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1 太子哥,萬萬不可推辭

「嘟嘟嘟。」福盛酒樓,餐桌,電話響起……

張國賓接通後,擱置在桌面︰「!」

大廳里,眾人都眼楮匯聚在那部大哥大,大哥大內傳來一句冷漠的聲音︰「大佬,事情安排的很妥,城寨里大部分人都完蛋了,貨也沒了,倒是有個帶頭的跑很快。」

「知道了。」

「啪嗒。」張國賓果斷電話,轉眼望向唐霆威︰「唐主席,你還有本事踩出九龍城寨嗎!」

踩出城寨最大的底氣就是銀紙。

唐霆威先前靠著偽鈔工廠大撈一筆,以利益動武術會出兵,隨著偽鈔工廠交易慘敗,警方盯的又死,武術會更不可能踩出城寨,何況和勝興現在有和義海撐腰,兵馬齊出,血戰一場,城寨武術會也拿不下屯門大興,水車生意更是無法染指。

唐霆威雙手抱拳,語氣陰寒,認栽道︰「張老板好手段,是我唐霆威一葉障目,不識泰山,敢等張老板做生意。」

「上次大興社丟的那一批貨,我唐霆威雙手奉上,再加上五百萬賠禮道歉,坐館民,對唔住。」

「我大興社勢不如人,可以低頭做小,但絕不允許有人割我的命根子!」晉立民站著咬牙道︰「大興社三百幾十號人要吃飯,養家糊口的!」

「我向你保證,以後城寨的手不會再進屯門,張老板,我跟大興社講完數,可以走了嗎?」唐霆威伸手拿起桌面的兩顆石球,捏在手中。

張國賓面色和煦的點點頭︰「當然,唐主席。」

「嘩啦!」酒樓卷簾門被一個小弟拉開,小弟用手將門鎖解掉,推開酒店玻璃大門,一百多名大興打仔還站在酒桌旁,怒目而視,用吃人的眼神盯著唐霆威,唐霆威手中抓著石球,步履匆匆,迅速帶著人走出酒樓大門。

張國賓眼神望向他背影,真同看著一個死人一般,江湖規矩,講數時不能動手,有再大的仇都得在桌面下解決,不然講數便失去了意義。

可江湖中利益糾葛,沾染鮮血,得罪一家社團,就算是夕陽社團,又點解會有好結果?

雙方談攏還罷,現在沒談攏,肯定要動手!

唐霆威低聲服軟,奉上禮金,真的能解決一切嗎?呵呵,和勝興不做一點事,江湖上怎麼看他大興的字號?

再加上唐霆威現在生意上出事,內部不穩,運去如山倒,正是殺莊的好時機!

唐霆威匆忙坐上車後,立即就道︰「阿豺,打電話給航空公司,給我訂一張去巴拿馬的機票,今天最快的航班,快點!」

「是,唐主席。」一名司機道。

唐霆威在個人還有一筆不菲的資產,將來無論是東山再起,或者是退休養老都可,關鍵是得盡快出去避避風頭,不能死在這個風口浪尖上。

城寨車隊剛剛駛出停車場進入村道,路邊兩輛警車卻擋路停下,黃志明帶人逼停城寨車隊,推開車門,下車輕頭車窗戶,舉起證件,面帶微笑的道︰「唐先生,麻煩你跟我回o記走一趟。」

唐霆威降下車窗,手中捏著石球,深吸口氣,沉著應對道︰「阿sir,有什麼事?」

黃志明指指後面一輛車,那輛車里坐著被斬手的馬仔︰「你懂的,唐先生。」

「就我抓一個?」唐霆威側目望他。

「照規矩,誰搞事,抓誰!」黃志明道,唐霆威坐在車內,猶豫片刻,朝著阿豺講道︰「改道去警署,我相信阿sir會保護我們的。」

「是,主席。」司機答應一聲,旋即城寨車隊送唐霆威同警車一起回到總署,黃志明再離去前,則听李勇力道︰「黃sir,要不要去跟張國賓打個招呼?」

「算了,經常見面,這個招呼沒什麼好打的。」這回黃志明擺擺手,倒很識趣,o記車輛開走。

晉立民坐在桌面,捏著茶杯,吩咐道︰「左手,剩下的事情交給你辦!」

「是,民哥。」左手抬起皮手套,故作瀟灑,捋捋頭發,笑容有些滲人。

張國賓瞥向左手一眼,倒未把一個小馬仔看太重,無它,雙方差距實在巨大,哪天小馬仔真有個性要跳出來找場子,那時隨意派個人摁死就行。

他現在只跟大佬講話。

晉立民見他茶杯已空,乖巧的拎起茶壺,躬身斟上杯熱茶,感謝道︰「太子哥,今天,多謝你前來助拳,若不是借助太子哥的威勢,別一百多號兄弟,就算把幾百人全擺在酒樓,一樣壓不住唐霆威那條老狗。」

「呵呵,晉哥客氣,義海、勝興同屬一家可不是我出來給別人听的好話,我心底一樣這樣認為。」張國賓很坦然的享受大興坐館敬茶,嘴里淺飲著茶,真心實意的講道︰「如果同一個字號的人都不能互幫互助,齊心協力,社團便失去最根本的意義。」

「太子哥有器量。」晉立民不管張國賓講的是真是假,可在人人都逐利的江湖里,能講出這番話,確實讓他心生欽佩,肅然起敬。

太子賓確實很講江湖規矩,不過照規矩,助拳是要有謝禮的人,晉立民在收到和義海通知,沒有拒絕太子哥前來助拳,心里早已權衡過利弊,手指輪番敲著茶桌,斟酌道︰「我和勝興的兄弟,也不是心胸狹隘的奸賊,太子哥幫我勝興一場,燈火未鑒,將來大興社誰敢對太子哥,諸位兄弟皆可亂刀砍死,為和勝興正名。」

晉立民豎起兩根手指,對著燈火發誓。

「另外,和勝興願拿出水車的渠道,一起跟太子哥發財,權當是對太子哥仗義出手的謝禮。」

左手冷冷的站在桌旁。

張國賓表情略變,有點始料不及,這晉立民有點招啊!

晉立民拿出水車渠道一起做確實算得上一份厚禮,畢竟,水車是一門不小的生意,在國外找進貨方,再打點海關渠道,真正要做起來,需要一點門路。

大興社包辦水車生意多年,牢牢把控著相關渠道,別人想插手都插不進來。

城寨勢力劫走一批貨,其實是想讓大興社虧本破產,再吞並大興社,與商業收購類似,還是要尋租大興社的渠道,現在大興社讓出來的也不是水車生意「幾成」,光給張國賓抽水,那樣長期下去大興社也肉疼,干脆搞出一個一起做,做大做強,義海,大興一起賺,簡直是美滋滋。

義海光是一個油麻地堂口的勢力,一旦做起水車生意,賣遍香江,內地,日韓,東南亞輕輕松松。

大興社一可以用利益綁定跟太子賓的合作關系,二可以一毛錢不拔作謝禮,可見大興社現在真的日薄西山,但讓出渠道,各做各的,將來水車生意越做越好,賺的或許還更多一些。

「這筆錢賺不賺?」

張國賓很難辦。

他本意對灰色生意非常抗拒,腦海里尚未想清處理辦理,本能的開口推辭道︰「晉哥,同門兄弟,何必客氣?」

「你我之間,有仇不記,有恩不掛,當自家人就行。」

這次跟大興社化干戈為玉帛也是件好事。

之前還斬了左手的左手。

晉立民望著他猶猶豫豫,扭扭捏捏的樣子,心中立即有數,當即強硬道︰「太子賓,你要是看得起我晉立民一個坐館,你就一定要收下水車的生意。」

一個人真要拒絕送禮,哪有猶猶豫豫,忸怩作態的,肯定起身就走,攔也攔不住啊!

看張國賓還坐在那喝茶的樣子,擺明就是嘴上推辭,心里偷著樂呢。

張國賓真正未想好水車生意該怎麼辦,又端起茶杯,喝下口茶,搖搖頭︰「不行,這是大興社的大財源,我若是插手,江湖會笑我乘人之危,見利忘義。」

不得不,水車生意一旦做大,確實是非常賺錢,內地八九十年代車管不嚴,各種豪車全是水車套牌,隨著改革春風吹滿地,水車從南賣到北,銷量佔據豪車市場最少五分之一!

這可是一大筆鈔票。

太子確實動心,可是難辦啊,總不能為了鈔票,又踩一腳泥吧?

「璞!」

晉立民卻立即明白該怎麼做。

他抽出腰間一把匕首,

奮力甩上桌面,

刀尖入木三分。

「太子哥,你要是不收下這份謝禮,你就是對我晉立民不滿,我晉立民只能剁一只指,以謝太子哥了!」

張國賓挑挑眉頭,

放低茶杯。

「晉哥,何至于此。」

晉立民一腳踩在椅子上,拔出短刀︰「太子哥,你萬萬不可推辭……」

東莞苗腰間別著槍,表情古怪,真的有點看不下去,破例插嘴道︰「大佬,收下嘍。」

「一樁好事別見血了。」

「唉。」

張國賓明白一個送上門的財路不收,身邊小弟看見真會有意見,內心掙扎片刻,悵然若失的道︰「晉哥,我收下吧。」

「答應我,下次不要再送財路了。」

「我太子。」

「受不起啊!」

「啊?」晉立民心頭一緊,驚叫出聲︰「太子哥,我大興也沒別的財路了。」

他怎麼會听不懂太子哥的話?

江湖傳言,太子哥大水喉,講義氣,卻痴迷銀紙,鈔票,名不虛傳,名不虛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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