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7章 將來之北方棟梁

作者︰歷史系之狼投推薦票 章節目錄 加入書簽

「冉雍,是平民出身,故而非常注意自己在德行上的培養,而聖人也在道德上對他進行引導。」

「他詢問孔子什麼才能算的上是仁,孔子回答說︰役使百姓的時候要慎重且小心,一件事如果是自己都不願意去做的,那就不要去逼迫他人去做」

「敢問君子,若是您在道路中行駛的時候,忽然被人劫掠,要搶您的財務,要殺掉您的好友,讓您餓死在這荒野外,這是您所願意的嗎?」

張布抿了抿嘴,驚疑不定的看著面前的魁梧壯漢。

「不是不是。」

張布嚴格來說,並不算是賊寇,在中原地區,因為廟堂的打擊力度,盜賊無處遁形,大多都被清理干淨,張布是齊地略有名氣的游俠,領著二十余人,在這里謀生,平常他們會接活,那些有錢人會雇佣他們來做一些見不得光的事情,而若是接不到活了,那他們就要在這里客串盜賊,劫掠那些不曾居住在驛舍里的商賈。

驛舍他們是不敢踫的,風險太大,而且容易引來最殘酷的追殺,當初在廣陵,就有一伙盜賊打破了驛舍,劫掠了居住在里頭的人,結果引發了四個郡數十個縣的合力追殺,為首者直接誅族,其余幾個人,也都被施以最殘酷的刑罰,沒一個能逃月兌的。

可這一次,他們的運氣實在不好。

居然踫到了同伙,還是一群腦子多少有些疾病的同伙。

在這個時代,名字的重復率是非常高的,像不疑,布,嬰,孟,不害等等,都是些極為常見的名字而布這個名在這些名字里都算是比較通俗的,因為布帛在此時象征著錢財,布大概就相當于後來的富貴,旺財之類。

張布此刻腸子都悔青了,早知道就不出來劫過路人了。

他們剛沖出來,看到的不是驚慌失措,四處逃跑的商賈,而是一大群躍躍欲試,神色莫名激動的同道,這些人的模樣比自己還像賊寇,若是此時來了個亭長,都絕對會幫著自己這一伙人來對付那些人!他出來從事半盜賊半游俠的行業五六年,從未遇到過這樣的情況,這些人顯然是大寇,比起他們這些業余盜賊,這些人甚至擁有強弩,這玩意私藏了可是要誅族的。

當他們掏出強弩的時候,張布就投了。

他們根本惹不起這群職業巨寇。

對方的首領是個看起來就極為凶狠的大人物,身邊還跟著兩位副手,其中一人看起來是像是為他出謀劃策的軍師,另一個則是個雙臂極長的練家子,剛才一踫面,就放倒了自己四五個好手。

不出所料的,這位大人物殺掉了自己幾個叫囂著要進行殘忍報復的小弟,隨即又逼問自己這些年所劫掠的財富在什麼地方,殺人搶劫。

可當對方殺了人,搶了財物後,卻忽然坐在了自己的面前,說起了孔子和冉雍的故事。

張布整個人都驚呆了。

劉勃認真的說道︰「您看看,您自己也不喜歡被人殺害,被人劫掠,為什麼要出來劫掠其他人呢?」

「這就不是一個仁義的行為啊!」

張布從前听過無數次大道理,可從未有像這次听的如此刻骨銘心,這個道理他是真正的听進去了。

「您說的對請您饒命。」

劉勃再次說道︰「這只是其中的一個道理,還有諸多的道理,你們都可以坐過來,听我與你們細說」

不遠處的韓安國目瞪口呆的看著這一幕,疑惑的問道︰「呂君一直都是這樣的嗎?」

有門客回答道︰「我家主君在各地都會主動去尋找賊寇和不法游俠,想讓他們走向正道,用儒家的道理來勸化他們」

「那可真的是聖人之所為啊,不過,有用嗎?」

「得分情況。」

「不敢瞞您,我們過去跟這廝差不多,也是在地方上當賊寇的。」

朱蒙好奇的問道︰「呂君為什麼要這麼去做呢?」

「主君認為我們都是因為迫于無奈走上了歧途,是可以將功贖罪的,他說將來要帶著我們前往代國,在那里洗刷自己的罪名。」

韓安國眯了眯雙眼,代國嘛

他若有所思,卻沒有多說什麼。

劉勃緩緩講述了行善,仁義,愛人等主張,說的這些游俠們都是滿頭霧水,卻又不敢不听。

「經過今天的事情,你們都明白了什麼呢?」

「不能去劫掠殺人」

「還有呢?」

「天黑時不能看到篝火就沖過去?」

「還有呢?」

「看到強弩時要跪地求饒,不能試圖轉身逃跑」

劉勃看著說這話的游俠上插著的弩失,笑吟吟的問道︰「還有呢?」

張布卻有些疑惑的說道︰「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劉勃開心的拍著手,「您說的很對啊,就是這個道理呀!」

「我願意給你們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不知道你們可否願意呢?」

張布等人面面相覷,急忙朝著劉勃跪拜,「我們都願意入伙!」

「嗯??」

「願意求學!」

看著他們這般模樣,韓安國皺起眉頭,「如此不妥」

而那幾個門客看起來卻很平靜,顯然並非是第一次經歷,劉勃听到他們都願意改過自新,也很是開心,站起身來,說道︰「有改過之心,那就好,我會帶著你們去見這里的官吏,到時候,你們一定要真誠的認罪,我也會為你們說話,只要你們真心反悔,就能減輕自己的懲罰,進去改造,將來好好做人。」

游俠們听聞,卻頓時氣急敗壞。

張布更是生氣的質問道︰「您還是要將我們拿去送官?那您何必要戲耍我們呢?您直接殺了我們便是啊!」

劉勃嚴肅的說道︰「我看到你們沖殺而來,就知道一定要將你們送去見官,因為你們不曾用布帛遮擋臉,這說明你們平日里都是會將被劫掠的人全部殺死,一個不留,因此不怕他們看到你們的臉,而且你們的行為也證明了這一點,你們沖殺而來的時候,不是沖著財物,不是想要嚇走我們,而是直奔我們而來,就是想要殺人。」

「而且我看你們的穿著談吐,你們不是窮苦潦倒的,出身不是差的,你們並非是被逼無奈而是貪心作祟。」

「若是對你們不加以懲罰,直接赦免罪行,那如何對得起被你們所殺害的那些人呢?」

「我身後這些門客,過去也大多與你們一般,可不同的是,他們不會濫殺,其中有數個人,都是因為遭遇了奸賊的迫害,沒有生計,無奈而從賊,卻不傷人命,我就給他們將功贖罪的機會,將來要帶著他們前往沙場,洗刷恥辱,可你們的罪行,是不能這般的!」

「難道你們不承認自己的所作所為嗎?何為大丈夫?!」

劉勃如此質問,張布也怒了,起身叫道︰「我承認這些事情!可是您也不該如此戲耍我們!」

「怎麼說是戲耍呢?我是想要讓你們知道自己的過錯,才會講述那些道理,難道你們覺得這些道理不對嗎?若是如此,我倒是願意听听你們的說法不教而誅,是不仁也,我就是想讓你們知道過錯,若是你們願意改過,哪怕曾犯下了大錯,以後也能得到將功補過的機會!!」

劉勃的聲音是那般的洪亮。

張布驚訝的看著他,他從未見過這樣的人。

張布苦笑了起來,「您為什麼不早點來找我們呢?」

「現在也不晚,任何時候都不晚。」

「唉,我們也不瞞您,我們出身確實不錯,可因為當初不肯與縣尉做事,得罪了縣尉,找不得差事,故而變成了如此」

「我們是有罪的,您可以直接殺死我們,可莫要將我們交給縣尉,他一定會將我們羞辱致死。」

劉勃搖著頭,「你們可以放心,當今陛下減免了很多的肉刑,又在各地大興工程,若是你們真心認罪,大概是可以免掉死罪,判決終身服役,這也是一種贖罪的方式,在做徭役的時候,若是有杰出表現的人,是可以減免刑法的,我認識一個人,就因為在炸礦時的意外事故里救下了六人,改了刑期,從終身改為十五年的。」

「只怕我們是沒有機會了,不過,既然落在了您的手里,我們也就沒有什麼話要說了,您說的對,做惡事的人是會遭受報應的,我們都願意認罪請您將我們送過去吧。」

游俠們已經沒有了反抗的想法,劉勃很是開心,就押著這些人前往當地的縣衙。

這一路上,劉勃還時不時給眾人講述自己的思想,講述一些道理。

無論是門客,或者是那些被抓住的游俠,听的都相當認真。

張布苦笑著說道︰「我實在沒有想到,臨死之前,听的最多的居然是儒家的道理。」

韓安國等人與劉勃並行,韓安國忽然問道︰「大呂君為什麼會想要四處教化這些人呢?」

劉勃笑著說道︰「是這樣的,一來我是見過不少被迫無奈的人,這些人都是可憐的人,沒有辦法才做了賊,我想給與他們機會,讓更多的人能改正自己的過錯,二來,也是為了私事,您不知道,我有個不成器的弟弟,這個弟弟一直都很讓我頭疼,而他所在的地方,盜賊之類的較多,他們都不知道什麼道理我將來要去的地方跟他很近,是緊挨著的,我想將來可以幫著他,多教化他國內的人,加強我們的聯系,他的人雖然蠻橫,但是很能打,如果我負責教,他負責統帥出戰,那就可以保護我們大哥,能做好很多事情」

韓安國想了片刻,恍然大悟,「哦,是這樣啊,確實,呂君您為人寬厚,以誠待人,將來若是去了自己的地方,倒是能起到如此作用,到時候,您的家人一定會很安心的,兄弟齊心協力,這是最好的。」

劉勃笑著點了點頭。

朱蒙有些茫然,「我怎麼有點听不明白呢?」

韓安國平靜的說道︰「無礙,以後多讀了書,自然就會明白,蒙啊,我看你這些時日的表現,這儒家黃老的道理,不必學的太深,我看你面對賊寇時頗為機敏,靠著本能就將他們團團包圍,封死了他們逃跑的道路,倒不如找些兵法來看。」

「啊??兵法?可是我讀兵法做什麼啊?誰會重用我這麼一個游俠出身的人?」

韓安國笑著說道︰「自然是有用的,讓你學你就學!」

「正好,我這里有本書,不過是貴人所贈的,我不能轉送給你,但是可以給你看看,你有不懂的,也可以給你說一說你可要好好讀啊,將來,我們倆人可是要做出一番大事業的!」

「啊??」

朱蒙還是一頭霧水。

他們還不曾接近城池,就被當地亭長給攔住了,當然,經過劉勃的解釋,以及拿出的身份,對方很快就放松了警惕,領著他們前往縣內,而他們也見到了當地的這位縣尉。

這位縣尉在看到這些游俠之後,就露出了肆無忌憚的笑容。

「哈哈哈,張布,你也有今天啊?」

「總算是落在了我的手里吧?」

張布卻也不怕他,罵道︰「你這廝難道就比我干淨嗎?惡者終將會有報應!你也囂張不了多久!」

縣尉獰笑著就讓人將這廝帶進牢獄內,劉勃卻面無表情的擋在了他的面前。

「縣尉若是您與他有私人恩怨,這最好還是讓縣令來審判。」

「你又是什麼人?」

「我叫呂種。」

「呂哈哈哈,好,呂君說的有道理!當然還是要讓縣令來查。」

趁著這位縣尉令人去擺宴席的空隙,劉勃趁機詢問張布,詢問這位縣尉的事情,張布很是生氣的說道︰「這廝當初還不是縣尉的時候,讓我為他殺掉調查他罪行的前縣尉,我哪里敢動手,就離開了這里後來听聞那位縣尉意外身亡,他就將諸多桉件都推到了我的頭上,我無法立足,只好做起了游俠,您要小心這個人,這是個旦打包天的賊人」

劉勃一听,當即皺起了眉頭,很快就出現在了縣令的面前。

縣令看著面前這烏泱泱的一群人,也是有些驚訝。

而听到劉勃所講述的情況,縣令也是苦笑了起來。

「呂君啊,按著大漢的律法,這賊寇的供詞是不能作為證據的,怎麼能听賊寇的話來查辦縣尉呢?這不合乎道理!」

「那就不管不顧了嗎?」

「當然不能不管,我會派人查他的,但是您不能插手這件事。」

朱蒙很生氣,質問道︰「呂家乃天下仲姓,為什麼就不能插手呢?!」

縣令頓時板著臉,「陛下最近方才下令,禁止大族干涉政務,否則就要被拉出去處置,你們難道還不知道嗎?!」

幾個人都無言以對,韓安國看著眉頭緊鎖的劉勃,忽然嘆息著說道︰「大族子弟不能插手,若是拖延了時日,只怕罪證又憑空消失,若是有個正式官爵的人出面,那該多好啊,只要不是白身,就能順理成章的擁有上書權,也不算是違法了」

劉勃眼前一亮,「你們先在外頭等候,我有話與這位縣令說!」

眾人就在門外等了起來,朱蒙有些奇怪,「難道呂君是要花錢討好這位縣令嗎?我听聞呂家人都很有錢」

韓安國笑了起來,「誰要討好誰還不好說呢。」

很快,那位縣令和劉勃就走了出來,只見那位縣令再也沒有了方才的傲然之氣,此刻正彎著腰,臉色慘白,看向劉勃的眼神里滿是驚懼,不斷的點著頭,「您說的對!是要嚴查!縣尉之職,本來就是重中之重,如何能不嚴查呢?!必須要嚴查!」

「請您放心吧,我現在就去操辦這件事,絕對不能讓一個惡人逃月兌了罪行!」

劉勃平靜的說道︰「我也不確定他是否真的有罪,但是還是要認真核查,絕對不能讓壞人逃月兌。」

「我知道,我知道的請大呂君放心吧!」

「請您一定要在貴人面前美言幾句,我上任不過兩個月,不能算是我失察啊,我」

「您放心吧,我看您頗為勤政,治下的百姓也很富裕,我不會以言語中傷您的。」

縣令一路將他們送出了門,朱蒙嘖嘖稱奇,「這得是給了縣令多少錢啊,才讓他這般對待。」

劉勃大笑著,沒有回話,又去找那些游俠們去了。

韓安國無奈的看著朱蒙,「你就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對嗎?」

「有什麼不對啊?」

「這位呂君說自己家里有四兄弟,自己排第二,四個男的一個女的甚至還能認得出你的佩劍是季公的對一些不傳之秘是張口就來,甚至還能說出一些失傳的法家經典而且這身材,這相貌,這威儀」

韓安國自以為說的很明顯,而朱蒙還是歪著頭,一臉的茫然。

「呂種根本不符合這些情況啊,他們家是三兄弟,長兄早逝」

朱蒙大驚失色,「我知道了!」

「你是說這位呂君是賊人冒充的??」

韓安國 地拍了一下自己的額頭,「算了,我們先找個地方休息吧,稍後要去拜見伏公的」

ps︰稍後得再去辦落戶的事情,新疆的醫保在這里不能用,每個月要承擔的費用實在太高,我需要盡快落戶在這里,才能給孩子辦醫保,節省一點費用所以第二更會晚一些,但是今天一定會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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