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物召喚術的煉成陣不在別處,而是整棟病院。
確切的說,嘉米爾曾經的病房為.asxs.,向上至層,下至一層,形成了豎向閉環的多邊形煉成陣。
召喚陣的範圍就是血稠之女的活動範圍。
這也解釋了一個問題。
血稠之女的活動範圍不包含六層以上的區域,就是說,她不能去傷害那些背景深厚的病人。
這件事很值得玩味。
「倘若血稠之女的活動半徑是這麼大……」
夏啟在地上把病院的樣子畫了出來。
愛麗絲咬著大拇指,她是第一次見人能畫出打印機效果的畫面,而且這麼快。
「那麼,她不能傷害六層以上的人,我聯想了一下在監獄里踫上的情況,六層以上的區域我們可以理解為是一片靜養區,那里大多數人不能作為供養血稠之女的口糧。」
他在一到六層的位置畫了個圈。
「現在已知,監獄是放置拼接人的區域,那一到五層就是供養拼接人實驗體的區域,實驗題篩選標準,我認為有兩條。」
「其一,最好是孤家寡人。」
「其二,血稠之女不感興趣的人。」
愛麗絲道︰「血稠之女不感興趣的人……通常來說就是身體狀況比較差,吸血和吃食得不到好的補充,比如那天被吃掉的醫生,他的體格矮胖,作為糧食來說,能量充足。」
「所以這就篩選出了哪些人可以作為能量供給品,哪些人是實驗體。」夏啟把畫筆點在畫面上的上層區域,說道︰「關鍵問題不是這個,而是……這種推論一旦成立,上層區域刻意被禁止獵殺,代表了官方對這里的介入實際相當深,我指的官方不是公司,而是政府。」
「如此來說,嘉米爾的煉金術從何而來就明白了。」
「公司可沒那麼多途徑搞來專業煉金術書籍,煉金術和商品不同,很多書從正規渠道搞不來的,一定是有其他組織向燈盞學院借閱資料拿來的,其中不排除一些禁書,他們研究的主題是人體煉成,這麼難的課題為什麼選中嘉米爾來做?」
愛麗絲被問住了,「或許……是因為這個地方方便做這種禁忌事物的研究?」
夏啟沉默片刻,抬眼說道︰「愛麗絲……我嚴重懷疑嘉米爾是樂園的人。」
夏啟的意思很明白了,這件事可以畫上句號,就看愛麗絲的抉擇,一旦她同意,相關的角色支線任務也就到此為止。
愛麗絲點燃一支煙,連著嘬了幾口,有些心慌。
「你說……嘉米爾死了,是吧?」她問的有點小心翼翼。
夏啟頷首。
「……我想知道她為什麼要死,和加洛特有什麼關系,為什麼……不告訴我。」
「好。」
夏啟答應,既來之則安之,顧客是上帝。
「我明確告訴你,加洛特沒死。」
愛麗絲投來異樣的目光,雖然夏啟在異空間里已經說過這話題,但當時她沒有從夏啟臉上看到像現在這麼篤定的神情。
《仙木奇緣》
「我,剛才做了個實驗。」
夏啟的思路回到破解異物召喚術的時候。
王國的特質是能感受到萬物素材,還有,便是煉金術的起始來源。
所謂起始來源,簡單說就是與當前煉成陣產生共鳴的人,即,一個活著的,正在與煉成陣建立聯系的人。
如果說,之前種種跡象表明了加洛特沒有死是夏啟的擔憂,那當他在破解完異物召喚術後,觸及病院里蘊藏的煉成陣時,那股熟悉的煉成陣質感,就是在告訴他,與血稠之女建立聯系的人,是一個身處遠方的男人。
當他踫到地面,淺層無光的煉成陣線條勾勒出紋理的那一刻,腦海中傳來了奇怪的畫面。
一個金發男人,站在女孩身後。
畫面逐漸模湖,就像信號中斷的電視屏幕,男人回首。
加洛特。
一切的一切都在表明,加洛特活著,他騙過了夏啟,騙過了符文會,甚至騙過了系統……
「加洛特的尸體還存放在停尸間。」
愛麗絲提到這個問題時,其實是想讓自己找個理由不要相信。
夏啟道︰「他的隱秘符文能偽裝成別人,那可不可以讓別人偽裝成他,或者說,還有個更大膽,但我覺得很正確的想法……血稠之女可以用召喚陣在外界傳輸分身,除了實力以外和原身沒有區別的分身,加洛特為什麼不行?」
「他可以轉接怪屋的能量到別的事物上,能讓琴……」夏啟沒把琴天的名字念出,他怕二耶覺醒出什麼奇怪的回憶,頓了那麼一秒,接著道︰「能讓邊獄遺物的能量轉移,為什麼不能轉移異化者的能力到自己身上?」
「是不是要和總部匯報一下?」
愛麗絲臉色煞白,緩緩搖頭,「不能……現在先回去吧,我的靈力用光了,有事情……」
話到嘴邊,她的眼角留下血跡,渾身癱軟倒在了夏啟肩上。
夏啟把愛麗絲交給二耶看護,童孔偷偷撇向了攝像頭,他知道愛麗絲一直在消耗所剩無幾的靈力干擾著監視器。
傻女人……
這個時間點早就沒有人去看監視器了。
「大哥哥?」
突然孩童的聲音從後穿來,夏啟後 一涼,腦海中想到了一幅不堪矚目的畫面。
緩緩回過頭,那兩個被聶澤克欲要當做祭祀品的孩子正在他身後。
從血稠之女出現的時間開始,兩個孩子加上畸形人古樹都消失在了異空間里,對此,夏啟的看法是他們不是血稠之女感興趣的目標,無法作為養分糧食儲備物,便放過了他們。
古樹正蜷縮在角落,剛才的一幕給他嚇得不輕,這麼長時間一句話都不敢說。
夏啟把目光投向了那兩個孩子。
小多
主職業︰小學六年級lv2
副職業︰無
隱秘符文︰無
實力階位︰F-
小學六年級的孩子為什麼要進入瘋人院?有沒有想過他是真的發瘋還是被作為富人家的替代品關進來的?
——
銘延
主職業︰小學六年級lv3
副職業︰無
隱秘符文︰無
實力階位︰F-
父母在他眼皮子下被人打死……這足夠成為精神病的理由了吧?
——
和夏啟說話的孩子是般若,長得干淨乖巧的男孩,銘延看著更內向,躲在小多身後。
「大哥哥……听說……」
夏啟腦中又生出了那個不友善的畫面,立刻阻止道︰「你見過大哥哥打小孩嗎?」
「……」
銘延害怕的攥緊小多的病服,而小多只是向前微微踏出半步,護住身後的人,說道︰「古樹先生說,可能是你救了我們?」
夏啟的童孔瞄向角落里的古樹,那家伙還在瑟瑟發抖,沒有從驚悚中拔出來。
小多見狀接著說道︰「你們剛才的談話,我們听到了,關于嘉米爾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