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要亂改典故……」
賞心听著他的話頓時臉紅了。
這個壞東西是在說什麼亂七八糟的話？
龍和虎可以隨便調換的嗎？听起來好怪，還什麼入……
「我說的話怎麼了嗎？」
趙錯疑惑。
「沒事。」
趙賞心小聲地說道。
「錯兒是想我潛入龍族？」
「我是有這個想法，不過還是太危險了，必須要有萬全之策才行。」
趙小公爺搖了下頭，他認為龍族在大虞有所謀劃，可也不願意拿長姐去冒險。
「我今夜受到龍族的呼引後，境界似乎接近了聖級，就算還不能說是真的舉火者但也足以自保。」
趙大小姐握著他的手輕聲說道。
「讓我去吧。」
「姑且還是走一步看一步吧。」
趙賊沒有答應，無論長姐大人的修為到了何種程度，一旦入了敵巢還是不能說一定可以全身而退。
「我听你的就是了，不論如何，我也是趙家人。」
賞心輕點了下頭。
她對于自己可能是龍族並不認同。
畢竟，她就是在鄭國公府長大，她一直是趙家小姐的身份存在。
「您就算長出角，不也還是我趙家的長女嗎？不會有人對您有什麼想法的。」
趙錯抬起手將她落在面上的黑發捋到耳後。
「我可不想變作披鱗帶角的模樣……」
趙賞心無奈地搖了下頭。
她有一種感覺，只要她想，真的就能長出龍角。
不過，這樣的事情她可不要，以後還怎麼面對父母親？
「我覺得您有角會更加的楚楚動人。」
趙小公爺眨著眼楮的說道。
他確實不覺得角會不好。
這可是現成的把手啊。
「你在想無禮的事情吧？」
長姐大人嗔怪地敲了下他的額頭。
趙賊則是一臉的無辜。
他忽然貼上前。
「長姐大人……你也不想自己是龍族的事被父母親知道吧？」
趙錯在賞心的耳邊好似威脅的輕聲吐氣，話語未落還咬了下她的耳朵，惡劣至極。
趙賞心頓時臉色漲紅，這個混賬的話听起來怎麼亂七八糟的，還脅迫起來了？
這「你也不想」的句式她一听就覺得下作！
「我看你是欠收拾！」
趙大小姐慍怒地捏住了他的耳朵。
趙小公爺只好敗下陣，順勢就把臉龐貼進她的懷中，他其實已經困了。
一晚上的緊張不安，這一會突然放心下來，他積累的疲倦自然也就涌了出來。
「我們先睡一覺再說吧，龍族應該還要幾天才會和您聯系，我們還有時間。」
他任性地將整個人都靠在了長姐大人身上。
「嗯……」
賞心溫柔地應了一聲。
她並未怪罪趙小公爺的冒犯。
如此親近雖然出格，不過也不是初次了，再容忍他一次也沒關系。
「合衣睡不舒服，這句話我說多少次了，您記不住嗎？」
趙錯忽然哼了一聲的說道。
「你還凶起來了？」
趙賞心氣笑了的拍了下他的背。
「還不是您不自覺？前幾夜都是我為您寬衣解帶，今天也輪到您了。」
小公爺頭也不抬的一本正經說道。
「你在戲弄我嗎？」
趙大小姐輕戳他的側臉。
她水晶一般的豎瞳此時已經歸為深邃的黑。
面對肆意妄為的幼弟，她作為長姐也只能包容了，畢竟也舍不得打。
「您不听我的話我就不讓您睡了。」
趙錯說著大有問題的話。
「知道了……」
賞心紅著臉模向他的腰帶。
她此時也沒有失了身為長姐的風度。
不就解個外衣嗎？倒也算不得什麼，又不是全部解開。
「您也要把自己的儒衫去了才可以。」
趙小公爺得寸進尺。
「睡你的覺。」
趙賞心依言褪去自己的衣裳。
她有了前幾個晚上的心理鋪墊也不太抗拒了。
反正他們又不是要行苟且之事，不過是共枕而眠罷了，不算什麼……
「你安分地休息，不許再作怪了，小心我把你趕下床去。」
趙大小姐拉過被子給自己和懷中的惡人蓋上。
她忽地又低下頭剜了趙賊一眼。
這個混賬的手太壞了。
「嗯唔……」
趙錯含糊地回應。
賞心繼續溫柔地輕撫他的背。
一直到身前的呼吸聲變得平穩她在放緩動作。
「錯兒應該早已猜到我與龍族有關系。」
趙賞心低下頭望去。
少年正枕在她的身上沉睡。
她忽然很想用唇去踫小公爺的頭。
「我真是昏了頭了……」
趙大小姐抿嘴。
她的臉一陣發燙。
對此她只能在心里用親情安撫自己。
「這個壞人雖然總做出格之事，但對我這個長姐還是尊敬，所以不會對我有男女之情……」
她努力地說服了自己，然後將懷中人抱得更緊，安心地閉上了美目。
今夜事確實讓她受了驚，自己是趙家養女是天下皆知，可……
誰又會想到她與龍族有關呢？
‘長姐大人真厲害。’
趙錯在溫柔鄉中埋了一夜。
翌日他在天未大亮之時就起來了。
焰兒那邊還是要顧及的，她一睜眼見不到人，一定會鬧騰的。
「趙無咎……你一大早的干什麼去了呀？」
他一進屋就看到坐在床上的美婦。
焰夫人以鴨子坐的幼稚而又誘人姿態橫在榻上。
這個笨蛋抬手揉著迷蒙的美眸，顯然是才睡醒，所以還沒察覺到異樣。
「莪剛起來去行方便了呀。」
小公爺張口就來。
「哦……」
焰兒小聲地說道。
「人家怎麼感覺這一晚睡得不是很舒服？」
「我摟著哄你睡了還不夠嗎？」
趙錯笑著走上前。
他可不是在睜眼說瞎話。
昨晚最開始的時候他確實抱著夫人。
「你把焰兒的衣服解哪去了？」
她忽地低頭看了一眼。
隆起的只有一件貼不到小月復的粉色肚兜。
焰夫人慵懶的抱住了被子，擋住了白膩的肌膚，可又開始打盹了。
「你還困就睡吧，不用起來也沒有關系，我現在馬上要入宮去見太後娘娘。」
小公爺溫和的扶著他在自己床上躺好，又拉過被單蓋上，接著又哄小女孩似的模著她的小腦袋。
「你不可以和女魔頭在一起就冷落了焰兒。」
她在趙錯地撫弄下舒服地眯起了眼眸。
「我可是最疼你了。」
趙賊想要先哄她入睡所以又坐下了。
「你不知道，我每次見壞女人都欺負的她魂不附體，就你能安心睡覺。」
「你在說葷話是嗎？」
焰兒別過了頭。
她可愛的哼了一聲。
不過不一會兒又睡過去了。
「父親會在正午用過午膳後離京……」
小公爺離開了臥室，一路向府外走去，準備進宮。
鄭國公就是要在今天回任江南了。
他也得做好準備。
「昨晚在城外的事已經傳到嵐姐姐耳中了吧？」
趙錯坐上了馬車，他想到了昨晚御天監大祭酒也在的事，這位可是魔後堅定擁護者。
「小別枝你在的對吧？」
他忽然出聲道。
此時進宮是要與照太後商議龍族的事。
如果可以的話，他想和長姐大人一同混入龍族使團，搞清楚他們的目的才好辦事。
「您不開口我可就當作您是默認了哦？」
小公爺沒得到回應就強詞奪理。
他的理論簡直可以當作任何人都在身邊。
畢竟人不在就不會回應他的問話，不說話就是認同，讓人無法反駁。
「你有事就直說，不過本座不是好騙的焰兒，花言巧語就免了。」
平淡近冷的聲音響起。
「嗯……那沒事了。」
趙賊頓了一下後說道。
他的確是想說甜言蜜語來著。
要說正事還得到東宮中才正好嘛。
「你不要再與本座搭話了！」
楚別枝明顯有點惱火。
趙錯的行為確實也很氣人。
這不就是把人叫住然後說「沒事」？
「我其實是想和您說，一會出宮我們去趟集市，那兒的糕點鋪子出了新的冰糕。」
趙小公爺的語氣委屈的好似一腔好心被忽略似的。
「你要去就去吧。」
國師大人的語氣明顯緩和。
不過她可不會承認自己的心情好了。
這個混賬得意忘形後又會在焰兒面前輕薄她。
「本座受魔後所托，只管你的死活，你要去哪兒我都會跟著。」
她還冷淡的特別解釋了一句。
「嗯……」
趙賊也開始補充說明。
「我方才說的冰糕，其實是酸口的酸梅冰沙，我姐愛吃。」
他知道小別枝就喜歡吃甜的東西，對于酸的接受不能超過糖葫蘆，酸梅是不吃的。
一道刺骨的冰涼感忽然在他的面上浮過。
幾絲黑發在他眼前被斬斷。
「我要請國師大人嘗的是冰皮月餅。」
趙錯好像什麼也沒察覺到的認真說道。
「這個東西我覺得太甜，可您一定會喜歡，一會我們就上街一趟吧。」
趙小公爺在勾搭楚國師的時候已經到了東宮。
他下了車就直奔太後娘娘寢殿。
現在正是她晨起的時辰。
「呦？」
趙賊才走過屏風就被一雙淡金色的鳳目定住。
「有道是春宵一刻值千金，有了新人忘舊人，趙大人怎麼一早還來見本宮？」
魔後正站在梳妝鏡前，由著兩名宮女忙前忙後，儀態萬方的威嚴臉蛋兒上露出了似笑非笑的神情。
她念的兩句詩都是趙錯之前隨口吟過的。
不過她這一重新組合倒是變了味。
「您在說什麼呢？」
趙小公爺自覺地走到了她的身邊。
他示意伺候女魔頭的侍女退下後自己頂班。
作為大虞太後的情郎，當然還會服侍人才可以，當然他是甘之如飴。
「本宮說的不對？你昨晚進了趙賞心的閨房就沒出來了，龍女的滋味如何呀？」
壞女人笑靨如花地捧起了他的臉龐。
「我才不會冒犯自己的長姐。」
趙賊不接受污蔑。
「你不是連本宮也敢踫嗎？」
太後娘娘輕慢地挑了下凌厲的細眉。
「我們大虞的第一逆臣，還會顧及一個有名無實的長姐名份？趙賞心之前還是你童養媳呢。」
「臣此番提早進宮，除了是想見您以外，還有要事啟奏。」
趙錯只好拿出了公事公辦的態度。
不過他的求生欲還是很強的。
可不能忘了說想她。
「本宮已經知道了。」
魔後輕點了下頭的說道。
「你昨夜不讓楚別枝和大祭酒出手，是想從潛逃的龍族使團身上套出消息吧？做得很對。」
她說著忽然拿起了梳妝台上的一封密折。
「這個是南邊的秘衛送回的消息。」
「終于是送來了。」
小公爺接過了她遞過來的紙張。
照太後前幾天就說了往南方派去了秘衛。
他們雖然已經確定了趙大小姐身份，不過還不知道龍族的確切目的，這個消息格外重要。
「龍族進京途經南疆與淮南時，看似經歷了重重阻礙，其實是被廢帝一路放行？」
趙錯看完折子後悚然一驚。
這個調查結果意味著什麼不言而喻。
龍族所在的南海與大虞隔著永照帝的地盤，他們能一路暢行無阻，簡直就是明著宣布結盟了。
「龍族不出意外已經和七國聯合，他們在開戰前一定有所圖謀，必須要查個清楚。」
大虞太後不徐不疾地說道。
「是如此了……」
趙將軍認同的點頭。
七國與朝廷的差距還是有的。
他們先被趙賊奪了寧國，接著與蠱族結盟也沒成，反王此時與大虞開戰的勝算不到五成。
「永照帝知道無法正面與國朝抗衡，自會劍走偏鋒，龍族是帶著他的命令來的。」
「所以你讓趙賞心潛入龍族使團的想法可取。」
女魔頭抬手掐了下他的臉頰。
「……我還沒有決定呢。」
趙錯搖了下頭。
「我家長姐就算能與聖者抗衡也還是太危險。」
「本宮知道你的擔心，自然會給你長姐保障，你和楚別枝一同去吧。」
「不太行吧？國師大人帶著我藏一會還好，可是我們想要一直跟蹤也是做不到的。」
他知道這一批潛逃的龍族使團有著聖境。
「這里有一只蠱你拿去用。」
魔後拿出了一個玉盒。
「這是……」
小公爺將盒子打開後見到了一只淺藍色蠱蟲。
「佳期如夢蠱？安樂當初在戰場上用這個戲弄過我，不過這只能讓人短暫地隔空相會吧？」
趙賊不解的說道，南邊的小陳後當初就是用這個給他第一次看了肚兜，是白色的。
「這個是如影相隨蠱。」
太後娘娘說道。
「你可以以此化作一道影跟在趙賞心的身邊。」
她說著又輕笑了聲的伸出玉手捏住了趙錯的下巴。
「這只蠱其實沒什麼用，影子化身不具有任何能力，本宮只是想讓你看著趙賞心得以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