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總部後，當夏啟一只腳剛剛邁下車的那一刻，眾多身穿黑色制服的工作人員將他圍住。
這一幕讓夏啟感覺自己好像是個待宰種豬。
「這麼大陣仗是要送葬嗎？」
「不至于讓你死。」愛麗絲不解風情。
「往旁邊讓讓。」有個中年女人從人群里出來，她擺著手，示意不要擋路。
上下打量了一番夏啟後，女人微微頷首，「李安娜, 叫我李姐就行，我不和你廢話了，自己去三層的宿舍間把自己鎖起來，等一宿，明天咱們聊聊。」
「為什麼不是現在？」夏啟問道。
他用窺視詭瞳查看到李安娜的數據，是個執行官，而且實際年齡比看上去更加大，叫她李女乃可能更合適, 李安娜在這種黑絲的啟蒙季節里還在穿厚厚棉襖，手里拿著一條剛剛解下來的毛絨圍巾。
李安娜沒理會夏啟，瞳孔掃視愛麗絲，嗤笑著道︰「你還是那麼不檢點，如果能注意一下自己的風評，你現在早就是米德朗的執行官了。」
「勞您費心了。」
等夏啟和愛麗絲一起進入總部後，趁李安娜沒跟上，愛麗絲便簡單解釋道︰
「可能總會長要過來，所以時間上有了一些變化，李安娜是會長身邊的執行官，她來了就說明會長在路上，做好準備啊。」
「要暗殺會長嗎？」夏啟嚴肅問道，暗殺會長一定能拿到不少好的獎勵。
「……你在想什麼？」愛麗絲突然嚴肅起來，「現在新港城最強的執行人是約翰，十個約翰比不上半個會長，你可以先去試試暗殺約翰。」
夏啟微微頷首, 「對約翰在哪？回來後就沒看到他。」
「在醫院，听說開會的時候抽了太多煙。」
「那還好, 醫院放一枚炸彈就解決了。」
他倆絲毫沒在意身邊的制服組，直到有個墨鏡男提醒道︰「注意言辭。」
夏啟看過去，嬉笑道︰「我們開玩笑呢。」
「不……你們那麼嚴肅不像開玩笑。」
……
……
愛麗絲給夏啟講解了一下審訊會出現的問題，以及一些流程上的事情，她盡可能想讓夏啟這邊安心，不要太過緊張。
一夜的等待時間更像是給夏啟一個緩沖時間，讓他調整好心態，說明這次的審訊並非要找茬。
于是，在忙里偷閑中，他給捷洛打過電話，並把仿生機械人的實驗性問題指出，讓捷洛和馬虎看看怎麼研究一下。
第二天中午，夏啟進入了審訊室。
一張長桌前，李安娜和另一個男人坐在對面，中間空出兩個座位，預示著還有兩人沒有到場。
年輕的審訊員坐到了夏啟身邊，對于一些基礎資料，還要機械性的重復進行一遍。
「姓名？」
「夏啟。」
「年齡？」
「21。」
「來自哪里？」
「耶路撒冷。」
「希望你能如實回答。」李安娜說道。
「阿森納。」
「請如實回答。」
夏啟頓了頓, 道︰「我失憶了, 想從老年痴呆患者的嘴里套出保險箱密碼, 你的想法能不能再合理一些？」
「正常。」
李安娜頷首, 她的眼眸閃過一絲微光，那是屬于異化者的眼眸，夏啟沉了一口氣，和愛麗斯說的一樣，李安娜的作用就是活體測謊儀，類似約翰，但又沒那麼精準，需要回答者產生一定情緒波動才可以知曉真實。
符文會里很多人並不是瘋子，他們只是膽子比較大。
李安娜的眼楮是當年逃荒時為了活命殺死異化者烹飪得到的事物，至于怎麼按到她自己眼眶里的，眾說紛紜，沒有標準答案。
但從窺視詭瞳的資料來看，她有嚴重的自食癖好，能想象到吃自己的眼球將是一件多刺激的事。
「這位隊員很有意思啊。」男人叫姜佐，是專攻隱秘符文和詭異事物的專家，這是愛麗絲提前告訴他的。
姜佐說道︰「請你放松，有些事情不是你想的那麼復雜。」
他對自己做了一些簡單介紹，旋即說道︰「這幾十年科技發展飛速，很多公民已經不信鬼神一說，你怎麼看？」
「從科學上來講，鬼神是人們臆想出來的產物，但是從設定上來說，他們是必須出現和存在的事物。」夏啟說的其實是前世對于做游戲的一種態度，和姜佐說的大相徑庭。
但確讓坐在對面的人突然沉默。
「你說的有道理。」
姜佐頷首，很嚴肅，很正經。
「對于上位存在的事物來說，一切都是他們的設定，按照他們的視角來看，鬼神是必然要出現的，但是對于下位的我們來說，那些事虛無縹緲的信仰，是對于自身的一種安慰和告誡，以便于當受到挫折和遭遇不公時，有個可以說服自己的合理借口。」
「比如說，一切都是收割女神的旨意。」
「當公民知道一切真相後，會發生什麼？答案是什麼都不會發生。」
姜佐說著說著，好似從審訊變成了講解。
「你知道所謂的神祇到底是什麼嗎？」
夏啟道︰「概念。」
姜佐愣住，他沒想過是這樣的回答，「很接近答案，能不能詳細一點？」
「談過戀愛嗎？」
「這……」姜佐不知怎麼回答，他一聲都在為科研貢獻，沒有任何男女關系存在于記憶中。
夏啟能看出姜佐沒有或者缺少戀愛經歷，鋼鐵直男加謝頂程序員的面龐注定這個男人與異性絕緣。
「在兩個異性間，求而不得的一方往往佔領了意識和身份的高地，跪下來的人會逐漸產生一種卑微感，漸漸地視另一方為高高在上之物，然後會產生什麼？」夏啟不跌不忙的喝了一口茶，像個老干部一樣點起一支煙，悠然吹出一口煙霧，道︰「會產生女神和男神，這是一種自身意識概念化，自我欺騙或者說自我引導後產生的結果，我覺得男女之事對你的科研可能有用，可以嘗試去看看。」
「有道理。」姜佐認可的頷首。
夏啟彈了彈煙灰，靈光一閃，說道︰「我知道幾個黑窩點，可以先帶你爽一把，然後咱們再把那端了，這樣既能白嫖也能真嫖，還能增長你對于常事的愛恨理解。」
「嗯……」姜佐在猶豫。
夏啟展開攻勢，繼續道︰「不過說好了，根據等價交換原則，帶你白嫖的是我，你不能白嫖我。」
「那我能給你什麼？」姜佐問道，他已經上道了。
李安娜冷汗都留下來了，她第一次見到這個科研瘋子被牽著鼻子引導話題，立刻打斷他們的談話。
「不堪和骯髒的事物請你們私下交談。」
姜佐笑了笑，有點不好意思，繼而和夏啟使了個眼色，立刻回到正題。
「從我們到現在的研究發現，所謂記載在案的神祇，其真實身份其實有兩種。」
「一種是五級深度異化者，代表者是造神教會信奉的古神，赫拉克，它是記載中出現過的少數五級深度異化者。」
符文會的異化者清單不對外開放有關五級異化者的說明，就是怕引起宗教信仰者的抵觸。
「從近一百年來看，一共出現了四個五級深度異化者，它們無一不是具有恐怖扭曲的面容，就像人類在做著進化的途中戛然而止的樣子，而且具有可以影響人思維的能力，很難解釋，我們將深度五級稱為精神類攻擊者，這也是它們可以被人以神的名義供奉的緣故。」
「還有一種。」
姜佐喝了一口溫茶。
「米迦爾大陸第一信仰是什麼？」
夏啟道︰「收割女神。」
在整片大陸上，收割女神代表了富饒和收獲，是溫柔的象征，讓這片泥濘的大陸懷抱溫柔鄉。
「女神的記載要從六百五十年前說起。」
李安娜輕咳一聲，提醒道︰「長話短說。」
「那我直接說結論好了。」姜佐微笑著，凝視夏啟的瞳孔。
「收割女神，曾經是隱秘符文持有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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