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啟琢磨了一下,道︰「你說呢?」
聶澤克似乎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想蠕動到夏啟身前,雖然他動不了。
盡量貼近後,喊道︰「你能不能幫我解開契約類的煉金術?」
「不解開你就沒法告訴我,那個交給你煉金手記的人是誰嗎?」
「嗯!」
夏啟伸手按在聶澤克魚鱗般的皮膚上,王國的力量讓他深切感受到了聶澤克身體內藏匿的那個煉成陣。
他大體推論出了有關聶澤克的前因後果。
與聶澤克達成協議的那個人很遵循等價交換原則。
給予聶澤克這個煉金術痴迷者一份珍貴的煉金手記,讓對方去完成自己的計劃,兩者一來一往就是一種等價交換,最重要的是,他們約定不能說出對方的名字,要讓這件事隱藏起來。
為了讓交換更具有原則性,他在聶澤克體內留下了一種契約專用煉成陣,違約者將被奪取生命,兩方中有一人死亡,煉成陣也會失效。
夏啟越來越好奇那個人是誰,樂園除了加洛特以外還有多少掌握煉金術的人存在……
這些信息將左右他未來清除樂園這個病毒的難度。
他在聶澤克身上刻下另一種煉成陣,雙手合十,掌心出現了澹藍色光澤,血肉覆蓋著的煉成陣上剝離出一層藍光,隨後熄滅。
夏啟把剝離出的微弱光源掐滅。
「結束,你可以說了。」
聶澤克不可思議,他研究過這種煉成陣,但沒有成功,隨意知道夏啟確實沒有騙自己,這確實是解除契約第一種簡化煉成陣。
「不愧是來自于燈盞學院的煉金術師……我全告訴你!」
聶澤克目光一沉。
「交給歐文煉金手記的男人,留著一頭金發,外貌還算有個人樣,他叫……」
「加洛特。」
愛麗絲听後臉色一沉,在夏啟耳邊輕聲說道︰
「我沒听說過加洛特來過第六棟瘋人院,也可能是我對他的過去不了解,加洛特是在幕海州上任的執行官,為期兩年,之前的經歷只有他被人領養過的記錄,隱秘符文覺醒原因是由于養父母被殺,導致精神異常,這些是記錄里闡述的事情,他所說的加洛特不一定是我們知道的那個。」
夏啟一動不動,眉頭微微顫著。
這讓愛麗絲生出了不好的預感,「你發現什麼了?」
「有沒有那個加洛特的照片?」夏啟問道。
聶澤克連忙道︰「我床下的盒子里有……」
片刻後,在一本瘋人院合影的相冊中,找到了加洛特的身影,他就是那個來自樂園的加洛特。
夏啟把相冊扔下,從手指彈出單分子刀,頂在了聶澤克喉嚨上,臉色陰沉著說道︰「把剩下的信息都說出來。」
愛麗絲能看出夏啟現在的狀態很不對勁。
聶澤克呼吸急促,說道︰「煉金手記里記載了一種能異化身體的能力,是一種煉金術,需要用活人做融合物,我就是用這種辦法融合肉身才變成這樣……」
夏啟把一根大拇指粗細的鐵 子交給二耶。
鐵 子在二耶的手里被緩緩壓彎,聶澤克渾身一抖,腦海里回憶起剛才被揍的畫面。
「你知道加洛特的名字,也知道他要讓你做什麼,就是說,樂園的內部信息你也知道一些,你不願意幫…….我記得剛才說只要解開煉金術什麼都可以說的是你吧?因為你這麼說了,我才救的你,你這家伙想要反悔,你說我是不是也可以反悔?」
「反悔什麼?」
「用它反悔。」
夏啟拿過被壓成u字形的鐵 子,眼中的寒光不似作偽。
「用這東西給你鑽幾個眼,再在里面做二次加熱,又疼又香。」
「年紀輕輕不要這麼沖動,整天喊打喊殺可不行……唉……你什麼意思?」
說到一半,他看到夏啟比了個五指。
「5秒鐘,5……4……1!」
拍桉而起,鋼筋照著聶澤克的後ting就呼了過去。
「喂!不是5秒考慮嗎?」
「男人只要記住1就行了!」
「我說,我這就說!」
聶澤克連氣都不喘的說道︰「加洛特讓我把這種召喚怪物的煉金術傳給那些失意的人,說這種能量會誘導其他更加龐大的能量出現,他管這叫做‘猩紅變異體’!在‘猩紅變異體’里面,煉金術師的能力會得到幾何倍增強!甚至可以完成無法想象的異化效果,制作出傳說中的魔藥也不是不可能,很誘人是吧!等等等!還有……還有還有……他說這些東西是上層要求做的,是公司!賽普魯公司!別的我真的不知道!」
夏啟點了點頭。
他是一個喜歡給別人選擇的人,向來如此。
從地上把所有手記收拾好,夏啟翻開其中幾本,重復觀看後,驗證出了自己的推論,壓制著急促的呼吸,讓心跳盡量緩和,而後拍了拍愛麗絲的肩膀。
「我……有兩個壞消息要告訴你。」
「書里有幾個位置記載的文字是股彌陀語言,一種入門級別的煉金文字,‘達成交換的原則在于用生者置換靈魂’,這應該是加洛特對于人體煉成的一種嘗試性記載,然後是……‘她自告奮勇要這麼去做,我必須承認,不愧是我的老師,我會注視著她完成最後的煉成陣’。」
「嘉米爾是加洛特的老師……」
愛麗絲平靜如故,只是顫抖的眼眸在出賣她的不安。
「嗯……還有兩個壞消息。」
愛麗絲搶先說道︰「嘉米爾已經死了。」
夏啟頷首,不再過多解釋,書里記載的信息只要沒有謊言,嘉米爾肯定已經把自己獻祭了。
「還有……」
「加洛特……沒死。」
加洛特和聶澤克簽訂了契約,這種契約伴隨一方死亡就會消失,但聶澤克的契約還存在,就代表,加洛特還活著。
問題不止這些。
他不但沒死,而且時間線對不上。
嘉米爾三周前失蹤,而三周前,加洛特應該還在約克郡……
到底怎麼回事?
不應該……
加洛特沒死……時間線有問題……
夏啟第一次陷入了如此大的迷茫中。
他盡可能保持鎮定,但腦子早就全亂了。
冬!
當這時,所有人的耳朵里都听到了自己心跳的重音。
聶澤克的童孔開始擴張,極度恐懼寫在了他的臉上,那是比面對拷問更恐懼的心季,冷汗在臉上爬滿。
「不會吧……?」
「這里是巴卡列的反轉空間……喂,你們在進來的時候,身後有沒有別的人跟著,我是說奇怪的生物……?」
就在此刻,赫然發現那兩個躺在床上的男孩和卷縮在陰暗處的古樹,消失了。
在他和愛麗絲環顧四周的時候,一只手,從牆面探出。
扭斷了聶澤克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