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小少主留下的家書。」
一位僕人急急忙忙跑進來將一塊竹簡捧給蜑夫人。
「啊呀,我的孫子,我的親孫子啊!」
蜑夫人接過竹簡一看,大叫一聲,倒在書房門前。
「夫人!夫人!你怎麼啦?」
訾蜑跑出來扶起夫人。
「老家主,老夫人看過小少主留下的家書後昏了過去。」
家人從地上撿起竹簡雙手捧給訾蜑。
「快,
快去把小少主追回來,說我什麼都依他!」
訾蜑見竹簡上書四個字︰此生永別。
「祖母,你怎麼樣?你怎麼坐在地上?」
訾喜返身回來抱起蜑夫人。
「喜,你祖母心疼你,那舍得你離家出走啊?你回來就好,不要再耍小孩子脾氣,好好地听祖父和祖母的話,好嗎?」
訾蜑以討好的口吻對訾喜說道。
「回來?要不是家人說祖母昏了過去,我才不會回來呢!」
訾喜沒好氣地回答訾蜑。
「喜,你是我們訾家的唯一血脈,訾家傳宗接代全靠你啊,你千萬不能想不開!」
訾蜑繼續向訾喜說好話。
「唯一血脈?傳宗接代全靠我?你這個蜑大善人說得可真比唱的還好听!我只是踫了一下你那半幅破畫,你就把我罵得狗血噴頭,我在你眼里還不如那半幅畫重要!哼,訾蜑,老匹夫,我告訴你,我這就走,永世不見!」
訾喜見蜑夫人睜開眼楮清醒過來,又裝出要離家出走的樣子。
「你這死老頭子,我的孫子還沒有那半幅畫重要嗎?我的寶貝孫子,
你等著,我這就去給你把那半幅畫取來,讓你模個夠!」
蜑夫人一骨碌從地上爬起來,
也不知道從哪里來的勁道,一陣風似的沖進書房。
「夫人,
你千萬不能踫那幅畫,千萬不能踫啊!」
訾蜑見老夫人沖進書房要取畫,嚇得臉色驚變,在門外惶恐地大喊。
可未等他話音落下,「 啪啪」幾聲電光火閃,里面傳來一聲慘叫。
「祖母,你怎麼了?」
訾喜沖進書房一看,見那半幅畫已掉落在書案上,原來掛畫的牆壁四周全是窟窿,天花板散落在地,蜑夫人渾身上下漆黑一團,面目全非,已氣絕身亡。
「夫人,你怎麼就這樣去了呢,我的夫人啊!」
訾蜑懷抱自己夫人的焦尸放聲痛哭。
「訾蜑,你個老賊,是你害死我祖母,我與你不共戴天!」
訾喜抓起掉在書案上的半幅畫,
奪門而出。
「喜滋滋,
那是你祖母太溺愛你,
你才能夠得到那半幅畫。可惜啊,
你那半幅畫卻是假的,你祖母白死了呀。」
墨盡听訾喜講完偷畫的過程,心里不禁唏噓不已,蜑夫人寵愛孫子無度,落得自己死于非命。
「大師兄,我那半幅畫真的為假?」
訾喜半信半疑。
「喜滋滋,昨晚鑒定的時候你不是在現場的嗎?如果是真的,我們會揍你嗎?」
墨盡雖然饒有興味地听訾喜講述他偷畫的經過,可眼楮還是一直盯著幽魔二的棺槨。
「大師兄,那幅真畫在哪里?我祖父為什麼要把半幅假畫看管得那麼嚴?難道他自己不知道那半幅畫是假的嗎?」
訾喜想不通。
「你先說說你祖父他現在到底怎麼樣?」
墨盡要確定訾蜑死沒死。
「我祖父已經死了啊,現在和我祖母一起躺在我家大廳的靈堂里,我爹和那些叔父伯父們正在守靈。」
訾喜說得很輕松,訾蜑和老夫人的死似乎與他沒有一點關系。
「你的心可真大,快說說,你祖父是怎麼死的?」
墨盡的眼楮死死地盯著幽魔二的棺槨。
「我祖母死後,我祖父傷心過度,一病不起。我從你們這里回去後,假裝去看望他,在他的湯藥中下了毒藥,他就一命嗚呼直接完蛋,追我祖母去了,估計應該還能追得上。」
訾喜說這些就當是在說一個笑話,里面的主人公和他毫不相干。
「喜滋滋,你確定你祖父訾蜑死了嗎?不會又是和那半幅畫一樣,是假死吧?」
墨盡要確定訾蜑是真死還是假死,這個會妖術的陰陽師絕不可能那麼容易死。
「大師兄,你放心,我祖父死的時候就我一個人在他房間里,為了確認他是假死還是真死,我跳到他身上踩了很多下,他都沒反應。嘿嘿,我那毒藥可厲害著呢,我家的一條大狼狗被我下了一點點藥,就立馬報銷,何況我給我祖父下了那麼多毒藥。」
訾喜用手向墨盡形容毒藥的數量。
「你就那麼想你祖父死?」
墨盡沒有看訾喜手上做動作,而是繼續緊緊盯著幽魔二的棺槨。
「大師兄,我祖父他活著我怎麼做訾家的家主?我做不了訾家的家主,怎麼能娶乙師妹和梅兒小姐姐做老婆?大師兄,這麼簡單的道理你都不明白嗎?還說你是我們醫館最聰明的學徒。」
訾喜以為他把道理想得很明白,他殺訾蜑的理由也很充分。
「你祖父死了還有你爹,還有你那些伯父叔父,也不一定能輪到你做訾家的家主啊?」
墨盡要弄清楚訾喜從哪里來的底氣,殺了訾蜑後他自己就能坐上訾家的家主位置。
「哈哈,我爹和我的那些伯父叔父們算什麼東西?我有我們訾家的鎮家之寶,他們不得不听我的,如果不听我,我立馬將他們全 嚓掉!」
訾喜用手往自己的脖子上做了一個殺人的動作。
「你很厲害麼,喜滋滋,我得對你刮目相看啊。我看你的水平和能力,光是做訾家的家主有點委屈。你知道嗎?你祖父為什麼那麼看重那半幅畫嗎?」
墨盡又要利用訾喜來個借刀殺人。
「大師兄,我祖父為什麼那麼看重那半幅子破畫?」
訾喜把頭湊到墨盡的身邊。
「訾喜,那半幅畫可是價值連城,只要得到整幅畫,就可以擁有整個邑國鳳城,連斑蝥那老東西也得向你俯首稱臣。到時候,全鳳城的女人任你挑。」
墨盡拿女人誘惑訾喜。
「大師兄,你說的當真?全鳳城的女人任我挑?包括那斑蝥身邊的那些個美姬掌事?」
訾喜一提到女人兩眼放光,好似一頭餓狼聞見食物。
「我有必要騙你嗎?關鍵是你不可能得到那畫,唉。」
墨盡故意嘆了一口氣。
「也是啊,我連那畫在哪里都不知曉,怎麼可能得到它呢?」
訾喜興奮的心一下子又跌到谷底。
「喜滋滋,我可以給你透過底,那幅畫現在分別在斑蝥和瑟的手上,而瑟的這半幅畫本來就是你祖父的。」
墨盡將嘴湊到訾喜的耳邊輕聲說道。
「瑟?就是那個小女人嗎?」
訾喜指著正在幽魔二棺槨前跪拜的瑟問墨盡。
「就是她,是她把你祖父的真畫給偷偷換走。」
墨盡見瑟在祭拜儀式上表現得很正常,斷定這場追悼會的動靜不會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