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七章問答

院試後,應子芩睡了一個晚上後,第二天,去學堂拜見夫子。

第三天,應蘇葉夫妻和他一起去山上寺廟,他們約好了陶作染夫妻和陶青碧。

初夏,城里面已經熱了,城外山上寺廟里涼爽,兩家原本就是認識的人,長輩們想坐在一塊說話,也放心應子芩和陶青碧去寺廟外轉一轉。

山風吹起了陶青碧的頭發,她微微閉了眼,再睜眼的時候,看到應子芩擋在她的面前。

陶青碧伸手順了順頭發,低聲說︰「你是自願來相看的?」

應子芩點頭︰「我爹娘問過我的意思,我覺得行。」

陶青碧看了看他︰「我沒有長輩們說的好,你看,我不太會煮飯菜,繡活也做得馬虎,其實沒有什麼長處的。」

「你挺好的。」

應子芩紅著臉說,見到陶青碧滿眼驚訝神情望著他,問︰「你討厭我?」

陶青碧立時搖頭︰「我不討厭你。我只是擔心你和我多相次兩次,你會覺得我煩。我有時候話多,又不是什麼能吃苦的人,也不太能受委屈。」

「我知道,我家里人也不會讓你受委屈。我以後好好讀書,將來一定會努力做活,一定不會讓你吃苦的。」

陶青碧臉一下子紅,連忙搖手︰「你不用看在兩家世交的情分,勉強自個委屈自個。真的,你不樂意,你一定要說出來,可不要現在說好話哄我高興的,我可是不信的。」

陶青碧說完後,轉頭往寺廟方向走去,應子芩跟在她的身後,提醒道︰「前面有一塊石頭,你當心一些。」

陶青碧回頭看了他一眼,他往後退了兩步︰「你走前面,我回去和我爹娘會說,我願意。」

「妞妞,紅糖說,你不喜歡別人管你,我不會管人的。」

陶青碧轉回頭看著他︰「我听我爹娘的話。」

應子芩默默跟在陶青碧的身後,低聲說︰「听你爹娘的話好啊,我們都要听爹娘的話。」

陶青碧停下來轉頭看著他︰「你以前不是不愛說話嗎?」

「你以前也不愛說話啊。你現在還不是和我說了好一些話。」

陶青碧轉回頭,想了想,又轉去看應子芩︰「你這一次院試過了,你就是秀才了,你現在年紀不大,你要是繼續讀書,你將來很可能是舉人老爺,再進一步,你會是進士老爺。

你的前程遠大,在以後的日子,會有許多美麗可愛智慧的女子等著你。

在家世和才學上面,我家是幫不了你的,我也不是有才學的人。你這一會沖動應許下來親事,日後,你遇到更加好的女子,你如果敢反悔,我一家人都不會放過你的。

這樁事情,你要想仔細,想得更加清楚一些,你在這方面有決定的權利。我不想讓兩家人的交情,最後斷在你和我兩人的手里,我想和紅糖做一輩子的朋友,你懂嗎?」

「我懂。我想過一種不斗心眼的日子,你不喜歡和人斗心眼,我覺得挺好的。」

陶青碧只能轉頭往前走,應子芩對她來說,不是不好,而是太好了一些,她有些心虛啊。

中午過後,兩家往下走,這個時候更加顯得親近了一些。

應蘇葉和陶作染說︰「你先前說買香木的事情,我正好認識的一個人,他手里面有香木。我回去問他願不願意出手。」

陶作染笑著說︰「好,我們家以前也不用香木做東西,還是妞妞小時候鬧著要用香木做小紡車。我做過她玩耍用的小紡車,結果給客人們相中,還有客人專門要定制香木小紡車。」

應蘇葉順帶提及應子芩兒時的事情︰「我家子芩小的時候,就喜歡看書。他哥哥背藥典,他在一旁背《三字經》。長大後,他哥哥背藥方子,他已經背《大學》。

他有心走讀書這一條道,我們當長輩的也不能攔著他不許走吧。反正他以後悔了,還是照舊可以回家來學醫術的。」

寧雲低聲和安二芷說︰「我原本以為子芩在妞妞面前不會說話,結果我見他們兩人很有話說。」

安二芷笑著說︰「我家妞妞大多數的時候,很會和人相處的。」

陶青碧和應子芩落在後面,陶青碧沖著應子芩使了眼色,他不解問︰「妞妞,你的眼楮不舒服嗎?」

「我眼楮挺好,我是說,你可以上前和你爹走在一起的,不用陪我在後面慢慢走的。」

應子芩看了前面的四人,低聲說︰「我覺得他們都不樂意我們兩人往前擠。對了,你還有什麼要問我的事情?」

陶青碧望著他搖頭說︰「現在沒有了。」

「你以後有想問我的話,你不方便來我家里找我,可以寫信箋給我的。」

「我大約也不方便寫信箋給你的。」

應子芩一時之間也不知道和陶青碧說什麼話,想了想問︰「你哥哥在省城官學讀書怎麼樣?」

「挺好的。過些日子,天氣太熱了,他會回家一些日子。」

「我過些日子可不可以上門向他請教功課?」

陶青碧轉頭望著他︰「這個問題,我無法回答。等我哥哥回來了,你再問他吧。」

應子芩臉上多了幾分笑意,紅著臉說︰「你不反對我去你家,我心里面高興。」

陶青碧看著他︰「我們兩家關系還行,你願意到我家走動,我哥哥們不會反對和你交好的。」

山下,馬車行駛後,陶作染和安二芷看著陶青碧︰「妞妞,你覺得應子芩怎麼樣?」

「不討厭,也不覺得他古板少話。他說過些日子,哥哥回來了,他要上門請教功課。」

「那明天我們和他們說一聲,這事暫時可以定了。」

陶作染和安二芷互相笑看對方一眼,安二芷好奇問︰「妞妞,你們在一起都說了什麼事情啊?」

「我很謙虛的和他說,我家世和才學都配不上他,他以後有遠大的前程,還可能遇到更加美好的女子。所以他們家什麼意見,明天就知道了。」

陶作染和安二芷交換一下眼神,應子芩的表現,分明是樂意的樣子。

但是這樣的事情,還是不急在這一時,反正應家沒有什麼問題,明天肯定會給一個明確的答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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