就癢得不行,呵呵!」
傻大個舉起他的大拳頭揮舞起來。
「八叔,快放下你的拳頭,現在不是你發電的時候。始兄長,你剛剛不是說要為墓道里那些親人的安全著想,要為整個邑國鳳城百姓的萬千性命著想嗎?」
姒末一邊阻止傻大個亂來一邊提醒姒始。
「末妹妹,我不能眼睜睜看著大家跟我受苦。傻大個,你反正睡不著,過去通知我的掌事戰隊成員過來議事。」
姒始臨時改變主意,決定主動出擊。
「喏,我這就去!」
傻大個答應一聲跑去叫人。
「始兄長,你還是先冷靜一下。食物百萬爺早有安排,他前幾日就開始慢慢減量,應該能夠再撐五日左右,實在不行,再減一些,再撐個七日八日應該沒有問題。」
姒末自己早就和申百萬一起在考慮大家吃的問題。
「把原本七日的食物分成十幾日來吃,就是大家只能吃個半飽,這不是我姒始的待客之道。大家都是為尋找我而被困在墓道,小院是我的家,大家都是我的客人,更是我的親人,在這里我必須讓大家吃好喝好!」
姒始心中已有應對之策。
「始兄長,吃飽與安全那個更重要?」
姒末還是希望姒始能以大局為重,犧牲墓道里的小我,顧全邑國鳳城百姓大眾。
「末妹妹,吃不飽的話,身體就沒有能量,就會餓死,凍死。你放心,我保證明日中午就會有熱騰騰的好菜好酒送到我們的面前。」
姒始胸口自有丘壑,他要以其人之道還其人之身,吃跳梁小丑的飯食,打跳梁小丑的七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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