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九 貝爾摩德的貓(二合一)

作者︰冬天就要吃西瓜投推薦票 章節目錄 加入書簽

「那個。」金發同事欲言又止了一下。

沒有和神主接上頭,日向合理正在竭力和琴酒解釋,試圖挽回失敗的任務。

他抽出精力了一眼金發同事,看到對方的金發,頓時感覺自己頭更痛了,「什麼?」

「你剛剛說的話,」安室透頓了頓,  「是認真的嗎?」

日向合理轉過頭、看向窗外,才感覺自己舒服一點,「什麼話?」

車內好像沉默了一下,安室透才繼續道︰「就是,要拯救罪犯的那段話?」

有點像是半路改口了,不過這不重要,  重要的是,  拯救罪犯?

啊?這麼離譜的話,是他說出來的嗎?

日向合理努力回憶,發現自己當時真的是隨口中轉、開始日常敷衍,真的沒記到底說了什麼。

但是,他的基本邏輯還是在線的,是絕對不會說出這麼離譜的話的。

所以,他鎮定道︰「我沒有這個意思。」

他想了想,隱約回憶起自己說了什麼,于是更加理直氣壯。

「上原小姐是警官,當著警官的面,只能說一些正面的話……就像是你之前,也信誓旦旦地說相信貝爾摩德一樣。」

反正都是言不由己……不,同事還是更傾向于保命一點。

至于真正的意思,日向合理又想了想,  才道︰「而且,  無論怎麼說,真的動手、對同類下手之後,那個人就會由內而外地、發生本質的變化。」

無論是被迫、還是主動,又或者是深有苦衷,  又或者是為了正義或邪惡。

在真正動手的那一剎那,就像是純白的紙落進了水里一樣,很多的紙都會在水里腐爛掉,少數的紙會被撈上去。

就算被撈上去,浸過水的紙、和干干淨淨的紙,也是有著明顯區別的,還是不可逆轉的。

最重要的是。

日向合理向同事投去看傻狗的眼神,「我們不就是犯罪分子嗎,你應該能切身體驗到、那種截然不同的轉變吧,為什麼能總結出‘拯救罪犯’這種離譜的話。」

說拯救罪犯,就像是在說拯救自己,對方真的不覺得這個字眼令人感到粘稠負面嗎?

他舉起手,隨口舉了個例子,「你的手上,應該沾過血吧?」

「對于我們這類人來說,沾血可能是被迫、可能是不得已,更可能是因為日常,因為對方看到了自己、因為對方是任務目標,甚至是因為不爽對方,  什麼都可以。」

金發同事抬起手、抓住他的手,  然後觀察了一下,  評論道︰「沒有槍繭、也沒有刀繭,你的手上也沾過血嗎?」

日向合理瞬間︰「……」

道理,他都懂,同事可能只是單純疑惑他的手怎麼沒有一點痕跡。

但是由同事這個隱性競爭對手說出來,為什麼那麼挑釁啊!

你在看不起誰啊!

他抬起眼,盯著同事的眼楮,加重語氣,「沾過。」

雖然是金發,但是這個挑釁和敏銳程度,應該是獵犬吧?

那種死命追著兔子跑、不咬一口誓不罷休的一根筋獵犬。

他說完,獵犬同事好像還是不怎麼信的樣子,對方繼續追問,「你還未成年吧?就算在組織里,也不會給你派什麼嚴重性的任務吧?」

對方道︰「未成年太顯眼了。」

……這個確實,上司發的很多任務,基本上都是10積分點的日常任務,沒有那種類似‘琴酒、直升機、東京塔.jpg’那種,一看就是有豐厚積分的豪華任務。

原來任務那麼無聊,有一部分是因為他未成年嗎?

日向合理茫然了一瞬間,立刻糾正思路。

執行任務的時候,組織成員都遮擋得那麼嚴實,成年人和未成年有區別嗎?沒有!

差點被詭計多端的同事帶溝里了。

他再次盯著同事的眼楮,避開‘有沒有接過重大任務’這個讓他不高興的點,強調,「無論手上有多少血、只要沾過一點,就沒有退路了。」

又淡淡地刺了一下同事,「你的地位好像比我還低,有接過什麼重大任務嗎?這不會是你第一次出東京吧。」

獵犬同事露出了一種微妙的表情,突然沉默了下去。

這種反應,日向合理立刻有了不妙的預感。

他靜靜地等了三秒,果然听到對方誠懇地開口︰「這是我第四次出東京。」

……可惡的上司!

等等,雖然在東京、做的都是一些打雜清理的任務,但是比起來長野縣進行科研任務,日向合理還是更喜歡清理垃圾的任務。

「哦。」他轉過頭,再次看向窗外,不理表情平靜、其實每個細微表情都隱含炫耀的同事,「快點開始做任務吧,先去水源附近。」

第一個目的地︰白樺湖。

安室透開車的時候,日向合理一直半趴在車窗外吹風,因此,一眼看到了湖邊站著的那抹白色的剪影。

又是貝爾摩德,對方身上的和服已經換掉了,現在居然穿著一條到小腿的白色裙子,頭上戴著一頂太陽帽,帽沿處有一朵鮮艷的雛菊花,手中還拿著一束包裝精致的雛菊花。

看到對方的第一眼,日向合理就想立刻轉頭對安室透說‘等等我們快跑’,但是他看到貝爾摩德的瞬間,對方也看到了他。

他只能把話咽回去,若無其事地抬起頭,鎮定地對著貝爾摩德點了點頭。

車速沒有第一時間降下來,還在快速沖刺,直到抵達貝爾摩德身邊的時候,車子才進行了一個急剎車、不情不願的停下。

貝爾摩德低頭看了一眼裙擺,發現沒有濺上泥土,便含笑著打招呼,「嗨,合理君——」

她別了一下耳邊的發,笑意盈盈道︰「我和醫院請了長假,本來是打算度假的,沒想到意外踫上了你,真是幸運呀。」

‘意外’。

看來對方是想保持‘護士小姐’的身份,日向合理下意識瞥了一眼安室透,不確定同事認不認識對方。

在和琴酒打電話的時候,他說過‘貝爾摩德’這個代號,不過那個時候,貝爾摩德還是巫女裝扮……護士小姐裝扮的貝爾摩德,也胡扯過不在場證明,讓安室透作證。

那同事應該也認識貝爾摩德。

他乖巧地配合貝爾摩德演戲,抬手打招呼,「我也沒想到會在這里踫到護士小姐,好幸運。」

貝爾摩德笑盈盈地轉移視線,把視線偏移到安室透的身上,敷衍性地盯了一秒,就再次轉回來注視日向合理,「這位是?你們是來旅游的嗎?」

日向合理再次拿出之前的那個借口,「廣田小姐最近在忙學業的事,所以拜托朋友照顧我。」

「欸,原來如此,你們是今天剛到吧?都沒有好好看看神社、就發生了命案。」對方再次笑起來,「我陪你逛逛白樺湖吧?」

之前,對方捏著同事的脖頸、把同事單獨提走教訓,現在,要輪到他被提走教訓了嗎?

他打起精神,先謹慎地看了一眼同事,敏銳地發現,同事又隱晦地皺眉了,于是便更加謹慎地回答︰「好的。」

然後推門跳下車,和貝爾摩德開始在湖邊散步。

遠離了車輛和同事後,他便感覺到貝爾摩德更放松了一些,就連走路的姿勢都不那麼優雅了,而是更符合身上的穿著打扮,有些天真爛漫,時不時低頭踩一下水,或者晃晃手中的那束花。

又過了一會兒,對方才突然笑著開口,「琴酒告訴我,你不是個多管閑事的性格,怎麼在神社里、突然願意當偵探了呢?」

在她說話的時候,日向合理禮貌性地把視線轉過去,落在了她眼楮以下的地方。

他斟酌了一下,挑了個隱晦示好的回答,「我以為是你解決了神主,所以想幫你洗月兌嫌疑。」

「欸,」對方突然彎了一下腰,眼楮和日向合理垂下來的視線對視,那雙眼楮里滿是笑意,「是這樣嗎?」

「為什麼,會覺得是我解決的神主呢?」

日向合理在說話的時候,不習慣和別人對視,他再次垂下視線、又把目光下移了一段,幾乎就要耳觀鼻、鼻觀心了。

「神主的死亡現場,需要兩個條件,一、凶手和他關系親密,二、凶手的槍法在線。」他繼續解釋加示好,「我不知道神主的社交關系,但是知道你符合這兩個條件,特別是槍法。」

對方本來有一個需要高超槍法的任務,就是新年慶典的那個任務,還是被日向合理搶走的,他當然知道對方的槍法不錯了。

「這樣啊,那怪不得會以為是我干的,」貝爾摩德笑吟吟了一下,又突然開口,「其實就是我干的。」

「不過,不是我直接干的,我只是學習了某個人的小手段,‘驅狼吞虎’了而已。」

早有預料。

在進行敷衍推理的時候,日向合理就知道,這個案件中大概還神隱了一個人,不然這種理由和死法、也太讓人無力吐槽了。

當然,也有很小很小的概率,是神主就是這個倒霉。

現在,他們已經在湖邊走了一段距離,徹底遠離了車邊,也幾乎收不到‘來自同事凝視’了,如果近距離打起來,日向合理估模了一下貝爾摩德縴細卻有力的身體,不確定自己能不能打贏。

更不確定,打贏了,會被上司怎麼穿小鞋,打輸了,會有什麼下場。

只能確定,對方沒有帶槍。

他短暫地思索了一下,試探性恭維︰「原來如此,怪不得我還感覺有些疑點,可是卻模不到頭緒?」

貝爾摩德眨了眨眼楮,把頭側過去,「咳咳……嗯。」

她可疑地開始轉移話題,「你不太理解那位明星小姐下手的原因吧?她和助理的關系明明沒有多好,但是卻可以為了對方下手鯊人。」

很不巧,日向合理理解。

他委婉地反駁了一下,「我大概知道一點,不過不是為了助理小姐,而是為了自己吧?」

「哦?」貝爾摩德發出語氣詞。

「‘雖然自己不怎麼喜歡自己擁有的這個所有物,但是她要被別人沾染的時候,卻會忍無可忍。’,明星小姐大概是這樣的想法吧?」日向合理道,「被奪走所有物的感覺,和自願分享所有物的感覺,是不同的。」

他舉了個例子,「比如你手中的花,你選擇送給希羅先生、和被希羅先生搶走,是不一樣的。」

「希羅,是剛剛那個人的名字嗎?」貝爾摩德詢問了一下,然後把花遞過來,塞進日向合理的手里。

「你喜歡的話,送給你就好。」

……不,舉這個例子,不是為了要花,而是讓你想起一個獵犬同事,禍水東引一下,或者因為這個例子、而對獵犬同事有那麼一點點的反感。

「嘛,我能理解你的意思,換個更貼近一些的例子,大概就是,」貝爾摩德微笑了一下,再次伸手別了一下頭發,「你養了一只貓,他很乖巧可愛、而且絕對不會伸爪子撓你,會自己吃貓糧、自己用貓砂,在你忙的時候、也會自己玩,絕對不會糾纏你。」

對方還養貓?身上完全沒有一點貓毛。

有風迎面拂來,吹動貝爾摩德的長發和裙擺,發絲把她的笑容模糊了一瞬間,又被她別在而後,她繼續說。

「但是,某一天,你卻突然發現,討厭的鄰居也一直在試圖喂你的貓,你的貓在他手里依然很乖巧、發出舒服的呼嚕聲。」

「樓下經常經過的路人,也看中了你的貓,你的貓對他也乖巧無比、翻身撒嬌。」

「甚至就連面對你的仇人時,你的貓也會乖巧搖尾巴,而不是立刻炸毛撓人,他在仇人的懷里、甚至更乖巧放松。」

這……

日向合理快速瞥了一眼貝爾摩德,發現對方依舊含笑,眼角眉梢都帶著溫柔。

他不著痕跡地吸了一口氣,在無形的殺氣中飛速思考了一下,果斷回復︰「這貓也太過分了吧?」

對方深有同感地點了點頭,又嘆了一口氣,「但是他只是一只貓,你能拿他怎麼辦呢?」

貓,是‘它’吧?為什麼貝爾摩德用的是‘他’?

果然,對方根本不是在說貓,而是在用貓代指其他人吧?

那為什麼莫名其妙地跑來、和他說這種隱喻呢?

日向合理快速回憶,試圖在記憶中找到符合‘乖巧听話可愛貓’的人物。

廣田小姐?不是,對方上次和廣田小姐見面、基本沒說過話。

兩位警犬?也不是,上次見面,他們的氣氛不怎麼愉快。

獵犬同事?那家伙才不是貓,是只狗。

那……琴、琴酒?

貓類有什麼特征?冷酷無情、反復無常、翻臉不認人、身手矯健、白貓!

琴酒有什麼特征?冷酷無情、反復無常、翻臉不認人、身手矯健、銀發!

日向合理沉默了一下。

這麼說來的話,琴酒確實不想招惹貝爾摩德,還壓著他的頭、讓他不要招惹對方,如果是這個關系,那……那也正常。

他試探性地說︰「你說的那只貓……是不是琴酒?」

與此同時,貝爾摩德微笑側目過來,果斷道︰「不要誤會,是琴酒。」

他們兩個,念出‘琴酒’的音節重復著同時響起,貝爾摩德肉眼可見地頓了一下。

哦豁,果然如此。

那麼,貝爾摩德來找他,目的就很明確了。

他之前試圖推翻上司,和上司小打小鬧了一下,在貝爾摩德的視角、可能就算他欺負了無辜貓貓……抱歉這個說法有點惡心。

雖然上司真的很人美心善,但是真的一點都不像是液體做成的柔軟貓類啊!

這個世界上,怎麼可能會有冰雕忍者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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