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4 我大佬,義海狂龍!

「砰!」

一枚氣槍鉛彈打進眼眶,血漿混雜膠狀體炸開,紅的,白的,濺在樹干。

屯門之虎。

三斃!

當晚。

張國賓躺坐在老唐樓的黑色沙發,手中拿著一瓶冰可樂,望著電視機遲遲沒有入睡。

街燈穿過一層紗簾,燈光綽綽,灑在昏暗房間。

打靶仔帶著三十多個兄弟,守在唐樓四周。

「賓哥,屯門之虎被大興老晉干掉了。」李成豪推開房門,進入客廳,大笑道︰「老晉主動帶人在新界山林里伏擊豬頭細,現在整個江湖都知道新記落敗,五虎之一,大名鼎鼎的屯門之虎已為死虎,賓哥,這次老晉立下大功了!

「呼「

張國賓松出口氣。

「事情既然搞定就得,讓齙牙秋配合勝興的人,吞下新記整個屯門堂口,從前屬于屯門大興的生意,堂口,全數還給大興來掌管,剩下的利益歸牙秋,不要留情。」

有些事情,做了,就不能輸。

這次警方無疑是讓他失望,沒有達成戰略目標,把不要流血的事情,又攪得流了很多血。

不過,警方對上社團強人,誰勝誰負,確實是個未知數,若是警方次次都能打分滿,那麼又怎麼還會有社團的活動空間?

好在,他先前跟大興社達成合作關系,大興社主動出擊,傾盡全力,打出了一個滿分配合。

這讓他在利益分配上要多側重大興社一些,不過,大興社是半附庸狀態,刮分出去的利益,一樣要體現在賬目上,基本跟刮分給下屬堂口相當。

怎麼分配堂口利益,其實是一門學問。

他從前工作經驗豐富,對當中門道輕松拿捏李成豪卻自傲道︰「賓哥,前幾天食夜宵,我說的不是醉話吧?哼哼,現在整個江湖都知道大興社是我們馬仔,大興社快要加入我們和義海啦。」

南北夾擊,許以利誘,再施加壓力,吞並整個和勝興,賓哥就是口嫌體正直,

做出來的事簡直一模一樣。

「我最懂賓哥了。「

張國賓朝他翻一個白眼,但嘴上不再反駁什麼,事實證明,一切反駁都沒有意義。

他听見事情結束,一口喝光可樂,便轉身回到臥室睡覺。

「只要不是天下大亂,都不要進來喊我。「

「抱牙秋,你不知道兩個社團開戰,第一個倒霉便是沖在前面的雙花紅棍?」

黃志明坐在審訊室里,端著咖啡,情定神閑的說道︰「如果你識趣的話,爆點把豬頭細的猛料給我,我去幫你把豬頭細給抓回來。」

「哈哈哈。」

齙牙秋坐在椅子上,帶著手銬,張嘴狂笑︰「明王哥,你要我著紅鞋啊?「

「若是江湖人人都學你,世上早就沒有古惑仔了。「

齙牙秋神情突變,面露惡相,猙獰道︰「你先丟個幾百萬來瞧瞧,看看你個窮光蛋,夠唔夠資格跟我講數?「

「當年你可穿路易威登腰帶,戴百達翡麗手表!「

「呵,阿秋,我是為你好。」

「前段時間你被炸掉的三輛油車,可不止幾百萬吧?那夠買多少百達翡麗,路易威登呀。「黃志明無動于衷,唇齒譏諷︰「我現在是幫你報仇,等到新記跟和記全面開戰,你馬上就會被社團丟出來頂包,大家同樣在江湖行,邊個會唔知?」

「哈哈哈。「

齙牙秋笑的前仰後翻,雙手舉起,戴著銬子,指向黃志明︰「我要你幫我報仇?」

「信不信黎智強已經死在屯門啦?「

黃志明眯起眼楮︰「你有料?」

「明王哥,江湖不存在龍爭虎斗的,龍就是龍,虎就是虎,虎點解配跟龍斗?

我坐館是義海狂龍,一口就能吞下那什麼樂色一樣的屯門之虎,真是講笑,現在是十二點,我賭兩百萬港幣,屯門之虎十一點半前就死定了!」

「 !「

齙牙秋雙手重重砸中鐵桌,昂首看著審訊室里的掛鐘,眼底凶光畢露︰「賭唔賭?」

雖然,他在派出頭馬點火之後,什麼事都來不及做,便被記拉回警署,但是他內心就是此自信。

黃志明眼神炯炯的盯著齙牙秋,試圖在齙牙秋眼里看出什麼,良久後卻張張嘴。

「噠噠噠。」

他剛想開口。

李勇力推開審訊室門,低頭湊上前道︰「黃si,半個鐘前,黎智強被人打死在山林里。」

「 !」

黃志明猛的沖上前,雙手砸在桌面,盯住齙牙秋道︰「我要控告你殺人!「

「痴線!「

齙牙秋嘖噴稱奇,滿臉不屑道︰「人死了吧?死了又關我乜事,你就是我的不在場證人呀,而且我告訴過你

「 !」

齙牙秋同樣雙手砸桌,猛的起身,與黃志明對視︰「虎就虎,龍就是龍,我大佬,義海狂龍!」

第二天。

中午。

張國賓睡醒之後,洗漱干淨,換上西裝,坐在唐樓沙發,捧著一個外賣盒吃午餐。

「賓哥,大興老晉打電話來,問你有沒有空去新界逛街。」

李成豪拿著大哥大。

「有顆虎頭凍在冰櫃里,等你過目。」

一個晚上的時間,沒有警察找上門,足可證明事情做的很周全,也對,大興做的事,關義海乜事?

警方就算抓兄手也得抓大興的。

張國賓敲敲筷子,警告道︰「我在食午餐!」

「知道了,賓哥。」李成豪開口答應。

看來,那顆虎頭要在冰庫里凍很久。

這回晉立民做事很絕。

半小時後。

張國賓帶著李成豪,東莞苗下樓,打靶仔拉開車門,扶著車頂,正準備請大佬上車時,對街一輛轎車推開門,一個中年男人帶著微笑,面色和煦的招呼道︰

「張先生。」

「我們話事人希望有機會同你飲杯茶。」

張國賓停住腳步。

中年男人雙手呈上一封拜帖︰「望張先生賞面。」

「誠邀張國賓先生,7月6日下午在半島酒店會面,新記,向言,敬上。」張國賓接過請柬望一眼,很無所謂的反手還給他︰「六月初四,三聖宮,到時見面再談。」

向言為新記二代話事人,當代家族嫡長子,確實完全資格跟他談判,不過,目前張國賓沒打算談判。

中年男人則是向言的貼身司機,見到義海坐館還回拜帖,表情難看,伸手接回,說道︰「張先生,江湖事,和為貴,義海是和字頭,不會不懂這個道理吧?

「噗!「

打靶仔猛的上前一個膝擊,一膝擊中來人肚子,將其撞的捂肚蹲下。

「怎麼跟我大佬說話!「

「唔…唔…咳咳。」中年男人只覺得胃里翻江倒海,連續咳嗽幾聲,回過氣來,急促的說道︰「張先生,我們只希望你把黎智強的頭還回來,其它,要打,好爭,繼續。」

「屯門之虎的頭?」張國賓雙手整理著西裝,邁出皮鞋,上前一步,居高臨下。

「嗯。」來人頻頻點頭。

「呵,我又不認識什麼屯門之虎,你當我義海公司是動物園啊?「

「虎頭沒有,可以到菜市場買幾個細豬頭,你覺得怎麼樣?」張國賓掃掃衣角。

新記司機面色脹紅,憋著口氣,久久沒順上來。

張國賓看都再看他一眼,回頭帶著小弟上車,嘴里僅撂下一句︰「下次再去請人,記得用尊稱,你你你,你算邊個?「

「啪嗒。」車門關上,打靶仔听見大佬的話,狠狠回頭刮過他一眼,新記司機胸懷起伏,從未遭受過如此奇恥大辱唇。

現場幾十號人卻壓根沒人在乎他。

「阿賓。「

「你這件事情做的很漂亮。」黑柴坐在陸羽茶樓大廳內,手指敲著桌面,自得其樂,搖頭晃腦的說道︰「直接讓大興社動手,進一步逼大興社表明立場,向和義海靠攏,再讓警方來收尸,徹底讓江湖人知道,和義海新坐館,不屈任何一方。」

「舉戰,南北夾擊,內外相合,比我當年打的還漂亮。」黑柴不由大為感嘆,

端起茶盞,飲茶道︰「將來,你有什麼要做的事,不管外面怎麼看,義海內部無人再敢反對了。「

「我也不想這樣的,大家和和氣氣不好嗎?」張國賓夾起一塊蝦餃,搖搖頭︰

「錢是賺不完的,用腦筋,比用拳頭好。」

「你能這樣想我很開心。」黑柴追憶道︰「我上位那年,可是死了一百多號兄弟,而你,沒傷到義海社一人,我很滿足了。「

「齙牙秋被拉走四十八小時,已經派律師去保釋了。」張國賓低頭看一眼手表。

「你不跟新記去講數,是要吞下整個屯門吧?」黑柴說道。

「這算什麼吞,屯門又不是新記的,是港府的,是市民的,只是一塊蛋糕,有出力的兄弟們各分一口罷了。「

「既然要給大興地盤,那麼就要盡快收,不收下,大興將來發展狀況,變化難講。」黑柴指點道。

「我沒想吞大興」

「誒,跟阿公就別藏了,你的授職典禮正在籌備,按照規矩,那天義海要大開山門,諸大底,香主皆可收下弟子,你有什麼要交代?」黑柴詢問道。

「沒什麼,低調點,低調點。」

「你像是低調的人嗎?「黑柴跟張國賓你一言,我一語的飲茶聊天,時間很快就到六月初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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