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八章 貓與棒球帽少年(二合一)

作者︰冬天就要吃西瓜投推薦票 章節目錄 加入書簽

晚上十點多,井上太郎疲憊地回家。

家里亮著溫暖的燈光,把整個客廳都照亮。

按照以往的習慣,他先解開衣服、去浴室沐浴,浴缸里已經放滿了一缸暖洋洋的熱水,一泡進去,他就不由自主地吐出一口氣。

泡了半個小時的澡,  等水溫真的涼下來之後,他才換上睡衣,慢吞吞地走進書房。

書房的桌子干干淨淨,昨晚弄亂的文件已經被全部收拾整齊了,現在正有一杯熱氣騰騰的咖啡放在那里,旁邊還放著一張報紙。

井上太郎已經習慣了,肯定是他的妻子干的。

他舒服地在椅子上坐下,  抿了一口咖啡,  然後拿起報紙看了一眼。

報紙上的新聞是慶典當天發生的命案,  上面還配有偵探指、凶手跪地哭泣的圖片,旁邊的大字著重強調了這個偵探的身份,是工藤優作。

井上太郎仔細看了看照片,發現自己沒有看錯,照片的角落真的有一個小孩子的身影。

什麼嘛,這麼重要的案件、居然還放小孩子進去,真是的。

正在這時,客廳的電話響起,他不耐煩地皺起眉,等妻子接起電話、然後通知他究竟是誰。

可等了一會兒,電話都快掛斷了,客廳里也沒有往常的匆忙走路和接電話的聲音。

怎麼回事?

井上太郎不情不願地起身,  拖拉地走進客廳,趕在電話鈴聲的尾巴上、把它接起來。

一接起來,雖然還不知道對方是誰,但他臉上的那種不情不願神色已經徹底消失、轉變成在研究室里的那種畢恭畢敬,  他禮貌道︰「摩西摩西,請問閣下是?」

妻子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是我啊,真是的,你沒看號碼嗎?」

「你怎麼回事,我昨天就說過了,我有事要回母親那里一趟、讓你去接孩子放學,怎麼老師剛剛給我打了兩個電話?」

「下次早點去接孩子,然後和老師說一聲行不行啊!等等,你不會又加班了吧?!」

啊?

剛開始,井上太郎還沒有反應過來,直接皺著眉反駁妻子,「你又在發什麼瘋,剛剛……」

剛剛不才幫我端了杯咖啡嗎?怎麼可能回母親家了?

他愣住。

電話里,妻子也不耐煩地回聲,「剛剛什麼?你難道要說沒有加班,同事相處很愉快,大家因為你的出色能力、很欣賞愛護你?」

這是在懟人,在工作的那間研究室里,井上太郎的能力很出色。

帶頭的那位研究員也很欣賞他,曾經欣慰地說過‘以後有了你,大家就不怕了。’

……然後井上太郎就被大家排斥了。

不過現在重點不是這個。

剛剛喝下的那口咖啡、仿佛又溫熱地滑進了一遍喉嚨,  井上太郎緩緩抬頭。

客廳的燈還在亮著,整個客廳都充斥著暖黃色的燈光,看起來很溫暖。

昨天,他的妻子確實說了,今天要回母親家。

那麼,現在,是誰在家里?

對方不僅把客廳的燈打開,還幫他放好了洗澡水,之後也沒有離開,而是卡著他出來的時間、泡好了一杯咖啡,放在他洗完澡後的第一個目的地、也就是書房里。

房間里的一切突然變得陌生而恐怖起來,現在再去看整個房間,井上太郎才陡然察覺到不對,房間里的裝飾品被調整過了。

牆壁上掛著的那副山水畫、現在是背面在上,架子上的紅色花瓶消失不見了,下列櫃子放著的那列書也消失了……剛剛書房里確實多了一列書。

井上太郎握著電話,在原地凝固住,直到電話那頭的人不耐煩地叫了好幾句、又干脆掛斷電話,他才緩緩扭動頭顱、看向虛掩著的書房。

現在,那個陌生來客,在哪里?

對方是不是正在默默看著他、默默听著他打電話,而且已經發現了他的異常?

可以直接開門逃跑。

井上太郎試圖動腿,卻發現自己的腿好像灌了水泥一樣,根本動不了,努力地抗爭了幾秒、他才緩緩走動起來,卻不是向著門口去的,而是走向書房的。

同時,他把臉上的表情也收斂起來,變得若無其事。

現在跑出去,外面是狹窄的樓道,萬一被追上來、絕對會死的。

還不如把自己反鎖在書房里,然後直接翻窗出去,這里是三樓、窗外有綠植,應該死不了的吧……?

只要,那個陌生來客,現在不在書房里。

書房里的裝飾也很簡單,只有幾個小箱子、沒有櫃子,應該藏不了人,對方肯定不在書房里,書房就是絕對安全的地點!

越靠近書房,井上太郎越恐懼,只能努力說服自己、書房里很安全。

他推開書房的門,大步走進去,只若無其事了一秒,就慌張地把門反關上,然後直接沖著窗戶跑去。

路過書桌的時候,他的余光瞥到書桌上有一抹顯眼的白色,于是下意識轉了一下頭。

桌子上還放著報紙和咖啡,和之前,他離開的時候,一模一樣。

只是多了一樣東西。

多了一個白色的便利貼,上面有一行紅字。

井上太郎再次凝固住。

那個陌生來客,剛剛就在這里,很可能發現了他的異常、知道他終于意識到房間里有其他人了,才干脆貼了便利貼。

他凝視了那行便利貼幾秒,對方大概也猜到他根本不會走近看了,所以上面的那行字很大、也很短︰加入我們。

下面還有一個笑臉符號。

現在他拔腿就跑也不是、繼續停留在原地也不是。

正在猶豫的時候,身上的手機突然又響了起來,發出刺耳而急促的鈴聲。

只響了一秒,井上太郎就倉促地接起,「你到底是誰?!」

「……欸?」電話那頭是個年輕女人的聲音,得到怒氣沖沖的態度,對方的聲音立刻小心翼翼起來,「不好意思,我是小井上的老師,請問井上同學到家了嗎?」

「我剛剛一轉身、井上同學就消失了,只有一張便利貼說您接走了他,真是……可能您有些著急吧,不過下次,可以和老師交流一下嗎?我們會很擔心的。」

「抱歉,我也沒有太指責的意思,只是找了太久了,突然發現原來有張便利貼不聲不響地貼在那里,blabla……」

井上太郎愣住,只覺得渾身都開始發涼。

他的兒子被人接走了,並且現場留有便利貼。

在听到這個消息之前,井上太郎雖然因為‘家里被人悄無聲息地入/侵了’而驚恐和毛骨悚然,但重點還是在逃命上,暫時沒有屈服的打算。

但是現在,他僵硬地掛斷電話,站在無比陌生的書房里,下意識一點點地把眼神挪到桌子上。

風從半開的窗口吹進來,把桌子上的那個刺眼便利貼吹起來,露出下面的一角。

那張便利貼的下面不是桌面,而是同樣的白色。

僵硬地揭開上面那層便利貼之後,井上太郎看到了第二張便利貼︰

對了,我幫你把孩子接回來了,用了一點點的麻醉藥物,所以放心,他沒有大聲哭泣︰)

也沒有看到我的臉。

只看字面,對方挺好心的,又是放熱水、又是泡咖啡,還附帶接孩子的任務。

還貼心不讓孩子看到自己的臉,沒有提供附贈的‘滅口’優惠活動。

看著這張便利貼,井上太郎突然想起來一件事。

前幾天,他的一個研究員同事突然請了病假,說是有急發病。

但是當時,他就在現場,親眼看見同事從桌子上撕下一張紙、才臉色迅速變化,驚恐地四處張望,又很快直接沖去請假的。

那個時候,井上太郎只以為同事是有急事、托辭病假,可現在回憶,他想起了同事撕下的那張紙,是白色的便利貼。

又想起了今晚發生的一切、以及背後所代表的含義。

對方知道他的小習慣,比如一回家就泡澡、各種洗漱用品放在哪里,比如泡完澡就去書房、還需要咖啡和報紙。

能夠模清這些,說明對方一直在監視他,甚至可能在他睡著後、悄無聲息地盯著他、估算他到底是在裝睡還是真睡。

期間,如果對方想要對他動手,也非常簡單。

他緊緊地盯著桌子上的便利貼,顫抖著繼續掀開下一頁。

我沒有閑到一直監視你,只觀察了你兩三天,如果同意加入我們的話,可以翻開下一頁。

下一頁,就是潘多拉的墨盒。

井上太郎下意識抬頭,驚恐地打量了一眼周圍,書房里空蕩蕩的,只有他自己的急促呼吸聲,除此之外、什麼都沒有。

他又低下頭,反復深呼吸了好幾次,腦海里閃出無數的片段,有最開始入職時候的畫面,也有閑聊時、聊到某個突然失蹤的同事是背叛了研究室,也有妻兒歡笑的畫面。

猶豫許久,他最終掀開了下一張,然後猛地松了一口氣。

你兒子在門口睡覺,晚上有些涼,可以把他抱進來了。

呼……還好、還好。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在還好些什麼,只有慶幸,然後干脆地掀開最後一頁。

上面躺著一串數字,是電話號碼。

最下角寫著一行小字︰歡迎加入,我的同伴。

……這個混蛋,絕對是個魔鬼。

井上太郎匆匆掃過那串數字,把它記在心里,然後手忙腳亂地翻出打火機、開始銷毀便利貼,提前銷毀自己背叛的證據之一。

清理完畢,他匆匆地走出家門,果然在門口發現了一個昏睡的孩子。

他抱起那個孩子,在外面掃視了一眼,沒有發現任何可疑的人物和東西。

進屋之後,他又開窗,觀察了一眼下面。

下面有些正在兩兩牽手散步的人,估計都是情侶,還有一些聚堆的老人。

在他的屋子正下方,是一個長椅,有個戴著棒球帽的少年坐在那里。

井上太郎下意識看過去,審視的目光在掃到對方在做什麼時、就消散掉。

那個少年正在低頭喂貓、或者換個說法,是被惡霸貓纏上了。

那是只純白色的顯眼貓咪,井上太郎知道那只貓,據說小區的管理者們都對它頭疼無比,不過幸好它也不撓人咬人,只是平時惡霸了一點,又對非小區住戶的人格外警惕凶狠,所以暫時沒有處理。

現在,那只貓正半蹲坐在那個棒球帽少年的膝蓋上,兩只前爪勾住少年的領口,口中不停地發出喵喵叫。

……這就是那只貓被稱為‘惡霸貓’的原因之一了,每天都在挑幸運兒喂食自己,不過以往、這只貓不會和幸運兒那麼親密。

反正親密、也只代表對方真的是小區里的住戶,說不定是經常喂貓,所以才和貓的關系那麼好。

井上太郎收回目光,繼續嚴格地掃視其他人,試圖發現情侶或者老人中、有沒有異常人物。

嚴格掃視了一分多鐘,打了第三次電話,才終于打通那串神秘號碼,對面傳來一個殺氣騰騰的聲音。

「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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