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曹志強先給人在東京的佐田雅志去了個長途電話，告知了他本次去東瀛的航班號跟接機時間，然後一行人就乘坐酒店的出租汽車，直奔首都機場。
由于這次是要出國，所以要先去海關辦手續，辦完手續，就可以進候機室等飛機了。
在候機室里，看到有不少西裝革履的男女老少，都是飛東瀛的，看來這年頭去東瀛旅行的也不少。
這其中，旁邊有一對老夫婦很健談，主動跟曹志強聊起了天。
一聊天才知道，那對老夫婦是回去探親，其中老太太本是東瀛人，老爺爺是國人。
當年因為種種原因，老太太留在天朝，跟老爺爺結了婚。
後來中日重新建交，並且開放了個人出國探親游後，老太太就跟東瀛的娘家重新恢復了往來。
他們旁邊那對有些拘束的年輕夫婦，是那兩位老人的兒女，他們這次是第一次去東瀛，主要是去看看在東瀛的外公外婆。
簡單來說，這時期能去東瀛的，除了公派，大部分就是外僑，或者這種在東瀛有親屬關系的情況。
一般來說，公派出國的，大都是四五十歲的中老年，所以像曹志強這樣年輕的人，多是僑胞，或者跟那對老夫婦一樣，在東瀛有親戚關系，所以他們才過來主動聊天。
等听說曹志強是公派出國公干，這才驚嘆連連。
畢竟這年頭能如此年輕就公派出國的，還真不多見。
然而，不知道是不是曹志強的錯覺。
在听說曹志強不是在東瀛有親戚後，那對老夫婦還好，但那對老夫婦的兒女，表情明顯沒那麼熱絡了，甚至感覺有點瞧不起的意思。
曹志強估計，那對年輕夫婦，是覺得曹志強沒有外國親戚，配不上他們的身份。
也是，這時期要是有個海外親戚，尤其是在東瀛這種發達國家有個親戚的，那絕對是光宗耀祖，所以那對年輕夫婦如果有這種想法，太正常不過。
不管怎麼樣，既然人家的子女不太熱情了，曹志強也沒必要熱臉貼冷。
再者說，這次去東瀛，本身情況就比較復雜，沒必要跟這些普通人多接觸。
沒看安平跟徐春倆人，一直在那對主動過來說話的老夫婦以及他們的兒女身上瞧來瞧去嗎？
估計這倆人已經開始懷疑這對老夫婦跟年輕夫婦了，覺得那些人是故意接近曹志強的。
不止如此，曹志強還感覺，候機室好像有些服務人員時不時的就看向這里。
如果不是錯覺，那剛才那幾個不斷往這邊瞅的服務人員，大概率是國內的偵查人員假扮的。
曹志強估計，要是這些人繼續跟他聊，回頭就會有人去把那對老夫婦的底細查個底朝天。
當然了，也可能是自己想多了，在疑神疑鬼，可能那些服務人員就真的是服務人員，只是因為自己長得太帥太有氣質，所以多看自己幾眼也說不定。
算了，不管怎麼樣，都沒必要難為別人。
不管那些服務人員是不是特殊人員假扮的，就當是吧。
這樣一來，咱還是別跟那倆大爺大媽繼續聊天了吧，省的他們被懷疑成可疑人物。
想到這里，曹志強就故意打了個哈欠，然後閉眼低頭假寐，不再跟那對老夫婦聊天了。
果然，看到曹志強低頭假寐後，那對有些健談的老夫婦，確切的說是那個老頭兒，就不再跟曹志強聊天了，轉而繼續跟曹志強的秘書，也就是安平跟徐春聊。
本來閉眼假寐的曹志強以為，安平跟徐春會很高冷的拒絕聊天。
可萬萬沒想到，安平跟徐春居然也都變身成熱情的話匣子，開始你來我往的跟那對老夫婦聊天，甚至還主動跟那對老夫婦的兒女聊。
看到他們聊的那麼熱絡，依舊在低頭假寐的曹志強，暗中一陣哀嘆。
完了，這對老夫婦極其家人，這下鐵定要被查個一清二楚了。
不過這是你們自己找上門聊天的，可不關我事。
也是，自己之前提供的資料那麼寶貴，且杜撰的「神秘組織」也十分神秘，這次去東瀛，借口之一就是去跟這個「神秘組織」接頭。
這麼寶貴的渠道，上頭一定特別重視。
要知道，八十年代初的時候，國內的外匯太少了，就算別人的好東西敞開了賣，大多數也買不起。
另外，西方世界的敞開了賣，主要是賣成品，但相關的技術資料是不在其內的，沒有敞開了給。
比如黑鷹直升機，國內後來引進的時候，除了成品，最想要的是黑鷹直升機的技術資料，可惜人家不給，只肯給飛機成品，不給技術，尤其是直升機的飛控技術跟發動機技術。
要知道，對直升機來講，最重要的技術就是飛控技術跟發動機技術，這兩樣技術不給，單純靠幾架直升機實物，進行逆向工程，那難度其實非常大。
國內外很多外行，動不動喜歡說國內喜歡抄襲技術，喜歡逆向工程，這其實沒錯。
但很多人不知道的是，逆向工程本身就說明了實力，不是任何國家都能玩逆向工程的。
說白了，逆向工程，只能讓你有個借鑒，少走一些彎路，但最重要的，還是要看你的基礎科研能力跟基礎工業能力。
換言之，你底子不行，把東西給你，你也逆向不出來。
由此可知，逆向工程的復雜性跟難度。
就好比現在，給國內一台普拉特‧惠特尼公司生產的PW4000發動機實物，也就是波音747上常用的那款發動機，你讓現在的國內逆向試試，大概率只能照貓畫虎，逆向個寂寞，然後當做技術積累。
別的不提，就提這款發動機的單晶材料，國內現在就造不出，更不知道怎麼造。
除此之外，這款發動機為什麼這麼設計，具體的氣動原理是什麼，制造工藝需要哪些，金屬疲勞度，還有實際運行參數等指標，你都很難通過逆向工程反推出來。
但是，如果惠特尼公司在提供發動機的同時，肯把全套資料也提供出來，包括設計生產資料，材料工藝資料等等，那就不一樣了。
國內目前的工業底子是弱，但也沒那麼弱。
別的不提，至少國內之前可是被蘇聯全面幫扶過的，而且是全門類的幫扶，等于給國內打了一個堅實的工業基礎。
再加上國內的高精尖人才一直沒斷，優秀的高級技工數量也很龐大，所以一旦有西方的高精尖技術，那絕對比實物更吸引人。
然而，技術資料，尤其是頂尖的技術資料這種東西，西方社會是很難輕易給天朝的，你有錢也買不到，更別說沒錢。
所以，曹志強提供的這個可以拿到高精尖技術資料跟實物的「秘密組織」，就很能打動有關人員了。
更關鍵的是，這個秘密組織的要價還特別良心。
三千五百萬美金，就能買到「火力發現者」全套的技術資料跟四套實物，這打著燈籠都找不到啊。
不說技術資料的價值了，就說四套「火力發現者」的成本吧，米軍自己的采購價，都不止三千萬了。
實際上，米軍現在自己的采購價，是差不多兩千萬美元一套「火力發現者」雷達，四套就是八千萬！
而那個所謂的神秘組織呢，賣給天朝的價格，四套實物才三千萬，這簡直是賠本賺吆喝，更別提人家還是先給貨，後付錢！
出去打听打听，國際上玩軍事裝備交易的，不管明的暗的，就沒有先給貨後給錢的。
都是先給錢，後給貨，而且給貨還不一定什麼時候給，說不定關系不好了，隨時都能毀約。
先給貨，後交錢，真材實料又便宜，還沒有任何附加要求，這麼良心的秘密商人誰不愛？
就是說，這次交易呢，國內根本沒有風險，這種好事兒如果還不要，那可就真的腦子有病了。
也正因為這事兒太好了，所以上頭對曹志強的重視程度其實相當高，要不然也不會讓那個自稱林大爺的白發老頭兒親自出面，去見一見曹志強了。
那位林大爺肯親自出馬，其實更多的是給曹志強站台，或者說是給曹志強一點信心，順便給他打打氣，告訴曹志強，讓他大膽的干，放心的闖。
本來那位林大爺呢，當時還有好多話想說的，沒想到曹志強這麼上道，那他也就不必多言了。
換言之，之後只要曹志強能繼續跟那個「神秘組織」接頭，繼續提供一些無法從正常渠道獲得的技術跟實物，那林大爺極其代表的勢力，就是曹志強的後台跟大腿了。
有了林大爺這條大腿，這可跟徐大爺完全不一樣，含金量就不同。
畢竟徐大爺已經退居二線，而林大爺不但級別更高，而且還在位子上啊。
可以這麼說，有了林大爺在背後當大腿，曹志強只要別作的太過分，一般的小問題，都能給他擺平。
曹志強當然明白這其中的含義，也知道這種分量，不過他並不覺得有問題。
反正系統簽到的那些技術資料跟軍事裝備，他一個普通人就沒法自己用，那不如賣給國家換人情。
只是曹志強獲取的途徑太不可思議，明說是肯定不行的，那樣的話，他就算不被切片研究，也得被保護，或者說變相軟禁起來。
但用這種不存在的「神秘組織」當借口，那就沒問題了。
實際上，這年頭這種「秘密商人」，國際上是有很多的，國內也不是沒接觸過這類人，並且跟這類人的關系也還不錯。
曹志強有幸成為這樣一個背靠國家的中間商，以後想要崛起，那還不輕松自在啊？
當然了，這種事情自然要隱秘再隱秘，有關部門也一定會重點保護他曹志強。
所以，自己這次去東瀛，至少在國內，有關部門絕對不可能只派了兩個人跟著他就算完事兒了，大概率會加派人手重點關注。
就好像這首都機場里，一定有不少秘密特工，假扮成服務人員重點保護這里。
所以這兩對夫婦過來搭話，這分明是給自己找麻煩。
哎呀，等等，如果是這樣，那豈不是說，自己過去的資料跟現在的人脈關系，早就被人查了個底朝天？
其他的無所謂，關鍵自己跟好幾個女人有曖昧關系，這不會也被人查到了吧？
想到這里，曹志強下意識睜開眼楮，神色開始陰晴不定。
不過轉念再一想，曹志強嘆了口氣，重新閉上眼楮繼續假寐。
算了，現在擔心這個有啥用？
都已經這樣了，人家真要查，自己也阻止不了。
仔細一想也沒什麼，男女關系而已，對那些大人物來說並不算多大的事兒，更何況自己還沒結婚，明面上也沒亂搞，就是跟幾個優秀女性的關系比較近一點。
曹志強目前接觸的女人，大多數都沒啥問題，唯一麻煩的就是郝淑雯。
畢竟她的背景不太一樣，是真正的二代。
但郝淑雯跟他明面上的關系，就是干姐弟，沒人能證明他跟郝淑雯有不正當關系。
就算曾經一起多次在房間里鬼混過，可誰說一男一女在房間里，就是不正經了？
什麼年代了，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就只能做壞事？
就不能只是關起門來打打牌，或者談談藝術嗎？
反正只要沒被人抓現行，那就都沒問題。
別人真要問起他為何對郝淑雯那麼好，自己可以說是看上郝淑雯背後的關系，所以才套近乎認干姐，這也說得過去。
對了，還有魏大軍的事情，這事兒不會也被查出來吧？
應該不會，畢竟這事兒他曹志強最多是用力過猛，嚴格來說不算冤假錯案。
畢竟魏大軍那伙人確實是犯罪分子，警察抓他們的時候不但搜出了曹志強給的那一萬塊錢，連槍械都搜出來了，鐵證如山。
而且特殊部門去調查，也不可能明目張膽的查，只能偷偷調查，這樣一來就有局限。
反正當初幫忙的吳醫生跟周警官，不太可能把真相說出去。
所以這件事大概率能過關，就算真的查出問題，誣陷人這點小問題，上面估計也會睜只眼閉只眼。
就這樣，曹志強一邊假寐，一邊重新復盤之前的所作所為，然後仔細排查自己之前所作所為是否會被有關部門查到，以及是否會成為自己的大問題。
最後的結論就是，問題是有，但都是小問題，就算被查到，也不是大問題。
反正自己以後只要規矩點，一般情況都可以順利過關。
不管怎麼說，自己可是跟那條秘密陣線接觸的「中間人」啊！
曹志強就這麼閉著眼楮想啊想，結果三想兩想，就真的睡著了。
不知什麼時候，曹志強被人一陣搖晃。
「曹社長，醒醒，快醒醒，飛機來了！」
曹志強眨眨眼，看了看不斷搖晃自己胳膊，還不斷提醒自己的安平，這才回過神來，自己是在機場等飛機。
眨眨眼，等徹底清醒後，曹志強才打了個哈欠伸了個懶腰，之後猛的站起來，扭扭脖子呵呵一笑，大手猛的一揮︰「走，開路，去東京，干大買賣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