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八章︰明察秋毫

「王爺,王妃娘娘,剛才承平侯府來人報信,說是側妃昨晚在侯府服毒自盡了。」

一大清早,蘇挽秋和沈元熙正吃早飯,青山便送來一條爆炸性消息,驚得蘇挽秋手里勺子差點兒掉了。

「服毒……自盡?為什麼?」

蘇挽秋眨巴著眼,一臉疑惑,而沈元熙已經鎮定下來,淡淡道︰「還能為什麼?當然是畏罪自殺,呵呵!她還沒有蠢到家。」

「不覺得……太痛快了嗎?」蘇挽秋勺子攪著碗里的燕窩粥︰「連掙扎都沒有,就這麼躺平了?」

「如果蕊兒被滅口,那自然是要掙扎的,把一切推到她頭上,就算沒人會信,好歹也是一個理由,看在梅妃面上,眼前這一劫好歹能暫且度過,以後的事以後再說。」

沈元熙三兩口扒完了粥︰「可惜,蕊兒如今在我們手里,他們的如意算盤自然就撥不動了。這個時候還要強行掙扎辯解,只會惹怒父皇母後,到時梅妃的面子也沒用。還不如自行了斷,免得連累家族。所以我說她還不算蠢到家。」

蘇挽秋點點頭,將燕窩粥推到一邊,沈元熙忙關切問道︰「怎麼了?不開心?不是我說,這樣蛇蠍心腸的女人,你又何必為她傷感?」

「不是為她傷感,我知道她是罪有應得。」

蘇挽秋指指桌上裝著皮蛋瘦肉粥的海碗︰「我想吃這個,燕窩粥除了甜,沒別的滋味,你知道我是無肉不歡的。」

沈元熙︰……

「但是這個太過油膩,對你臉上傷痕不好吧?「

「這才多大一點痕跡?而且今天都消退了不少,算個什麼啊?我又沒吃海鮮,其實就是吃海鮮也沒關系……」

「好好好,那你吃一小碗,然後把燕窩粥喝了。」

沈元熙無奈,只好又給蘇挽秋盛了一碗皮蛋瘦肉粥,一邊對幽蘭道︰「告訴廚房一聲,這幾天的飯食都以清淡為主,不必考慮我的喜好,我和王妃吃一樣的。」

蘇挽秋︰……

「要不要這麼狠?」堂堂魏王妃此時抓住丈夫胳膊哀叫︰「我不就是想吃口肉嗎?你好我好的事,非得別扭成你不好我不好。」

「怎麼不好?這不都是為了你?就當這幾天吃齋了。」

沈元熙笑著將粥碗放下︰「快吃吧,這會兒涼熱正好。等過了這幾天,傷痕消退,什麼肘子排骨蹄尾巴,隨便你吃。」

蘇挽秋還要掙扎,被丈夫拉了拉衣袖,听他小聲道︰「好了,多大人,連這點饞蟲都控制不住?別讓丫頭們看笑話。」

蘇挽秋皺著鼻子,重重哼出一聲︰「算了,不就幾天嗎?我忍。」

說完又對幽蘭道︰「這里不用你服侍了,你去看看巧雲怎麼樣?若是發熱,就給她吃些退熱的藥,讓珠兒用涼毛巾幫她擦拭身體散熱;看完後再把蕊兒帶過來,側妃都死了,這丫頭也該處理了。」

「有什麼好處理?若巧雲是活罪難逃,那蕊兒就是死罪難逃。」

沈元熙淡淡道︰「就直接杖斃吧,給她留一條全尸,這件事便算揭過去。至于承平侯府,哼!他們教女無方,差點兒釀成大禍,別想就這麼清清白白的全身而退。」

「別這麼心急,你現在還沒有呼風喚雨的能量,凡事暫且忍耐,這事兒就這麼了結了吧。至于蕊兒,你別管,我自有主張。」

沈元熙多了解妻子,聞言翻個白眼,沒好氣道︰「怎麼?你的菩薩心腸又犯了?想饒她一命?我和你說,沒有這樣的事,謀害王妃……」

「不是要饒她,她想活命,也得看看她是不是有那個本事,能讓我網開一面。」

蘇挽秋笑道︰「昨天紅姐姐和我說救她的事,我覺得這丫頭……似乎有點意思。你放心,我有分寸,她若該死,我絕不會留情,就依照你說的,杖斃,如何?」

「呵呵!」沈元熙敷衍一笑︰「但凡你說這話,她就有一半活下來的幾率了。也罷,我倒要看看你有什麼主意。咱們可有言在先,若我不同意讓她活,你不許胡攪蠻纏。」

「好好好。」

蘇挽秋點頭如搗蒜,但旋即又將下巴一揚,高聲道︰「不過,若她果然有活下去的本事,你也不許仗勢欺我,非要她死。」

「我?」

沈元熙不敢置信地看著蘇挽秋,一手指著自己鼻子,叫道︰「仗勢欺你?說話可要憑良心,我什麼時候欺負過你?我這都快傳出懼內的名聲了。」

「就知道夫君對我最好。」

蘇挽秋笑得甜蜜滿足︰「那就說定了,過會兒咱們審蕊兒,要以德服人,不許蠻橫。」

「呵呵!」沈元熙嘴角抽搐一下︰「反正蠻橫的肯定不會是我。」

蘇挽秋也不理他內涵,三兩口吃完皮蛋瘦肉粥,便命撤下飯桌。卻听沈元熙在旁邊悠悠道︰「你是不是以為自己假裝忘了燕窩粥,我就也會忘記?」

蘇挽秋︰……

討厭,這麼明察秋毫干什麼?

沖丈夫狠狠瞪眼,但蘇挽秋還是很乖巧地把燕窩粥給喝完了。

沒辦法,王爺估計一想起蕊兒就恨不能生吃了她,自己可不能再火上澆油。不就一碗粥嗎?平心而論,甜絲絲的也挺好吃,就是不如皮蛋瘦肉粥香罷了。

過了約莫小半個時辰,幽蘭回來了,身後兩個婆子押著蕊兒,到院子里時方停下。

眼看著蕊兒進了主廳,她們也沒回去,悄悄加入院子龐大的灑掃隊伍中,豎起耳朵听大廳里傳來的聲音。

「拜見王爺,王妃。」

蕊兒跪下,恭恭敬敬行禮。她睡了一夜柴房,衣服發髻竟然不怎麼散亂,看來是早上簡單打理過。

蘇挽秋好奇看著她,見她面容沉著淡定,立刻就來了興趣,因端起茶杯啜了一口,方悠悠問道︰「看來你昨晚睡得不錯,黑眼圈都沒出來。」

沈元熙︰……

「是。」

蕊兒微微垂頭,平靜道︰「若非春衣衛的大人們出手相救,奴婢昨天日落之前就已死了,所以昨晚這一覺是賺來的,我睡得很香甜。」

蘇挽秋點點頭︰「睡得香甜好啊,睡得香甜,說明平生沒做過什麼虧心事。不過,你有什麼資格睡得香甜呢?我不信當日你們姑娘害人時,你沒有在旁邊遞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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