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說秦淮茹一家怎麼關起門來算計人。
就說在百貨商場采買家具電器的曹志強，在一番不看價格的大買特買之後，很快就湊齊了「一般家庭」所需的家居用品。
男人買東西就是這麼樸實無華，根本不需要到處逛，只需要提前弄個清單，然後按照清單直接買就夠了，所以實際上用不了多少時間。
更何況，曹志強現在不是一個人了，他是領導了。
領導嘛，自然不用事必躬親，一些具體檢查商品好壞的小事兒，還有查遺補漏等等，都要有小弟代勞。
比如張前進，就是個很好的狗腿子，尤其是在幫領導買東西方面，那是絕對的稱職。
什麼電器合適，什麼電器不合適，什麼家具好用，什麼家具不好用，他都門清。
不光是大家電大家居，一些日常用品，小到牙缸牙刷，大到床單被罩，他也能根據曹志強的需要，給出最好的方案。
本來張前進還想讓曹志強開單位發票，把這些東西都算作公款報銷。
可惜曹志強嚴詞拒絕了。
因為在曹志強看來，公款報銷實際上還是花自己的錢，而且還落人口實，根本得不償失。
還是花自己的錢，更踏實一點，也能從源頭上以身作則，讓其他人盡量減少腐敗問題。
沒錯，就是盡量。
想完全杜絕是不太現實的，至少目前這個時期，那是不現實的。
畢竟，曹志強現在干的那些事兒，就現在的形式來講，本身都屬于腐敗行為。
比如借著李廠長的皮，組建廠辦下屬的綜合事業組，實際統管保衛科跟運輸科，還有銷售部獨立分成的事情，嚴格來講，其實都是不合規的。
曹志強是靠著私下交易，才把這些不合規矩的事情，勉強洗白成合規的事情，但其實經不起仔細調查。
好在呢，調查權在李廠長跟董書記那里，只要李廠長跟董書記不調查，就沒人可以調查他。
不用懷疑，此時的國企，就是這麼牛逼，就是這麼獨立。
此時的機關單位，根本無權調查一個國企工廠的內部運作。
當然了，這都是歷史遺留問題。
想當初，這套工業體系獨立運行的規矩，是當年起風的時候，某人為了保護國家工農業所做出的一種妥協，美其名曰抓某某，促生產。
那個時期，這套工業體系獨立的制度，確實很好的保護了國家的工業發展，沒有太過影響國家的工業建設。
但時移世易，到了現在，這其實已經有些不合時宜了。
只不過改變需要一個過程，至少在今年，想改變這套體系是不可能了。
換言之，此時的國企，只要涉及到內部組織結構問題，是真的只有自己才能查自己，別人無權過問。
這，才是曹志強能進行那些騷操作的基礎。
同樣道理。
張前進跟李有福，之所以寧可多交好處，接受管束，也心甘情願的加入曹志強的出版社。
就是看重出版社的國字號！
因為李有福他們很清楚。
在這個還不允許私人經濟的時期，個體戶哪怕做的再大也沒用，天花板在那擺著呢。
只有加入某個國企，有國企這個身份，才能繼續做大做強。
相比而言，曹志強給的好處要多的多，管束方面也很寬松。
反正在李有福看來，要論惠人，目前沒有其他單位，能比得上紅光出版社了。
也就是說，整個購買家電家具以及日用品的過程，曹志強其實根本不用挨個選，挨個看。
他只需要在附近的茶館里，坐著喝喝茶，吃吃點心，順便跟劉東海嘮嘮嗑，張前進就把所有的事情給辦好了。
就連運輸，也不需要曹志強操心。
雖然這個時期，百貨商場是不負責運送服務的。
但周圍還是有很多三輪車，可以幫助運貨。
不過那是對普通人。
對于曹志強這樣有身份的人，運貨根本不需要三輪師傅。
打個電話給紅光機械廠的運輸科，讓運輸科派一輛卡車過來，順便帶幾個裝卸工人，張前進只需要在旁邊指揮，很快就能把所有購買的東西都裝上車。
再接下來，張前進開著那輛目前已經屬于曹志強專車的雪鐵龍cx20，載著曹志強在前面領路。
後面則跟著一輛滿載各種家電家具跟日用品的大卡車。
兩輛車就這樣一前一後，十分招搖且拉風的向著四合院開去。
來到四合院門口後，還是張前進，第一個下車，又小跑著來到副駕駛之外，點頭哈腰的拉開副駕駛的車門，恭請曹志強下車。
天地良心，曹志強從來沒讓他這麼干過，一直都是他自己自覺的去做。
哪怕曹志強說過，不用這樣，他也只是口上說好，實際還是這麼做。
後來曹志強才覺得，他似乎是很享受這種當狗腿的感覺。
要不然沒法解釋這一切。
那既然是人家的個人喜好，曹志強也就沒必要強行糾正了。
伺候曹志強下車後，張前進立刻讓曹志強先進屋，說剩下的事情交給他。
對此，曹志強也是欣然接受。
畢竟大聲吆喝指揮人這方面，他確實不太擅長。
不過很顯然，這麼大陣仗，很快就引來了四合院的注意。
尤其是在前院的參大爺一家，想不注意都難。
在看到曹志強跟人分開，單獨往四合院走，而其他人則開始張羅著卸貨的時候。
參大爺第一個走過去對曹志強道︰「喲，曹志強，你這是弄的哪出啊？這麼大陣仗？」
曹志強笑了笑︰「參大爺，也沒啥，就是買了點日常用品，然後東西有點多，就調了輛車過來，還有一些工人兄弟們自願過來幫忙搬貨，僅此而已。」
「哎呦喂。」參大媽在旁邊嘖嘖稱奇，「不愧是領導啊，一句話就能指揮這麼多人替你干私活兒，厲害，威風！」
曹志強連忙道︰「參大媽，可不敢這麼說，我可沒權力指揮他們給我干私活，這真的只是他們自願的。」
「懂，都明白！」參大媽笑呵呵的道。
參大爺笑眯眯的道︰「哎呀，曹志強啊，我之前還擔心，你年紀輕輕就當了這麼大的官，會不會得意便猖狂，出點什麼事兒。
現在看來，你人雖年輕，但卻老成持重，相當謹慎，難怪年紀輕輕的就當大官。」
「什麼大官啊。」曹志強失笑，「沒那麼厲害，都是大家抬愛，芝麻綠豆官罷了。」
「哎喲。」參大媽道，「你這出版社的總經理，應該比傻柱的那個食堂主任高吧？」
「沒有沒有。」曹志強連忙擺手，「絕對沒有，何叔的主任是實打實的，級別在那，我這才哪兒到哪兒啊。
總經理就是听著好听，實際上就是個勞碌命，小官而已，比不了何叔。」
說到這，看見參大爺還要說話，曹志強連忙道︰「對了，我還有事兒要跟我姐說，我先去了，回頭再聊啊。」
說完這句後，曹志強連忙低頭快步走，很快就離開了參大爺跟參大媽。
看見曹志強這麼快就跑了，參大爺張了張嘴，然後笑著搖頭︰「嘿，這小滑頭！回回跟我來這個！」
「行了。」參大媽笑著道，「最起碼，人家還挺尊重你的不是？要是換了那許大茂，他當了官的時候，你看他正眼瞧過你沒？」
「這倒也是。」參大爺點點頭，「所以啊，咱這不是想辦法把許大茂那官給擼下來了嗎？」
「淨往自己臉上貼金。」參大媽斜眼看向閻埠貴，「那還不是人家傻柱的能耐？」
「是，傻柱當時的確出了大力。」參大爺道，「那我寫的那些匿名信，也是起了很大作用的。」
「行了，別再吹了。」參大媽一撇嘴，「你也不嫌臊得慌！」
參大爺一皺眉︰「我怎麼……」
剛說到這，忽然有個年輕工人扛著一台彩電走過來︰「大爺，麻煩讓一讓！小心踫著！」
參大爺連忙讓開。
等那個師傅走進去，又有兩個工人抬著一台雙開門冰箱走過來。
之後，還有抬桌子的，搬椅子的，還有洗衣機，衣櫃，櫥櫃，等等等等。
琳良滿目的東西擺了一地，看的參大爺跟參大媽是目瞪口呆。
「我滴個媽呀！」參大媽張大嘴巴道，「這，這得多少好東西啊？這得花多少錢啊？」
參大爺輕輕搖頭，然後伸出五個手指頭︰「我估模著，這些東西加起來，起碼得這個數。」
「五千？」參大媽咋舌，「就為了給自己姐姐置辦東西？這也太奢侈了吧？」
參大爺點了點頭，嘆口氣道︰「唉，這人跟人啊，是真不能比。
咱們為了五千塊錢，求爺爺告女乃女乃，還得看人臉色給人利息。
他這好，隨便給自己姐姐置辦點家用，一出手就是五千多，簡直拿錢不當錢。」
參大媽也嘆口氣︰「可惜了，咱小閨女已經嫁人了，要不然，嫁給曹志強也不錯。」
「你算了吧。」參大爺笑著道，「就算咱小閨女沒嫁人，也不可能跟曹志強。
她比曹志強大多少啊，解娣都跟曹志強他姐一般大了，孩子都不小了，怎麼可能跟曹志強？」
「唉，那劉家的劉媛媛好像可以啊。」參大媽眼珠一轉道，「劉家跟咱們的關系也還可以，要是我們撮合撮合，萬一成了，那咱不就有好處了？」
參大爺搖搖頭︰「我看夠嗆。我倒不是說劉家丫頭不好，而是比起人家槐花，劉家丫頭就不夠看了。」
「你是說槐花？」參大媽問。
「然也！」參大爺點點頭，「你還記得之前去看曹佳佳那會兒麼？你看那秦淮茹的表現，多上心啊？
秦淮茹是多聰明的一個人吶，她肯對曹佳佳那麼上心，要說沒點想法，這怎麼可能？
你看著吧，這秦淮茹啊，鐵定是想跟曹佳佳打好關系，然後再通過曹佳佳，撮合曹志強跟槐花。
要是他倆真成了，哼哼，這秦家啊，就真的一家獨大咯！」
參大媽皺了皺眉︰「這秦淮茹，看不出來啊，怎麼什麼好事兒都是她家的。」
「也不能這麼說。」參大爺笑著道，「說到底，還是人家有槐花。這滿四合院，年輕一輩的，你還能找出個比槐花更漂亮的姑娘不？」
「可也是。」參大媽點點頭，「要說咱四合院年輕一輩的俊俏姑娘，確實槐花是頭一份。」
「對咯！」參大爺道，「想當年，秦淮茹是咱們院子里，那一輩中最漂亮的女人，你看看，最後不還是跟了傻柱了？
而傻柱呢，不客氣的說，是咱院子里最厲害的人，也是真正能說了算的人。
美女配英雄，也算良配。
現在到下一代了。
原本我挺看好棒梗。
不過現在看來，那棒梗啊，也不過如此。
要不是仗著傻柱的勢頭，那棒梗啊，還不知道在哪兒窩著呢。
反倒是這曹志強。
你看啊，他上面沒有父母可依靠，中既沒有兄弟姐妹能幫襯。
爹媽都沒了，下面還有個沒血緣關系的妹妹要養。
正常來說，這都是目前咱四合院最困難的一家了吧？
結果呢，人家生生用了三四個月的時間，就憑著自己的本事，成了咱四合院的首富。
不僅如此，他現在還成了一家出版社的總經理。
甭管他自己說的多謙虛，你就看看這陣仗，啊！
又是專車又是秘書，還有這麼多人听他的。
就這威風，這排場，咱四合院有誰有過？
傻柱有過，還是許大茂有過？
他們都沒有過這麼大的排場。
我跟1大爺貳大爺他們，就更別提了。」
說到這，參大爺看著絡繹不絕在那搬運東西的工人，還有不斷吆喝指揮的西裝男張前進。
深深的感慨了一下︰「江山代有人才出，一代後浪推前浪。」
「老婆子啊，依我看，咱這四合院的所有貴氣財氣還有官氣，現在是近歸曹家了。」
「如果曹志強不會過早夭折，那他以後的前途啊，是真的不可限量。」
參大媽點點頭，然後壓低聲音道︰「所以……要攀高枝就趁早？
要趕在曹志強還沒到高不可攀的地步。
趕在咱還能跟他說得上話的時候。
早點想法子攀附上他，好等他以後更上一層樓的時候，咱們也能跟著沾光？」
參大爺微微一笑，下意識看了看那些搬運貨物的工人，然後也在參大媽耳邊小聲道︰
「知我者，楊瑞華是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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