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4 進門兩電炮

作者︰田間野鼠投推薦票 章節目錄 加入書簽

睡眠不足,眼楮干澀的厲害,腦仁還時不時的會跳一跳,這讓杜衡非常的難受,根本沒有辦法集中精力好好工作。

等別人去查房,杜衡便偷懶回了辦公室,窩在自己的大椅子打瞌睡。

眼楮剛剛眯住,全身即將放松的時候,辦公室的門被猛然推開。

順門而入的冷風,吹向坐在對面的杜衡,周身的暖意瞬間被無情驅散,杜衡整個人忍不住的打了個激靈,腦袋也在突然間變的清醒了很多。

更重要的是,迷糊中的他就像是一腳踩空,整個人來了一次失重墜落,心髒狠狠的緊縮了一下。

看著門口氣都沒喘勻稱的護士,杜衡第一次有了想要換辦公室的念頭。

「院長,余院長被人打了。」

隨著護士急切的聲音傳來,杜衡腦中的思緒瞬間被打斷,「誰打的?在哪?人怎麼樣了?」

「三樓昨天剛住進來的,余院長剛帶著大家一起查房呢,那男的就像是神經病,直接抓著余院長打了起來。」

杜衡心急,直接起身就往門外走,他真怕自己的醫生受到什麼傷害。

「余院長人怎麼樣?」

「臉上被打了兩拳,然後就被吳醫生他們拉開了。」

一路小跑上到三樓,就听見整個樓道里充斥著一個男人暴躁的喝罵聲,並且還有不時叫囂著要弄死誰誰誰的口號。

而這樣的鬧劇,讓原本就不寬敞的過道,被擠的嚴嚴實實。

出來看熱鬧的家屬們,臉上帶著不屑、惱怒、甚至鄙夷的神情,但是各個都伸長了脖子,努力的想要看清人圈中間的事情。

「干什麼呢?」

一聲厲喝在圈外響起,杜衡黑著臉直接推開了擋在他前面的人。

進到里圈,看著那個被兩三個人都拉不住的男人,杜衡指著拉他的兩個男醫生說道,「撒手,放開他。」說話間眼中怒氣勃發,「你要弄死誰?來,你弄一個我看看。」

此時的杜衡,看著就像一只發怒的獅子,身上的柔和溫雅全都消失不見,只剩下暴躁和狂怒,似乎眼前的男人只要再敢放一句狠話,他就要大耳刮子糊上去。

這一下不光是嚇住了眼前的男人,同時也嚇住了拉架的幾個醫生。

看著眼前突然寂靜的人群,昨天積攢的邪火頓時也冒了出來,「弄死我們醫院的副院長,你好大的膽子啊,對面就是派出所,你信不信我現在就把你送進去?」

說著又瞪向了周圍拉架的幾個醫生護士,「還有你們,吃干飯的嗎,這麼多人拉不住一個人,還讓把余院長打了,各個都是軟腳蝦是不是?

踫上這樣的人,直接把人放到,給派出所打電話,這還要我教你們嗎?

一幫慫蛋,今天下班前每人交一份檢查過來,都給我滾蛋。」

看著這幫心懷鬼胎、別有用心的人杜衡心里就來氣。

他還真不相信,十幾個醫生護士,控制不住一個手無寸鐵的農民。

而且人沒拉走不說,還選了一個更容易讓大家圍觀的樓道,沒有一點算計能這樣?

打人的這個漢子可惡,自己隊伍里心懷鬼胎的人更可惡!

這是真看自己好說話了不成?

這其中,吳不畏是真心拉架的一個,這會就他還從後面抱著這個漢子。雖是一腦門子的汗,杜衡也喊了放手,可他就是沒放。

杜衡回頭掃了他一眼,「放開他。」

「可是師哥,萬一……」

「你放心放開他,我倒要看看他到底敢不敢弄死我,村里橫行霸道慣了,真以為哪里都能撒野不成?」

吳不畏小心的撒開手,整個人的注意力全部放在眼前的漢子身上,只要有一點不對勁,他會立馬的抱住他。

可漢子確實沒再像剛才那樣撒潑,雖然眼楮中滿是憤憤不平,但他是真不敢再動手。

打別人,蠻橫不講理,行。

但是杜衡,他真沒那個膽子。

誰讓杜衡是本地人呢,誰讓杜衡和龔道陽的關系人盡皆知呢?更何況現在大家都再說,杜衡和新鎮長還是同學。

山里人的八卦,傳的不比城里人慢,尤其是本村本鄉的名人,那傳八卦的速度,比吹風的速度都快。

而且山里人會耍橫的,那都是欺軟怕硬的主兒,但他們可不是傻,也不是沒腦子,反而他們比誰都精明。

這些人就怕兩種人,一種比他們還橫的,一種是關系擺在明面上有震懾力的。

現在杜衡就是這樣,都是一個地方的人,誰不知道誰。

回頭看了一眼捂著嘴角的余海廷,杜衡心里那個氣啊,「給我們余院長道歉。」

「憑什麼?我媳婦昨天送進來人還是清醒的,可是被他治了一晚上,人現在起不來了,暈的飯都吃不下去了,我揍他怎麼了?」

在杜衡壓迫下,漢子確實不敢動手了,但是嘴里卻還在給自己找著打人的理由。

「那你就可以打人了?你要是打人能解決問題,那要警察干什麼,要法律干什麼?」杜衡直接瞪了回去。

「病人有問題,那就應該積極想辦法治療。你現在毆打我們的醫生,阻撓他給你媳婦看病,你想干什麼?要是你媳婦真的出了問題,你就是殺人犯,是凶手,要槍斃的你懂不懂?」

杜衡連珠炮一樣的話,直接噴的漢子往後退,听到殺人犯、凶手、槍斃這樣的字眼,直接嚇的腿都軟了一下。

這些村里人橫是橫,但是膽子也是真的小。

「就你打我們醫生的這些傷,警察就能把你抓緊去,讓你賠錢你信不信?」

「我……我……」

「我什麼我,進去,趕緊看看你媳婦到底怎麼回事?」

漢子很執拗,他能被杜衡嚇唬住不動手,但是要道歉不可能,之得轉頭氣哼哼的走回病房。

杜衡再次看了一圈還沒有離開的眾人,「都忙自己的事情去,下午記著把檢查放我桌子上。」

說完也不在理會這些人,直接轉身就往病房走。

這些人里,有極個別的人,必須要收拾一下了。

就這麼幾個人,思想都不統一,而且院領導被打都敢使小心思,這要是以後人多了,那還了得?

有矛盾、有沖突,這是很正常的事情,但是不能快速處理、壓制矛盾,反而去擴大影響面,這就很不正常。

進到病房里,床上的女人翻來覆去的轉著身子,整個人看起來也是迷迷糊糊非常的難受。

而且女人在翻身的時候,她的手掌一直放在自己的胸口,緊緊地捂著那里。

余海廷心里的郁悶的不行,昨天就是為了救治這個高血壓暈倒的女人,在山上墨跡了很久的時間,沒想到今天早上啥都沒反應過來呢,直接挨了兩電炮。

但是事情已經這樣了,自己總不能也上去給那漢子兩電炮吧?

只能苦著臉給杜衡介紹病情,「病人45歲,心悸頻發,高血壓三期,昨天測量的時候,低壓一直維持在110~120之間。」

杜衡皺皺眉頭,就這個數值,人暈是正常的。

「病人以前有服用降壓藥,降壓效果不明顯,後轉到省中醫院治療,先服用鎮肝熄風湯,後服用羚羊鉤藤湯,兩年時間,服用劑量接近百劑,效果也不是很好,而且在服藥這段期間,病人食量開始減小,大便溏稀不成形。」

隨著余海廷的介紹,杜衡眼神閃動一下。

因為他看見的是,病床上的女人很胖,胖的像個球。

這不是故意夸張,真的只是在闡述事實。

食量減小,卻又如此肥胖,藥不對癥?

羚羊鉤藤湯,平肝熄風、清熱止痙,治療心悸也算是對癥。

鎮肝熄風湯,鎮肝熄風,滋陰潛陽,高血壓一類的病也能用,但這也要分情況。

不是所有的高血壓都能用這個方子,因為高血壓一類的病,在中醫里診斷,分為陰虛和陽虛兩種,病因不同,用藥也不同。

而鎮肝熄風湯主治肝腎陰虛。

杜衡沒有打斷余海廷,讓他繼續說,自己則是走到女人身邊開始檢查。

「昨日病人病重,自述頭暈如騰雲駕霧,足下踩踏無力,因為過于肥胖,病人家屬一人無力送來醫院,打了急救電話。

中午入院接受治療,到了昨天晚上下班的時候,血壓控制住了,人也變的較為清醒,溝通沒有障礙。」

說到這里,余海廷憤憤的看著病床邊的漢子,「早上剛帶人查房進來,這家屬什麼都沒說就開始動手。」

余海廷覺得心里委屈壞了,自己治病救人,沒撈著感謝,反而被揍了一頓,也是沒誰了。

漢子卻不這麼想,直接開懟余海廷,「你就是個騙子,也不知道昨天是怎麼糊弄的我們,從你們下班走了之後,我媳婦就又變成了這個樣子,而且她還說腰突然也困的厲害,想睡覺,腰困的躺不住,想坐起來,頭暈的也坐不住。」

說著他又開始暴躁起來,語氣變的高昂,杜衡直接冷著臉看向漢子,「要說就好好說,不會好好說就閉嘴出去。」說罷,便又低頭做自己的檢查。

至于男子會不會再次暴走去錘余海廷,他心里一點都不慌。

周邊村里人什麼脾性,他清楚的很,只要你更橫,他就怕你。

但是你敢軟下來,他們絕對能蹬鼻子上臉,什麼退一步海闊天空,你好我也好,那是狗屁。

漢子被杜衡瞪的噎了一下,只得調低自己的音量,「到了後半夜的時候,她更是夾不住尿了,只要翻個身,或者咳嗽一聲,尿出淌出來。

還有啊,你在看看現在,臉熱發紅,嘴里還起了口瘡,這些情況在被你治之前,可從來都沒有,都是被你昨天治了之後才有的,不是你的問題是什麼。你說,我應不應該揍你?」

余海廷愣了一下,一晚上的時間,病人怎麼成這個樣子了?

而且,病人都變得這麼嚴重了,昨天晚上為什麼沒有人給自己打電話,哪怕是今天早上,也沒有人給自己說一聲。

余海廷愣了一下,趕緊問道,「昨天晚上我不值班,那你可以找其他值班醫生啊,他們會處理,或者是通知我。」

漢子卻不理余海廷,「你是我媳婦的主治醫生,我媳婦出問題了肯定找你,我找其他醫生干什麼,我媳婦又不是他們的病人,他們能管我們嗎?

我看你這是想推卸責任,我告訴你,沒門,你別以為我是農民就什麼都不懂。

我媳婦要是有什麼問題,我肯定還揍你,就是被抓進去我也要你給我媳婦抵命。」

杜衡此時正在給病人診脈,可是這個脈象很奇怪。

剛剛放上去的時候,脈搏跳動有力,但是稍微用點勁按久一點,又變得微細如絲,不耐按。

再看舌頭,舌淡,胖,苔白膩。

這時再一次听到漢子威脅余海廷的話,便給余海廷使了個眼色,轉而對漢子說道,「別吵吵,是給你媳婦看病呢,還是看你在這里耍橫?」

漢子不說話了,但是整個人還是看著氣鼓鼓的。

杜衡問道,「你媳婦有沒有喊過下肢冷這樣的話?」

「有,她經常喊自己腿冷。」漢子趕緊補充道,「而且從開始喝那個羚羊什麼的藥,她老覺得一股冷氣從肚臍眼就冒出來了,然後直接沖到嗓子眼,再沖到後腦勺,每次都沖的她發暈。」

杜衡往外走了一下,「知道了,你媳婦的問題不嚴重,也不是我們余醫生治療的問題,是她以前的藥喝錯了。

你媳婦這是陰盛陽衰,浮陽上越的陽虛癥,而你們一直喝的治療陰虛的藥,所以會一直不見好,而且還會加重病情。」

說著便已經走到了床尾的位置,「我這會去開醫囑,給你媳婦開兩副藥,到中午你媳婦頭暈遺尿的毛病就退了。」

對于杜衡的事跡,這一年的時間他們作為同鄉人,已經停了不知道多少次了,心里有敬畏的同時,也非常的相信杜衡。

現在听杜衡這麼說,也是趕緊的點了下頭,「那這個醫生給我門開的藥我們在吃不吃了?」

「不吃了,待會讓你護士來給你們退了行。」

一听可以退,漢子的松了一口氣,他就怕花冤枉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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