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五章 人數不對

作者︰冬天就要吃西瓜投推薦票 章節目錄 加入書簽

休假的第一天,松田陣平沒有在紅綠燈前逮到隨機刷新的日向合理和薩摩耶。

但是他在路邊被同事逮到了。

休假的第二天,他在家里被同事逮到了。

休假的第三天,他在便利店被同事逮到。

休假的第四天,他在狗咖被同事當場捉住。

休假的第五天……

萩原研二晃了晃手機,低咳了幾聲,「咳、嗯,你應該習慣了?走吧?」

……

休假的第十天,他主動去上班。

辦公室里的同事沒有一個有欲言又止或者‘你不是在休假嗎?’的疑惑發言,全都若無其事,好像他根本沒被迫休假一樣。

在茶水間遇到上司的時候,上司也若無其事地和他打招呼,好像根本沒有通知過他休假一樣。

去技術科找其他部門的同事時,技術科的人熱情和他打招呼,「松田,你的手機,又來新訊息了!」

沉默了一下,松田陣平道,「好的,謝謝。」

他沒問對方還要不要破解自己的手機,對方也沒問他不是在避諱期嗎、怎麼又上班了,更沒說對那串神秘號碼和屢屢發來的神秘訊息的破譯進度。

人情世故。

拿到手機之後,他打開看了一眼,發現同事們還是很有愛心的,手機的電量居然是滿格。

而且,技術科是通過其他手段破譯的訊息,沒有直接在手機上打開訊息。

所以收信箱里有一堆新鮮的紅點等著松田陣平去點,那個沒有添加到通訊里的號碼右上角有一個數字︰28。

這表示對方這幾天,又給他新發了二十八封通風報信的訊息。

扣除掉參加米花商場當天行動的第一天、和主動來上班的第十天,就是在八天內、對方整整發來了二十九封訊息。

整整二十九封,每次現場都兩枚炸/彈起步。

……這位‘線人小姐’,還真是格外忙碌啊,他們組織的生意也挺不錯的……

松田陣平回憶了一下自己在各種地方被同事當場捉住、揪去現場的記憶片段,暫時無言了一下。

然後反應過來次數好像有些不對。

這幾天,他只被抓了二十一次,但卻有二十八封未讀訊息?

他皺起眉,立刻點進那串號碼的話框。

[你為什麼沒來?]

[你為什麼沒來?]

[你為什麼沒來?]

……

這條由一句話組成、簡簡單單的訊息刷屏了。

松田陣平被震了一下。

他下意識摁鍵、把訊息頁面往上翻,然後數了數,發現這條非常簡單的詢問、對方連續發了五條,所以刷屏了。

怪不得,剛剛那個技術科的同事把手機遞給他的時候,表情那麼興高采烈,就像是見到了救星一樣。

原來是事態已經往恐怖片的方向發展了。

在某些時刻,越簡單平淡的話越讓人悚然,比如現在,如果對方只發一條簡單的詢問、倒還好,但是直接刷屏,就有一種恐怖瘋魔的感覺躍然而出。

這一連串消息發過來的時間,是昨天晚上十點多,那個時間點,松田陣平在家鍛煉,沒有任何同事突然破門而入把他當場揪走。

他又往上翻了一下,翻到了除了質問之外的話,是晚上八點多收到的一條通風報信的訊息,對方用有些溫柔的語氣發過來一條時間地點、和購買炸/彈者的簡單信息。

這個時間點,松田陣平當時在吃晚飯,依然沒有同事當場揪住他,應該是其他人去處理的。

然後就被質問刷屏了。

不到兩個小時,對方就知道了去的人不是松田陣平,說明拆彈人員趕到的時候,對方就在附近,或者是對方組織里的人就在附近。

松田陣平記下這點,繼續往上翻,發現上面就沒什麼異常了,是很正常的訊息來往記錄。

對方一直穩定地發在發通風報信的時間地點人物和炸/彈數量,發消息的時間也很陽間,基本都處于上午八點到十一點、下午三點到九點這個區間,可見作息非常健康。

也非常不黑色人物。

技術科應該是把數據轉移到了電腦上,所以雖然手機顯示沒有打開收信箱,但是上面卻有其他人假裝松田陣平回復的訊息。

比如早上九點,對方發來一條通風報信的訊息,技術科這邊立刻回復一些噓寒問暖打探情報的話,還以警方的陣營表示了相信對方是好人、是迫不得已。

再比如晚上九點,對方再次發來一條訊息,技術科立刻跟上,詢問對方現在的情況怎麼樣了、有沒有被黑色組織發現通風報信,並說可以為對方開啟特殊渠道,讓對方成為污點證人、並且開啟相應的證人保護計劃。

反正是一些,知道的知道這是在試探,不知道的以為是在騷/擾的訊息,還是單方面騷擾的那種,對方根本沒有回復過,無動于衷地繼續發通風報信的訊息,就和打卡一樣。

嗯,這就是雙方大致的通訊‘來往’記錄。

又繼續翻了翻,松田陣平又糾正自己的觀點。

不,那位‘線人小姐’還是回復了的。

在警方發的噓寒問暖試探訊息中,警方曾經問過一個問題‘每次都是我去拆彈、而且順利拆彈,你的組織不會懷疑嗎?你會不會有什麼危險?’。

那是警方第三次詢問,發了很長一段訊息,上面是噓寒問暖、中途是擔心關懷、下半程是懷疑和試探、最後的尾巴是‘我相信你’,非常典型。

對此,對方的態度是又發了一條通風報信的訊息,然後空了一格,終于說了一句和通風報信無關、是回復警方的話︰[你們不是松田陣平?]

‘你們’。

大概率,對方已經確定了發信息的人不是松田陣平。

那個最後的問號實在是太委婉了,簡直就是人情世故。

警方也立刻否定、說自己怎麼會不是松田陣平呢,然後對方再也沒有在話尾帶上‘麻煩你了,松田警官’。

松田陣平一邊感嘆,一邊迅速揪住這一點,快速開始翻閱自己的回憶。

1、女性。

2、懂制彈。

3、很熟悉他、能憑幾條訊息認出來不是他發的。

不過也可能是在警局有內應、知道他的手機上交了,所以這點可以先存疑處理。

4、現在不在警局工作。

還有一個不太確定、只是順著信息推理猜測出來的點,對方很可能和他同屆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倒是可以理解為什麼知道他的拆彈技術很好、又熟悉他了。

記憶中,沒有符合條件的人。

警校就上了幾個月的時間,松田陣平只交了幾個朋友,沒有太多對其他人的印象,更別說是女性了,需要檔案資料輔助。

檔案資料……那批資料里,有降谷零和諸伏景光的。

松田陣平思考了幾秒,立刻給上司發訊息︰[對方給我發了刷屏詢問,我應該怎麼回復?]

又夾帶私貨,附帶了一條申請查看檔案權限的訊息。

理由很充分,就揪著對方認出了不是自己發的訊息這一點,提出對方可能是他警校同屆、想要調查檔案。

又考慮到在對方發來‘你們不是松田陣平?’的時候,估計技術科和其他人已經受到了一波驚嚇,並且把他的警校檔案和在職檔案都翻了一遍,尋找可能是線人的人。

于是附帶了一點‘日常相處不會被檔案記錄在內,我親自去找說不定會發現什麼額外信息’。

剛出技術科,上司就爽快地回復了批準他查看檔案資料的申請,並同樣爽快表示‘那個質問訊息我看了,你按你平常的語氣回復就行,能圓回來就圓回來,不能圓就說你是被迫上交了手機,總之一定要和那個女孩子打好關系!。

又稍帶異議地暗示了一下,‘現在的女孩子真的有點可怕,大半夜的看到刷屏信息,我居然後背一涼’。

……雖然是有點悚然,但也沒那麼夸張吧。

松田陣平組織了一下語言,禮貌地回復線人小姐︰[抱歉,之前那段時間有些意外。]

他沒詳細解釋到底出了什麼情況、也沒試著圓回來,只簡單地表達了︰我回來了。

對方已經確定,無論再怎麼解釋、也只是暴/露警方這邊的信息。

相信對方也是因為這一點,所以之前確定了也沒有再繼續追問,等會兒如果有回復、大概率也不會追問他。

人情世故。

最近人情世故的濃度過高了。

松田陣平一邊往檔案室走,一邊繼續翻查其他的未讀訊息。

幾乎沒有同事給他發訊息,大家的消息都很靈通,都知道他的手機不在自己手里、而是上交了,因為人情世故和一些避免涉嫌之類的問題,有事都直接在去揪他的時候說,而不是通過手機聯系。

非同事的,他也用家里的座機簡單說過自己手機壞了、接下來一段時間要休假,也沒怎麼和他發訊息。

簡單翻找完畢,他沒發現什麼重要信息,于是把手機收起來,繼續快步走向檔案室。

檔案室的人已經接到了通知,直接把他領到了相關的貨架,臨走前簡單地指了一個方向,提示那邊有攝像頭。

這里是警局的檔案室,大部分的檔案都是各種案件,剩下的才是一些在職人員和特殊情況的檔案,松田陣平本來打算只在這里簡單地找一下,回頭再繼續問上司要權限、去警校查看檔案。

然後驚訝、又不是那麼驚訝地發現,幾天之前,檔案室新進了一批檔案,里面包括了他那屆的警校檔案,還包括了上幾屆和下幾屆。

看來同事們為了調查有誰和他熟,真的付出了很大的努力,這些檔案,起碼得熬一個通宵才能看完。

大致瀏覽了一下目錄,松田陣平先從自己同事的檔案開始看起,看那些請假、辭職,總之現在不在工作單位的同事檔案。

大概半個小時翻看完畢,並且確認里面沒有那位線人小姐。

然後翻看自己的下幾屆警校生的檔案。

雖然說起來真的很、自戀?

但是他確實有一點自知之明,能感覺到,經歷了他那一屆,下幾屆的警校肯定會更嚴厲一些,他和幾個同學肯定也會瘋狂被教官提出來刷存在感。

教官以後每次對新生怒吼‘你們是我帶過最差的一屆!’的時候,都要可疑地卡頓一下,順便模模良心。

如果那位線人小姐,是他下一屆的後輩,那非常熟悉他,真的是一點也不令人意外。

他的後幾屆警校同學也已經入職了,現在不在崗位的人很少,松田陣平同樣花了一點時間查看,然後又去查看前幾屆。

前幾屆的不在職人數也很少,他很快查詢完畢。

總體來說,和全體人員比,現在不在職的人很少,里面大部分都是已經死亡、無法再上班了,少數是請假了,還有少數是離職了。

翻看完其他的,他才移動手指,去翻看自己那一屆的。

他打開自己那班的檔案,先查看了一下總體信息,然後視線凝固在人數上。

警校、是一個會培養團結的地方,它的每項訓練都會強調集體,所以哪怕畢業了一段時間,甚至連自己都以為自己忘了,但在看到人數的那一瞬間,他的第一反應是︰人數不對。

檔案上記錄的人數,少了兩個。

兩個……

松田陣平翻開檔案。

離他畢業,已經過去了快三年的時間,關于警校的很多回憶都已經模糊,日常被工作填滿,松田陣平真的以為自己忘掉了大部分的警校回憶,那些無關緊要的部分。

但是翻看檔案的時候,他才發現自己沒有忘記。

這個檔案照片上的人看起來很眼熟,之前他們被教官教訓的時候,對方憋過笑,然後在教官宣布全體跑步的時候呆滯住了。

這位同學則目瞪口呆地夸過他的拆卸技術……然後在他若無其事地放棄組裝時、默默無語。

第三位同學,有段時間很避諱他們,然後在他們聊到伊達航的女朋友之後、就迅速不再避諱他們了。

還有一位同學,被集體懲罰的時候很會模魚,當然,也總會被教官發現,所以他們也總是被加重懲罰。

……

一個個的檔案被翻看過去,松田陣平也微笑起來。

他把所有人都回憶了起來,然後翻到了最後一頁,是他自己。

上面的他桀驁不馴、和現在簡直是天差地別,估計很多同事看到這一頁的時候,都會目瞪口呆一下,再感嘆一下‘果然,巨大的工作量使人發生質變’。

檔案中,沒有那位金發的降谷零同學,也沒有那位黑發的諸伏景光同學。

在檔案的最後有一條白色的紙條,上面簡單說明,由于檔案太多、又出了一些意外故障,所以有人員的資料不齊全,會盡快核實、之後補上的。

嗯,是出了故障、所以才資料不全的,沒錯,就是這樣。

咳。

他用手背摁住嘴巴,克制住自己的笑容,然後突然意識到這只手剛剛模過各種灰塵和檔案。

咳,都怪某兩個‘倒霉被弄丟了檔案’的家伙。

……希望他們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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