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總會出乎人的意料,余子清早就習慣了這種事,也沒打算什麼事都掌握。
畢竟,老羊自己的事,老羊自己竟然都不清楚,那還有什麼好說的。
因為陶嘉節順手嘗試捕捉他的真名印記,引得老羊果斷下死手。
最後的確解決了假發白水蛋這次降臨,而且還不知道他是假發白水蛋。
假發白水蛋也不知道,就是他要找的人,解決的他。
可能最終也不知道為什麼忽然被人暗算。
仔細想想,老羊做事還是考慮非常周全的。
的確有外人知道他可能是頭龍,而當初的羊身已經詐死。
龍身還大概率是比較敏感的真龍之軀,還是在成長階段的真龍。
那就更加敏感了。
以前他們還真沒想過這些事,畢竟真龍早已經消失很久很久了。
真龍不是生出來的血裔後輩,這事鬧的,原來當年的青龍早就看出來了,只是他不敢說,怕害了老羊而已。
所以,老羊說的不錯,還是想辦法再換一個種族吧。
老羊已經整出來成熟的路子,再換一個問題也不大。
雖然那看似普通的化形雷劫,最終可能強的離譜。
余子清幫襯一下,大概率還是能渡過去的。
真龍的事情沒弄清楚之前,以後這龍身能不用最好也別用了。
畢竟,真龍都死了,老羊這個還沒成長起來的孱弱真龍,還是苟一點吧。
有了這一次的前車之鑒,接下來選什麼,就要好好考慮一下了。
余子清腦海中一堆的想法,可是又不太好選,起碼不能太敏感,也不能弱。
思來想去,回頭找記載看看,說不定就有比較合適的。
當然最主要的,還是看老羊自己的想法。
現在,他得先去一趟東海。
听玉圭,這幾天的資訊熱點,基本都跟東海有關。
大離和大乾之間的關系,都變得異常的和諧。
在面對東海這件事上,估計是神朝之間難得的默契。
因為海洋的面積可遠比陸地大多了。
而且,最主要的,海中也不只有龍族一個種族。
龍族只是相對比較強勢,而且很團結的種族而已。
龍族的地盤,也遠沒有佔據海洋多大的範圍,而且就算是在龍族的地盤內,依然還是有其他種族存在的。
大概就相當于神朝的疆域內,還有很多大門派大家族一樣。
在龍族的地盤之外,不賣龍族面子的海族,可不算少。
就像大離和大震境內的一些勢力,可未必會在乎大乾的臉色。
所以,這一次龍族在地盤之外,強勢封鎖一大片區域,還打死一個大妖的事情,才會顯得如此罕見。
以至于大離和大乾都挺緊張的。
因為海中的一些其他種族,已經頗有一點怨念了。
大概是看不慣龍族這次的行徑。
指不定就有哪個海族,或者哪些大妖來挑釁了。
海族的理念跟人族不一樣,要是人族,只要不在我的地盤,那我頂多是警惕,然後看戲。
可海族弄不好就會沖突起來。
萬一東海打起來,想不波及陸地沿岸,基本是不太可能的事情。
當年扒皮大佬怒殺一個龍族強者之前,沿岸可沒這麼太平過。
距離海岸數千里,倆大妖干架,掀起的海嘯,可能就能跨越數千里,波及到海岸線。
三神朝的都城,各種比較安穩,比較發達的城池,都不在海岸線附近,這都是有歷史原因考慮的。
近海島嶼上的不少勢力,傳承久遠的極少,也不是沒有這方面原因的。
最早的時候,出海發展的修士,其實都是在陸地上混不下去,或者惹了惹不起的人,才遠遁出海,最後慢慢發展成這樣。
最近這些年,東海的一些島嶼,發展勢頭不錯,也都是托了扒皮大佬的福,他們才有的這種相對安穩的環境。
有了客觀環境,他們才能以比較穩定的方式,獲取東海的資源。
供養出強者,然後壯大勢力。
前些年,因為仙草的事情,扒皮大佬又不在,各種海族在東海鬧騰了一波,損失最大的就是東海各島。
這一次,又有幾個島嶼,連夜帶著島跑路,據說是去了南海。
東海人族的整體實力,怕是很久都難以恢復了。
余子清沒法等下去了,必須先去跟老龍王聊聊。
他盡可能高估了龍族對真龍的執念,最後卻還是低估了。
老龍王跟瘋了似的,已經有種不顧一切,不惜代價的瘋狂。
真讓他這麼鬧騰下去,遲早完犢子。
余子清借道深淵,剛來到東海,就感覺到自己被鎖定了。
短短十幾個呼吸,便見水中漣漪浮動,海底一個龍卷浮現,一個龍頭人身的龍族強者,從龍卷之中走出。
那泛著冰冷的眼楮盯著余子清,眼看就要直接下死手。
余子清拿出一片龍鱗,暗嘆一聲。
「我要見龍王,最好不要再讓人知道,不然會很麻煩。」
龍族的強者看著那片黑色的龍鱗,豎瞳頓時浮現出一絲變化,冰冷的眼神都變得和善了起來。
他也不管余子清是誰,他只是感受到龍鱗上特有的一種氣息和神韻。
這種時候,甭管余子清是什麼實力,他都會非常客氣。
「這邊請。」
龍族強者一揮手,水中便浮現出一個龍卷,龍卷之上還有一個缺口,他引導著余子清進入其中。
霎時之間,便見那水龍卷在海中急速竄行,轉瞬之間便是十數里距離,不到半柱香的時間,龍卷散去,便已經到了一座海底的水晶宮。
看起來有些簡陋,應該是臨時加蓋的。
周圍也看不到其他人,這位引著余子清往里走,余子清這才抽空問了一句。
「晚輩布客朔,不知前輩如何稱呼?」
「龍族,敖烈。」
余子清側目,敢叫這個名字,命肯定很硬,難怪是九階。
到了水晶宮,一路上都沒見到人,也不知道是不是敖烈提前通知過了。
一路到了最深處,老龍王已經在這里等著了。
老龍王盯著余子清,一言不發,敖烈行了一禮便主動退去,周圍的一切都被封閉了起來。
余子清面帶一絲微笑,揖手一禮。
「晚輩布客朔,見過龍王。」
「我認得你。」
「晚輩在這里,只能是布客朔。」
說著,余子清拿出了一片黑龍鱗遞給老龍王。
老龍王的眼神瞬間變得柔和,眼中帶著敬意,雙手接過龍鱗,輕輕的撫模,感觸上面的神韻。
仿佛那鱗片上有一種特別的神韻,能讓他冷靜下來,讓他的心緒平復。
老龍王一直沒說話,只是靜靜的感受,靜靜的撫模鱗片。
好半晌之後,老龍王看向余子清,有些不舍的想鱗片遞了回來。
余子清搖了搖頭,沒有接,而是道。
「前輩收下吧,這是給前輩的禮物。」
「這……多謝了。」老龍王沒法推辭,拿出個盒子將其鄭重的裝起來。
而後他看向余子清,道。
「你來,是想讓我回去麼?」
「前輩目光如炬。」
老龍王嘆了口氣,得到了確切消息,反而心平氣和了下來。
他也知道,是他自己急了。
有些失去理智。
可他一生,都在盼著真龍出現。
每一個龍族,也都在盼著這件事。
好不容易出現一點跡象,似乎真的有真龍了,他怎麼還穩得住。
這些天一直處于焦躁不安的狀態。
他怕那個似乎還很孱弱的真龍出事了,他怕空歡喜一場,怕這怕那,怕很多……
如今冷靜了下來,看到余子清來了,還帶著這片龍鱗。
他就猜到,他這麼做,應該是適得其反了。
「那位還好麼?」
「很好。」
「好,我今天就帶人走。」老龍王很爽快的應下了。
老龍王什麼都不問,卻應下的這麼痛快,余子清一肚子話,都憋著不用說了。
老龍王伸手虛引。
「你跟我來。」
他帶著余子清一路進入到水晶宮深處,這里光亮一片,一幅幅殘缺的壁畫印在牆壁上。
「這是我族中,有關青龍的記載,但這里的只是簡單的復制品,真品在龍冢之中,不能帶出來。」
老龍王看著壁畫,給余子清講解。
「青龍的敵人,已經在壁畫上消失了。
我也不知道曾經發生過什麼,損毀的部分,正好全部都是這些地方。
很久很久之前,青龍遭遇了他最大的敵人。
他奮力反擊,跟他的同伴擊敗了敵人。
可是結果卻是他也重傷難愈,中了邪法,隕落在海中。
曾經的真龍,都消失了。
跟著一起消失的還有真凰。
我們還有龍族存留至今,可是真凰血裔,卻已經很久沒有再听說過了。
更具體的記載,已經沒有了。
龍族的很多傳承,都是血脈傳承,不像人族,喜歡以文字傳承。
血脈傳承里的東西不在了,我們便再難找到曾經的痕跡。
所以後來,也開始以文字為傳承,作為輔助。
龍冢我沒法帶你去,不是我不願意,而是那里有先輩立下的大禁制。
那位若是有興趣,隨時可以來。」
壁畫上的內容,的確不多,就是青龍嘶吼,與人交戰。
而敵人的畫面都不見了。
最後,青龍全身纏繞著鎖鏈,沉入海中。
只是看壁畫,的確看不出來什麼。
余子清想要問的問題,老龍王已經先一步回答他了。
他的確想要了解,曾經的真龍都遭遇了什麼,有什麼敵人,敵人是不是還活著,活著敵人的後裔是不是還有。
現在看來也不用問了,老龍王也不知道太多。
很多信息,龍族的血脈傳承里都沒有。
「除了青龍,還有別的真龍麼?」
「據我所知,有,但是具體名字不知道,具體還有幾個不知道,龍族的血脈傳承里,出過問題,很多信息都沒有了。」
「龍族的血脈傳承里的信息,竟然也出問題了?」
余子清頗有一些意外。
他一直覺得,龍族的血脈傳承,傳承記憶,是特別穩妥的傳承方式。
好處就在這個穩妥,只要血脈不斷,信息的傳承就不會斷。
但壞處自然是創新少,因為那些生來就知道的東西,會成為他們難以逾越的障。
沒想到,最穩妥的也出問題了。
老龍王敏銳的捕捉到了那個「也」字。
若是平日里,人族出現什麼傳承斷了,那都不叫新鮮事。
因為人族的法門也好,各種東西也好,都是在不斷更新換代。
斷掉的傳承,很多其實都是主動放棄的。
而在現在這種交談中,能用到「也」字,自然是非常重要的事情。
「人族斷了什麼?」
「煉神之路的開路人,始,還有文君,都是消失在傳承記載之中。
最近才將他們之名找回來。
我覺得是有人在刻意的抹去很多東西。」
余子清話沒說完,老龍王面色一沉,听明白了。
龍族的傳承信息,可能也不是因為各種意外才失去的,也可能是有外力左右。
見老龍王沒說話,余子清繼續道。
「煉神之路,乃是始先輩,從一位神王那里贏來的,他的真名,便是這條路的錨點,能讓煉神之路不被奪走,徹底穩固下來。
而我知道,曾經的那位神王,丟掉了一部分道之後,變成了一個沒有臉的人。
現在,就有一個沒有臉的強者,在俯瞰著整個世界。」
余子清真沒抽冷子給假發白水蛋拉仇恨的意思,他只是實話實說。
曾經那些事,跟假發白水蛋月兌不了關系。
至于龍族這邊,跟假發白水蛋有沒有關系,那余子清就不知道了。
他只是將他知道的事情說出來而已。
話都說到這了,余子清心一橫,繼續道。
「這一次,施展咒法的那位,要對付的就是這個人。
他意識降臨,化作一個九階強者。
他還有能捕捉真名印記害人的能力。
這一次便是為了這個事。」
老龍王的眼楮微微一眯,身上浮現出一絲危險的氣息。
「他要害了那位?」
「實話實說,他暫時只是要害我。」
老龍王懂了,那個人還對付整個錦嵐山。
所以那位真龍,也是錦嵐山的人。
錦嵐山怎麼樣,老龍王不管。
但這次的事,是真龍親自出手,那就不是錦嵐山的事,而是龍族的事。
有人害真龍,那老龍王才不管其他,說什麼都要先把對方弄死。
真龍的實力境界,明明不強,卻已經有能力,去坑一個降臨之後都有九階的強者。
這不正說明了,他就是真龍麼。
「那個無臉人若是再次降臨,請務必第一時間通知我,那位的事,就是我龍族的事情。」
「前輩,你應該也知道,若是這事暴露,會特別麻煩吧?」
「放心吧,不會牽扯到那位的。」
「好,我也會轉告他,有空的話,去龍族轉轉。」
老龍王立刻露出了笑容,他等了半天,就等這句話了。
他特別想親自見一見對方,可是他再急切,也要以大局為重。
余子清說能來,那就證明有機會,客觀條件不是不能見,也不是太過危險。
聊到這,正事基本就差不多了。
老龍王準備了宴席,親自作陪,酒足飯飽,余子清帶著一堆禮物,準備離去的時候,老龍王欲言又止的道。
「他還好吧?」
余子清微微一怔,立刻反應過來,說的不是老羊。
那就只可能是卿青了。
余子清暗暗琢磨,老龍王知道的事情似乎有點多啊。
要是以前,余子清肯定不承認。
可現在有老羊這個紐帶,余子清思索了一下,點了點頭。
「很好,月兌胎換骨,如獲新生。」
「那就好,那就好……」
老龍王連連念叨,而後似是自言自語的道。
「其實我也知道,我們曾經的念想,可能只是妄想。
為了那麼一定點渺茫的希望,最後還是害了他。
他能離開,重新開始,擺月兌重擔,其實挺好的。
要是以後有機會,可以回來看看,哪怕再也認不出來了,也可以回來看看。」
老龍王一邊叨叨,一邊拿出一片印著印記的龍鱗,交給余子清。
「這是我親自篆刻的龍鱗,拿著這片龍鱗,至少在龍族的領地,可以暢通無阻。
但是龍族領地之外的某些地方,尤其是深海里的某些地方,最好不要拿出來。
有一些凶獸,不會給面子。」
「多謝前輩。」余子清收下龍鱗,跟老龍王告別,轉身便消失在深海之中。
老龍王站在水晶宮的大門口,遙望著遠方,神情有些悵然若失。
他其實知道,當年的敖青肯定是跟著錦嵐山的人走了。
他不能說,只當曾經的敖青真的徹底隕落了。
忍了好半晌,最後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
畢竟,不可能真的當不存在了。
老龍王回到水晶宮,不多時,龍族這次來的強者,盡數出現。
老龍王環顧一周,大家都在等待著結果。
不只是老龍王費心費力,等了一輩子,其他龍族的強者,也都在盼著這件事。
「應該是真的,但是為了那位的安全,這事必須三緘其口,誰都不準亂說。」
老龍王神色嚴厲,環顧一圈。
立刻有人口誦龍語,為自己下了咒,無法泄露消息。
其他人也都有樣學樣,全部都做了萬全的準備。
他們這次來,本就是有些沖動了,老龍王自己也沖動了。
「明日就準備離去,稍稍給下面泄露一點消息。
當年惡龍陵寢,已經沉入海底,可是有人來盜墓。
還有凶獸為了報復龍族,準備前來毀墓,已被我等擊殺。
回去之後,將那凶獸皮肉處理干淨,將其骨骼掛在龍冢外面,警告其他人。
所有要盜、毀龍族陵寢的人,都是這個下場。」
眾人一听,立刻明白怎麼做了。
正好此地距離曾經的惡龍陵寢不是很遠,也說得過去。
至于凶獸,那也好弄,這麼多人好不容易聚集到一起,回去的時候,順路清理一下領地附近的凶獸。
多宰幾個,就沒什麼問題了。
第二天,龍族封禁的地帶解封了,龍族也都退走。
老龍王做事考慮周全,還悄悄在余子清出來的那個小深淵裂縫,下了龍族的禁制。
十幾個龍族強者一起聯手下的禁制,除非有老龍王給的那個信物,否則誰也別想穿過那個深淵裂縫。
接下來就算是有人來這里追查,也別想發現這個地方。
另一方面,老龍王也是堵住了龍族內部可能會有人知道這事,自作主張穿過深淵裂縫,去那邊闖禍。
尤其是給敖烈下了禁口令,這次的事,誰都不準說。
因為敖烈是他兒子,他對自己兒子那是非常了解的。
這家伙知道了之後,指不定就真的借道深淵過去了。
先把路給堵死。
然後再給個好處,以後那邊要是有人來,也只能敖烈去接待。
若是有機會見到真龍,那敖烈就是最有希望的龍族。
龍族鬧騰了這些天,消息也慢慢的傳開了。
東海的人,都在罵,大離和大乾朝廷,也在罵。
你說那些盜墓賊沒事去招惹這些家伙干什麼。
那惡龍陵寢里早就什麼都沒有了,就是一個純陵寢,一個念想和體面,你還去撩撥,純找死麼。
至于那些凶獸,算了,大部分都是蠢貨,罵他們也沒有用。
反正他們跟龍族不對付也不是一天兩天了。
龍族酷愛吞食凶獸,而凶獸也喜歡吞食龍族,尤其是龍族幼崽。
天生的死敵,沒辦法。
余子清借道深淵,正往回走呢,剛到深淵裂縫,就見遠方,死氣蒸騰。
他躲在餓鬼群里,靜靜的等著。
片刻之後,便見龐大的死氣,匯聚成雲。
一個一臉死相的修士,從遠方飛來,他眼神空洞,口中念念有詞。
「回家,回家告訴他們,要用銅棺封死,再也別去。」
余子清眉頭微蹙,靜靜的看著那修士,落入深淵裂縫。
他飄在半空中,向著西面望去,這個已經死掉的修士,是從嗜血魔花那個方向回來的。
而且余子清記得他,就是之前進入深淵,追尋不死曼陀羅而去的一位修士。
他壽數將盡,這一次去便是最後的拼死一搏。
成則一飛沖天,再來數千年,敗則身死道消。
現在看來,他死了。
而且死後執念極強,竟然還能回來。
余子清叮囑了此地的餓鬼一下,讓他們見到類似的人,千萬別招惹他們。
他從深淵裂縫里出來,遙遙就見,那濃郁的死氣匯聚成雲,向著南面飛去。
而其周圍,已經出現了幾個強者,遙遙吊在他身後,也不阻攔,只是為了預防萬一。
余子清混在人群里跟著,一路飛了幾千里,便見那死人,從天上落下,一步一步的走向地面上的一片莊園。
有修士提前出手,將周圍的人全部轉移。
這龐大的死氣,凡人沾之必死。
便是修士,沾染太多了,可能都會影響修行。
那一臉死相,眼神空洞的修士,來到莊園之外,也不進去,只是不停的自言自語,重復著那句話。
「回家,回家告訴他們,要用銅棺封死,再也別去。」
片刻之後,一個中年人模樣的男人從遠處飛來。
看到這老人之後,立刻跪在地上。
「爹,你回家了,已經回家了。」
老人再次重復了三遍之後,便閉上眼楮,仰面倒了下去。
只是那龐大的死氣,卻凝而不散,一直盤踞在他周身。
余子清遙遙看著這一幕,眉頭微蹙。
他感覺到了詛咒和不祥的氣息,第一感覺便是這家伙遭報應了。
還是現世報。
巨佬曾經警告過他,沒事別參合不死曼陀羅的事,容易遭報應。
當年去了深淵的強者不少,大部分強者其實都是類似這個老人的情況。
修為再無寸進,亦或者是壽數將盡,都是為了最後一搏。
去之前,他們都知道,這是一條九死一生的路。
可他們也沒別的辦法了,只能去搏一搏這個機緣。
余子清在這圍觀,參與圍觀的人不少,片刻之後,就見林國公府上的一個高手,看到余子清之後飛了過來。
「見過卿少爺。」
余子清拱了拱手,笑呵呵的道。
「長生,你也來了啊,這家你認識麼?」
「認識,廖家的人,那個是他們家老爺子,本就壽數將盡了。
不過現在看來,怕是出大問題了。」
這時,就見廖家里,走出來十六個氣血渾厚的體修,扛著一口黃銅打造的棺槨,從里面走了出來。
十六個六階體修,竟然還一副很吃力的樣子。
廖家的人,準備的非常匆忙,將那老人的尸體,裝入銅棺之中,便直接封蓋,準備去下葬。
看到這一幕,不少人面色微變。
余子清不明所以,卻能看得出來,那口銅棺似乎不簡單。
「長生,那個東西是什麼,你知道麼?」
長生面色有些凝重,沒有急著說,跟余子清一起回布施鎮的路上,才道。
「廖家一直都是給皇室還有朝中重臣打造棺槨的。
那口銅棺叫鎖龍棺,最初的時候,是給皇帝用的。
安葬之後,不會再借神朝氣運,也不會因為死氣,污了神朝氣運,更不會尸變。
現在有了另外一個作用,被詛咒而死,會禍及血裔的,便要以此鎖龍棺下葬鎮壓。
廖家那老爺子死了執念不消,也要回來,這詛咒怕是會很棘手。」
余子清听的直皺眉頭,難怪那老人,明明一點意識都沒有了,卻能靠著臨死的執念,硬生生的從深淵回來。
鎖龍棺他沒听說過,但是這種詛咒,他卻見過。
因為文君用過類似的。
以一人為媒介,一口氣咒死了當時某一族的一支數萬人精銳。
而當時附帶著被牽連的人,怕是有數十萬。
這就是為什麼當時的敵人都怕文君的原因。
但是在文君的記載里,這種咒法太過慘烈,殺傷太過,代價極高,除了文君壓根沒人能承受,後來根本沒有傳下來。
這個人怎麼被詛咒的?
不死曼陀羅可不會這樣去詛咒人。
而且這種詛咒,越看越像文君曾經用過的那種咒法。
也是以一人為源,放其歸家,然後詛咒擴散,一口氣坑死了一族。
所有跟其有血脈聯系的人,全部都完蛋了。
擴散的越多,詛咒非但不會削減,反而會越來越強了。
------題外話------
啊,又是月底了啊,時間過的真快,有月票的順便投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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