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3章 兵分三百路

作者︰歷史系之狼投推薦票 章節目錄 加入書簽

夏侯灶雖不如陳買灌阿機靈,可是在戰場上,他卻十分的勇猛。

當他再一次攻破敵人的營寨,將一人按倒,將刀對著那人的脖頸準備梟首的時候,卻听到那人大叫了起來,「自己人!自己人!我是漢軍!漢軍!」

平常作戰的時候,夏侯灶從不曾在意過敵人在說甚麼,反正自己也听不懂,可這次,他是第一次听到一個匈奴人竟說出了如此流利的雅言,甚至還帶著唐國味,夏侯灶懵了一刻,還是松開了那人,轉身沖向了其他的敵人。

在夏侯灶沖進敵人營寨之後,戰事就已經是朝著漢軍一面倒了,在輕松的攻佔了這處營寨後,夏侯灶擦去了臉上的血跡,走到了方才的地方,將那個還在哆嗦著的敵人拽了起來,打量了片刻,隨即問道︰「我怎麼看你有些眼熟?」

那人也是打量著夏侯灶,「我也認得您!是我啊格!那個巫!」

「嗯?」

「就是那個算出凶的」

「哦我想起來了!」

夏侯灶急忙醒悟,笑著將他拉起來,拍了拍他的肩膀,「是你啊?你怎麼會在這里啊?當時沒能將你換走」

格看到熟人,終于不害怕了,他叫道︰「我們是前往南邊見幾個王的在這里扎營,完全沒有想到們會出現在這里」

「我就說嘛匈奴人還敢扎營,合著是不知道這邊的戰事啊。」

夏侯灶點著頭,看著遠處的副將,嗤笑道︰「這就是匈奴人敗給我們的原因了,不遠處就在打仗,他們還毫無防備!」

副將遲疑了許久,「將軍會不會是因為我們走的太遠了?孤軍深入」

「我們在哪里啊?離主力多遠啊?」

主將這麼一問,副將頓時覺得雙手都在顫抖,好在,這一路上,他已經習慣了這位將軍的各種操作,只是深吸了一口氣,拿出了輿圖,認真的看了起來,一時間也找不到具體方向,格自信的說道︰「不必輿圖,我在這里也待了很久,您告訴我,大漢主力軍隊在哪里啊?」

「似乎是在樓蘭附近休整」

「樓蘭」

格呆愣了片刻,「可將軍您在皮山啊」

「這里是皮山啊?」

夏侯灶笑了起來,急忙問道︰「那我們離主力大軍有多遠呢?」

格遲疑了許久,「大概就是從長安到雁門吧」

夏侯灶朝著副將點了點頭,「那我們確實有些深入了。」

夏侯灶恍然大悟,難怪這些時日里遇到的匈奴人都那麼的驚恐,毫無防備,確實,若是雁門在打仗,長安的肯定也不會防備啊副將卻險些哭了出來,「可將軍,淮陰侯要我們去車師啊」

夏侯灶大手一揮,「不礙事!現在過去也一樣!」

他如今找到了格這個向導,心里無比的開心,笑著問道︰「格,你告訴我,車師怎麼走?離這里遠不遠?」

格再次遲疑了片刻,「這大概就是從雲中到長安吧將軍的路走反了」

夏侯灶坐在戰車上,熟悉當地的格就坐在他的身邊,夏侯灶看起來沒有絲毫的沮喪,他指著自己後面那幾個車的人頭,不由得傻笑著,「就這些,足夠讓我當個侯了!」

「當初亞夫也不過殺了幾千個匈奴人,就封了侯!」

「我這可是殺了近萬啊這邊的匈奴人可好殺多了,一刀一個!再這麼打下去,我就直接能繼承阿父的爵位了,不必再等他逝世了!」

格只是傻笑著點頭,他完全沒敢告訴夏侯灶,他殺的這些都是特麼的西域諸國的軍隊,壓根就不是匈奴人!甚至,這些還不是親近匈奴的那一批,就是那些保持著中立的諸王的軍隊您這麼做,繼承爵位不敢說,可確實不必等您阿父逝世了,但凡唐王不開口,只怕就得先一步逝世了。

看著身邊這位傻大個,格心里滿是無奈。

他如今正帶著夏侯灶他們前往莎車國,這國在戰前曾接見漢使,還主動抵抗匈奴人,屬于親近大漢的這一批,夏侯灶孤軍深入,此刻就是要找到最近的補給站,然後繼續給匈奴人添堵。

格低著頭,臉上滿是憂愁。

「你怎麼了?」

夏侯灶詢問道。

「凶大凶啊自從我單獨前往部族之後,就沒有一件事是吉的,不斷的被俘虜,渾身再無半點完好的地方如今走路尚且困難我也不知如何得罪了神靈,諸多災難這次讓我負責出使,走了一半,又被您給劫了」

「我是不能再被匈奴人抓住了,這已經是三次了,若是再被他們俘虜我再也不能保全自己了。」

格將自己這些年里的倒霉事一一傾訴給夏侯灶听,他越說越激動,戰車轟隆隆的前進,那聲音也壓不住他的抱怨。

「您說,我為何就這般不詳呢?!我到底犯了什麼過錯啊?先後數次被俘虜,還有什麼是我不曾遭遇的?!」

格說著,激動的站起身來。

只听到遠處有人大罵了一聲「匈奴狗」,一支羽箭猛地插在了格的肩口,格應聲倒地

韓信最近覺得很奇怪,因為匈奴的主力在減少,听聞是因為在更南部,有數個小國跟匈奴宣戰,韓信有些搞不清情況,急忙讓陸賈幫忙打听,後來听聞是那些小國外出巡邏的士卒屢次失蹤,被砍了頭,這些小國憤恨匈奴欺人太甚,聯合起來就要入了稽粥。

韓信也不太明白,在雙方開始圍繞著各個小國展開大戰的時候,匈奴人怎麼還有空去激怒那些小國呢?

這些時日里,周亞夫的神色一直都很不對勁。

整日都是憋著一股氣,雙眼赤紅。

如此模樣的也不只是他一個,陳買,灌阿這些人也是如此,始終處于爆發的邊緣。

韓信知道其中的原因,原先他派遣夏侯灶前往車師一帶,為大軍開路,往後卻沒有了下落,按著後來匈奴的戰俘說法,他們都已經被偉大的單于帶著人殺死了。

韓信本人對這個傳聞表示狐疑,他覺得更可能是這廝迷路,或者貪功冒進他們一行騎兵,要全殲他們是沒有那麼容易的,不可能一點消息都沒有,結合上個消息,那些巡邏的士卒很可能是夏侯灶他們干的。

可其他人就不這麼想了,這些年輕人,是真的以為自己的兄弟已經死在了匈奴人的手里。

盧他之已經瘋狂了,不要命的沖鋒,連續三次先登,受傷被抬下,也只說自己對不起大王,沒有顏面去見大王,最好戰死。

灌阿眼里充斥著復仇的怒火,他對天發誓,要血洗了車師。

周亞夫是他們之中最冷靜的,可韓信常常能看到他因為憤怒而抖動的雙手,眼里那燃燒著的怒火,他變得更加勤快了,整日都在琢磨著韓信的各種軍令,听著斥候與韓信的對話。

韓信絲毫沒有因為他們的兄弟情深而感動,只是覺得他們很蠢,帶著這些人打仗,屬實丟人。

可韓信也樂意看到周亞夫這個神態,並不準備給他解釋。

「這麼簡單的事情都想不通?你還想給你的好友復仇?呵呵,你還是拿些東西好好祭祀他吧別想著什麼復仇了。」

「連判斷道路都不知道?那你準備怎麼趕到車師復仇啊?還是準備就在這里說些大話?」

韓信一句一句,仿佛是要逼出面前這個年輕人的全部潛力來,周亞夫咬著牙,他的進步確實很快,打仗是一個大學問,似乎也很看天賦,而周亞夫顯然就是屬于天賦超然的,比他阿父可能更有天賦,況且本身還年輕,專屬的戰術還沒有養成,韓信的獨特風格不斷的影響著他,讓他變化巨大

「我們不是野蠻人!我們是有戰術的!我們要凍得運用兵法!」

劉長的這幾句話仿佛還回響在耳邊。

可當劉長縱馬狂奔而去,一矛將滇王叉起來的時候,周勝之卻沉默了很久。

這就是大王的戰術嗎??

淮陰侯就教了您這個??

當劉長以復仇的名義殺到滇國的時候,滇國上下震動,可听聞敵人只有數百的時候,滇國上層決定抵御敵人在國門之外,這些滇國上層,都是當初的楚人,當然,如今的他們跟楚國文化已經有些月兌鉤了,可跟當地的土著還是有很大不同的。

當地的土著以耕作為生,因此沒有匈奴人,月氏人那麼凶狠,這里的土地不是很肥沃,可不缺糧食,因為人口不多,自給自足,性格較為平和,當初楚人來到這里的時候,就沒有遭受到什麼抵抗。

楚人帶來了先進的農桑技術和軍械制造技術,雖不如中原,可抵御周圍的蠻夷倒是足夠了。

他們效仿楚國,設立了王軍,不過嘛這王軍的戰斗力還是不太正宗。

如今的滇王,是一個楚國血統很薄弱卻過分的強調楚國身份的貴族,這些年里,他幾次想要將國名改為楚,當初南越派遣使者,上下皆反對,唯獨滇王覺得可以聯絡,不過,在滇國,並非是滇王一人說了算的。

當初的莊蹻,也就是滇國的開創者,他跟趙佗有些相似,他是楚莊王的後人,楚頃襄王在位時率領楚軍奪取巴郡和黔中郡以西的地區,佔領滇地,後來秦國攻打楚國,莊蹻無法返回,遂在滇地稱王,建立滇國。

他當時帶來的將士並不是很多,為了稱王,他效仿楚國的制度,將這些人都封了君,各自享有食邑,擁有軍隊這種侯跟大漢的不是一回事,大漢的侯是繼承了秦國的,不算是裂土為君,可楚國的侯,是正兒八經的君主,有自己軍隊的那種。

這就導致,滇國的君王統治力很差,侯太多,他們聯合起來,就是滇王也得讓步。

滇王也不是沒有想過要改變一下局勢,可是這小小的滇國,也找不出商鞅之類的,就只能作罷。

在得知有敵人犯境的時候,滇王先是很害怕,隨即召集各地的侯,要求他們快去收拾強敵。

各地的侯也不傻,得知漢軍前來,紛紛表示自己在準備軍隊,請大王先派人上!

他們知道自家這位大王有些不老實,一直都想辦法在削弱他們,他們可不想讓大王漁翁得利,而滇王無奈,就在他急得團團亂轉的時候,斥候再次送來消息,敵人只有三百余人,行軍緩慢,軍紀渙散,有的走了一半就開始月兌甲冑,一天都走不了五里地。

得知這個消息,滇王終于松了一口氣,隨後大喜。

就這些人,還想要討伐自己,這不是找死嘛?若是擊敗了傳聞里不可一世的漢國大軍,那國內這些侯還敢對自己不敬嘛?

年輕的滇王興致勃勃的準備出征迎敵,身邊的幾個大臣苦勸,有的大臣認為這是漢軍的計策,有的則是認為沒有必要跟漢軍起沖突,雙方根本就沒有恩怨,可滇王卻不這麼認為,他殺死了一個冒犯自己的大臣,隨即帶著軍隊就出城去了。

他召集了城內一萬人左右的軍隊,大張旗鼓的出征,對外號稱大漢派遣大軍三萬,自己這番就是要擊敗這些敵人,保住父祖留下的基業。

在從向導這邊得知對方出兵的消息後,劉長就更加不急了,漫不經心的等待著滇王前來。

他在一處河邊休整,也不設營,就頂著敵人斥候的窺探開始休整。

周勝之憂心忡忡,幾次吩咐樊伉盯著大王,若是遭遇了襲擊,定要以身護住大王。

當滇王的軍隊出現在了水對岸的時候,劉長這才要求將士們上馬,做好戰爭的準備,滇王觀察了好幾次,確定對方只有這麼一點人數之後,就開始強行渡河了,滇王也不是沒有腦子,他認定對方是要半渡而擊,將自己的位置留在了最後,讓大軍先渡河。

看到這一幕,劉長很是干脆的就撤了。

滇國的軍隊在渡河之後,前鋒大軍急忙追趕,滇王在後面追可在追到一處密林的時候,劉長卻忽然帶著數十人殺了出來,騎著快馬,沖向了滇王的大旗。

而此刻,滇王的主力都在追趕敵人,身邊卻不到千人。

于是乎,周勝之就看到了大王直接殺進敵人陣中,將最中間的滇王挑起來的畫面。

不只是群賢們,就是滇國的士卒,此刻也驚呆了。

他們正追著敵人,一旁沖出幾十個人來,帶頭的那個一路亂殺,沖進陣中就將自己大王給殺了,殺了之後就帶著人沖了出去。

他們一時間也不知道是該驚恐的逃跑,還是該去追擊這批人。

當前路的大軍遠遠看到王旗倒塌的時候,頓時混亂,急忙返回,在這個時候,樊伉這個不要命的卻帶著其他人開始了沖鋒,滇國的騎兵並不少,只是,沒有馬鐙的加持,也沒有漢軍的軍械,在大王身死之後,這些人完全失去了斗志,因為按著滇國的律法,作為王軍,若是王戰死,他們都是要被處死的哪怕是復仇了也一樣。

又一個經典的楚國傳統︰敗軍之將當自殺,失將之兵當自殺。

這個經典傳統在楚國流行了很多年,如今又被滇國所繼承。

當滇國將領們無法遏制士卒心中的驚恐的時候,再多的兵力也都失去了作用,他們開始瘋狂的逃竄,丟下了武器和旗幟,他們不想死在這里,所能想到唯一活路,就是逃離滇國。

周勝之也沒有想過,戰事會如此的順利,敵人居然這麼配合??

而劉長完全不意外,一路將敵人攆到河邊,看著他們一個個跳進水里,放肆的大笑了起來,手里還揮舞著滇王的腦袋。

「回去告訴你們的國相!投降大漢,以前是怎麼樣的,以後還怎麼樣,若是不投降,寡人就屠了你們的城,雞犬不留~~~」

劉長一聲咆哮,那些人跑的更快了。

樊伉此刻很是激動,「大王!大王!我陣斬六十!六十!」

樊伉一直都很崇拜自己的阿父,立志要跟阿父那樣,因此才如此的開心,劉長笑了笑,「不愧是舞陽侯啊!」

周勝之就有些不屑了,「當初舞陽武侯斬的可是秦國將士,你殺些蠻夷就能跟舞陽武侯比了嗎?」

「那也比你厲害,你斬了幾個?」

劉長只是安靜的看著遠方,盯著滇國的方向,帶著這些人在野外以突襲的方式斬將並不難,可要憑借著這點人去破城,那就有些困難了,自己接下來該怎麼辦呢?要不帶著滇王的頭回去?

不行啊,自己這話都說出去了,若是此刻回去,豈不是丟了面子?

劉長啊,劉長啊,大丈夫豈能退縮?你可是淮陰侯的弟子啊,好好想想,若是師父在這里,他會怎麼辦呢?他會如何攻破滇國呢?要以師父的方式來思考戰事啊。

劉長眯著雙眼,開始了沉思。

「大王?您在想什麼呢?」

「大王??」

劉長猛地瞪大了雙眼,不悅的瞪了他一眼,「寡人在思索著十面埋伏的事!不要打斷寡人!」

周勝之看了看周圍的士卒數量,咽了一下口水。

「大王咱們就這些人能十面埋伏嗎??」

「兵分十路,每路大軍三十人是不是有點不太合適啊??」

ps︰我會慢慢補上所有的更新今天租房的事情算是辦好了,孩子明天出icu,可以在普通病房看護了,最近孩子總是發燒唉,準備再過兩個月送去北京,這兩個月老狼就努力更新,早點找回狀態,謝謝大家的關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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