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麗絲的聲音……
在黑暗中,探照燈的光線穿過去,將後方的昏暗清除,光線打在了一張慘白的臉上。
夏啟放下手機,冷汗在手中。
「這是什麼?」
「喂……符文會的,你知道它是什麼東西吧?」
茉莉和杰森都在問著,他們不敢輕舉妄動。
眼前的生物給所有人一種莫名的壓迫感,雖然它看著是那麼的普通,那麼的不堪一擊。
面容近似人臉,不過光滑無毛,探照燈的光暈顯現著它光禿禿的身體,所有類人的器官已經具備,身形干瘦,血管凸在皮膚外側,像鐵線蟲一樣白色光滑的皮膚上游走。
夏啟沒有理他們,把電話放下的時候,微微張口,可怕的事情在他的腦海中演算著。
「愛麗絲?」
它的嘴角微微向上咧著,嘴沒有上下開合便發出了聲音。
「我到了。」
「我到了。」
「我到了。」
愛麗絲的聲音從它喉嚨里發出,緊接著一只手從喉嚨內伸出,扒開了它的嘴。
就像無限拉伸的橡膠,那張嘴開合到極限之外,從中探出了一個腦袋,腦袋上長著五只凸出表皮的眼楮,微笑著,發出了愛麗絲的聲音,後背生出兩只蝙蝠般的翅膀,翅膀是白蟬亞種獨有特性。
「我到了。」
轟!
一道藍色的光炮正中白蟬的頭顱。
扎眼的藍色光火剎那間將四周染成冷色光幕,夏啟的手掌中間冒著煙,這一發光線離子炮是他當前最強的攻擊手段。
然而,白蟬只是站在那里,雖然腦袋少了上半截,但微微晃動的胳膊在告訴所有人,這家伙還活著!
「果然……」
「打不過。」
夏啟心中一念,腳下出現藍色電火光,五根厚重且尖銳並長滿倒刺的鋼鐵尖刺從白蟬下方滲出,將其穿透,釘在了那里。
煉金術雖然在明面上不消耗任何的靈力值和氣力值,但一經使用後,身體內會有一種與造出物聯動的奇怪感覺,時間一長,神志渙散。
煉金術的負作用與輻射帶來的理智崩潰處于相反方向,一種是令人無法集中注意力,一種是令人感到狂熱暴躁無法分心。
夏啟曾在燈盞學院出版書籍《理智與饑荒》一書中看到過這樣一段推論。
[煉金術能令狂熱變得冷靜,但也會逐漸讓一個人變為空殼,它與異化可能來自于一個世界,就像神與惡魔的對立]
[收割女神把煉金術賦予我們,是為了讓魂靈得到洗滌,但祂也在告訴我們不要在一件事物上過于專注,即便它看上去那麼美好]
全金屬狂潮一天的使用次數是兩次,這已經是夏啟的極限,在有限的十幾天里,通過不斷積累知識,隨著對煉金術的理解更加深邃,從之前的三天一次變為一天兩次,已經是他的上限。
「很好!」茉莉立刻右小腿後撤,就在要發力的時候夏啟忽然用勾爪抓住她的縴腰。
「喂?」
「喂!你干嘛啊!」
在這一刻,夏啟不管被釘住的白蟬,右手的勾爪拽著茉莉和穆卡拉,左手薅著杰森的胡子,當爹又當媽的帶著他們往反方向跑,腳下地面生出光斑流線,滑輪鞋滋滋作響。
「瞎啊,你見過少了半邊腦袋還能活動的東西嗎!」
他一邊跑著一邊喊著。
白蟬的殺死方式是摧毀魂靈,也就是說,攻擊,無效……
符文會的記錄里,曾用泡沫收容過兩只白蟬,研究中表明,它們具備極強的自愈能力,即便化為粉末也能在短時間內重塑身體,只有用抽取靈魂的煉金術與靈能力才能將白蟬徹底清除。
另一方面,白蟬在長時間不進食的情況下,會逐漸化為胚胎最終消失,符文會記錄員將其理解為「進化失敗後的蟄伏」。
茉莉對夏啟的回答很不滿意,她掙月兌了勾爪,自己跑到夏啟前方,嘴里嘟囔著喊道︰「那你倒是說清楚啊!符文會的人說話都這麼含糊不清嗎!直爽一點啊!」
「白蟬亞種!殺死手段只有摧毀魂靈或者餓死它,這王八蛋具備兩種特殊能力,可以理解為接近于隱秘符文的奇怪能力。」
夏啟因為拖著穆卡拉而稍稍喘著粗氣。
「第一種是寄生控制獵物,你剛才體內的蠶絲就是它的寄生物,第二種……」
「我想不明白!」
「反正現在不會有支援了!」
空氣中散發著刺鼻的血腥味。
霎時間,在所有人眼眸之前出現了一道血色重影,那是黑暗也無法掩埋的詭異色調。
夏啟想到了第一次見到白蟬時的景象。
紅色重影沖擊眼球,一瞬間便消失不見的蹤跡,這只白蟬具備某種瞬移能力。
兩只手臂從黑暗中折轉伸出,兩只手的速度明明很慢,卻像是在拉扯空間,將他們吸過去一般。
這玩意兒還能控制空間!
無解的詭異生物。
在夏啟看來,白蟬的強度和特性甚至不能稱之為這個次元的生物。
應該叫它……
沙魯!
既然這樣……
夏啟手如疾風般從腰包中掏出一枚新作成的炸彈。
「掩護。」
夏啟的聲音在一瞬間傳入茉莉和杰森的耳中,兩人不約而同的對準來襲手臂集中火力。
機槍的聲音雜亂無章,亂掃著前方,茉莉探體,手下尖刃出現藍色電流,附著麻痹特效的短刃兵器在黑暗中亮出肅殺之能。
「哈——!」
她用盡全力,短刃劃出一條如劍氣般的殘影,刃芒一閃,那只手臂瞬間回縮。
好厲害……夏啟左眼余光注意著茉莉,右眼注視著另一只襲來的手,在手就要接觸到他的一瞬間,腳下滑輪鞋向側方快速一扭,身體如過彎的摩托般壓低。
他抬起手,像擊掌一樣,與白蟬的手掌相踫,將那枚炸彈留在了白蟬的手上。
在那一瞬,他與那只手留下了如流川楓與櫻木花道神似的擊掌畫面。
轟!
一聲炸耳的響聲從他們身後傳來。
緊接著是一聲接一聲的連續爆炸。
該炸彈來自于罐頭跳彈的升級版。
分裂跳彈(改)︰可分裂出五次爆炸的特殊炸彈,前三次爆炸中含有碎片沖擊,最後一次爆炸附著麻痹彈
夏啟把分裂跳彈的性質做了些改變,變化之手歐皇附體,讓跳彈不但沒有改變性質,而且在最後一發炸彈中附著了麻痹特性。
「它就在前面!」茉莉咬牙,齒間摩擦出咯吱咯吱的聲音,正在醞釀著力量,試圖用最為強勢的招式攻擊擋在前方的白蟬。
「讓開。」
夏啟的聲音傳來,他在高速行進中抖動彈藥包,接連換上七枚發子彈。
現在,煉金術和制造術的集大成時刻來臨。
「閉眼,往前跑就對了。」
夏啟提醒一聲,杰森和茉莉下意識閉上眼楮听他的話。
在這一刻,他們不知為何都自覺地听服夏啟的要求,總有一種感覺,貌似只要是他篤定的事,照做就對了。
只听七聲槍響。
白芒一閃憾明彈。
電流涌動淬魔子彈‧麻痹。
震耳炸響,爆裂淬魔子彈。
這一刻,管道內震動著,刺耳的叫聲穿透耳膜直搗大腦。
在一片濃霧中,下水道上方開始坍塌,夏啟提示所有人立刻睜眼,踩在側方避開了落下的鐵壁,抓著杰森的胡子綁著穆卡拉,將他倆扔向前方,茉莉用利刃切開擋路的碎石與鐵板,兩人配合在狹窄動亂的空間內閃轉騰挪。
夏啟瞳孔瞥向身側,在一瞬間,他與白蟬交錯而過。
被麻痹住行動的白蟬站在落下的亂石碎屑中央,慘白的臉上正在洋溢著詭異弧度。
夏啟心里一緊,瞬間不爽。
「還他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