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7 來自杜衡的自信

作者︰田間野鼠投推薦票 章節目錄 加入書簽

杜衡對陸中江的印象,還停留在五個月之前。

清瘦,腰背挺拔,天天梳個大背頭,發蠟打的油光水滑,整天笑呵呵的非常有干勁的一個小老頭。

可現在出現在杜衡面前的,卻怎麼都和自己印象中的陸中江,那個幫自己成長的陸書記完全的聯系不到一起。

身形干瘦,一眼就能看出是營養不良;頭發毫無光澤度可言,而且一根根的就像是被火燒過一樣,枯黃分叉,與以前的大油頭完全就是兩個模樣。

尤其是臉色,萎黃一片,讓人乍一看,還以為是黃疸發作,而且膚色晦暗,沒有一點點的生氣,嘴唇也是一片青黑色。

甚至在與杜衡面對面的同時,老同志肉眼可見的在全身鼓勁,用全身的力氣讓自己能站的穩一點,盡量讓自己的腿不要抖。

可是杜衡就站在他的對面,他褲腿的微微晃動,握到一起的手掌,無不再說,陸中江在勉力的維持著自己最後的體面。

杜衡的心狠狠的緊了一下,有那麼一個剎那,他也只是嘴唇哆嗦了一下,卻什麼多余的話都說不出來,只是勉強的問出,「陸書記,你這是怎麼了?」

听著杜衡的聲音,陸中江笑了,而且是那種發自內心,非常真誠的笑,握著杜衡的手,也微微的用了點勁,「杜院長,歡迎回家。」

杜衡的心狠狠的顫了一下。

陸中江對自己而言,可真不是一個搭班子的書記,那是把自己從新手村引導出來的老師,如果沒有陸中江,杜衡這個院長,當成什麼樣,是一個完全未知的結果。

也就是說,如果沒有陸中江,杜衡可以是一個好大夫,但是像現在一樣坐穩院長的職位,還能好好的收攏住市婦幼,不可能。

因為一年前的他,是一個對管理一竅不通的白痴。

「陸書記,身體不舒服就不出來了,咱們什麼關系,真沒必要搞這些面子上的事。」杜衡伸手抓住了陸中江的胳膊,看似親熱不願放手,實則是伸手攙扶,「走,趕緊進去坐著休息。」

說話間,有著一股不容反駁的堅決在里面,至于身後一同而來的市婦幼領導,他也不介紹了。

余海廷往前緊走了兩步,到了杜衡身邊小聲的說道,「陸書記本來在省腫瘤醫院住院呢,听說今天你要來,衛生院要掛牌了,陸書記是說什麼都不听,怎麼勸都不行,非要親自來。」

「省腫瘤醫院?」杜衡眉頭輕輕皺了一下,一邊抓著陸中江的胳膊,一邊慢慢的一起往里面走,「陸書記,怎麼這麼大的事,你都不告訴我呢?

而且以前不都是好好的嘛,怎麼突然就這樣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陸中江輕輕笑了一下,用一幅很放松的模樣說道,「嗨,以前辦公室坐的時間太長,有痔瘡,偶爾不舒服的時候,也就當痔瘡了,而且平時也沒發現什麼不一樣,不疼不癢的,就沒想過別的。

六一和孫子出去吃了頓湘菜,這突然就起不來了,我自己也挺突然的。」

「檢查結果是什麼?」

「肛腸癌。」

杜衡眉心再緊,趕緊追問到,「怎麼治療的?」

陸中江還是一幅輕松的口氣說道,「破了,說什麼潰瘍型的,要切了,用什麼造口術。

我問了大夫,說做了手術,可以多活個兩三年、三五年的,要是不做可能就半年。我一想就給拒絕了。」

「陸書記,我沒明白你的意思,你是說你放棄治療了?」

「對,放棄了。」陸中江輕笑了一下,「你不是一直說嘛,醫學的目的,是讓人健康的活著,讓人有尊嚴的活著,而不是用一些極端手段,讓人多一些毫無意義、沒有尊嚴、沒有質量的喘氣時間。

我呢以前老說你這想法不對,畢竟活著比什麼都重要。

但是真到我身上,我忽然就理解你說的了。

做了手術,多了個一年半載的喘氣時間,可天天得掛個糞袋子,不能吃不能喝,還得一直忍著疼。糟蹋孩子們的錢不說,讓老伴兒、子女天天看著我等死受罪,這不光是折磨我,也是折磨他們。

再說了多個一年半載的喘氣時間,真的沒什麼意義。」

杜衡愣了一下,沒想到這事還和自己有關系。剛要張嘴,可身邊的余海廷插話到,「陸書記,人家腫瘤醫院的醫生也說了,有些人的壽命延長了五年以上呢,甚至有人多出十多年的壽命呢,你怎麼就听到兩三年這幾個字呢?」

「呵呵,小俞啊,你是沒在那里住院啊,你要是看見那些人在承受什麼樣的痛苦,你就不會這麼勸我了。」陸中江突然沉默了一下,「這兩個月的時間,我一直挺好奇一件事的,就是那些人被疼的死去活來,生不如死,可他們為什麼要選擇這樣的結果呢?難道多活那麼一兩年,真的有那麼重要嗎?」

這話一出,杜衡和余海廷都沉默了,直到看到自己以前的辦公室,杜衡才悠悠的說道,「死亡很可怕,所以人們都想抓住生的機會,可是卻不想,這樣的機會,只是讓他生不如死。」

陸中江嘆了口氣,「是啊,這兩個月的時間,住院的這些人里,走了的就有五個。這些人啊,怎麼都覺得他們不是被疾病帶走的,而是被疼痛給帶走的。」

看著近在咫尺的辦公室門,杜衡趕緊打斷這個沉重的話題,「不聊這個了,咱們進去休息一會。」隨即又對身後的張副院長和鄭主任說道,「麻煩把其他人帶到會議室吧,我待會過來。」

說完之後,杜衡便走進了這間非常熟悉的辦公室。

辦公室里的一切,都是那麼的熟悉,所有的東西,都和自己記憶中的位置重合,好似一切都沒有發生改變。但是稍微多看一眼,就能發現,地面上有著淺淺的物體滑動過的痕跡。

杜衡很清楚的記得,在他還用這間辦公室的時候,地上是沒有這些劃痕的。

不過這些都在杜衡眼神微晃之際,就一掠而過,然後趕緊的讓陸中江坐到了沙發上,「陸書記啊,發生這麼大的事情,你怎麼能不告訴我呢。這段時間,咱們還通過兩次電話呢,你居然也能忍住不說。」

隨即回頭又看向了余海廷,「老俞你也是,咱們不說通電話,還見過面呢,你怎麼也沒告訴我。」

余海廷略顯尷尬的笑了下,陸中江卻立馬說道,「這不關小俞的事情,是我不讓他們告訴你的。」

「為什麼啊?」

「醫生都給我下最後的時間通知了,我就想著沒必要再打擾你了。你呢剛去市婦幼,一大堆的麻煩事呢。」

杜衡責怪的看著陸中江,故意用不爽的語氣說道,「陸書記,你是不是忘了我是干什麼的了?你這也有點太瞧不起我了吧,什麼最後的時間通知,我專門就克那東西你不知道?

而且劉阿妹現在還在院里吧,她的事就是在你眼前發生的,她還是被首都的醫院下了死亡通知呢,可結果呢,還不是被我給拉回來了?」

陸中江看著喋喋不休的杜衡,一點都沒有生氣,反而臉上掛滿了笑容,等到杜衡說完,他剛想說兩句的時候,鄭主任又突然走了進來,「院長,區里和市里的領導馬上就來了。」

杜衡微微一怔,隨即恍然自己今天來干嘛來了,便對著陸中江說道,「陸書記,咱們就先不聊了,你呢就好好在辦公室休息,我現在去迎一下領導。

等早上忙完了,我給你好好的看看,我倒要看看這個最後的時間,是不是真的到了最後。「

隨即起身往外走,並對余海廷說道,「老俞,找個人過來照顧陸書記,咱們先忙眼前的事。」

余海廷點點頭,「行,我來安排就好。」

兩人與陸中江再次說了句話後,便結伴走出了辦公室,等到離得遠了,余海廷壓低聲音說道,「院長,陸書記沒有說謊,他的情況比較的嚴重,腫瘤已經呈潰瘍型,而且出現了擴散的情況,他說半年的時間,已經是非常樂觀的預計了。」

杜衡的腳步停頓了一下,整個人也是表現出了非常嚴肅的模樣,「我還沒有具體檢查,所以也不好說。但是陸書記沒有接受手術治療,只是藥物控制,我覺得還是有希望的。

如果真的不行……」

杜衡不說話了,余海廷也不說話了,嘆口氣轉身往護士站走了過去,他要去給陸中江找個照顧的人。

到了衛生院的大門口,剛剛去了會議室的眾人,全部又出現在門口,就是剛才沒見到鄉政府的人也出現了,董越章和一個四十來歲的中年男人站在最前面,身後全都是一些熟悉的面孔。

看到杜衡,所有人都帶上了笑容,董越章帶著身邊的中年男人走了過來,「老杜,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新來的王書記。」

「王書記你好。」

在董越章的介紹下,杜衡和幾人便聊了起來,順便把身邊的市婦幼的一眾領導,也介紹給了董越章等人。

聊了沒一會兒,幾輛黑色轎車陸續停到了眾人面前,看著車上陸陸續續下來的眾人,今天的掛牌儀式就算是正式開始了。

這樣的活動,對于杜衡來說,現在也算是駕輕就熟,完全就是走流程,對于溝通、聊天、拍照、講話、鼓掌等都能從容應對。

整個場面很熱鬧,會場的氣氛也很高漲,但是他對于這種事情,還是不怎麼能提的起興趣,甚至恨不得按個快進鍵,趕緊結束這樣的流程。

等到所有的流程走完,時間也剛剛好到十二點,鄭主任安排的飯店也剛好就派上了用場,然後就見一群人浩浩蕩蕩的上車,然後驅車趕往酒店。

只是當他們離開後,原本喧鬧的衛生院,只剩下滿地的彩色碎紙屑,和略顯寂靜的院子。

杜衡上車時,把董越章和廖全升拉到了一個車上,簡單的串聯了一下後,就把空間留給了兩人,至于怎麼談,那就是他們的事情了。

不過對于他們兩人來說,那是郎有情妾有意,而且不管怎麼說,還有一層同學的關系在,很快就聊的熱火朝天,進入到了正題。

杜衡看到兩人聊得不錯,也就不在關心他們的事情,甚至是和領導吃飯,他都是加快了流程。

看到有些人坐在飯桌上,菜沒夾兩口,卻伸著個手指頭指天畫星星,墨跡個沒完沒了,他就恨不得上去給他兩巴掌。

但是能在飯桌上指天畫星星人,還真不是他能給兩巴掌的,不過哪天他要是得了精神病,說不得會完成自己的心願。

雖是一頓大魚大肉的席面,但是吃的卻是沒滋沒味,可就這愣是吃到了下午兩點多。

等送走這群光伸手不干活的人,杜衡他們的工作才真正開始。

杜衡帶來的一群人,帶著衛生院的一眾負責人,加上鄉政府的人,一頭就扎進了會議室。

好在區局說話算話,他們還真就把衛生院的事情撒手了,算是少了一塊大麻煩。

本來杜衡也應該參與進去的,但是听了三分鐘,杜衡立馬借口上廁所就跑了出來。

對賬、查檔案、核實人員名單,這些工作沒有個一星期,別想弄清楚了,而且有他沒他基本沒什麼兩樣,可能到最後討論到衛生院院長的時候,非得他出面之外,其他時候,他就是個吉祥物。

所以與其像個木頭樁子在里面待著,還不如趕緊出來,看看陸中江到底是個什麼情況。

陸中江身體虛弱的緊,此時應該被送回醫院才是最合理的,但是陸中江自己有些不願意回去,而杜衡也有要求,要給陸中江看看,所以衛生院這邊就把陸中江,安排到了自己醫院的病房里。

「陸書記,這會感覺怎麼樣?」剛進病房,杜衡就趕緊的問了一聲。

此時的陸中江,比起早上的時候,還要虛弱一些,精神頭看著不是很好。原本是眯著眼楮睡覺的人,但是听到杜衡的聲音,還是強撐著睜開眼楮,想要坐起來。

杜衡趕緊的按住陸中江,「陸書記,你躺著就好,別起來了。」

陸中江也不強求,勉強的笑了一下,但是他的鼻梁也一同擰了一下,「沒什麼大事,就是中午開心,多吃了兩口,這會肚子有點疼。」

杜衡看了看陸中江的臉色,一邊和他聊天,一邊開始了自己的檢查。

等到杜衡剛剛檢查完畢,陸中江便直接說道,「院長,你就別麻煩了。」

听到這話,杜衡卻是輕輕地瞪了陸中江一眼,帶著一絲責怪的語氣說道,「你看,你又不相信我了,你這病對我來說,就不是個事。

你要早告訴我,你早就好了,何至于受這麼多的罪?」

誰知陸中江卻是輕輕笑了一下,「你就別騙我了,我什麼情況我自己知道。」

杜衡直接搖搖頭,「算了,不和你說了,說了你也听不懂,我還是和你姑娘說吧。」

說完,杜衡也不等陸中江再說什麼,直接叮囑他好好休息,便轉身出了病房。

隨後,便輕車熟路的走向了他自己之前的辦公室,好像那間辦公室又成了他的一樣。

只是剛走出辦公室,迎面就踫上了余海廷。

杜衡看著突然出現的余海廷,疑惑的問道,「你不在會議室跑出來干嘛?」

余海廷動了動嘴角,「我是業務主管,現在辦公室的事情也用不上我,有張副院長還有王會計、劉主任他們一起處理就夠了。」

「劉主任是誰?」

「你走之後,醫務處新來的主任。」

「哦。」談話間兩人就到了辦公室,杜衡自然而然的推門進入,而余海廷也沒有一點異樣的目光,好像就是理所當然一樣。

坐到自己熟悉的辦公椅上,杜衡不由得轉了兩圈,找了找那個熟悉的感覺。

可是余海廷卻突然開口干擾了他的回憶,「院長,陸書記的情況怎麼樣,能治嗎?」

一句話,讓杜衡瞬間就沒了興致,整個人也變的嚴肅了起來,「就咱們兩人,我就說實話了。」

余海廷一听這個,立馬也變的嚴肅了起來,認真的听著。

「陸書記的情況很不好,氣滯血瘀,陽毒淤積成腸癰,而且經過詢問,腸癰已經潰爛,開始出血化膿。」杜衡嘆口氣,「更要命的是,陸書記胃氣幾近于無。」

余海廷雖然早有預料,但是听杜衡這麼說,還是微微有點失望,「沒辦法了嗎?」

杜衡慢慢說道,「胃氣,簡單說就是能不能吃東西。還能吃得下東西,那胃氣就在,人能活;要是吃不下東西,人就沒救了。

尤其是體內有癰癥的,這種情況更加明顯。

不管你是什麼癌,只要還能吃得下飯,別管疼的多厲害,疼過了也就過了,人沒事。但要是哪天癌癥病人說吃不下飯了,那就表示快了。」

余海廷的眼神立馬亮了一下,趕緊說道,「陸書記中午還吃了點呢,是不是還有希望?」

「是,雖然吃的不多,但是只要還能吃下去,那就還有得救。」杜衡隨即臉色一正,「好在陸書記沒有接受其他的治療,身體元氣損耗還沒有到無可救藥的程度,所以即便他現在沒了胃氣,我也能把他拉回來。」

余海廷再一次看到杜衡這樣的神色,心中便是猛地穩了下來。

將近一年的配合,他太清楚杜衡這個神色下,所展現出來的自信是多麼的強大。

「院長,那現在怎麼辦?」

「幫我聯系陸書記的女兒,我要和她好好談談。」

「行,我現在就去聯系。」

余海廷風風火火的走了,半個小時之後,他便和一個女人又風風火火的走了進來。

這個女人,杜衡有過一面之緣,就是陸中江的姑娘,三十五歲,叫陸巧兒。

「陸姐你來的好快。」杜衡起身打聲招呼。

「杜院長你好,事情俞院長已經告訴我了,我這邊沒有任何問題。我爸爸在腫瘤醫院的手續,我老公也已經去辦了,這邊你要怎麼治,你就放開手了治。」

陸巧兒進門也不廢話,直接就是開門見山,「我爸的脾氣我了解,他決定的事情,誰都不會能讓他改變,要不然也不會在辦公室蹉跎到現在。

與其在腫瘤醫院空耗時日,讓他老人家忍受痛苦,還不如拼一拼。

而且杜院長你的水平,我也從我爸爸哪里听說過。從他調到衛生院開始,杜院長你的名字,永遠是我們家飯桌上繞不開的一個名字,他每次都會拿你的事,來刺激我和我老公。

所以,你來治療我爸爸,我爸爸肯定會願意的,我們也放心。」

杜衡做了個深呼吸。

他對陸巧兒干脆利索的性子,從陸中江的嘴里听到過,但是能利索到這個程度,是他完全始料不及的。听著陸巧兒叭叭的說完,杜衡還是懵了一下。

愣了兩秒後,杜衡才開口說道,「那行,那我給你交代一下治療的過程。

陸書記現在的情況有點危險,所以我的治療方法就是先扶胃氣,只少加之敗膿祛毒之藥,這樣則正氣無傷,而火毒又能驅散。

在這個過程中,陸書記會出現便膿便血的情況,你們家屬在護理的時候,不要驚訝,不要刺激到陸書記本人。

還有,在前面三天的治療過程中,你們家屬要時刻陪伴在陸書記跟前。

因為排膿祛毒瀉火的這個過程,病人的身體會有非常強烈的不適,精神上也會比較的疲憊,你們要多關心,多溝通,讓病人保持一個良好的心態。

等到前面三天結束了,你們就可以干自己的事情去了,我們衛生院有專門的護理人員,就可以交給他們了。」

陸巧兒也不知道听明白了沒,直接就點頭應下了,「杜醫生你安排就好,我一定听你的。」

杜衡也是點點頭,然後接著說道,「還有一件事情要你自己去辛苦一下。」

「杜醫生你說。」

「我準備開的藥方里有兩味主藥,一呢是金銀花,這個金銀花不光清毒,而且還是滋陰之藥,對于火毒癰癥很有用。

不過這個藥,我們的藥房是有的,不用麻煩你。但是另一味主藥,是山羊血,而且我要的還是那種焙干,研成粉末的山羊血。」

杜衡看著陸巧兒認真的說道,「你不要覺得我這是在故意刁難你,也別誤解以為我是在胡開藥。主要是山羊血有止血、消渴、通氣的作用,用它當引藥,便能把其余藥氣,很輕易的引入癰結中,加快火毒的消散。

還有,這個山羊血我雖然要的不多,但是要焙干研成粉末,對一只羊來說,其實也不少。

如果是我們去弄,這一整只羊的錢就得算給你,不合適。還不如你自己去買只羊,把血給我們,把肉自己留下來,兩全其美。」

陸巧兒還是直接點頭應下,「杜院長,你不用給我說這些,我其實听不懂的,你按著自己的法子來就行,我相信你。

不過,你能不能給我牽個線,我這一時半會的,也不知道從哪里能買得著山羊啊。」

杜衡想了一下,「那行,我幫你問問。」

隨即拿起手機給杜平伯樂過去,「大哥,在家沒?」

「不在,我這還忙著呢,有事趕緊說。」

「是這樣,我這邊要買個山羊,村上誰家有呢?」

「梁利海家就有呢,什麼時候要?我忙完了就給你送下來。」

「我現在就要。」

「那你自己拉去吧,我這會還忙著呢。」

說完直接就掛了電話,至于忙什麼,也不說清楚。

不過這都不是什麼緊要的事情,反正該知道的也都知道。

收起電話,杜衡對著陸巧兒說道,「走吧,我陪你去,我們莊上就有人養。」

陸巧兒嗯了一聲,立馬轉身出門,這又把杜衡看的一愣一愣的。

不過杜衡也沒有多想,拿起自己的東西,和余海廷囑咐了兩句,便出門開車離去。

只是到了地方,杜衡有點奇怪,大哥並不在家,而且打電話居然沒信號。不得已,杜衡只能自己去梁利海家里,不過梁利海也不在,只有他媽媽在家,而且一問梁利海在哪,老人家也不知道,打電話也不接。

「嬸子,我們著急要羊,要不你直接賣給我們吧?」

「這個我可做不了主,你還等你利海回來再說吧。」

杜衡有點無奈的撓了下腦袋,人家不同意,總不能硬拉走吧。

可今天就是怪,莊上沒人不說,電話都打不通,就是想找別人買,都不知道找誰。

「陸姐,真不好意思,我這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得麻煩你等一會了。」杜衡歉意的說道。

陸巧兒卻是直接搖了搖頭,「沒事,不著急的,我爸的病也不在這一時半刻的,等一會不著急。不是有個詞叫好事多磨嘛,有點波折,說明我爸一定能恢復健康的。」

听著陸巧兒苦中作樂的話,杜衡也是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了,杜衡只能先回到自己家里等著大家回來。

而這一等,直接就等到了日落西山,皎月東升。

看著灰頭土臉的大哥進門,杜衡不由得好奇問道,「哥,你這是和誰干架去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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