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3 換屆風波

「好可怕的數字。」

他還僅是一個堂主,還沒當上坐館,若是成為和義海的坐館,每年黑色收入豈不是幾億,十幾億的賬目?

縱觀賬目很多數額都要分到小弟手上,用來打理關系,但掌控著如此龐大的黑三色資金,資金的一切開銷都下沉到馬仔,頭目,資產…

宛如一只盤踞在黑夜里的巨獸,若是暴起食人,肌肉將極其恐怖,警方不斷打擊是沒有錯的,這頭黑色巨獸的殺傷力,要比資本集團一年賺幾十億還強,攪動的是幾萬人生命。

李成豪繼續道︰「另外,賓哥,按照你的吩咐,粉檔抽水八百萬多萬,全部捐給兒童慈善基金了。」

「慈善基金的負責人給你扮了獎狀,裱在光明相館的一樓,根叔說他很喜歡,

上次就連坐館都問了。」

「那是什麼?」

「呵呵。」張國賓笑笑。

「本來把分檔抽水捐掉,賬目里會少掉一部分,不過油麻地好久沒給社團交過全數,拖來拖去,扣來扣去,剩的錢高過八百萬,賬目比預想中還多謝,堂口賬目總計有兩億五干萬港幣,其中六干五百萬正行收入,目前存在公司戶頭,

一億八干多萬分散在不同的海外賬戶,你要用的話,隨時都可以抽出來用。「

李成豪匯報道。

「看來,這兩年油麻地堂口真是做大做強了,一年兩億多的數目,已經超過香江絕大多數的社團。」

「其中還不包括車行,雜志等收入。」

張國賓思量道。

雜志那些零散收入拋一邊,車行現在也在賺錢,不過是歸和勝興賬目,沒有並到油麻地賬目…

收入與資產也是兩個概念,堂口固定資產還有一大筆,比如服裝,波鞋的店鋪,夜總會,酒吧等檔口。

「正常收入就存在公司戶頭,以備商業投資使用,地下賬目的錢,存入國外地下錢莊,先放在那里備用。」

張國賓沒有洗錢的打算,

手底下那麼多人馬要養,各種地盤,生意,黑錢黑著用嘍,洗錢被抽水太虧了。

義海沒有做國際洗錢的大佬,上億數目光在香江本地洗,還很容易被反洗錢組給逮。

「我明白。」

「賓哥。」

李成豪點頭答應。

「對了,今年堂口賺這麼大筆鈔票,是不是該給阿公,叔父們送份厚禮。」

「送乜啊?」

張國賓眉頭一挑。

「金銀,鈔票,一個都別送,過節給長輩們一人送兩只燒雞,其他別的都不用送,今年特別關鍵,一定不能出事。」

李成豪點點頭︰「我懂的,賓哥。」

「那拍長紅呢?」

「又沒人敢跟我搶,一條長紅九萬九,差不多了。「

張國賓叼著煙道。

「好像也是……」李成豪若有所思,正所謂,該花的錢花,不該花的,不花!

春節,李成豪驅車前往社團叔父家中,挨家挨戶拜訪,進門便撂下兩只燒雞,

個人送出一封利是,往年的厚禮不再有,只是在口中說著︰「根叔,今年對賓哥很重要,請多支持賓哥。」

「呵呵。」

「你放心吧。」根叔坐在唐樓內,手中拿著稻谷,喂著院子里的走地雞。

「根叔,你說阿豪過年送兩只雞給我們,讓我們支持太子,搞鬼啊?撲街!」

畫面一轉,第二日,清晨,陸羽茶樓。

根叔,蘇爺,海伯,乾叔,七八位義海叔父坐在茶樓二樓,靠著街市的餐位,

飲著早餐,談天說地他們都是上一代義海十杰,叔父輩里有影響力的人,其中蘇爺還擔任著掌數大爺,乾叔還就職著刑堂大爺,年輕時一伙人偶有利益紛爭,沒少吵的面紅耳赤,不過倒沒有血仇,多少算是一個利益集團,年老後,又變得和和氣氣,常常坐下來飲茶散步,真正與他們又血仇的對手,早已在一次次站隊,沖突中大浪淘沙,丟進海里了。

蘇爺端起茶盞道︰「太子現在可是義海第一大水喉,手底下的鈔票,按照我估計按億算,義海沒有一個堂主在當上坐館前,有他這種實力。」

「太子以前可是很尊重我們一群叔父的,怎麼現在地位越來越高,越來越不尊重老人?」海伯手指輕輕叩著桌面,語氣不悅。

根叔笑眯眯的插話︰「阿海,你跟太子接觸較少,太子一直都很尊重我們老人,這回過年送雞不送錢,怕是有所深意。」

他跟太子接觸最多,最有話語權。

「根哥,你什麼意思?」蘇爺飲下口熱茶,扭頭望向他。

根叔坦白地說︰「我不知道。」

刑堂大爺乾叔卻面色一緊,出聲道︰「太子不會是在威脅我們吧?」」告訴我們支持他,明年才有錢拿,不支持他,以後年年都是燒雞……」

「不至于吧?」蘇爺輕搖紙扇,拿起一個流沙包,送進嘴里︰「我們一群叔父輩這麼支持,去年就開始推他做義海太子,點解要來給我們施壓?」

「如果是施壓的話,呵呵,這種施壓倒是尊重長輩了。」

蘇爺嚼著流沙包,表情不喜不怒,非常正常,社團換屆前有一些小突破,人人都見過啊!

有什麼好大驚小怪!

別的社團威脅老骨頭,裝籠子,推下山,

封水泥,丟下海。

剁成肉泥,關狗籠。

一招比一招狠。

別說見過,在座許多人都做過,所以,當義海有一個實力,地位都撐住社團的後輩出現,基于坐館沒有連任的想法,一群叔父們都很干脆的推太子上位,免得換屆之際掀起太多腥風血雨,把自己都給完成一灘肉泥……

上次換屆的時候,義海可是老的少的,可是死了很多人。

要引以為戒啊…

「江湖傳言,柴哥有連任的想法…」這時,根叔插話道。

蘇爺雙眼一眯︰「消息哪兒來的?」

要是結合這個消息,那麼太子的所作所為,非常好理解了。

「不知道,幾個堂口扛把子私底下在傳,要不是有人來探我口風,我還不知道呢……」根叔話語凝重。

蘇爺吃光流沙包,面容怒容︰「謠言!」

「絕對是謠言!」

他天天跟著柴哥,又是柴哥心月復,柴哥連不連任,他心里能不清楚嗎?

柴哥現在茶盞里都泡著枸杞洋參,邊個這樣污蔑柴哥?

「 !」

蘇齊銘氣氛的拍下一掌,木桌回以一記巨響,海伯,根叔,乾叔齊齊望向他︰

「阿蘇。」

「這件事情,我必須幫坐館澄清,乾叔,我記得你刑堂還有一批人吧?」

「有一批刀手,也可以扛槍。」乾叔穿著隨意,膀大臂粗,濃眉大眼,絡腮胡,像個街市殺豬佬。

「我手底下也還有一些馬仔可以收風,我要把這個亂嚼舌根的大話精刮出來,

割掉他的舌頭,為柴哥正名!」蘇齊銘說道︰「你把這批人借給我用用,順便讓太子知道知道,我們一干老骨頭很支持他的。」

「也行,不然明年再送燒雞給我,我m都要被勝和的那群老撲街恥笑。」乾叔毫不猶豫的答應︰「咱們老江湖也要面子的。」

「得。」

「就這樣定了。」

「沒問題。」

一伙叔父輩在酒樓飲茶,言談之間,又定下一件大計。

當晚。

旺角。

一條龍喪葬行。

一個穿著黑色皮夾克的人影進入店面,夾克背後碩大的猛虎頭非常扎眼,幾個小弟在店鋪內望見來人,立即起身喊道︰「元寶哥,元寶哥。」

「嗯。」元寶龍行虎步,揮手間霸氣,越來越有五虎之威。

他朝著銀紙、蠟燭二人點頭。

一個扎著馬尾辮,穿著黑色風衣,坐在椅子上的人影,五指間屋著虎指,帶著幾個馬仔,坐在椅子上,一言不發。

「長毛仔!」

「你點解在店鋪了?」元寶望見扎著馬尾,身穿風衣的年輕男人,眼神里流露出意外,他與長毛仔同年拜入「乾叔」門下,兩人間關系不錯,後來,長毛仔因為能打,被乾叔提為心月復,扎了紅棍,最後入刑堂,管家法,他則扎了一個草鞋,幸運的受到黑柴賞識,成為義海十杰里最髒的一個大佬。

二人各有際遇,不夠都還是義海兄弟,只是平時少有聯絡,元寶突然看見對方確實很意外。

長毛仔則坐在椅子上,捏著虎指,眼光犀利的回頭問道︰「元寶!」

「掌刑大爺讓我來你聊件事。」

「你…長毛哥,你有話就直說…」元寶表情驟變,嚇的雙腿發軟,腿肚子開始打哆嗦,支支吾吾。

長毛仔馬尾一甩,站起身,語氣凌厲︰「邊個告訴你阿公要連任的?」

「啊…這這這……」元寶額頭留下汗水,感覺不妙,貌似卷入一次大事件中,

刑堂可是阿公的人,阿公說好的連任,現在又派人來…

尼瑪的,好燒腦,猜不透!

元寶張張嘴,又煙咽咽口水,生怕說錯一句話,被阿公派人斬了,又怕說錯半句話,被太子派人掀了。

這就是換屆啊!

江湖啊!

波譎雲詭,誰也猜不透下一步會遭遇什麼風險,長毛仔則盯緊著他︰「不用急,好好考慮,慢慢講,想好再一口氣講全了。」

「行行行,喔不,我不知道,啊,我知道……」元寶欲哭無淚的道︰「是馬王跟我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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