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甜寶早早起了床，為了給女先生留個好印象，特意挑了幾件五姐給她做好的小衣裳，桃紅色的小衣裙上繡著精致的桃花，鮮活的桃葉尖偶有幾只蝴蝶，翩翩起舞。
黑色柔弱的發絲，在顧老太太靈巧的雙手下，挽成兩只小啾啾，啾啾上又各種綁了一根小巧玲瓏的緞帶，緞帶兩頭綴著兩顆圓潤的珍珠。
一雙明亮的杏眸，眨巴眨巴看著顧老太太，模樣乖巧可愛。
「走吧。」
顧老太太給甜寶收拾完，才牽起閨女的小胖手，母女倆喜滋滋的朝門外走去。
顧老太太為了彰顯莊重，特意穿了一身壓箱底的衣服，一襲藕粉水波紋衣裙，明亮又不失莊重。頭上帶著一套簡單的珍珠頭面，上面的珍珠顆顆飽滿，跟甜寶所帶的緞帶珍珠一樣。
美艷的臉上帶著笑容，眼角處沒有一絲皺紋，只是眼底卻帶著幾分滄桑，與甜寶站在一起。大的美艷，小的可愛，絲毫看不出這是已經當了祖母的人。
這一切都要歸功到靈泉水上。
顧老四早早起了床，罕見穿了一襲玄色長袍，身上文弱的書生氣息反而被遮蓋住，神情清冷，反而帶著幾分肅殺的氣息，讓人無端的生出幾分心驚。
但
顧老太太視若無睹。
甜寶感嘆，吾家有哥初成長。
母子三人收拾好後，柳西也一早套好馬車，在府門前等候著。
這時，被派出去買糕點的暗衛也回來了。
顧老四相中的先生，只有四家，糕點也是買了四份，第一次登門拜訪，總不好兩手空空。
收拾妥當後，一行人便出發了。
日上三竿時。
顧老爺子悠悠轉醒，只覺得這一覺睡得十分香甜，許是昨晚練武的關系。
待思緒清明後，顧老爺子才發覺屋內異樣安靜，往日都能听到顧老太太的念叨聲，如今卻沒有
他忽然想起，昨天老四說的話，心里一陣咯 ，不會吧？不會真的沒帶他吧？
一想到這里的顧老爺子，連忙起身，連鞋都來不及穿，打開門就朝外面奔走，卻被從外面走進來的暗衛給攔住了。
「三老爺，夫人讓我給你說一聲，廚房給你留飯了，讓你自己做著吃。」
顧老爺子一听這話，臉色一白，沒成想真的被娘子拋棄了。
顧老爺子隨後來到廚房，廚房內的灶台還散發著余熱，屋內也有尚未散去的熱氣，一進去，就有些熱的喘不過氣。
好不容易適應下來，抬腳走到灶台旁，伸手將鍋蓋掀開後，看到里面擺放的東西後瞬間傻了眼。
只見鍋內擺著生米和生面，顯然顧老太太是要告訴他，想吃就自己動手。
*
馬車上搖搖晃晃，甜寶抱著自家娘親的手臂，想起娘親鍋里放著的東西，忽然心疼自己爹爹一分鐘。
顧老四此刻掏出懷里的名冊，翻了幾頁，又掀開車廂上的小簾子，往外眺望。
走過兩個胡同後，才被顧老四叫停。
「娘，小妹，到了。這里是胡先生的住處，胡先生一向都是為官家子女教學，此前剛剛任滿歸來，只怕沒多久就會有不少學子前來。」
顧老四聲音淡淡，這里面寫著上一任官家是在京中。
具體京中是誰家，那就不得而知了，他本想刷下來，可看到這位女先生博學多識，若是當小妹的啟蒙老師，倒是可以。
顧老太太听到這個姓氏後，眉頭一挑，眼底帶著一絲微不可察的暗光，眼眸半垂，遮住眼底的暗光。
顧老四先下了馬車，又將隨後出來的顧老太太攙扶下了馬車後，將甜寶抱了下來，只是一直抱在懷里。
甜寶卻不想被四哥抱著，這樣容易影響老師對她的第一印象。
軟糯道:「四哥，你放我下來，這樣抱著，容易影響我的形象。」
顧老四似懂非懂，但還是將甜寶放了下來，順道整理了一下有些褶皺的小裙子。
顧老四手里拎著一份糕點，一身玄色衣袍，帶著幾分威嚴的氣質，走上前敲了敲大門，不一會就听到一道嘈雜的聲音，伴隨著腳步聲走了過來。
門吱呀一聲，打開了。
從門內探出一個頭，左右瞅了瞅，瞧著眼前三個人有些貴氣的樣子後，便問道:「不知你們前來何事？」
「勞煩通報一聲，我等是慕名而來，想給幼妹尋個啟蒙先生。」顧老四道。
門內的人一听，面上波瀾不驚，顯然是早就听過好些遍這些話，但是一想到先生的叮囑後，不由得開口解釋道:「諸位且回吧，我家先生近日吩咐過了，不見客。」
顧老四不想放棄，便不由得問道:「請問你家先生莫不是找到學生了？」若是真的找到了，那他們去下一家便是。
門口那人有些不耐煩的揮了揮手，也不回答對方，反而將門 當一聲關上了。
原以為是哪家官家子弟，沒成想自己看走了眼，小廝搖了搖頭回到了院子里。
此時，房門打開，從屋內走出一名有些上了年紀的女子，一身素白的衣裙，顯得有幾分孱弱，只見女子眉頭微微蹙起，又瞧著小廝低頭走來的樣子。
不由得問了一句:「外面是何人？」
小廝一听這聲音，連忙回過神，低著頭回道:「啟稟先生，門外是個問路的。」他知近幾日先生憂慮什麼，不敢說是有人上門求先生收人。
女子點了點頭，便要轉身離開，臨走之時忍不住再一次囑咐道:「若有姓顧的來上門求學，切記一定要讓對方進來，其他一律打發了。」
「是！先生。」
小廝低頭應了下來，忽然想到沒有問門口那幾人是何家？想了想便覺得算了，能讓先生等的人，一定是富貴人家，尤其是是上一任學生家，那可真是富麗堂皇。
女子叮囑後，便轉身離開了，無人瞧見原本孱弱的女子，眉眼間蘊含的鋒利。
顧老四一行人，在胡家踫了壁，當即被顧老四列為劃掉了，區區一介小廝，都這樣囂張跋扈，更別提主人是什麼樣了，幸好沒去。
若不然真的不好拒絕。
顧老四這般想著，又把名單上有過曾在京中教導過的經歷的人，挑了出來，一一劃掉，唯獨只剩一個從未走出過府城的女先生。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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