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好怪哦

一場春雨落在紅磡南區的街頭巷尾。

它讓草籽在沿海人行道的縫隙中探出頭,晨露帶著雨水落在阿星的背脊上——

——他在奔跑晨練,往大院繞了一圈又一圈。

每跑過一圈,就往廳堂門前丟去一顆石子,玩著跳房子的游戲,單雙單雙雙單跳完,沒有踩線,  也沒有踏錯步子,立刻像是瘋跑的快樂狗狗,往下一圈跑。

在搏擊擂台上,雪明與小七剛剛打完第九回合。

雪明的體力見底,小七才剛剛熱完身——

——兩人的耐力差距巨大。

白青青的雙臂能見到一個個拳印,是越過厚實拳套體現出來的恐怖穿透力。

江雪明的右眼腫得看不見東西了,那是白青青狠厲的勾擺組合拳揍出來的傷口,想要削弱雇主的視野判斷力。

在第十回合,  他們分出勝負。

雪明的體力不支,  連續高強度的對抗中,他率先丟出毛巾投降。

這麼打下去,估計午飯時都拿不起筷子。

做完晨練,雪明就捧著白青青的手臂,給這姑娘涂藥按摩。

白青青也是如此,捧著雪明的臉,噴涂消腫藥物。趁著雪明不注意又親了一口額頭,就嘗到酸咸的汗水,還有頭發上干涸結晶的鹽。

雪明揉弄著七哥的發絲,像是在照顧女兒︰「去洗澡,我去喊阿星一起吃飯。」

小七笑嘻嘻的跑去沖涼房︰「好叻!」

如果你要問雪明為啥不找阿星陪練?

原因很簡單,兩人的量級差距太大,雪明根本不是阿星的對手。

在狹窄的擂台上,  無論是拳擊圍繩四方擂台,  還是無限制格斗的八角籠,那個局促逼仄的空間里,雪明是根本打不過阿星的,沒有任何機會贏。

與阿星的格斗對局中——

——雪明拿到最好的戰果是得點計分,  並且站著打完整場比賽,一場十二回合的比賽里,他拿到了九十六次有效打擊。阿星拿到了一百三十三次有效打擊。

在那場拳擊比賽中,爬下擂台時雪明整個人都是懵的。

面對阿星接近兩米的臂展,這兩條手臂像是一張大網,在拳台上阿星光是把手臂打開,雪明就很難逃出阿星的攻擊範圍。

兩人的拳擊抱架相同,格斗經驗接近,技戰術水平也接近。剩下的就是判斷力和耐力的比拼。

不同的體重與身高,雪明需要面對的,是拳擊力量磅數超過九百磅的重量級打擊。

阿星的任何一拳,都可以讓雪明的防御架勢崩潰,直接送進擂台賽的死門境地。

但是雪明的進攻,在阿星寬厚得能擋住整張臉龐的雙臂下,顯得不痛不癢。

這就是為什麼,在只靠雙手的搏擊比賽中,雪明絕對贏不下阿星的原因了,這是身高與肌肉質量的差距,是體脂作護甲之間的差距。是拳擊力量作進攻武器的差距。

此時此刻,雪明走到院落里,  就看見流星氣喘吁吁的跑回大門前。

流星滿臉興奮的問︰「明哥!怎麼樣?!」

江雪明︰「輸了,打不過她。」

流星驚訝︰「啊?七哥這麼厲害?」

江雪明︰「她在擂台上不干不淨的,我不是對手。」

「不干不淨?」流星一下子滿心好奇,剎車定步,又要與江雪明擊掌,「你晨練了嗎?!」

江雪明︰「做完了!」

兩人猛然拍掌相握,把汗水都揮灑進雨水里。

流星說回正事︰「明哥,剛才你講嫂子在擂台上不干不淨的?什麼意思啊?」

雪明抿著嘴,看不出生氣,也看不出高興,是無喜無悲不太在乎。

「她進攻的時候喜歡踩我腳,把我前手逼成後手反架,如果我不避讓,她就立刻能進到我的臂展里——來到她的優勢距離。」

流星張大嘴︰「好卑鄙啊!這麼打拳是要被人買手腳的嫂子也太缺德了。」

雪明接著說︰「我適應了她的進攻,想去掌控節奏,于是開始用散手步法去調動她的步子——她還會特地送腳板到我腳下。」

「操!」流星罵出口了︰「我都沒對你使過這招!」

雪明的眼神變了︰「您一直都想使這招?」

流星倒是很坦誠︰「是啊!你在拳台上用散手散打的步子去控制節奏,其實我是很難受的,進攻的機會永遠是把握在你那邊的」

雪明︰「你接著說,我去給你煮茶,渴了就喝。」

流星跟著明哥進門去,拿來毛巾擦身子,撒歡似的抖落頭發的水露,又說道︰「明哥,你的身體平衡很好,想停止或者啟動是非常靈活的,特別是在八角籠的擂台,你那個側踹真的太疼了,我受不了——

——加上散手的步子和正反架切換的節奏把握,什麼時候打,在哪個地方打,是高位拼拳擊還是低位猜拳腳,都是你說了算。我去摟抱你,立刻有狠厲的肩肘往我胸口砸,如果不一口氣把你撂倒,用體重和關節技制服你,我是很難贏的。換到拳台上也一樣,我不可能一直被你牽著鼻子走。」

雪明給流星倒上一壺熱茶︰「對,但是你要想,只有弱者會去尋找敵人的弱點來致勝。」

流星笑嘻嘻的抱著茶杯︰「嘿嘿,如果放腳到你正駕的前腳,可以改變你的行進路線,我絕對會這麼做,這比張開雙臂去攔你要實用多了!哈哈哈哈!嫂子真厲害呀!我學到了!」

「整天好的不學,學一些歪門邪道嘖」雪明咂嘴,有幾分不耐煩︰「我要是和你說,她拳風髒的地方不止這些呢?」

流星︰「喔!還有更刺激的?」

雪明︰「我把她逼到立柱一角,想封鎖她,準備布置進攻的時候,她來摟抱我時會直接親我。」

流星︰「卑鄙!」

雪明︰「在體力不夠的回合末尾,會試圖勾我的腳後跟,直接把拳擊比賽變成摔跤比賽。」

流星︰「下流!」

雪明︰「摔完了還會抱著我不動,我掙扎想起身,消耗的體力絕對比她多,真的讓我很困擾」

流星︰「無恥啊!」

「但是很管用我打不過她,這場比賽又沒有裁判,也沒有旁證。」雪明聳聳肩,說完這些就回房洗澡。

明哥前腳剛走,白青青換了一身寬松的睡衣,從溫室那頭跑回來了。

她故作神秘湊到流星身邊︰「贏了!我贏了哦!」

流星嘟著嘴,滿臉不悅︰「嗯」

白青青︰「願賭服輸啊!照片來!」

流星緊接著打開手機,把偷拍明哥的照片都給白青青發過去了。

「嘻嘻嘻嘻嘻嘻」小七咧嘴發出魂殿長老的笑聲︰「你這個拍照技術挺好的嘛!一個死亡角度都沒有。」

流星拍著胸脯︰「當然了!我媽咪親手教的!說不會拍照片的男人,很難找到女朋友的!」

找完樂子,小七說起正事。

「哎,你說我雇主,這次回來打算做什麼?」

「我不知道呀,明哥沒和我提過。」

「他現在有錢了,都說男人有錢就變壞他不會也這樣吧?」

「你說哪方面的壞?我不懂。」

「就是出去亂花錢什麼的呀」

「那肯定不會,明哥很能花錢,但絕不會亂花。」

「BOSS給他打了多少錢?現金一共多少?」

「我問過他,他現在手頭大概一千三百多萬,已經用掉六百多萬了。」

「啊?」小七臉色劇變︰「花去哪里了?這麼多錢呢!」

步流星掐著手指頭算︰「請其他地方的武館師傅來這里,要差旅費,人情請客吃飯還有教拳課程都得花錢,他把教練和幾個老師的學費都結清了,沒有落下任何一位。」

小七驚訝︰「四個月也不至于六百多萬吧?還有呢?」

步流星接著說︰「按照咱們這個地段,屋里的房屋租金,還有幾個阿姨的工資,吃喝水電等等等等,連我媽都收到了一個教跳舞的小紅包,還有去拿山花園采回來的康乃馨,明哥親手做的花束,他這方面算得特別清楚。」

「他都沒有送我花!」小七咬吐司的樣子就像是在咬餐包,嫉妒到變形。

流星緊接著說︰「他也沒送我什麼東西,但是嫂子,他不是把棍棒托付給你了嗎?或許他把自己托付給我們了。」

「也對哦」小七立刻就不傷心了,掏出雙截棍並做鋼 ,往冰箱里弄來點橄欖油做保養。

流星又接著說︰「這六百萬里,還有兩百萬現金,是直接送去慈善基金會了。」

小七立刻皺眉︰「那個錢不是打水漂嘛?你沒攔著他?」

流星接著說︰「明哥講,希望像他和白露這樣的孩子能少一些,所以就往基金會捐錢。我听著也對,于是我就和他一起捐」

小七捂著額頭,感覺哥倆在這方面真的沒有一點常識。

HK這地方作為國際港,有很多來路不明的慈善基金會,其實是給富商們避稅用的商業組織,和慈善搭不上任何關系。

于是七哥追問︰「錢都捐出去了?」

流星笑道︰「當然沒有!我媽攔住了,媽咪今早帶著白露去辦這個事情,她與我們說,真的想捐錢,不如直接往警署桌台上丟——這樣效率比走什麼神秘的基金會要快得多。她認識不少人,能保證咱倆的心意傳到災區孩子的手里,或者直接變成貧困家庭的衣服和吃喝。」

「步美阿姨靠譜的呀!」小七接著問︰「她倆啥時候回來?」

這個時候,雪明已經洗完澡了,換了一身干淨的衣服,變回居家的打扮,「她們中午回來吃飯。叫上老師們一起吧?」

「哦!我去聯系文瀾大哥!」步流星連忙給周教練打了個視頻電話。

很快就接通了——

——三個小伙伴擠在桌前,準備給健身教練拜個早年。

畫面剛亮起,就看見一個身材健康又火爆的姐姐,一手捂著頭發,一手提著吸塵器,往大廳趕。

這姐姐招呼道。

「等會!你們等會!我把屋子收拾了再說!」

這一幕非常詭異——

——地板上是皮屑與毛發,還有一灘灘黏糊糊的稀液。

又看到這姐姐穿著文瀾教練的運動背心和短褲,搞衛生的架勢非常笨拙,就像是在

小七︰「她在馴服自己的四肢嗎?」

流星也不好意思打招呼,心中想著,會不會是文瀾大哥的女朋友。

江雪明看得比較仔細——

——他能從皮屑中認出人體的皮下結締組織,還有部分五官的軟肉皮質,前不久就見過這些東西,在米米爾溫泉集市里,腐龍身上的死皮囊也有這種質感。

但是江雪明絕對想不到,這個手腳笨拙的姐姐就是周文瀾本人。

雪明感嘆著︰「好怪哦」

等周文瀾捏著鼻子,一嘴一個「操」。

房屋里臭氣燻天,這些皮質與脂肪,還有包含各類信息素的復雜液體都逐一清理干淨。

文瀾才回到手機前,佝身對鏡頭——

——他,此時應該稱為她。

文瀾她煞有介事的對鏡頭里兩位學生說。

「我和你們講的事情,很離譜,很離奇你們不要害怕」

流星立刻點頭︰「我不會害怕!是文瀾大哥做了什麼對不起你的事情嗎?姐姐!這地板搞得和凶殺案現場似的!你要投案自首嗎?」

小七輕輕拍著流星的腦袋︰「沒那麼離譜,要真像是你說的,這姐姐絕對不會接電話的。」

江雪明︰「有什麼事等會說,你先把胸口捂住。」

文瀾低頭一看,連忙捂著運動內衣的圓口,表情又變得慌張,去廁所找了一條浴巾蓋住。

「我是周文瀾。」

江雪明︰「???」

步流星︰「???」

小七不認識周教練,沒听過這個名字。

她夾在兩兄弟中間,只覺得這姐姐挺帥的,應該有不少小妹妹喜歡。

文瀾用指背敲著手機屏幕,一個勁的解釋著,扯著尖利的嗓子喊。

「我就是周文瀾,兩個小寶貝啊!我是你們的教練大哥!」

在另一邊——

——在新界的某棟居民樓里。

雯雯姐剛剛醒來,春假讓她的作息越來越離譜,起的越來越晚。

剛起床,她就听見吸塵器的聲音,心中猛的一緊,又變成暖暖的愛意。

她心想,一定是老公良心發現,昨天夜里還會心疼老婆,早上起來就開始搞衛生咯,真好呀

不過翻了個身,雯雯姐半夢半醒的去打招呼。

「親愛的!你在干什麼呀?」

沒有人回應她——

——只是吸塵器的動靜越來越大,越來越狂躁慌張。

雯雯姐就月兌掉睡褲,想給老公展示美腿,一路往眯著眼,打著哈欠往客廳走。

她心想昨天夜里拽不動丈夫,丈夫是在地板上睡著了,也不知道有沒有著涼,就順手拿了一杯熱水漱口,準備給老公一個熱乎的早安吻。

她迷迷糊糊抓住客廳熟悉的身影,拉過來一嘴親上去。

結果——

——雯雯看見了一個非常陌生的女人。

是非常非常陌生,這輩子都沒見過一面的陌生。

是進出樓道十幾回,整個小區各個門戶都打過招呼的鄰里,或是小區範圍的商超市場里,都沒見過的陌生女人。

這女人熟門熟路,與雯雯接吻。

吻技與老劉一般無二,只是眼楮里也透著一種慌張。

雯雯一下子汗毛都嚇得豎起來,卻驚訝得說不出一句話。

她推開這個大妹子——

——兩手抓著這大妹子的肩膀,睜大眼楮好好看了看。

身高一百七十五公分左右,有點胖,臉圓圓的,眼楮很大,一副無辜無助的樣子。

穿著老劉的襯衫和褲子,鞍形鼻,嘴唇很厚,耳朵有肉,頭發微微卷曲,落在下巴的位置,像個剛到二十七八歲沒做過身材管理的性感多肉妹妹。

雯雯立刻問︰「你他媽是誰?我要報警了!」

劉保權滿眼無辜,從喉口中冒出柔軟的應答︰「我是你老公啊!」

雯雯又驚又氣的,也不知道腦子搭錯了那根弦。

「你胡說八道什麼東西!瘋了吧!你是我老公?那我們結婚紀念日是哪一天?」

劉保權的臉上立刻冒出冷汗來。

「說不出來對吧!」雯雯姐先是生氣,而後變成極度的驚恐︰「他確實就是說不出來怎麼會」

這個胖妞的神態,與老公確實是一模一樣的。

連發冷汗的微表情,還有雙手抬起要來擁抱老婆的姿勢,要安慰老婆肢體語言與眼神都是一模一樣的。

雯雯眼神中發出精光︰「我的老天爺」

劉保權︰「雖然很難說清楚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但是事實就是這樣我」

雯雯伸手去捏這胖妞臉上的肉,又是拍又是撅︰「我的老天爺哦!」

老劉感覺很不適應,跟著臉上的痛感又往後退縮。

雯雯對著這胖妞身上的肉,特別是幾個關鍵部位又看又模。

「我的媽呀」

老劉連忙解釋著︰「對不起,老婆我真的不知道身上發生了什麼,可能工作都要丟掉了,咱倆能不能坐下來好好談談。」

雯雯立刻跑回臥室,掏出來一個奇異的物件。

「還有這種好事?!」

老劉的眼神都變了,變成極度驚恐的樣子。

雯雯姐拿出來的東西叫羅馬大帝。

「老公!你知道我等這一天!等了多久嗎!」

——好孩子不要搜

往窗外看,春雨依然在下。

它淋濕了巷角的青磚苔蘚,爬山虎是一副生機勃勃充滿朝氣的樣子。

它落在港島記的招牌上,打在雨棚變成細密的水霧,又飄去隔壁飛鴻武館的前廳——

——春假的時節,有不少學生回到武館里,趁著年關之前的短暫假期,要回來與宗竹老師求指教。

道場里傳出拳腳拍擊振打時武斗衣褲的颯響。

還有一聲聲叫罵。

「叉燒撲街叼毛HIGH呀!」

一個看上去年輕而富有活力的金發姐姐站在道場中央,身邊已經躺下六個學生。

她就是李宗竹——

——具體來說應該是剛搞完衛生,洗漱完畢換完衣服的李宗竹,她的怒氣值到頂點,按照KOF的說法,是能放出三氣絕技的宗竹姐姐。

她有幾分歐洲人的長相,鼻梁高挺五官立體,頭發是香檳金色,眼楮卻是棕色的,是個混血兒,身高接近一米八五,比原來的男身還要高七厘米,面相來看是二十六七歲左右。

她與學生們一個勁的解釋著︰「撲街啊!我真的是你們的師傅啊!不是師娘!也不是師姐!」

幾個男學生在地板上嗷嗷叫喚,臉上都帶著快活的笑。

「怎麼可能呢!」

「你確實很能打呀,但是我們師傅更能打!」

「姐姐!你到底是哪里來的?為什麼要冒充一個男人呀?」

「李老師是黑頭發的!不是金頭發的!」

李宗竹幾欲抓狂︰「我外公是英國人!有金發也是正常的吧?!誰知道會變成這樣啊!」

緊接著又有另一個徒弟正兒八經站起身來——

「——我不允許你侮辱師門,不管你是誰,你用師傅的招數,我也不會認你這個同門。」

李宗竹上去就是一套腿技,左正蹬接右鞭腿,身高上去了攻擊範圍都變大了一尺有余,等這臭屁的大徒弟臉上多了鮮紅的腳背印子,一旁的女徒弟立刻兩眼生花。

「師傅!您就是我親師傅!」

「我們不要宗竹老師了!您來教我們吧!」

「靠!」李宗竹罵罵咧咧的,又不好發作,只覺得渾身上下不舒服,道服穿在非常不合身。

她立刻就蹲下,向女徒弟請教。

「喂!迎春!」

被點名的女生渾身一緊,立刻站起。

「還有你!萍梅!」

另一位看上去氣質文弱的小姑娘精神起來,像是平日里宗竹老師也是這麼傳喚她們。

李宗竹佝著身子,滿臉不爽,她湊到兩個小姑娘身邊,要她們把耳朵都送過來。

緊接著這金發大姐姐就在姑娘耳邊輕聲細語。

「我感覺道服胸衣這里好緊啊!那地方也是」

姑娘們面面相覷,一時半會居然笑出聲來。

李宗竹接著說︰「哇!真的很難受,剛才你們看到那個凌空飛踢了嗎?我就覺得是軀干帶著倆水袋子起跳又落地,我咯吱窩的皮都快拉開了!有沒有辦法?幫幫忙!求求了求求了!救救我呀!苟命呀!」

年紀大一些的迎春小聲說。

「要穿運動內衣的師傅。」

年紀小一些的萍梅立刻醒悟。

「您真的是宗竹老師?」

李宗竹撓著頭,一下子頭發上的綁帶又松開了。

長發如燦金瀑布,襯著那多情娥眉大眼與熱辣雙唇。

宗竹一個勁的嘀咕著︰「壞了!真的很壞!事情變壞了!」

一個姑娘伸手去抱抱模模,要量出師傅的身材,另一個姑娘主動打開APP給師傅下單運動內衣。

她倆一個勁的猛點頭——

「——很好!真的很好!事情好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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