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0 出國之前不得閑

很明顯,曹志強對李廠長說的那番話,是一種隨機應變的誤導,不過這個誤導恰到好處,讓李廠長深信不疑。

原因很簡單,那就是曹志強的這個解釋很合理,而且本就是李廠長心中的想法。

畢竟在李廠長看來,他之前要的那一成好處本就不多,而且是曹志強主動提出來的。

除此之外,這段時間相處下來,他跟曹志強的合作一直不錯,雙方也沒啥矛盾跟沖突,甚至他一直對曹志強提攜有加,愛護有加。

依照李廠長對曹志強的看法,曹志強就算心疼那兩成利潤,也會主動跟他好商好量,沒理由偷偷去老領導那邊告狀,更何況以曹志強的心胸跟手段,未必心疼那兩成利潤。

畢竟那兩成利潤撒出去給他跟董書記,就等于一個利益捆綁,以後仨人就是一條船上的人。

曹志強那麼聰明的人,沒理由會那麼短視,現在想要收回去那點利潤才對。

另外,李廠長也很清楚,老領導生平最討厭手下貪贓枉法跟行賄受賄,曹志強要是跟老領導說那些,那曹志強也要受牽連,甚至有可能失去老領導的信任跟關照。

之所以這麼肯定,是因為李廠長不光了解老領導的性格為人,也比較了解曹志強的底細。

沒錯,相對于別人,李廠長其實更清楚曹志強跟老領導之間的真正關系是如何的,知道他倆直接的關系,根本不是外界傳揚的那樣,是什麼遠房親戚。

很早的時候,李廠長就偷偷調查過曹志強,在知道曹志強真正的後台就是老領導之後,更加的小心謹慎,到處打听他跟老領導的真正關系。

實際上,曹志強跟老領導之間的真正關系,也不難打听,只要找老領導的保姆吃頓飯,送點禮,順便安排一下她兒子的工作問題,就什麼情況都清楚了。

據老領導的保姆說,曹志強跟老領導之間,並不是什麼親戚關系,只是老領導有一個相交多年的廚子朋友,關系很好。

而這個曹志強呢,就是老領導這個廚子朋友的同院鄰居。

然後,曹志強不知道怎麼的,知道了自家鄰居跟老領導的關系,就央求這個鄰居牽了一次線,引見了老領導一次。

在那個名叫何雨柱的廚子的引見下,曹志強正式跟老領導見面之後,又憑著能說會道,加上確實有些才華跟能力,作了一番毛遂自薦,竟然真的取得了老領導的好感跟歡心,所以才給了曹志強一點幫助,並成了一對忘年交。

就這樣,老領導就成了曹志強的後台,對他的幫助也是不遺余力的。

想當初,听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李廠長還驚嘆不已,對曹志強的鑽營能力十分咂舌。

但這也說明了,曹志強跟老領導的關系其實不深,充其量就是一個退居二線的老干部,欣賞有才後輩,提攜後輩的關系。

所以,一旦曹志強主動跟老領導說他偷偷給李廠長跟董書記送錢的事兒,這肯定會觸及老領導的逆鱗。

正常來說,按照老領導的脾氣,如果真是曹志強告密,老領導應該是把他、董書記以及曹志強仨人一起叫來對質,進而一起批評教育,而不是只叫董書記跟他,不把曹志強叫來,甚至對曹志強的批評都沒有一句。

唯一的解釋,就是老領導誤會了,以為是他跟董書記主動索賄曹志強,認為曹志強是無辜的受害者,所以才不叫曹志強過去,也不批評曹志強。

事實上,老領導上次的批評,也是這個基調,那就是只嚴厲的批評了他跟老董,但對曹志強卻只字未提。

這本來就讓李廠長跟董書記生疑,但這個生疑,並不是懷疑曹志強告狀,而是懷疑自己這邊出了問題。

只是出于謹慎,李廠長才問了一下曹志強,但更多的是擔心曹志強那邊走漏了消息,並不是懷疑曹志強有問題。

曹志強也很聰明,很快就听出李廠長的意思,所以干脆就來了個無中生有,順勢誤導李廠長。

其實曹志強這麼做,不是怕李廠長,而是不想惹麻煩。

畢竟他之前跟徐大爺都說的很清楚,讓徐大爺敲打敲打李廠長就夠了,但不想換人,畢竟他跟李廠長合作的還是挺好的。

當然,曹志強之所以偷偷跟徐大爺告狀,也不是心疼那兩成利潤。

畢竟那兩成,是純利的兩成,並不是售價的兩成,這是兩碼事,所以當時來看,也不算特別離譜。

只是隨著《江湖行》這套書籍的熱銷,收入越來越高,曹志強得到的純利也越來越高,相對于的,李廠長跟董書記拿的錢數也越來越多,已經高到一個很離譜的地步了。

可以這麼說,以李廠長跟董書記目前拿到的分成數目,一旦被人曝光,妥妥的重大經濟犯罪。

一旦李廠長跟董書記因為經濟問題完了,曹志強也得跟著完,因為他屬于行賄方。

別以為什麼,這是曹志強的私人所得,他的那兩成利潤是私人贈與,這話術對有關部門來說根本沒用。

或者說,曹志強原本以為這套方法可以,可後來他咨詢了有關人士,具體來說是咨詢了陳家邦秘書後,才知道他錯的有多離譜。

最大的問題就在于,曹志強獲利的途徑,是通過紅光出版社,而紅光出版社是國企單位,還是紅光機械廠的下屬單位。

這樣一來,曹志強通過紅光出版社的獲利,再轉而交錢給李廠長跟董書記,那不管給的這錢是不是你個人所得的部分,這都屬于行賄受賄。

別問,問就是規定這麼定的。

因此,明白這些後,曹志強早就想找個機會斷掉這條分成之路,找個更合理,或者合規的方法,讓李廠長跟董書記「合法」致富。

曹志強給育紅機械廠的王廠長的那個點子,也就是通過錄像廳「買票房」的點子,就是曹志強的一個嘗試,這種後世明顯違法的做法,就目前來說,反而是合法的。

為什麼合法呢?

因為通過錄像廳轉錢,那是曹志強用自己的私人收入,去買錄像廳的票房,這事兒就算被查出問題,那也是曹志強個人行為,而且牽扯的也是個體戶,不牽扯國有資產,那就問題不大,或者說不算問題。

而如果這個賺了錢的個體戶呢,正好是廠長或者書記的老婆孩子之類的親戚,以目前的規定來說,根本不算問題。

干部家屬不許經商,那是後來的事兒,現在還沒這個規矩。

總之,現在的情況就是,國企無小事,曹志強之前的行賄,不,分成辦法,只要牽扯國有資產,那就屬于犯罪。

因此,曹志強早就想斷掉跟李廠長以及董書記的這條利益捆綁線,但又不好明說,怕對方有什麼另類想法。

正好,曹志強之前剛給徐大爺送了一份「大禮」,如無意外,今後有關部門會重點保護曹志強,那不如借這個機會,通過徐大爺,來敲打一下李廠長跟董書記,讓他們明白事情的嚴重性。

如此一來,不需要曹志強做壞人,就能斷掉李廠長跟董書記在出版社方面的分成行為,當然還有跟其他機械廠之間的倒賣交易行為,提前解除相關危機。

至于曹志強的個人收入,反倒不是問題,因為他的個人收入部分,都是明著的稿費,是按照合同收錢,這是兩碼事。

然而,曹志強按照合同收的個人所得,如果直接分錢給李廠長跟董書記,這就是行賄了。

當然,這不是說曹志強要過河拆橋,不給李廠長跟董書記好處了,他還不至于。

而是曹志強呢,想用更好的辦法,也就是他之前跟王廠長說的那個法子,重新把李廠長跟董書記捆綁在自己身上,但這種方式呢,至少目前是合法的。

還有,通過這件事,也可以順便讓李廠長跟董書記提高警惕,提前清理一下自己的身邊人,免得有眼紅的人找事兒。

反正是百利無一害吧。

事實也確實如此。

跟李廠長的那次見面後,曹志強很快就把王曉紅的工作落實,讓她當了紅光出版社的一名出納。

當天晚上,曹志強又約了李廠長跟董書記一起吃飯,把他當初跟王廠長說的那個點子,也就是「錄像廳買票房」的法子說了出來。

這法子一說,立刻讓李廠長跟董書記十分動心。

畢竟正如曹志強所說,這個法子更安全,更不怕查。

就這樣,第二天,李廠長的大孫子以及董書記的三孫子,分別找曹志強借了一筆錢,各自在不同地方開了一家個體戶性質的錄像廳。

由于有藝術局的劉主任幫忙,這倆人在京城開錄像廳的手續問題,辦的很輕松,並不難做。

只要手續齊全,錢也到位,租房子、買設備、搞裝修這些事情,那都是小意思了。

就在李廠長的大孫子跟董書記的三孫子,一起忙碌錄像廳的時候,曹志強也沒閑著。

或者說,這段日子里,曹志強才是最忙碌的一個。

因為他要忙著給他拍攝的電影《古亭之戀》進行配音配音,制作後期,潤色《古亭之戀》,出自己的音樂新專輯,以及給郝淑雯出音樂新專輯。

給《古亭之戀》配音配音,還有後期制作,其實都不難,畢竟他有「影音制作型夢境空間」,想給拍攝好的視頻配樂跟後期制作,根本就不是難事兒。

真正的難點,是曹志強後期制作的時候得悠著點,別把後期制作搞的太過火,免得事後沒法交代。

當然,也正因為要瞞過眾人,所以曹志強決定這次去日本的時候,把電影母帶的拷貝也帶上,然後就裝作在日本找了家後期制作公司,用日本的技術做的後期制作。

至于那個日本的後期制作公司嘛,曹志強都想好了,不能找日本現成的後期制作公司,而是就利用有關部門事後給他的美金,搞一個離岸公司性質的皮包公司。

公司注冊地在維爾京群島,辦公地點就坐落在日本。

在這個時期,至少自己的祖國還沒那麼大能耐,能查清楚日本某家公司具體情況,更何況還是注冊地再維爾京群島的。

就算有人去查,也可以說是個服務型公司,具體的後期制作人員是匿名任務制,屬于公司機密,這樣就應該能應付很長一段時間了。

換言之,後期制作公司,必須得是國外的,而且最好不止一家,多搞幾個皮包公司。

影視後期制作公司又不是什麼敏感行業,一般不會有人查的,查也查不出問題。

只要曹志強的後期制作不太出格,別超過好萊塢的標準,問題就不大。

頂多人家問起來,就說是好萊塢團隊匿名接私活兒,這也不是什麼大問題。

當然,在日本搞公司只是權宜之計,最好的地點是在香江搞。

不過目前來說,曹志強還不方便去香江搞,這得以後再說了。

後期制作好說,至于配音,其實只要集中搞個兩天,也就都沒問題了。

音樂專輯就更沒問題了,那都是現成的,找幾首好歌抄一抄,然後再灌錄成唱片就行。

只不過這一次,曹志強不打算搞個人唱片,而是搞組合唱片,也就是他跟郝淑雯倆人的合唱。

唱片的曲目都是現成的,直接抄前世鳳凰傳奇的《月亮之上》就行。

《月亮之上》這張專輯雖然在前世被稱之為土嗨歌,農村重金屬,但其火爆程度是實實在在。

放在八十年代初,這張專輯其實更貼合時代,只要稍微改改其中的歌詞,拿出來就是爆款。

事實也是如此,因為在實際的演唱跟灌唱片過程中,曹志強還好,但郝淑雯是真正被這張專輯的歌曲驚到了。

尤其是主打歌《月亮之上》,更是讓郝淑雯唱的停不下來。

不過,郝淑雯因為嗓音偏沙啞低沉的煙嗓,所以真正唱起來,郝淑雯實際上是演唱原版男聲部分,原版女聲部分是由曹志強演唱。

別說,這麼一來,反而效果炸裂,畢竟曹志強有金嗓子天賦,飆高音最容易出彩,跟郝淑雯的低沉女音一搭配,效果非常不錯。

曹志強就這樣馬不停蹄的每天工作,一刻也不得閑。

就在這種高強度的工作中,他用了整整一周時間,總算把這邊的事情都大體搞定。

接下來,他就可以安心的出國去日本了。

然而,就在曹志強準備去日本的前一天晚上,突然來了兩個不速之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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