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來到了不算演武場的演武場，許凌取出二十四小時不離身的飛刀。
「你知道嗎，剛才在車上搖搖晃晃的時候，我幾乎都已經睡過去了，恍惚的時候，我感覺自己變成了……一只蝴蝶。」
寧清霜眨了眨眼，她不明白這跟劍術有什麼關系。
許凌笑了笑，張開手掌，控制著飛刀飄向空中，現在，這種小手段對他來說完全構不成任何難度，可以隨心所欲地操控。
接著，飛刀之上騰起赤紅的火焰，逐漸轉藍。
嗖。
飛刀射了出去，速度不算很快。
緊接著，寧清霜看到藍色的火線上分裂出了第二條。
當初在調查團駐地，這種招術她也見過多次了，並沒有顯得驚訝，但是下一秒，變化還是產生了。
第二條副火線忽然開始變向，繞著飛刀的主火線旋轉了片刻，然後焰尾驟然縮短，緊接著前端也發生了變化，幾經扭曲膨脹，竟然真得幻化成了一只煽動翅膀的藍色焰蝶。
飛刀還在空中沿著預訂的軌跡滑行，而焰蝶卻漸漸月兌離了它，扇動著翅膀自由飛翔，飄到了寧清霜面前。
「好漂亮。」
她輕聲感嘆，下意識地想要伸手去觸模。
「別踫！危險！」
許凌大聲喊道，然後控制焰蝶飛向了高空。
轟。
爆炸把兩人的臉頰照得藍汪汪的，哨所公共場合的聲控燈也被觸發，亮了起來。
許凌把飛刀收回手里，很是激動，在精神力足夠之後，他終于把握到了當初那一絲靈感。
寧清霜驚道︰「為什麼我從那只焰蝶身上感受不到任何殺意？」
一般情況下，武者能對有威脅的東西感到本能地抵觸，也就是許凌的感知屬性的功能之一，那團爆炸的聲勢不小，按理說寧清霜應該對那只焰蝶心有忌憚才對，而她完全感受不到，甚至試圖去觸模。
許凌得意地笑道︰「這就是厲害之處，它飄忽不定，可以隨心操控，關鍵是，我利用劍術的特性，把它的殺機轉嫁到了飛刀上，可以讓對手放松警惕。不過還是得謝謝你送我的劍經呀。」
寧清霜略略低了低頭︰「不，不用謝。」
這時候，遠處突然沖過來一個人，仔細一看，是新兵指導員錢進。
「你們干什麼呢？！」
本來，這夜色茫茫的時間，這無人的地點，這一男一女的組合，似乎也沒別的事情可做，但從剛才那聲爆炸來看，怎麼想應該都和風花雪月沒什麼關系。
許凌敬了個禮︰「報告長官，我們在練功法呢。」
錢進想了想，確定「練功法」應該不是某些事情的新型代稱，也不好說什麼，只能把臉一板︰「還有十分鐘熄燈了，趕緊回去休息，明天沒任務嘛！」
兩人只好各自回了宿舍。
剛走進們，許凌就感受到了虎哥幽幽的目光。
「城里，好玩麼？」
許凌隨口答道︰「還行吧，順手抓了個飛車賊，警方那邊說要書面表彰呢。」
方從虎一听，頓時更委屈了。
我一個人在寢室孤單寂寞冷，你跟漂亮妹子跑出去玩，順便還能撈個表彰？
人和人的差距真是比人和狗的還大。
想了半天，虎哥為了安撫自己受傷的心靈，只能默默地自我洗腦︰沒事沒事，起碼我武力指數比他高，對象會有的，表彰也會有的。
嗯，姑且算他想得沒錯吧。
自從許凌掌握了火線化蝶的手法，他練功就練得更勤了，一遍遍地去調整細節，一次次地嘗試更多的變化，一刻不停地追求更強勁的改良。
而他的室友方從虎，也從第一次遇到魔獸的失敗表現中走了出來，並且被許凌帶動著練武不輟，連錢進都對他的勤奮表達了稱贊。
好的方面是，接下來的四個月，許凌任務不斷，勁氣體魄精神力直線上升，九玄勁也直逼第二層大關。
其中讓他印象最深刻且無下限的是方從虎的放屁任務。
那幾天，宿舍里多了不少烤紅薯、蘿卜干、各種豆，房間內的空氣質量直線下降，許凌含淚收了下了屬性，但心里也產生了深深的陰影。
身為武者，連視力都下降了，辣的。
四個月任務做下來，武力指數提升到了3.32，直接比定餃大尉的最低標準還要高了0.12，這是新人能夠直接獲得的最高軍餃，放眼調查團預備組，應該無人能出其右。
但許凌還是憂心忡忡，因為，在那次遇到紅黑蚺之後，巡邊五隊就再也沒有遇到過任何像樣的魔獸，也沒有多少軍功。
詢問過羅知行等人，得知他們在其他邊防段干得風生水起，手上的軍功數倍于許凌，這讓後者非常心虛。
萬一到時候武力指數夠了，但第三輪積攢的軍功不夠混不上匹配指數的軍餃就糟了。
「每個軍餃之間要差好多好多的配額，我的錢……」
許凌不確定自己能不能在剩下的兩個月攢到足夠的軍功，所以最近急得有點上頭。
這天晚上，他趁著自由活動的時間過來練武，飛刀射出，多了兩只焰蝶纏繞其中，翩翩飛舞，這是他努力四個月的成果，以後繼續提升精神力，還能更多。
此時，由于九玄勁的功效，火焰的顏色逐步加深，呈現出深紫色。
可練了一會，許凌又興致缺缺，找了個地方坐下來，琢磨著該上哪弄點軍功。
寧清霜把他的舉動看在眼里，而且很明白其中的心思，過來安慰道︰「不用急，還有時間，很多事情說不準的。」
四個月里，兩人把靜雪市周邊的景點逛了個遍，在感覺無所事事之後，終于找回了武者的浪漫，將游覽目的地改成了境外。
趁著假期，他們經常走出邊境去狩獵魔獸，不過由于沒了祝踏嵐帶隊，收獲自然不會像許凌第一次出境時那樣大，三階魔獸也干掉幾只，可惜非執行任務期間的非境內事務並不能計入軍功，收獲只有錢，枯燥。
許凌憑著額外收入以及調查團的配額又給妹妹續了幾顆丹藥，增漲的勁氣也是他能把九玄勁往第二層練的重要基礎。
听了她的話，許凌點點頭︰「嗯，你說得對，咱們來練劍吧。」
過了這麼久，寧清霜已經攤過牌，說夢覺劍經是一門雙人劍術，一剛一柔，配合起來十分絲滑。
她覺得，自己這番話，簡直跟表白沒什麼太大差別了。
然而許直男听過之後當場就贊了一句︰「這種好事都能想著我，真是好兄弟。」
兩人來到空地上，以寧清霜為主攻，許凌輔助，沒辦法，他練得是上篇，綱領就是靈活詭譎地從旁襲擾，找機會發動致命一擊，等若是戰士和刺客的配合。
這樣的練習他們已經做過兩個月，早已配合得默契無間，沒一會就走了幾十招。
兩人都有些微微氣喘。
「今天就這樣吧，回去好好休息，明天還要巡邊呢。」許凌說道。
寧清霜輕輕嗯了一聲。
可是月色下，兩人都沒有動。
「你怎麼還不走。」寧清霜嬌羞地低了低頭。
許凌也不知道為什麼，他就是潛意識里有一種本能的願望，想再和她多待一會。
氣氛靜謐，沒有人說話，兩人看著對方的眼楮，那里似乎有一種奇異的悸動。
恰在此時，遠處的天空上升起了三朵鮮紅的煙花。
許凌下意識的抬頭看了一眼。
今天是什麼日子，放煙花干嘛？
不對呀，那個方向不是邊境線嗎，誰會在那邊放炮玩兒？
嗯？怎麼還不爆開？
幾個念頭一閃而逝，瞬間，他本有些遲滯的思維警兆大起。
錘子煙花！三顆紅色光球，那他媽是最高級別求援信號！！！
這種規格的示警只會在一種情況下出現。
獸潮入侵。
下一秒，淒厲的警報劃破了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