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幻山，你太讓我失望了！」
許幻山抬起頭來，想說什麼，最後只是喉頭動了動，卻一個字也蹦不出來。
看到他這樣，顧佳只覺得內心更加失望。
她本來還在考慮他被人設套的可能性，還一直在心里為他各種找借口辯解，甚至開始質疑起了李勇的用意和人品。
但如今看他的態度，就算真是套，恐怕他也是樂在其中吧？
他怎麼會這麼無恥？！
自己當初真是瞎了眼，才會跟他在一起，還一直以為他是忠實可靠的人。
就像之前那李可的事情，顧佳也一直認為都是李可在勾引他，而他只是遲鈍了些。
《控衛在此》
如今細細想來，他當時會不會已經有了苗頭。
只是因為自己看的緊，所以才及時抹殺了。
但也讓他吸取了經驗教訓，所以這次干脆在外面找了一個，這樣顧佳不可能認識也插手不了。
只是他大概也不會想到，這件事情會被他一直以為的好朋友李勇戳穿吧？
當然，顧佳也沒打算把這事情告訴他，就讓他自己苦惱去吧。
「顧佳，你說什麼？我怎麼，怎麼听不懂……」
許幻山還想要掙扎一下，顧佳卻直接甩出了一張照片到他面前來，冷冷道︰「這個場面，很熟悉吧？」
這是一張偷拍的兩人一起吃冰淇淋的畫面，當然從畫面上，其實還看不出什麼來。
據李勇說這是他知道後讓人偷拍的，算是加強兩人關系說服力的證據。
所以上面兩人的側臉都很清晰，顧佳能明顯看到是許幻山和另外一些圖里的同一個女人，許幻山也能認出是自己和林有有在游玩時候的畫面。
他一下子就慌了，哪怕他在此之前不是沒想過這件事情會被扒出來，但沒想過是現在、這里、以這種方式。
他還不知道，這照片還是顧佳從李勇那里順來的呢。
「怎麼樣，沒話說了吧？」顧佳還在笑，是嘲笑，既是對許幻山的，也是對自己的，「我沒想到，許幻山有一天你會瞞著我做出這樣的事情來。你對得起我，對得起子言嘛，對得起你自己嗎？
「你在我媽媽墓前怎麼說的，你都忘了嗎？我們結婚時候你怎麼說的，你也不記得了吧。是我對不起你，還是我做錯了什麼，讓你要這樣對我？」
顧佳的語氣很平澹，但每句話都讓許幻山發虛。
如果是換一種情景，換一種時候，顧佳或許都不會說出這樣的話來，她是一個遇到困難時候更會保持理智的人。
只是這種事情先是被李勇知道，再轉達給她，不管李勇是什麼心思，都讓顧佳覺得十分難堪。
許子言已經睡了，閆姐也被她支開，這種房子一大好處就是隔音很好，所以他們在自己房間里面怎麼吵外面都听不到。
當然，顧佳本來也還沒想吵，只是許幻山最終還是讓她失望了。
听到她這番話，居然反而不反駁了，只是沉默著坐在那里。
顧佳這下心徹底涼了，最後的一絲僥幸也沒有了。
她反而是希望這個時候他能來和她吵，證明他還有點底氣，但現在這樣，自己甚至只是扔出了一張照片，說了一些似是而非的話，結果他自己就「投降」了。
不，他是早有決定了吧？
想到了聊天記錄最後面的那些內容，顧佳後知後覺是如此的刺眼。
「我會和她離婚的……」
「你給我點時間嘛，畢竟我們還有個孩子，而且還有財產需要處理。」
「好啦，我保證我一有時間就去京城看你。」
「我也想快點，但是事情太多了，而且你不知道她，我現在每天見到她都難受，有時候起個話頭也不知道該怎麼和她說。」
「謝謝你的體諒，哎，她要是和你一樣懂事就好了。」
看看，這里面有哪一句，是為她顧佳考慮過半分的麼？
「那就，離婚吧……」
許幻山突然抬起頭來，不可思議地看著顧佳。
他雖然在和「林有有」通信的時候，一直強調著自己會和顧佳離婚，但他心里其實還是有點不願意的。
跟顧佳再怎麼爭吵，但回到現實要想到自己沒有她會怎麼樣，許幻山就沒法想下去。
何況他對于林有有那邊雖然感覺有點責任，也確實很喜歡她，可跟顧佳這邊也並非毫無感情，至少暫時，在林有有那邊還沒有達到這邊同等的感情，所以才會一直權衡不下。
當然，他腦子里妄想的「齊人之福」也是原因之一，和于總接觸的時候，看到他跟女秘書那親密的關系，腦子不傻的都知道他們之間肯定有什麼。
別人可以這樣，他為什麼不可以呢？
當然，他這自動忽略了自己和顧佳的相處，與于總和于太太的相處是不一樣的模式，他是靠著顧佳，而于總卻是于太太的依靠，這其中的差別可大了去了。
何況顧佳也不是于太太能比的，她和他許幻山從微末中一起相扶持走來，為他、為這個家付出了多少？
顧佳面無表情，語調卻拔高道︰「怎麼了，這不也是你本來期望的麼？」
許幻山終于露出了一個有些痛苦的表情，抱著頭道︰「對不起，顧佳，我……我也沒想到事情會發展到現在這個地步。」
顧佳哂笑道︰「現在說對不起有什麼用，做都做了，你現在終于肯承認了？」
許幻山道︰「其實，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我……」
「我沒興趣去听你的心路歷程！」
顧佳抬手制止了他下面的話，事實都已經這樣了，難道還能夠「先拋開事實不說」，然後再來個「你顧佳難道沒有一點錯麼」？
不需要他解釋，顧佳也知道，走到這一步就是從兩人這半年以來越來越多的分歧開始的。
但她不會覺得自己需要反思自己在婚姻中做錯了什麼，因為不管她做錯了什麼，都不是許幻山出軌的理由！
有的人總喜歡搞什麼受害者有錯論，受害者為什麼必須是完美的，有瑕疵就應該受到傷害，這不就跟那個「蒼蠅不叮無縫的蛋」一樣扯澹麼？
許幻山嘆了口氣，還想著打出最後一張牌來︰「子言還小，我們……」
「你還好意思跟我提許子言？」顧佳冷冷的瞪著他，說道︰「離婚後我會帶著他，不用你操心，我也不希望他跟著你學壞了，我一個人就能照顧得了他。
「反正，平常也一直是我照顧他，你除了讓他有個叫爸爸的人，有你沒你也沒什麼兩樣……」
本來許子言就基本是顧佳在照顧著，之前她想要請育兒師的時候，許幻山還好意思提這個，現在反倒被自己說過的話將死了。
他心里莫名升起一些愧疚，只是這種時候來愧疚，與其說是反省了，倒不如說是發生後果感覺自己無法承受所以就後悔了。
「今晚我去子言房里睡，等明天送子言去完幼兒園……我們就去辦理離婚手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