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中忻看著桌上的東西,對大家這次的表現很是滿意。
「對于你們的表現我感到欣慰,給你們兩天假期,好好休息一下。」
大家回到宿舍,也顧不上洗漱,倒頭就睡,一覺到隔天中午。
晚上, 大家為了慶祝成功完成任務,來到山南酒館。
沒過多久,曲曼婷也來了。
大家吃的吃,喝的喝,劃拳的劃拳,好不熱鬧。
曾賢跟沈君山都是不善喝酒之人, 其他幾個喝的卻不亦樂乎。
末了,黃松跟顧燕幀酒量還不錯,謝襄可是醉的不輕。
最後還是曾賢背著她回去的。
一大早, 沈君山被家里的下人接回了家,下午就回了學校。
沈君山回來之後心事重重,大家問他發生了什麼事情,可他就是不說。
晚上,沈君山來找曾賢。
「我今天見到了日本商會的新任會長織田幸秀,是‧‧‧‧‧‧」
沈君山頓了一下,繼續說道︰
「是顯榮的養父。
我今天才知道,原來顯榮一直在給日本人做事。
織田幸秀告訴我,顯榮失聯好幾個月,有可能已經遇害了。」
雖然沈君山在極力隱藏自己的情緒,但還是能看得出來他的傷心。
這傷心有可能是因為織田顯榮的遇害,也有可能是因為她的欺騙。
「織田幸秀主動找得你?」
曾賢問。
織田幸秀一直隱藏在暗處,突然這樣公開露面,肯定有其原因。
沈君山點頭,
「他跟我父親以前在日本就認識,這次把我們兄弟兩叫過去, 說是只是想認識一下。
但從他話里能听的出來, 他想跟我們沈家合作。
不過以我大哥的性子,他不會同意的。」
曾賢琢磨,
「如此看來,織田幸秀最近可能會有什麼行動。君山,你們見面是在織田幸秀家中嗎?」
沈君山點頭,
「你別想了,他的住所守衛很是森嚴,任你再厲害,也是進不去的。而且我們去的時候被蒙住了眼楮,根本不知道他住所的位置。」
這織田幸秀真是處處小心,時時小心。
周末,謝襄要去找譚小珺,曾賢陪同。
跟譚小珺聚了一會兒之後,兩人便打算回學校。然而在經過一條巷子的時候,听到里面傳來了打斗之聲。
兩人循聲找去,發現有幾個日本武士正在圍攻沈君山。
兩人絲毫不猶豫,上前與沈君山一起,將敵人干掉。
沈君山受了一點皮肉傷, 兩人趕緊把他送去了醫院。
醫生給沈君山將傷口處理好之後, 曾賢問他︰
「你有沒有懷疑的人?」
沈君山分析道︰
「應該是織田幸秀。我大哥沒有跟他合作,他就想以這種方式警告。」
謝襄氣憤不已,
「日本人簡直是太可惡了!」
曾賢蹙眉,
「怕就怕,他們這次沒有得手,還會有下一次。」
沈君山想了想,道︰
「這件事情交給警察廳,事情鬧得越大越好。沈家人遭日本人刺殺,對各大報社來說也是一條大新聞。」
「你是想利用輿論壓力,可是這招對日本人來說有用嗎?」
這一招要是對日本人有用,也不至于百年之後對他們先輩曾經的惡行仍舊持否認態度。
「希望能有用吧,如果他還想在順遠商界混下去的話。」
沈家知道沈君山受了傷,立即趕來了醫院。雖說只是皮外傷,但他們還是不放心,就把沈君山接回了家中。
回到學校之後,大家都在談論沈君山的事情。
沒想到這件事情傳的這麼快。
紀瑾提議大家明日去沈家探望沈君山,被郭書亭給听見了。
「你們別去了,沈家上下現在都在擔心沈君山,你們這麼多人已去,人家還得分出身來招待你們。
明日我跟呂教官去看看就行了,你們好好訓練。
只有自己變得更強,才能更好地保護自己,保護家人朋友。」
教官都這麼說了,學生們哪有不听的。
自從沈君山出事之後,同學們把對日本人的憤怒化為力量,訓練起來更加賣力。
幾天之後,顧燕幀被家里下人接走,再回來時是為了告訴大家,他要離開順遠去北京了。說是他父親要去北京述職,之後再送他們去南京。
這要是擱以前,只要顧燕幀不同意,他家里人就不會那他怎麼樣。
可現在不同。
顧燕幀猜測定是父親在二十一條談判中遇到了困難,只好听家里的安排。
怎麼說也是一年多的同學,大家自然也是有些不舍得。
「什麼時候出發,我們去送你。」
謝襄說道。
顧燕幀搖頭,
「不用了,我不喜歡離別的滋味。這次離開,以後再回來就不知道什麼時候了,說不定咱們以後再也見不到了。」
顧燕幀難得露出失落的表情。
曾賢拍著他的肩膀說道︰
「放心吧,不會的。你到了之後來個電話,以後有機會我們去南京找你。」
「嗯!」
大家送顧燕幀到學校門口,看著他的車子漸行漸遠。
這時,有個少年急匆匆跑來找黃松。
雖然隔得遠,曾賢還是听到了他們說的話。
黃松的弟弟黃鶴因為張貼反對二十一條的傳單被抓,少年是來報信的。
黃鶴著急,來不及請假便朝著城內跑去。
曾賢讓謝襄先回宿舍,他則追上黃松。
「我陪你去!」
黃松愣愣的看著他。
曾賢道︰
「我知道你弟弟出了事,我們是兄弟,有事情一起解決。」
黃松很感動。
兩人來到警察廳打探黃鶴的消息,听說已經被關押了起來。
黃松給了點錢,要先看到人了才能安心。
黃鶴還是個學生,看上去比黃松小很多。
「大哥,救我!」
黃鶴一看見黃松就哭鼻子。
看他臉上帶著傷,應該是被抓的時候挨了不少打。
張貼傳單倒也不是什麼大罪,只要交付一定的贖金就行。
問過之後得知要交五百。
黃松本來就沒什麼錢,平時給弟弟的生活費還是烈火軍校補貼省下來的。
曾賢掏了一下自己的口袋,今天出門著急,口袋里連根毛都沒有。
「黃松,別著急,我有辦法!」
曾賢帶著黃松來到帕里莫,還好曲曼婷這個時候在。
曾賢也不跟她拐彎抹角,直接到明自己的來意。
「我這里有兩千,都給你,你只要記得還有多少錢在我這里就行了。」
曲曼婷從包里拿出一疊現金,交到曾賢手上。
「謝了!」
黃松雖然不好意思,但救弟弟出來是當務之急。
兩人拿了錢來到警察廳贖人,黃鶴一出來,黃松對他就是劈頭蓋臉的一頓罵。
「你現在還是學生,學習才是你的責任。
這些政治上的問題,不是還有政府嗎,用得著你一個小屁孩兒操心。」
黃鶴不以為然,
「你不懂!國家危難之際,只要是中國人,都應該站出來,為維護國家利益出一份力。」
「就你?這麼快有能耐,那剛才為什麼還哭鼻子抹眼淚的?」
曾賢忍不住嗤笑一聲。
黃鶴覺得有點丟人,狠狠瞪了黃松一眼。
他也知道,黃松也是因為擔心他才這麼說的,自然也不是真的生氣。
兩人家黃鶴送回了學校,曾賢還塞給他一百塊錢。
黃松不讓,黃鶴倒是接的快,拿了錢便進了學校。
「曾賢,這錢我會還給你的。」
「行!」
他要是說不用還,黃松也不會答應。
雖說他平日里憨厚老實,但自尊心特別強,就怕欠著別人什麼。
幾天之後,關于政府簽訂《中日民四條約》的報道傳遍大街小巷,各地興起的反抗活動更加激烈。
顧家作為談判桌上的一員,也成為了反抗活動口號中的對向。
不僅是街道上,就連烈火軍校內部也掀起了這樣一股邪風。
一部分學生以與顧燕幀曾經是同學為恥,甚至把這股怒火牽連到了與顧燕幀關系最好的曾賢身上,一個個見著他跟要殺了他似的。
不過曾賢的實力擺在那里,他們也不敢真動手。
「這幫人怎麼這樣,這跟你有什麼關系?」
謝襄為曾賢感到委屈,曾賢倒是不在意,
「無所謂,反正他們也不敢怎麼樣,也就逞嘴上功夫,等著陣風頭過了就好了。」
「也不知道顧燕幀現在怎麼樣了?」
黃松嘆氣道。
大家雖然嘴上沒怎麼說起過顧燕幀,但心里都記著他的。
「總規是不太好過吧!」
朱彥霖說。
紀瑾倒是不這麼認為︰
「你們別擔心他了,依我看,這位顧少爺可不會委屈自個,說不定比咱們過得還瀟灑呢!」
大家听了倒是一致的同意。
顧燕幀什麼性子,只有他讓別人受委屈的份,誰敢拿他怎麼樣。
顧燕幀離開之後一直沒有他的消息,本來還以為大家就這樣失去了聯系,沒想到幾天之後他又回來了。
「你小子怎麼回事,不是去南京了嗎?」
紀瑾顯得格外興奮。
顧燕幀搭著他的肩膀笑道︰
「怎麼,幾天不見,想我了?」
這自戀的性格真是改不了。
「你不會又是從家里逃出來的吧?」
謝襄問道。
顧燕幀一向是這種風格。
「算你聰明!」
眾人無語。
這天,曾賢、謝襄、顧燕幀、沈君山、黃松、紀瑾、朱彥霖被叫去辦公室。
呂中忻交給他們一份名單,
「這上面都是一些違背禁煙令的鴉片販子,其中有一些是達官顯貴,警察廳不方便出手。司令府這次的命令是要你們把他們全部殲滅。
任務一旦失敗,司令府不會怪罪。
但如果你們的身份被人發現,或是被抓,這件事情純屬于你們的個人行為,與司令府跟學校沒有任何關系。」
「這麼嚴重?」
紀瑾月兌口而出,也說出了大家心中所想。
「你們可以選擇不接受命令,不過會意不服從命令為由立刻將你開除。去不去,由你們自己決定!」
紀瑾不再說話了。
說是由他們自己選,其實是沒得選,要不然就被開除,那在烈火軍校這一年多白呆了。
曾賢第一個站出來接受任務,借著便是謝襄,沈君山‧‧‧‧‧‧
「這麼危險你們還去,都不要命了是不是?」
顧燕幀嘴上這麼說,但還是接受了。
呂中忻露出狡猾的笑意,將另一份資料交給曾賢,
「這是警察廳經過排查找到的一些可以場所,你們可這些地方下手。」
曾賢打開一看,是幾家旅館和拳館的名字。
大家去武器庫領了槍支彈藥,連夜被趕出了學校。
顧燕幀抱怨,
「這呂教官也太無情了,有必要做到這種程度嗎?」
「算了,誰叫他是教官呢!」
謝襄無奈說道。
大家在校門外記住名單上的名字,明確分工之後才離開。
隔天一早,七人喬裝改扮分頭排查。
紀瑾來到du場排查,很快發現了目標人物石虎,並搜集了他全部的資料。
紀瑾查到石虎把名下的二十多家煙館改成旅店,偷偷模模在里面販賣鴉片,有一些就在警察廳給的那份資料上。
黃松跟了目標人物三天,發現他居無定所,一時很難下手。
朱彥霖負責調查皮貨商褚雲生,還是遠東方面最大的情報販子。
他行事小心謹慎,還有很多保鏢。
褚雲生的干女兒是石虎的大嫂,現在就住在褚雲生的大宅子里。
謝襄和顧曾賢調查的目標叫文景澤,是清末首批留美的幼童,畢業于耶魯大學,目前在司令部做顧問。
他因為染上煙癮被迫幫石虎販賣鴉片。
沈君山的目標人物是一個俄國人,叫彼得洛維奇。
沈君山是在一家拳館里找到的他。
他住在錦華飯店,石虎派三十多個人保護他,而且他後天就會離開順遠。
沈君山建議從這個俄國人開始下手,大家沒意見。
為了不暴露自己,顧燕幀提議不用手槍就能殺死俄國人,他拿出錦華飯店的平面圖,當場制定了作戰方案。
顧燕幀說他買了情報得知彼得洛維奇有嚴重的潔癖,這一點可以利用起來。
他的計劃是他喬裝成商人進入錦華飯店,房間選在彼得洛維奇樓下,在衛生間房頂安上炸彈。
再派一個人去錦華飯店當服務生,在彼得洛維奇出門的時候見他身上弄髒。
作為一個潔癖的人,肯定不允許自己身上有異味,一定會返回去洗澡。
等彼得洛維奇在衛生間的時候,顧燕幀再引爆炸彈。
曾賢覺得這套方案太過復雜,決定自己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