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事

夜色深沉,人聲漸無。

公雞打鳴了,各家院子里有了走動的聲音。

陶二家的院子里,也有了走動的聲音,平三順進廚房的時候,見到兩個兒媳婦已經在準備早餐,她出廚房的時候,听見小兒媳婦在院子外面的說話。

平三順在院子里站了站,小兒媳婦手里端著一碗豆漿從院子外進來,她瞧見平三順滿臉歡喜神情,低聲道︰「娘,今天去得早,買了對街劉家大嬸親手做豆漿。」

平三順往旁邊避了避,由著小兒媳婦端著東西進了廚房。

這一日家里的事情不少,平三順想著後院堆積的事,便趕緊走了去。

早餐後,大的孩子們去了學堂,陶永能問起三個兒子這幾日的安排,陶作梁笑著說︰「符老六說手里活多,我們兄弟跟著他去城東做活。」

陶永能皺眉打量了三個兒子面上的神情︰「前幾日,我听你大伯說過,你堂哥接了一樁大活,你們別幫著別人做事,不記得自家里也有事要做?」

陶作梁兄弟一下子不說話了,兩房分家好幾年了,陶永能心里面還是把長房當成自家人看待。

「爹,堂哥說了,他這邊的活要慢慢來,活是定了下來,現在等主人家送木料來。符老六這邊的事情急,他過來請我們兄弟幫一陣子,我們自然要過去幫著做活。」

陶作梁兄弟都懂陶永能的心思,當年他們祖父一再叮囑過,長房獨木難支,他們這一房人分家後,也不能松手不管事。

陶永能一直尊敬兄長陶永成,哪怕是分家了,他還是事事遵從兄長,絲毫沒有越過兄長獨立當家做主的心思。

陶作梁兄弟在分家後,感覺到堂兄嫂行事些微的變化後,他們其實不太想和從前一樣摻和在陶作全的事情里面,他們兄弟不怕辛苦,只是不想做事的時候,處處要看別人的臉色行事。

他們無法和陶永能說這些事情,只能等堂佷子們長大,孩子們長大後,陶永能便不會擔心他們兄弟對長房的事,沒有那麼的盡心心意了。

陶永能出門了,他在外面接了一樁細致活做,白天也無法在家歇息著。

陶作染對陶作梁說︰「哥哥,你有空時和爹說一說,溫家人現在跟著堂哥做活,堂哥許多的時候,是不需要太多人跟著做活的。」

陶作梁沖著陶作染瞪眼︰「我和爹說過好多次了,如果有用,還需要你和老三時不時在一邊鼓吹嗎?」

陶作染和陶作柱一下子笑了起來了,陶作柱笑著說︰「大哥,堂哥這一次做的是精細活,我這個人性子粗,我和二哥在外面跟符老六做活吧?」

「哥哥,符老六那邊的活做完後,我和老三想做一些東西放在店鋪里面賣。我那個店鋪一年四季不能總是那幾樣的東西。」

陶作柱滿眼希望神情瞧向陶作梁︰「大哥,春天了,二哥店鋪里多幾樣東西,生意也能跟著好了起來。而且他店鋪里面能夠接到大單子,我們也可以跟著做。」

分家後,陶永能給他們三兄弟一人一間店鋪,陶作梁和陶作柱把店鋪出租了,只有陶作染堅持要自個開一間木工店鋪。

當時還引來陶永能激烈的反對,最後是陶作梁出面保證了。陶作染的店鋪只會做小物件,絕對不會去和長房的店鋪搶生意。

陶作染當時也保證了,絕對不會做出讓外人瞧陶家兩房人熱鬧的事情。

陶作染夫妻的木匠店鋪開了後,陶作梁兄弟做一些小物件寄賣,一年到頭,手里面也是有銀子進的。

家里面孩子們一天天的長大,當父親的人,總會為孩子們多想一想事情,特別孩子們表現出來喜歡讀書的樣子,當父親的人,心里面更加會仔細的盤算一下未來的事。

陶作染瞧著陶作梁面上神情變化,他和陶作柱交換一下眼神,陶作梁滿臉無奈神情瞧著他們︰「你們也听見爹說的話了,堂哥有事的時候,我們還是要幫一把。

畢竟我們幫別人也是幫,幫堂哥更加是應當的份。堂哥還是自家人,他不會完全依賴著溫家人做事的。」

安二芷帶著一對兒女到前院的時候,他們兄弟還湊在一處說話,陶青碧沖上前去抱住陶作染的腿,抬頭笑著叫︰「伯伯,爹,小叔。」

陶作梁伸手模了模佷女的頭︰「妞妞要和你娘一道出門啊?」

「嗯,我去賣東西。」

陶作柱听陶青碧的話,笑著說︰「那妞妞想賣幾樣東西?」

「爹說不貪心,只賣一樣便好。」

陶作梁兄弟都笑了起來,陶作染最會哄女兒高興了。

陶作染把女兒抱起來,沖著陶作梁兄弟說︰「二哥,我去開了店鋪門,直接去符老六家。」

陶青碧在陶作染肩膀上探頭出來,四處張望了後,又沖著陶作梁兄弟搖了一下手後,抬頭望著陶作染說︰「爹,祖母又去了後院。」

「嗯,家里面的事情多,祖母要忙活的東西多。」

陶青碧小手捏著陶作染的衣襟,問︰「爹,你幾時給弟弟做搖搖車?」

陶作染听女兒的話,一下子笑了起來︰「妞妞,你在店鋪里照顧好弟弟,爹閑下來就給你做搖搖車玩耍。」

安二芷在一旁听到他們父女的對話,不贊成道︰「妞妞爹,你可不能什麼都由著妞妞的性子來。」

陶青碧伸手捉住弟弟陶惟琪的手,這時候听見安二芷的話,辯解︰「娘,我讓爹給弟弟做搖搖車,我大了,我不會和弟弟搶著玩的。對嗎?琪哥兒。」

「姐姐,听。」陶惟琪伸手拍了安二芷的胳膊,把安二芷氣得板正一張臉對他︰「你這麼听姐姐的話,那你下地走路?」

陶惟琪雙手抱緊安二芷的脖子,陶青碧伸手拍著他的手︰「琪哥兒,快松手,娘透不過氣了。」

陶惟琪松了手,滿臉委屈神情瞧著陶青碧︰「姐,壞。」

「姐不壞。」

「姐,走路。」

姐弟兩人下地走路,陶作染和安二芷跟著一對兒女的身邊,陶作染低聲和安二芷說︰「我閑下來,也給你做搖椅。」

「我不要。你做搖椅放在店鋪里面吧,都有老客上門來打听過消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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