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達的一群高層面面相覷，肖恩幾次提到大衛‧洛克菲勒的時候都是直呼其名的。
最後干脆直接喊上了老家伙。
由此可見，這狂妄自大的家伙一點都沒將大衛這個洛克菲勒家的掌舵人放在眼里啊。
是的，肖恩就是故意這麼說的。
反正出了這個門，他是絕對不會承認的。
都是污蔑，對手赤果果的報復、挑撥。
我，肖恩‧洛克菲勒，是一個懂得尊老愛幼的資本主義好青年！
「如果你不滿意，你可以不購買，我們並沒有逼你，這不是你跑到富達來使用暴力的理由！」富達總裁語氣緩和了許多，但還是要維護富達的面子。
「行了，別廢話了。」肖恩不耐煩地甩了甩手，「那些公司，那些專利，都姓洛克菲勒的，你們只是一群管理者，你們還他媽的真把自己當主人！」
「這是不可撤銷委托，在委托達成的時候就不可更改，只有滿30歲的受益人，在清醒的，沒有受到威脅或者蠱惑的情況下要求撤銷，不然，他們就是這些資產的管理者，這是法律……」
是的，哪怕是受益人也幾乎沒有可能撤銷委托，雖然法律是準許的，但，你怎麼證明自己是清醒的，沒有受到脅迫呢？
我是為了維護你的利益，是為了你好！
貓王的女人就因為不能證明自己精神正常，因為有吸毒史，而一直那不會屬于自己的東西。
而美國又有多少人沒有吸毒史呢，總統都飛過葉子。
這也是大衛‧洛克菲勒一直拿這信托公司沒什麼辦法的原因。
除非……
富達公司的法務顧問，大律師滿嘴冒著唾沫星子開噴的時候，肖恩輕輕捅咕了一邊的光頭里爾。
里爾猛地跳起來，面容猙獰，一手撐著桌面，一手指著那頭發有些白發的律師大聲咒罵道︰「去你嗎的法律，你這個該死的老頭，媽惹法克，法克你全家，全家所有女性！」
啥埋汰，里爾罵什麼。
瘋狂的咒罵！
里爾的突然暴起，讓整個會議室都陷入了詭異的寂靜。
富達的人都呆呆地看著這個滿嘴污言穢語的家伙，臉上寫滿了迷茫。
這該死的粗魯的家伙是哪兒來的！
他為什麼會在這里！
索爾低頭，伸手捂著臉，他生怕自己笑出聲。
肖恩板著臉，如果不是接受過專業訓練，他絕對憋不住。
習慣了談判，習慣了講條規，講法律，最是能賣弄嘴皮子的律師一時間都被罵懵了。
里爾滔滔不絕地罵了足足有三分鐘，對方才反映過來。
「該死的，你這個粗魯的紅脖子，你，你，你竟然敢侮辱我，我要告你，我要把你送進監獄！」律師頭發都要炸起來了，他從未如此生氣過。
「來啊，來啊！」里爾更來勁了，繞過會議桌，咆哮著，氣勢洶洶地朝著老律師沖了過去，仿佛一頭暴怒的獅子。
這一瞬間，老律師被嚇的大張著嘴，一個字都蹦不出來。
很明顯，當面對面的時候，嘴炮永遠打不過拳腳。
面對暴躁的里爾，富達一群高層沒人敢這時候站出來做什麼正義的宣言。
你總不能指望一群50多歲的千萬富翁跟里爾這個臭安保動手拼命吧。
「你他媽的現在就告我，來啊，打電話，報警，快點！」里爾一把從老律師身上搶下手機拍在會議桌上，「打啊，不打電話報警你就是我孫子！」
「你，你，你……」老律師被里爾滿身的殺氣一沖，當場就冷靜下來。
嗯，非常冷靜。
威脅辱罵什麼的，根本不可能讓里爾坐牢，花點錢就保釋出來了，這只對一些窮鬼有用。
「我警告你，你不要這麼沖動，你剛剛差點殺了菲利普斯先生，我完全可以告你蓄意抹殺，你將被判處最少5年以上有期徒刑。」老律師語速不快，他希望用沉著冷靜的說辭讓面前這個家伙產生畏懼心里。
菲利普斯︰？？？
跟我有什麼關系！？
我什麼時候說要告他了！
你他媽的別誣陷人啊！
「五年！」里爾腦海里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那一座酒店式監獄。
這可太好了！
「來，老家伙！」里爾一把薅住老律師的脖領子，單臂用力，直接將人從座椅上提了起來，「現在，立刻，馬上告我！」
「5年可不夠，最少要20年！」
「我不但要殺了他，我特麼的還要殺了你呢！」
「把你的腦袋一點點割下來，用電鋸，把你全家所有人都鋸成一段一段的！」
被里爾提在空中，老律師感覺氣都喘不上來，臉色漲紅，話都說不出來。
當一個人並不懼怕法律的時候，以法律為武器的律師便失去了作用。
他就像現在這樣，被人隨意提在手里甩來甩去。
眼見老律師都被勒的翻白眼了，肖恩還老神在在地抱著膀子看著，仿佛一點都不怕里爾真的弄死老律師一般。
是的，肖恩確實不害怕。
死了就死了。
新澤西沒有死刑，里爾最多不過是投入到監獄而已。
很不好意思的是，監獄是自己開的！
自從拿下監獄之後，肖恩的這群手下在頂罪的時候異常的積極……
以前是抽簽，誰倒霉誰進監獄，現在是還是籌錢，是誰幸運誰進入監獄。
里面待遇比特麼外面還好！
也別提什麼自由的事，對于80年代的大多數人來，這輩子都沒出過自己所在市區的人才是大多數。
再說，肖恩又不會真的限制他們的自由。
即便出事了，那也是監獄管理層的問題，跟肖恩這個合法的正經商人有一美分的關系？
沒有！
「肖恩，你，快阻止他，難道你真想讓他殺了菲爾嗎！」富達的總裁眼見老律師都開始蹬腿了，顧不得試探肖恩的態度，猛地站起身來大聲吼道。
「跟我有什麼關系，我又管不了他。」肖恩嘴一撇，無所謂地說道。
「你！」富達總裁是真的急了，「肖恩，不要這樣，沒有什麼事情是不可以談的，我們並沒有任何為難你的意思，我發誓。」
「你確定？能談了？」肖恩哈哈大笑道。
「我確定！」富達總裁舉起手大聲說道。
「里爾，你他媽的是不是又瘋了，趕緊給老子把人放下。」肖恩仿佛剛剛看到一般，指著里爾大聲罵道︰「該死的，你怎麼能這麼對待一位慈祥的老人！」
听到肖恩發話，里爾這才一松手，‘啪嘰’‘ 當’叫菲爾的老律師掉了下來又砸倒了座椅。
富達的人連忙撲上去，撫胸、順氣，直道菲爾猛地咳嗽了幾聲，這才慢慢緩了過來。
菲爾只是憋的喘不上來氣而已，前後不過30多秒，距離有生命危險還早呢。
直道十幾分鐘後，緩過來的富達一方才重新坐回談判桌前。
一群老頭子憤怒地看著里爾，里爾不以為意地呲著牙。
「難道你真的想殺人嗎？你知不知道，自己殺了人會有什麼下場？」
「即便你逃過了死刑，可依舊會被終生監禁，一輩子都只能呆在那個狹小的鐵籠子里出不去，受盡折磨。」富達的人試圖對里爾使用‘講道理’。
「你听過酒店式監獄嗎？」里爾抬頭，一臉向往地說道︰「我覺得，那里條件比我現在的好多了。」
酒店式監獄？！！
一群人扭頭看向肖恩，肖恩露出一個大大的笑臉，「想必各位之前听過相關報道，大約……半個月前？」
「我，肖恩‧洛克菲勒，改建了一家酒店式監獄，有自己的沙灘、花園、體育館、游泳池，簡單的說，那里就是一個超高檔的社區，只要不出社區，想做什麼都可以。」
「只需要繳納一點點費用。」肖恩伸手比了一個數錢的手勢，「如果各位某一天遭到了法律的制裁，可以找我，我給你們打八折。」
富達眾人︰「……」
該死的新澤西！
該死的資本家！
該死的法律！
淦！
「咳咳，抱歉，打擾一下各位。」索爾輕咳一聲，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後這才說道︰「我不得不提前說明一點，里爾‧比德林斯先生曾經是一名英勇無畏的美軍士兵，他在戰場上立過很多功勞，拿到過勛章。」
「他為美國立過功，他為美國流過血，他是為了全美國所有人而戰！」
「在戰爭結束之後，里爾放下了手中的槍重新返回了和平社會。」說著索爾仿佛被感動到了，伸手輕輕擦拭了一下眼角的淚水。
不過，肖恩很懷疑，這家伙是憋笑憋出眼淚了。
「咳咳，抱歉，我太感動了！」索爾平復了一下心情這才繼續說道︰「但，不幸的事情發生了。」
「里爾由于長期經歷戰爭，在戰爭結束後得了十分嚴重的‘戰後心理創傷綜合應激癥’，這是一種精神疾病，在受到強烈刺激的時候會產生暴力傾向和幻覺。」
「這一點，軍方可以證明，新澤西的三家權威醫院也可以證明。」
「哦，對了，今天我帶了相關的檢查報告。」說著，索爾拿出一份蓋著很多章的文件放在了會議室的桌子上。
會議室內陷入了詭異的寂靜中。
富達一群高層像是吃了一坨熱烘烘的屎一樣，表情無比的難受。
我可去你媽的吧！
卑鄙、無恥、下流、不要臉……
一切的污言穢語在他們的腦海里浮現，卻沒人罵出來，只是一個個臉色鐵青。
當然，他們毫不懷疑桌面上哪個醫療檢查報告的真實性。
這不難！
他們也可以辦到。
精神病，一個充滿玄學的病情。
而巧合的是，里爾還真的是有比較嚴重的‘戰後心理創傷綜合癥’，這次肖恩真的沒有騙人。
里爾退役後不久就因為打架的問題進了監獄，這個戰後心理創傷綜合癥就是那時候被檢查出來的。
那個時間段，x安保還沒成立呢。
不過，這在里爾進入x安保這個半軍事化組織之後就好了。
嗯，平時能發泄，偶爾還能出來殺個人放松一下什麼的。
這也是選擇里爾做這種事情的原因，這家伙身上殺氣很重，剛剛肖恩不組織，他真的會弄死菲爾。
哦，這一點，菲爾感受的很清楚。
所以，菲爾不想說話。
最討厭你們這些動不動就要殺人，一點技術含量都沒有。
「對了，里爾先生之前經過一次監獄，那是在賓州，而那時候，x安保並未成立。」
「鑒于這種情況，我的老板，肖恩‧洛克菲勒先生，出于慈善的考慮，也出于戰友的感情，選擇給里爾和很多跟里爾有同樣癥狀的人提供一個良好的生活環境，以避免對他們，對社會造成不必要的傷害。」
「所以，x安保才會成立。」索爾說著，攥緊拳頭狠狠狠狠揮舞了一下，「肖恩先生真的是個好人！」
「不愧是洛克菲勒家的人，身體里流淌著慈善的血液！」
「這是我應該做的！」肖恩笑著點點頭，他感覺有一絲絲臉紅，就一絲絲，畢竟，索爾說的都是真的。
「噗嗤，庫庫庫庫！」里爾實在憋不住了，捂著嘴笑出了聲。
「你他媽的笑什麼！」肖恩黑著臉扭頭看了過去。
「噗，老板，我，庫庫，我想起高興的事情。」里爾咧開大嘴，伸手撓了撓光頭。
「什麼高興的事情！」肖恩咬牙。
「我，對，我家的貓生孩子了。」里爾一本正經地說道。
「噗嗤！」索爾終于是忍不住了。
「你又笑什麼！」
「我家的狗也生孩子了。」索爾捂著臉。
太不專業了，我特麼一個律師竟然笑場了！
「好了，各位，我們這是在談判，這不是在表演戲劇！」富達的總裁實在看不下去了。
媽的，有完沒完了，嚇唬我們一幫老頭子是吧！
我告訴你們，我們……
害怕了！
對，怕了。
「肖恩先生，你也是資產幾個億的大富豪了，資產在全世界也排得上前500的人了，你這樣……」富達總裁一臉無奈地攤攤手，「很不符合您的身份，也是在給洛克菲勒這個姓氏抹黑。」
「狗屁的身份。」肖恩哼了一聲，「四年前，我他媽的還是個大頭兵呢，還在戰場冒著槍林彈雨跟人火並呢。」
「三年前，我他媽的在一家披薩店端盤子！」
「這種生活一直到我接到一個電話，我那個從未見過面的老爸死了！」
「那一天我高高興興地沖到披薩店的後廚跟老板兼廚師辭職，結果不幸踫到了黑幫火並。」
「塞拉曼加的殺手對著披薩店內的一個幫派老大瘋狂掃射，打出去一百多發子彈，店里的人都死了。」
「一顆流彈擊中了我的後腦。」說著，肖恩拍了拍自己的後腦勺，「骨頭都打碎了。」
「可我僥幸活了下來，第二天還堅持去參加了我老爸的葬禮。」
「現在，兩年而已，你跟我講身份？」
「哈！」肖恩嗤笑一聲，「去你媽的吧，我的一切都是用命拼出來的，跟身份沒有任何關系。」
「前幾個月我還差點被人一槍打死呢。」
「讓身份去見鬼去吧！」
富達的人仰天長嘆，他們一貫的，用來對付那些二代三代的手段在肖恩身上全都不好使了。
這讓一群人既無奈又喪氣。
「什麼事情都是有規矩，你這樣是不行的，你不可能憑借這種手段一直搞下去。」富達總裁臉上滿是善意。
他企圖勸肖恩改邪歸正，走上正途。
「規矩？」肖恩聳聳肩，「我知道規矩，我也沒違反規矩啊，你們不是還沒死人呢嗎？」
幾人眼珠子差點沒瞪出來，這特麼叫什麼話，什麼叫還沒死呢嗎！
合著還得等我們死了才算壞規矩唄！
而事實情況就是如此。
今天的事情傳出去，沒人會罵肖恩壞規矩，只會嘲笑他們這幫老頭子膽小，被一個毛都沒長齊的小家伙幾下就給嚇住了。
只會把他們當成笑柄。
事情又沒發生在自己身上，誰信？
所有人還都相信藝術無國界，體育無國界呢！
結果呢？
可去你媽的吧！
還他媽的相信個人財產神聖不可侵犯呢！
可去你媽的吧！
至于恐嚇？
在沒真的出事之前，這都是正常的商業手段。
哪個大公司沒有干過恐嚇的事？
只是手段和對象有些區別罷了。
富達這群人卻有苦說不出，他們是真的切身感受到了威脅的。
我要這規矩還有何用！
「好吧，我們談談正事。」富達總裁整理心情擠出一個笑臉。
「現在想談了？」肖恩感覺十分好笑。
「之前為什麼不直接找我談談？為什麼上來就像給老子一個下馬威？」
「哦，下馬威沒嚇唬住我？」
「其他手段又拿我沒什麼辦法？」
「所以現在想談談了？」
「現在我特麼的不想談了！」
「是你們先招惹我的。」肖恩重重敲了幾下桌面，「現在不是你們想談就可以談的了。」
「有一句話送給你們，你們可以決定什麼時候開始戰爭，但，什麼時候結束，我說了算。」
「記住，你們欠我一次，等我有需要的時候會來找你們，希望你們到時候不會給我耍什麼花樣。」
說罷，肖恩站起身來轉身朝外走去，走到會議室大門口的時候忽然站住腳步，轉過身來看著幾人說道︰「我是個講規矩，技術、設備我會繼續購買，就按照市場價格，我從不佔人便宜。」
話落，會議室大門被打開，肖恩大搖大擺走了出去。
‘砰’會議室大門自動關閉，一群人面面相覷。
菲利普斯閉眼頭疼地揉了揉太陽穴。
真他媽的倒霉。
「沒想到，這小子竟然是那種老派作風。」
高情商︰老派作風
低情商︰暴力分子
美國40年代以前，或者更早一點，上個世紀，那些能成為大資本家的，沒有一個好人，都是心狠手辣殺伐果斷的作風。
他們將規矩的同時也睚眥必報。
那個無法無天的年代，能站穩腳跟的，又有那個不是崇尚暴力的呢。
這一點，北方五大湖老工業區的底特律、芝加哥尤為明顯。
美國人骨子里流淌著暴力的基因。
連龍蝦都比別人多兩個鉗子……
富達的人也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肖恩一行人揚長而去。
美國還沒有富豪入獄的先例，麥道夫那是因為炸雷之後已經沒有錢了，更何況，那也要幾十年後了，也別提愛潑斯坦那個小樂色。
有一就有二，資本家不會準許這扇地獄之門被推開。
就像是政治斗爭，失敗了大不了進入旋轉門，當個顧問，當個說客，一樣活躍在上流社會。
肖恩一行人剛剛從國際大樓出來，不遠的大衛老頭就接到電話，听著電話另一頭的敘述，大衛老頭也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
這家伙還真敢打上門去！！
這是大衛老頭沒想到的。
那是富達聯合信托，掌管接近30美元的資產，觸角遍布美國各地，更何況富達背後站著的是富達總公司。
富達總公司背後更站著波士頓財團！
美國那些大公司之間關系錯綜復雜，這也是堂堂洛克菲勒家族族長，拿富達信托那邊卻沒什麼太好辦法的原因之一。
怨念之深，竟然在幾十年後的自傳中都不忘記拿出來抱怨一下。
這種站在世界頂端的大人物的抱怨，那是真的給他留下了深刻回憶的。
所以，之前大衛才順手把肖恩丟了過去。
小年輕，兩年之間就白手起家混的風生水起，骨子里那麼傲氣，一副沒把全天下人放在眼中的樣子，這在大衛看來，就是一路上太過順風順水，對手都太弱，讓肖恩沒接受過來自社會的毒打，這才造成他現在目中無人的做派。
讓肖恩踫踫釘子，經歷一些坎坷，這是對長輩對晚輩的愛護，讓你未來走的更順，這是為你好。
有一種好叫，我是為你好！
當然，給富達丟過去一根硬骨頭，廢一下那幫家伙的牙口也不錯。
只是大衛萬萬沒想到，肖恩這麼沖動，竟然直接打上門去了，一副要殺人全家的樣子。
這……
簡直太沒有風度了！
而且，富達那邊恐怕也不會善罷甘休，被越南……呸，被人這麼打上門來，要是不還回去，那簡直是，
臉都不要了！
小家伙，有麻煩了！
等著吧，等吃了虧，求上門來，自己再幫他斡旋一下。
是的，大衛有辦法幫肖恩斡旋。
別看他跟富達這邊因為信托的問題有了不小的怨念，但，他與富達總公司，或者說洛克菲勒財團和波士頓財團，互相之間也有很多合作。
斗爭中尋求合作，合作中互相斗爭。
就像是美國的象黨和驢黨一樣。
事實上，洛克菲勒財團和波士頓財團的關系還不錯，當年曾經一起支持了肯尼迪的上位，為洛克菲勒和波士頓財團爭取了大筆的國防訂單。
雖然最後被忍痛給斃了……
太能作妖了。
很多美國的大公司的股東中，即有洛克菲勒財團，又有其他財團。
也可能互相敵對，你死我活的兩個公司之中，都有洛克菲勒的股份。
一團亂麻一般。
不過，在最頂層的大財團看來，這叫分散風險投資，兩家公司都有我的股份，無論最終誰吃掉誰，都能霸佔更多的市場，最後我都是贏家。
你可能血賺，我永遠不虧！
無非是投資的時候多花費了一點錢罷了。
錢能解決的事情都不是事情。
而兩家互為對手的公司也都明白，也樂于接受這種情況，這能讓兩家公司的競爭環境更公平，將其壓縮在商業範疇之內，這就夠了。
各取所需。
現在，肖恩在大衛眼中就是這種角色。
斗贏富達，大衛能出口氣。
斗輸了，那能磨一磨肖恩的性子，方便他最終掌控肖恩這條惡龍。
雖然肖恩出乎他預料的手段惡劣。
不虧，不虧！
掛斷電話，大衛心情大好地整理了下衣領，並且吩咐秘書，他準備去國際大樓一趟。
家中小輩做出這種粗魯的事情，他作為長輩，當然要第一時間趕到現場，並且大聲嘲……呸，是表示親切的慰問。
我，洛克菲勒家族族長，70歲的人了，能做出那種嘲笑別人的事情嗎？
肯定不能！
大衛心情很是愉悅地讓秘書整理好了自己的衣服，拄著自己的文明棍，邁步朝著外面走去。
洛克菲勒家族辦公室並不高大，隱藏在洛克菲勒中心內也不起眼。
這座建築地上只有三層而已。
在走廊里等電梯，電梯剛到，大衛便听到樓外傳來一陣喊聲。
「五爺爺，五爺爺，孫兒我回來了！」加長林肯停在洛克菲勒家族辦公室門口，肖恩一下車便對著空蕩蕩的家族辦公室一層大廳笑著喊道。
一邊喊，肖恩還一邊熱情的揮手，「五爺爺，您怎麼還親自下來了。」
車內，索爾傻呆呆地伸脖子看去，他是想看看洛克菲勒真人長什麼樣，可……
空蕩蕩的大廳，哪里有什麼洛克菲勒的身影。
所以，索爾瞪大眼楮，驚恐地看著正張開雙臂，邁步朝著樓內走的肖恩背影。
法克，這家伙在飆戲！
三樓，大衛愣愣地站在電梯門口。
歪著頭，側耳听這下面的聲音。
這聲音，是肖恩？
不是，才見過一次面就這麼親切了嗎！？
不對！
我下去了嗎？
左右看看，身邊秘書和保鏢也都一臉懵逼的看著自己。
大衛的一雙老花眼瞬間睜大，渾身僵硬，壞了，中計了！
我成幕後黑手了！
肖恩站在家族辦公室門口揮舞手臂喊這麼大聲，消息很快就會傳出去。
那邊剛剛鬧出這麼大的事，不知道多少人盯著這邊的一舉一動。
剛剛去富達撒完野，第一時間就跑回來看自己，還特麼的‘孫兒’‘孫兒’叫的這麼熱情。
這肯定讓人以為是自己指使的嗎！
畢竟，區區一個肖恩，不是自己支持，他怎麼敢！
即便有人有懷疑，自己能站出來否認嗎？
否認不是自己讓肖恩那臭小子打上門去的？
說自己指揮不動肖恩？
還是說肖恩‧洛克菲勒不是洛克菲勒家的人？
不能！
堂堂洛克菲勒家族族長不要面子的嗎！？
媽惹法克，這個小狐狸，把自己拉進坑里了！
他都能想到，後面這小子一定會不經意地流露出是自己指使的……
不，不對！
看著那個呲著一口大白牙，站在陽光之下，笑的那麼燦爛的肖恩，大衛老頭瞬間否認了自己剛剛的想法。
這家伙小的這麼陽光，一定會到處說，一切都是他自己自作主張，跟洛克菲勒家族毫無關系。
而他越是這麼說，大家就越不信！
越是把責任都攬到自己身上，大家就越肯定是自己支持的！
狗屎！
偏偏這家伙說的還是實話。
偏偏自己還只能保持沉默。
偏偏自己還要不能怪他！
偏偏自己還必須給他擦！
砸了！
砸了！！
呸，惡心！
四哥溫斯洛普多麼直爽的一個人啊，怎麼會有這麼奸滑狡詐的後代？
不科學啊！
快速進入電梯來到一層，站在電梯門口，看著那個一臉陽光燦爛笑容，張開雙臂朝著大步走來的身影，大衛‧洛克菲勒有些走神。
恍惚間，他仿佛在肖恩的身上看到了自己年輕時候的身影。
一樣的陽光開朗，一樣的交友廣闊，也一樣的帥氣，一樣的高……
咳咳，這個差一點。
嗯，一樣的懂得偽裝。
只不過，當年自己是偽裝的人畜無害，這小子是偽裝成沖動魯莽。
媽的，給自己寫報告的人就該死！
你管這叫沖動魯莽！？
明天就開除他！
所以，這家伙……
甩甩頭，將這個想法甩出腦海，肖恩已經走到大衛的身前了。
一個大大的擁抱，身材高大的肖恩已經矮小的大衛直接擁入懷中大聲說道︰「爺爺，我回來了！讓富達那群人見鬼去吧！」
「我可給你出氣了。」最後這句，肖恩是貼著大衛耳邊說的。
我特麼……你小混蛋！
大衛氣的，偷偷翻了一個白眼。
事情到這一步，大衛哪怕不爽也要配合著肖恩把戲做成全套的。
「小家伙，干得漂亮！」大衛笑著拍了拍肖恩肩……
也不知道主動彎腰下來，算了，夠不到……
大衛比了個大拇指
「那是！」肖恩毫不客氣的應了下來。
他也為今天自己的機智點贊。
兩人目光對視，臉上都是燦爛的笑容。
老狐狸！
小狐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