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蔓延至馬庫斯鎮的霧氣，許凌心都涼了半截。
短短兩天，灰霧竟然擴張了數十公里，這個速度實在讓人感到心驚。
他趕緊開了五層九玄變，狂奔至鎮里，第一時間去指揮部見符錚和祝踏嵐。
「這是怎麼回事？」
祝踏嵐搖頭︰「不知道，那股霧氣突然開始動起來，速度很快，偵察部隊發現的時候就已經距離很近了，一共有六十三人接觸到了灰霧，已經全部隔離。」
「得叫所有人後撤，不能繼續呆在這個地方了。」
許凌說道，「現在這個霧氣太不穩定了。」
最關鍵的是，混亂之力無形，與感染者實力的強弱都沒有關系，哪怕祝踏嵐這樣的人接觸到，該變異還得變異，大不了就是堅持的時間久一點。
符錚說道︰「命令已經傳達了，我們要退回到隘口去。」
楚小君接著道︰「你也不用太擔心，李憲他們研究出了一種利用魔獸器官合成的材料，可以有效隔絕霧氣，如果情況繼續壞下去，我們考慮用這種材料封住隘口，看看能不能阻止霧氣向東入侵。」
許凌一听，感覺這方案倒是相對靠譜，只是仍然治標不治本，想要完全消除霧氣，必須得找到它的源頭。
這時候，忽然有人跑到指揮部報告︰「那個女督軍醒了！」
許凌眉頭一挑︰「我去看看。」
他快步離開，直奔醫務室而去，很快就見到了已經坐在床邊的弗麗格。
「帶我，出去。」
她說話的時候听起來很費勁，但勉強能把話說完整。
許凌知道，她雖然恢復了部分人類的記憶，但仍然是獸人的身軀，和洛姬一樣，呆在人群之中恐怕會變得有點暴躁。
「交給我吧。」
他對看守在一旁的兩名大將說道，隨後在醫生不善的目光里拔掉了輸液的滴管，帶著弗麗格離開了馬庫斯鎮。
兩人來到鎮外幾公里處找到了洛姬，她在林中搭了一頂帳篷，獨自居住在這里等待許凌，現在終于等到了。
「你知不知道這個霧是怎麼回事？」他一見面就問道。
在路上，弗麗格已經斷斷續續地說過，灰霧原先只存在于極西之地，不知道為什麼會蔓延到這個地方，只是推測跟兩個沒有現身的督軍有關，但具體是為什麼，她也沒有頭緒。
听到問題之後，洛姬更是一臉茫然︰「我不知道啊。」
「你進去過嗎？」許凌問道。
「沒有啊，你不是叫我在原地等著別亂跑嘛。」
「你真听話哦。」
「嘿嘿。」
「嘿嘿個屁……」
許凌說道，「我現在就要進到灰霧里去。」
「那就走唄，咱倆也沒啥想需要準備的，是吧弗麗格？」洛姬笑眯眯地看過去，
弗麗格的神色有點僵硬，畢竟在他她瀕死取回記憶之前，被洛姬這個「腦子不好」的家伙騙得團團轉。
許凌這時候也沒工夫再等了，直接帶著了兩人就往西面走去，很快來到了霧牆之前。
「竟然是這樣的。」
剛看到濃重的灰色武器，弗麗格就感覺到了不同，「這比極西之地的霧氣要狂躁多了，是索爾跟泰爾干的。」
許凌問道好奇道︰「你剛才不是還說不確定嗎？」
「現在也不確定，但是他們當時在極西走廊的時候就告訴過我，在做什麼很重要的事情，還說不要去打擾。」
洛姬幸災樂禍道︰「看來那兩個家伙根本沒把咱們當自己人呀。」
弗麗格臉色不太好看，畢竟她取回人類的記憶才沒多久，身份認同上還處于一種很矛盾的狀態。
不過許凌這時候也覺得，如果那兩個督軍一直不出現就是為了制造這種狂暴的灰霧，那麼之前死亡的所欲督軍、獸人、魔獸就全部都是炮灰，只不過是用來拖延時間罷了。
但是從結果上看，計劃很成功，遠征軍消滅掉馬庫斯鎮的獸人軍團之後，灰霧就已經變成了如今的樣子，看上去很難阻止了。
「走吧，不管怎麼說，我們得進去才能找到真相。」
許凌說道，「你身體狀況怎麼樣？」
弗麗格說道︰「如果是帶路的話，沒問題，戰斗可以不考慮我。」
如今她說話的語氣有一種生無可戀般的平靜，非經歷過生死之人很難擁有這樣的情緒。
許凌這時候也沒工夫去做什麼人道主義關懷，找到灰霧的真相才是最要緊的事情，于是叫兩人在原地準備一番，然後自己回到馬庫斯鎮向祝踏嵐說明自己即刻就要動身。
他故意沒有去找到一眾同伴道別，因為誰也不知道進入灰霧之後將會遇到什麼，也不知道這一去還能不能回來。
裝好一背包的補給，帶上所有的裝備，許凌回頭忘了一眼忙碌中的馬庫斯鎮，然後就要獨自轉身離開，卻忽然听見身後響起一陣整齊的腳步聲。
他再次回頭，看見劉韜帶著調查組的眾人齊步跑向自己。
「敬禮！」
「祝長官早日凱旋！」
許凌笑著回了個禮，然後又沖熟悉的戰友們揮了揮手，接著毅然轉身，消失在了眾人視野中。
「走吧，出發。」
跟弗麗格和洛姬匯合之後，許凌率先走入了霧中，他有SAN值護體，另外兩個都是獸人，自然不會受到不良影響。
漸漸地，他總結出來經驗，在霧中的時候，自己的SAN值會逐漸減少，頻率大概是一個小時左右減少1點，不是非常精準，但差不太多。
這樣他也放下心來，自己有4000的儲量，在這里呆上幾個月都沒有問題。
一路走去，弗麗格什麼話也不說，洛姬倒是嘰嘰喳喳比較活躍。
「為什麼其他人類都不能接觸這個霧氣，但是你可以啊？」
「我感覺現在對你的殺意要小了很多，基本上都可以忽略不計了，你干什麼了？」
「你到底是不是人類啊？」
許凌背著博德之劍走在最前方，敷衍地隨口回答者問題，倒不是感到不耐煩，主要是精力都放在打量環境上。
在灰霧里，周圍的一切都看不清楚，為了避免遭遇偷襲，他必須全神貫注。
所幸霧氣的分布很是均勻，不論是邊緣還是深處，濃度都差不太多，至少在身周的數米之內是能看清楚的。
在霧里，一切有生命的草木全都枯萎凋零，但舊世界留下的物件，金屬磚石都發生了肉眼可見的腐朽。
剛開始許凌還感覺步步驚心，但走了大半天之後，漸漸也習慣起來。
「停一下吧，吃點東西補充體力。」
走到一處人類聚居地的遺跡前，許凌叫停了小隊，從背包里拿出密封的壓縮餅干，正要往嘴里送，卻發現這東西變質了。
「看來咱們得找點其它能吃的東西了。」洛姬還是那種什麼都不在意的語氣。
「好像有可以吃的東西來了。」一直沉默的弗麗格突然開口說道。
許凌抬頭看去，只見前方一堵破碎的斷牆後爬出了一只魔獸，但是和平常的不同，它身上完全看不出任何基礎獸類的形狀，四肢、器官也處處透露著一種不規則的感覺，看上去就只有兩個字，扭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