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0章︰誰有錢掙誰的！
時間進入了1988年……
在美國呆了一個月，等到兒子滿月，肖恩便再次坐上飛機直飛東邊，一個月時間，科研攻關已經結束了。
兩大飛造合力，單單是八級工就集合了二十多人，一些難以加工的零配件手搓都來得及，現在樣機都已經制造出來了。
肖恩這次會帶著一些電子設備過去，要去看看試飛結果。
測算過排卵期的黛安‧蓮恩、妮可‧基德曼跟在身邊，兩人一個22，一個20，都還很年輕，即便生了孩子其實也不耽誤她們的明星路。
她們的家人私下聊過，更大的概率是明星路更好走了，母憑子貴，未來好萊塢誰不要給她們幾分面子。
哪怕是八大的總裁都不能將她們當做普通的明星看待！
反正多方考慮之後，要孩子的積極性很高。
一路平安抵達，東邊對于接待這個中國人民老朋友的經驗豐富，一切都安排的很好，包括他帶著的女人，們。
很資產階級，很腐敗，
很羨慕……
第二天，西飛機場，肖恩在東方一大票人的陪同下看到制造好的兩架樣機。
除了大體的輪廓之外，肖恩真看不出來與原本的F6F有甚麼區別了。
東方的工作人員嘰里呱啦地介紹了一遍各項參數，與原型F6F對比升級的各項技術，隨後就是試飛活動了。
試飛的飛行員是東方的，理論上風險很小，畢竟是二戰最成熟的機型，現代工藝更好，不可能出問題。
飛機在跑道上沖刺了一段後猛地抬頭沖上天空，現場響起了一陣掌聲。
這時候就不需要肖恩操心了，嗯，那些技術員喊的東西，他除了听懂要求做哪些技術動作之外，其他的各項測試……
挺好的。
抬頭看著天上新飛機的時候，東方這次負責新飛機制造的總負責人楊正平走了過來。
閑聊幾句，感謝了一下肖恩找他們合作，帶來了很多新技術，開發了市場之類的話，肖恩一眼就看出來他有其他話說。
「好了，楊工，很明顯，你不是一個適合東拉西扯的人，有什麼話還是直接說吧，我听著會更舒服一些。」
「呃……」楊工不好意思地模了模鼻子，好吧，到底不是那些可以月兌稿演講，夸夸其談一個小時全是廢話的領導，「肖恩先生，我們在按照貴方框架方案設計飛機的時候，發現了一點小問題，不知道……」
「當講，請說，你要相信一個資本家的職業操守，真正的資本家是不在乎什麼面子不面子的，只要是有好處！」肖恩笑著調侃了一句。
楊工哈哈一笑，這才說道︰「我們發現一些設計缺陷，飛機尾氣排放處可以增加一些設計，能有效地降低溫度，降低被鎖定的可能。」
「這個事情啊。」肖恩笑著搖搖頭，語氣很輕松，但拒絕的味道非常直接，「好的，我們已經知道了，還有嗎。」
楊工︰？？？
這意思設計缺陷你們早知道，可為什麼？
東方人辦事含蓄，楊工一肚子疑問卻沒有再問，只能把事情跟高層匯報一下。
高層也模不清怎麼回事，討論一番，最大的可能應該是肖恩沒把東方科學家的話當回事，犯了經驗主義錯誤。
考慮到這是中國人民的老朋友，他們有責任也有義務再次慎重提醒一次，省的未來因為這事兒給雙方的親密關系造成不好的影響。
試飛很成功，晚上開慶功宴的時候，高層領導就在就酒桌上再次提了一嘴。
肖恩這次沒搪塞，有些話跟科學家們沒法說，但高層之間還是可以溝通的。
將自己設計的銷售策略毫不掩飾地倒出來，酒桌上東方人都徹底沉默了……
這就是傳說中邪惡資本家的丑惡嘴臉嗎！
這味太沖了！
故意留下設計缺陷，就為了坑人，這是一種什麼精神？
這還是大家眼中那個善良、友好、誠實、守信、大方、開朗的肖恩‧洛克菲勒嗎？
這特麼妥妥是萬惡的資本家啊！
防不勝防啊！
對這種人，大家必須要打起120分精神防備啊！
「干嘛這樣看著我！」肖恩笑著攤攤手，「產品就在這里，我又沒故意隱瞞任何東西，買家如果覺得有問題可以提出來進行技術升級嘛！」
「這飛機設計的時候針對的就是低烈度戰場的低端產品，我又不會吹噓它多麼先進。」
「花多少錢，辦多少事，一分錢一分貨，如果他們有足夠的錢，我可以把F-14賣給他們都沒問題。」
「只要有錢！」
「事實上，任何一款產品上市的時候，實驗室里已經有第二代和第三代了，但在第一代產品過時之前，是沒有人會推出新產品的。」
「就像是軍方的技術比民用的高出幾個次代，這麼好，你們為什麼不直接推出來造福人民！」
東方一群人立刻搖頭，這是絕對不行的。
肖恩攤手一笑，都是一樣的道理。
聊起這個事兒，肖恩順勢說道︰「哦對了，忽然想起來，與其擔心非洲人和南美人，我覺得你們更應該擔心一下自己。」
嗯？
一句話讓在座眾人心中一緊，這听著不像是好話啊！
「怎麼了？」
「我知道你們與本子有很多合作，從本子那邊引進了很多技術和設備。」肖恩眯著眼楮說道︰「本子的技術大部分都是來自美國，雖然是淘汰技術，但問題不大，真正有問題的是設備。」
「本子為了壓縮成本，提高市場競爭力，慣常喜歡偷工減料，以次從好，人為預留或者制造缺陷，當你們開始使用了，生產線投產了之後，考慮到沉沒成本和政治方面的因素，哪怕再貴，也要進行維修。」
「什麼！」一句話，震的在場幾個高層 的站起身來。
如果是別人說這話，還沒人在乎，可肖恩的身份地位在這里，由不得不重視。
哪怕現場這些人與本子沒有什麼合作。
「肖恩先生听到了什麼消息，還是知道了一些事情，還望先生不吝告知。」在場工業部的領導一臉嚴肅地說道。
工業部與本子合作不要太多。
「沒听到消息，也不知道具體事情，不過這種事情在美國發生過很多次了，手段很熟悉。」肖恩聳了聳肩說道︰「最基本的手段就是設備價格，設計方案，服務費用等等方面低于西方各國一大塊，加上文化上面的相似性，考慮到成本問題，你們一定會選擇他們。」
「典型的佔小便宜吃大虧！」肖恩嗤笑一聲，也不管東方人臉色難看，只自顧自地繼續說道︰「到時候只需要在設備的易損部件上稍稍做一些手腳，強度、耐磨、防腐上第兩個標準，控制在一年左右損壞即可。」
「壞了總要維修，他們就可以從高昂的維修費用上將之前的少賺的錢全都賺回來，而且可以細水長流。」
「至于給你們解釋也很好找，日開工時間過長，增大了金屬疲勞，使用上不規範，廠房衛生標準不合格，理由多的是。」
「維修的時候以技術保密為由禁止你們觀看即可，花了這麼多外匯買回來的產品，難道就為了一些懷疑亂動手？」
「哪怕你們的技術人員不服也沒用，出于政治責任方面的考慮也只能選擇保守，多花點錢嘍。」
肖恩一個實例都沒有，但在場都是明白人，邏輯上一听就沒問題。
再說，最了解地獄資本家的肯定是地獄資本家自己，肖恩這身份敢說就一定會發生。
而且工業部這邊確實知道下面工廠每年花在設備維修上面上的外匯不少……
一聯想肖恩的話，工業部的領導腦門上汗一下就出來了。
在國內，被外商騙了，造成了不小的經濟損失。
「肖恩先生，我想知道，這種事情在美國發生過嗎？」工業部的人沉聲問道︰「貴方又是怎麼解決的？」
「發生過，很多次，解決辦法嘛，看購買設備的是什麼人嘍，很多我們能用的辦法你們用不了的。」肖恩搖頭說道︰「我們可以跟洗腳盆隨時翻臉，可你們不能。」
「即便掌握了各種證據，指向就是小本子，那你們又有什麼辦法？抗議嗎？」肖恩撇撇嘴，在座所有人臉色很難看起來。
「喂，開個玩笑而已，別生氣，客觀原因而已。」
「外交影響，經濟往來影響都要考慮，更何況，當前來說，你們在技術引進上最方便的渠道就是本子，這幫臭不要臉的小王八蛋什麼都敢賣，從國家層面考慮，這些損失都是可以承受的。」
「模著石頭過河嘛，誰也不知道哪條路是正確的，多條路線一起走，這都是必然會產生的損失，只能說是你們沒踫到過，過分高估了資本家的職業操守，並不是說國際知名大公司就一定在乎自己的聲譽的。」
這一點肖恩沒說錯，這年代，很多地方上的操作，最高層都采取不贊成，不反對，不負責的策略，誰都不知道怎麼走正確，不可能因為事後發現錯誤就回過頭去追究，那樣一來誰還敢做事？
這也是後期很多歷史遺留問題沒辦法解決的原因，無法判定過河期間是主觀還是被動。
「我在乎聲譽，我會把飛機缺陷事先說明，其實買家不會在乎的，那是因為我覺得我的名聲值錢。」
「但腳盆那邊人並不在乎這些，大不了鞠躬道歉，鞠躬如果不行，那就跪地道歉，再不行就集體跪地磕頭道歉！」肖恩嗤笑一聲，「他們如果做了，你們好意思說不原諒嗎？」
「這……」在座眾人面面相覷，一臉別扭，真要跪地磕頭了，他們還真沒辦法再追究了。
殺人不過頭點地。
「但事實上，對于腳本來說，改了再犯，犯了再改，無所謂的，就臭不要臉了，你沒招。」肖恩攤了攤手。
工業部的已經想到事情會怎麼發生了。
回去只要把過往這些年的與日合作企業的名錄找出來，再把維修記錄調出來一查就什麼都知道了。
錢肯定沒少被人坑，最可恨的是，他打賭，小本子肯定背地里還在嘲笑他們，
「就一點辦法沒有？我們是老朋友了，肖恩先生，您是一位在國際上具有廣泛影響力的人物，我們相信，你一定有辦法的。」工業部的人不相信肖恩是無的放矢。
到了這個身份地位，說話做事都是有目的性的。
什麼忽然想起來，他可不信。
「這……」肖恩拉了一個長調，在場眾人眼前一亮，果然有門。
「我要說沒辦法，那肯定是騙人，那是我懶得管，可無緣無故的，我沒道理插手你們之間的事情，說不過去你知道嗎？」肖恩一副很坦誠的樣子。
「再說了，我一舉一動關注的人多了，造成的影響也會很大，那就不再是簡單的商業上的問題了。」
「所以，你們與其在這里跟我說談，不如先內部好好討論一下，到底要不要因為這事兒找本子的麻煩。」
「說實在的，我不方便插手，我不想費力不討好，回頭你們再埋怨我破壞什麼中日友好， ，那我可冤枉大了。」肖恩微笑著看向工業部的人。
「不會，不會，我們怎麼會這麼對待老朋友呢！」工業部的人連忙說道。
「哈哈，最好。」肖恩打了一個哈哈。
事情到了這里就算過去了，仿佛什麼都沒發生，雙方再次談了談飛機的問題。
後面還需要進行一列的測試，設備測試，武器測試，機械極限測試，極限環境測試等等。
飛機可不是隨隨便便就能定型的，哪怕地獄資本家，哪怕是賣給老黑。
我，肖恩，誠實守信，正經商人！
當然，事實上肖恩並不擔心什麼，F6F是極其成熟穩定的，二戰時期生產了2萬多架，飛行時間總和超過5000萬小時。
在這個基礎上設計的飛機，基本不可能出問題。
就在西飛這邊不斷上天測試的時候，燕京也在忙碌。
歷年資料一匯總，果然發現問題，設備壞的時間很穩定，區間都在半年到一年，維修費用都很高，而且都不準許中方人員觀看。
即便是修好了，過半年一年也會再次損壞。
縱觀所有國外合作方，本子的設備損壞率是最高的，遠遠高于其他國家產品，雖然初期投入小一些，可綜合來看，本子的方案付出的成本最高。
現在的問題是產業早就投產了，周邊配到也全部到位，如果更換其他國家的方案，那過往投資要全部打水漂，一切都要推到重新來，時間成本和沉默成本之高讓人望而生畏。
綜合看來，現在是綁死在這上面了，想反悔的都不可能！
這就是客觀事實，別說個人，就是國家層面看也沒辦法。
那麼在絕對無法拋棄重來的基礎上，怎麼辦就成了最大問題？
不提洋大人的地位……這事情也不能做絕，處理過火損失最大的絕對不是本子，而是中方。
傷敵一百，自損一千這種事能做嗎？
可不處理也不行，不說本子會不會變本加厲，就是國外其他公司看到了也會有樣學樣啊！
看看肖恩就知道，這麼誠實、守信、有職業操守的人都會在設計戰斗機的時候故意留下缺陷……
那還是戰斗機啊，那是要死人的，而且一死就是一批！！！
在國內要是誰敢這麼干，再有幾百個理由也突突了他！
現在看來，任何對資本家的品德抱有希望的都是在自尋死路！
所以，從這個角度來說，又不是必須給本子一些教訓的。
怎麼辦！？
「先說說損失吧，當前的，和預估未來的！」有人提議。
「根據資料顯示，目前已經發生的問題設備高達380組，分部在18個省。」
「去年，因維修而損失的外匯高達2.8億美元，而這還不是終點，這些設備未來還會繼續使用，以十年算，損失會高達30億。」
「而且，我過當前工業發展迅速，以當前的經濟合作趨勢來說，未來這個數字會大呈幾何倍數躍升。」
不算不知道，一算嚇一跳。
單個工廠來說，一年還不到百萬的維護費，這對大型企業來說好像不多，其中還有一些是非人為造成的，可匯總起來……太嚇人了！
外匯儲備才多少！
（PS︰外匯儲備不等于外匯流通，以1990年為例，出口創匯總額620.90億美元，只不過進口又花掉了，外匯儲備是結余）
這簡直就是在國家的身體上捅了一個永遠也好不了的窟窿，血嘩嘩的淌。
此事刻不容緩！
可工業部這邊卻拿不出一個行之有效的方案。
真不是大家推卸責任，這事兒真不是工業部一家能搞的。
首先就是外交部和對外貿易經濟合作部，然後就是法院……再還有地方政府的想法，別以為是為地方政府爭取權益他們就會欣然接受。
事情鬧開，在沒有徹底解決之前，首先損害的設備維修就必然停止，停工造成的損失誰來承擔？
工人工資怎麼辦？
生產任務怎麼辦？
那關系的將是一個巨大的鏈條，牽一發動全身！
「這事兒必須要處理，刻不容緩。」來听報告的李大長老直接拍板，「無論什麼事情，先按照正常程序走總是沒錯的，到時候再根據實際情況發展進行適當調整。」
即便有聖旨，都未必一路通暢……
無論如何，開始行動，各種資料匯集起來，但由于維修時禁止中方人員觀看，這導致沒有切實證據。
每次維修後都以技術資料保密為緣由，將損壞零部件回收的。
很顯然，本子作案經驗豐富！
工業部只能先對通過外交部對日方發起質詢，起碼數據不假。
外交溝通，然後又到企業，主要就是吐西八，三稜，日落……
溝通的結果自然不用說，日方態度客氣，但語氣十分堅決，中方就是在造謠污蔑，他們的企業絕對沒有做出這種事情，一切的問題都是因為中方落後的生產工藝、糟糕的環境、混亂的管理和粗暴的操作所造成的。
鑒于中方的無理污蔑給日方企業造成了巨大的名譽損失，日方要求中方公開賠禮道歉！
好家伙，死不承認加倒打一耙，工業部都氣瘋了。
外交部也不爽，明明沒證據你們跳出來干什麼，這不是給他們工作上制造麻煩嗎。
外經貿也不爽，早干嘛去了，現在跳出來，洋大人現在很生氣，後果很嚴重。
工業部被逼無奈，正有12家設備損耗需要維修，這次工業部要求必須有中方人員全程監控，到底是誰的原因必須找到！
對此，日方的態度極其強硬，稱中方是無禮污蔑，企圖通過這種方式盜取日方企業的商業機密，這是一種極端無恥且卑鄙的行為，日方會堅決抵制，決不妥協，如果中方人員私自對設備進行維修，那麼日方將徹底拒絕未來的一切維修工作，由此造成的損失要中方一力承擔。
總結一下就是愛修不修，看誰損失的起。
受制于人，如之奈何！
連續一個星期，這時代東邊的新聞管……新聞不發達，普通民眾啥都不知道，但在國際上，這事兒也是沸沸揚揚。
畢竟是世界第二大經濟體，全世界排名前100的企業和東方第一大國，五常之一之間產生的矛盾沖突。
說是商業上的踫撞，可誰都知道這背後站著國家政體。
更何況廣場協定之後，本子嚎叫這買下全世界，日本的家電業正在大面積攻佔美國市場，打的美國本土企業苦不堪言。
現在的本子可是風頭正勁呢，所以，雖然只是口頭交鋒，同樣吸引了很多人的目光。
只是擺在中方面前的是，後面的程序如何走。
如何拿到證據？
拿到之後在哪里控告？
在本子，人家不理你，在國內控告，有沒有用都是另外一回事……
事情徹底僵硬在這里，無能為力。
到這里，工業部這邊又想到了肖恩，上次肖恩說的是不方便插手，而不是不能插手。
現在還沒有一個確定的答案，倒是可以私下里聊聊。
而另一邊，肖恩已經等著中方找上門了。
這事他上輩子就听說了，記得是2005，在燕京，他還參加了抵制日貨，民間游行，還跑到日使館去丟磚頭了……
當初只顧著罵，並不理解里面的門道。
這輩子層次不同，才理解中方高層的難處。
當然，本質上這跟他無關，可，肖恩現在缺錢啊！！
東邊身上已經沒有錢了！
不刮東邊的錢那掙誰的啊？
誰有錢掙誰的！
那誰有錢呢？
本子有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