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八章︰結婚

唐鳳梧與易鐘秀離開之後,曾賢與易鐘玉之間的關系發展神速,在易家已經是公認的一對。

易鐘靈成為星華的總經理,易鐘玉與曾賢一旁協助,星華生意蒸蒸日上。

這一年的除夕之夜,年夜飯之前,曾賢當著眾人的面向易鐘玉求婚成功,與易鐘玉順利訂婚,計劃來年吧春節正式成婚。

1932年1月28日晚,日本侵略者突襲上海,一‧二八中日戰爭開始。

戰火四起,硝煙彌漫,人民陷入恐慌之中。

席維安帶兵投身戰場,易家率先捐錢捐物資,盡全力支援前線,並號召全上海民眾積極響應。

淞滬會戰持續三十六日,中國軍人舍身亡死,奮勇抗敵,迫使日軍三易其帥。

三月一日,日本援軍偷襲瀏河,中國軍隊被迫後撤。

三月三日,日軍在國聯調停下宣布停戰。

戰後,上海閘北淪為一片焦土,工商業遭遇毀滅性打擊。

這場戰爭,也讓星華面臨前所未有的危機。

星華購置的棉紗跟化妝品工廠是以全部的產房和機器向英資的頂峰銀行抵押借款了三百多萬,正好在這段時期到期。

易興華一向支持民族企業,星華有一半的資金都在外面,只是這種時候也沒辦法收回來。

加上之前廣州分公司建設也投入了不少資金,如今星華可用流動資金少之又少。

如實銀行那邊的借款還不上,他們就要把星華名下四家最大的工廠以最低的價格賣給日本人。

若是和平時期,憑借多年合作關系,銀行不至于逼迫如此。

這天,幾名日商前來找易興華談判,要求易興華出手名下所有工廠與店鋪。

易興華怎麼會同意,道︰

「就算我星華名下所有工廠都倒閉,我也不會賣給日本人的。」

對方用日語說道︰

「中國有句古話叫識時務者為俊杰,希望易老板考慮清楚,不要後悔。」

說是來談判,實則就是威脅。

曾賢不動聲色技能一處,那名叫田中的日本商人突然怒扇自己大嘴巴子。一盤的人連忙上前組織,奈何人家根本停不下來。

田中嘴里不停地叫著喊著,問這是「怎麼回事」。

你自己打自己,自己都不知道怎麼回事,別人怎麼會知道。

曾賢沉聲提醒道︰

「他怕是中邪了,你們還不帶他去醫院。

還有,這里是星華,別再來了!」

幾人紛紛離去,易興華若有所思,

「你是不是做了什麼?」

「董事長,瞧您說的,我能做什麼?」

易興華笑而不語。

易鐘玉得知這個事情,對易興華道︰

「父親,這件事情我來想辦法!」

「你能有什麼辦法?

我知道你自己手上有點資金,但這是三百萬,不是三萬三十萬。」

「放心吧父親,我心里有數,你就等我的好消息吧!」

曾賢私下問易鐘玉才知道,她手上有一批政府債券,現在放出去大概能有一百多萬。

當然,如果不是這場戰爭,不至于才值這麼點兒。

剩下的,她打算向外祖父開口借。

易鐘玉在兩位舅舅四個表兄弟之中月兌穎而出,作為周老先生最看好的後代,她的這點要求不算什麼。

只是周老先生對易興華心中有怨氣,又听說他把星華總經理的位置給了大女兒易鐘靈,老先生還是有點不樂意。

說不動老人家,易鐘玉只好將自己在新加坡那里的股份賣給與自己最要好的表哥。

听說外孫女要賣自己的股份,周老先生立馬改了主意,答應幫易興華度過這次的危機。

但他有一個條件,這錢不是借,而是入股,股份由易鐘玉持有。

不得不說,周老先生對這個孫女的疼愛讓人動容。

星華的債務問題得以解決,日本人處心積慮想要得到星華的計劃也就泡湯了。

只是這樣一來,日本人對星華更加虎視眈眈,對易興華更是欲除之而後快。

這天,曾賢等人從星華回來就听說有人借著送禮的借口進了一家,沒想到禮盒里面竟然是炸彈。

幸好當時唐鳳梧與易興華在一起,唐鳳梧反應夠快,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因為戰事原因,以前留守易家的士兵都跟著席維安上了戰場,易家的守衛就松懈不少。

這件事情之後,曾賢將易家所有男丁叫到一起,囑咐他們日後事事小心再小心,從外面進來的東西一定要打開查驗。

唐鳳梧這次回來是因為工作上的事情,自然易鐘秀也跟著回來。

戰亂時期,每天都在發生不可預估的事情。

為了不留遺憾,易興華決定讓兩個女兒近期完婚,也好了了一樁心事。

然而星華樹敵實在太多,這邊剛破了日本人的計劃,那邊又被老對手給盯上了。

這段時間假鈔橫行,多家銀行每天門口都被拿著假鈔的人鬧個不停。

這天,曾賢同易家姐妹幾個剛來公司不久,就听說星華銀行門口聚集了很多人,說是昨天在星華取得錢都是假鈔。

這件事情要是被坐實,星華可就完蛋了。

好在易鐘靈早就有了防備,故意在星華銀行的印章上留下了不易察覺的缺口。那些想利用假鈔打壓星華的人,最終還是沒能得逞。

帶頭鬧事之人是汪劍池派來的,曾賢將其痛打一頓丟在了汪劍池家門口。

這天,晚飯之後,易鐘杰把曾賢叫去後院。

雖然他們住在同一個屋檐下幾年,但曾賢與這個小舅子並沒有多親近。

他很好奇,易鐘杰會有什麼事情要同他說。

「曾賢,不,你們明天就要結婚了,我應該叫你二姐夫才對。

二姐夫,雖然我們沒有深交,但對你,我打心里很感激。

雖然我是家里唯一的兒子,但是我沒有為這個家做過一件事情。

你沒來之前,家里的事情有大姐夫照應,公司的事情有父親扛著,而我一心只為自己的夢想。

後來你來了,家里公司你都兼顧著,就連姐姐妹妹們都去公司幫忙,而我還是自己的只做自己想做的事事情。」

易鐘杰是個有主見有追求的青年,他的心思沒有放在個人家庭上,而是在民族大義之上。

這段時間,他一直在戰後醫院救死扶傷,每日睡覺才三四個小時,有時候回家也只是那幾件換洗的衣物。

曾賢很佩服他。

一個在豪門長大的男孩還能有這般覺悟與大愛,實屬難得。

「鐘杰,你是個有志向的男子漢,董事長一直以你為榮。」

曾賢苦笑,

「不,我或許是個好醫生,卻不是個好兒子,但我不後悔自己的選擇。

二姐夫,我叫你來是有件事情想同你說。」

易鐘杰從懷里拿出一封信交給曾賢,

「明天,你們婚禮結束之後,我就要離開了。」

曾賢接過信,問道︰

「你要去哪?」

「去東北!我想用我的一技之長去支援抗戰,盡我的一點綿薄之力。

這件事情你不要同任何人講,這封信,等我離開之後你再幫我交給父親。

我相信,他會理解我的。」

曾賢沒想到他要說的事情這麼大。

「現在整個東北都在日本人手里,你去那里,隨時都有可能喪命。

你想好了,真的要去嗎?」

經歷過戰爭的曾賢知道戰場有多殘酷,易鐘杰這樣一個文弱書生去那種地方,九死一生。

「我想好了!以後易家跟星華就拜托你多加照顧。」

曾賢點頭。

易鐘杰是因為相信他才會將這件事情告訴他,才會將自己的家人托付給他,他怎會不答應。

隔天,兩對新人的婚禮在空中花園舉行。

來參加婚禮的客人很多,商界的,政界的。

有真心來祝賀的,也有借機來拉關系的。

長幼有序。

率先被易興華牽入婚禮現場的是易鐘玉。

易興華將易鐘玉交給曾賢,在主婚人的見證下簽下婚書,交換戒指,成為合法夫妻。

接著是唐鳳梧與易鐘秀的婚禮,同樣的過程走了一遍。

兩對新人在眾人的祝福下結為夫妻。

氣氛正興之時,一聲慘叫引來圍觀。

一名中年男子倒在地上,月復部插著一把水果刀,血流不止。

中年男子姓張,是一家紗廠的老板,與星華有多年生意往來。

易鐘杰上前查看,人已經不行了。

眾人驚慌不已,席維安趕緊叫人控制現場,對所有人進行排查。

然而排查的結果沒有任何收獲。

曾賢站在台上打量眾人,鎖定了一名青年男子。

敢在他的大喜日子鬧出人命,曾賢憤怒至極。

時間倒退一個小時,正好是他與易鐘玉交換戒指的時候。

兩隊新人完成儀式,來到場下接受大家的祝福。

曾賢在人群中找到那名中年男子,悄悄盯著他。

中年男子從餐桌上順走一把水果刀,走到張老板身邊準備動手。

曾賢立刻控制了他的行為與說話能力,將他帶去門口。

「呂副官,這個人想要在這里殺人,你帶下去好好審審,問清楚幕後主使是誰。」

呂副官點頭,叫人將男子帶了下去。

唐鳳梧的父母給他在上海置辦了一套房子,婚禮結束之後他們便回了自己新家。

曾賢因為種種原因,還是住在易家。

不過,今晚枕邊總算有人了。

那個時代還是挺保守的,尤其是在易家。雖然他們早就定了親,但卻沒能同居。

即便是易鐘秀跟著唐鳳梧去法國的這兩年,他們也是分房而睡,要不然早就有孩子了。

曾賢從原先的房間搬到了易鐘玉的大房間,兩米寬的大木床鋪著喜慶的大紅被子,甚是好看。

易鐘玉身披浴袍從浴室出來,濕發隨意散落,甚是有人。

曾賢一把將她抱起,懷中的女人嬌媚至極。

兩人往床上一躺,

「啊!什麼東西?」

易鐘玉掀開被子一看,'早生貴子'四件套鋪滿了整張床。

看著這些,兩人噗嗤笑了出來。

易鐘玉吐槽道︰

「這個顧姨,放的也太多了!」

曾賢邊將這些干果裝起來,邊說︰

「她這是要我們多生一些,我們可不要辜負了人家一番美意才好。」

‧‧‧‧‧‧

第二日一早,新婚房門被人敲響。

曾賢將胳膊從懷中熟睡的女子脖頸下抽出來,穿好衣服前去開門。

「二姑爺,大家都在等你跟二小姐下來吃飯呢。」

「好,知道了!」

許是昨天晚上太過勞累,今天兩人都睡得晚了。

曾賢去叫易鐘玉起床,易鐘玉閉著眼楮扭捏著不願起。

「那好,我也不起了!」

曾賢又月兌了衣服鑽進被窩,嚇得易鐘玉趕緊跳下床,跑進浴室洗漱去了。

兩人十幾分鐘之後才下來,易興華老臉陰沉,其他人則是憋著笑。

「你們兩這麼早就來了?」

看見唐鳳梧跟易鐘秀也坐在餐桌上,易鐘玉問道。

易興華吐槽,

「你還好意思說,這都快日上三竿了你們才下來,全家人都在等著你們兩個吃早飯。

以後可不許這樣,太沒規矩了。」

「知道了,父親,我會注意的!」

結了婚就得改口,曾賢一時之間竟有些不習慣。

「父親,這可賴不得我,誰叫他‧‧‧‧‧‧」

易鐘玉一向口無遮攔,還好這車剎得快,否則一大早的,得多尷尬。

「好了,大家快吃飯吧!」

黃瑩如招呼大家用餐。

「對了,媽媽,哥哥又一大早去了醫院嗎?今天可是我結婚後第一次來家里,他怎麼也不在家等等。」

易鐘秀喝著粥,嗲聲嗲氣問道。

「我也不知道他是什麼時候走的,早上去他房間就已經不在了。你知道他的,一心撲在醫院那邊,家里的事情他都顧不得。」

黃瑩如解釋。

易興華說道︰

「阿杰能用自己所學治病救人,是件好事。家里有什麼事情就別跟他說了,免得影響他工作。」

雖然對于兒子不接自己的班,易興華心中有遺憾,卻沒有埋怨。

別的富貴公子哥還在花天酒地瀟灑玩樂的時候,他的兒子已經在為自己的夢想努力著。

他為能有這樣的兒子感到驕傲。

飯後,曾賢當著所有人的面將易鐘杰去東北的事情告訴大家,並將他的信交給了易興華。

黃瑩如哭的撕心裂肺,易興華拿著信的手顫抖不已。

「你既然早知道他要離開,為什麼不阻止他,為什麼不早些告訴我們?」

易鐘玉對曾賢隱瞞這件事情的行為表示很生氣。

曾賢解釋道︰

「男兒志在四方!鐘杰是個有志向的男人,他不像外面那些公子哥那般安于享樂。

即便我提前告訴了你們,你們也阻止不了他。」

「如果我事先知道,就算是把他關起來,我也不會讓他去東北。」

黃瑩如聲嘶力竭。

「可是,你能關住他的人,也關不住他的心。何況,你能關他一輩子嗎?」

黃瑩如不理解,她也不想理解。

「我不管,我只要我的兒子能夠平平安安。

阿忠,快帶人去火車站找少爺,一定要把少爺給我找回來。」

「好了!堂堂七尺男兒,理應奔赴國難。阿杰做了他應該做的事情,是我們易家人的驕傲,我不許任何人去阻撓。」

「鐘杰昨天晚上就走了,即便現在去追,也是追不回來了。」

曾賢說道。

「啪」的一聲,黃瑩如一巴掌拍在他臉上。

曾賢故意沒有躲閃。

當初答應易鐘杰的時候,他就想到會受到指責。

這一巴掌不受,黃瑩如的氣怎麼會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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