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在廚房忙活,老兩口在客廳看著,嘴角就沒下來過。
兩個小時後,四菜一湯便做好了。
糖醋排骨、清蒸鱸魚、水煮肉、素炒香芹、豆腐湯。
「嗯,看起來真不錯!」
「媽,這個我嘗過了,特別好吃!」
謝襄給謝母夾了一塊糖醋排骨, 又給謝父也夾了一塊。
「爸,您也嘗嘗。」
老兩口吃了一口,皆是滿意的點頭。
「小曾,你這手藝跟誰學的,真不錯!」
謝母問道。
「自己琢磨出來的,可能有這方面的天賦。」
「自己琢磨出來的,真是厲害!不像我們家襄襄,怎麼教都不會。」
謝母夸贊曾賢還不忘拉踩一下自己的女兒。
謝襄不高興了,
「媽, 有你這麼說自己女兒的嗎?」
曾賢笑道︰
「沒事,有我呢。」
之後的幾天,曾賢每天都會來謝家吃完飯。
至于白天,當然是跟謝襄約會了。
這天,兩人正走在大街上,遇到了一群高喊反對二十一條的學生,而領頭的正是林憲偉。
動靜鬧這麼大,很快就引來了警察。
可即便面對手持武器的警察,這些學生仍不退縮。
毆打、拉扯‧‧‧‧‧‧
男學生被打的鼻青臉腫,女學生頭發衣服被扯亂,但他們仍舊不放棄,不後退。
謝襄上前幫忙,曾賢阻止未果,只能一起上前。
「他們都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學生,你們用得著下這麼重的手嗎?」
曾賢制住一位手拿警棍毆打林憲偉的警察。
「有你什麼事,別在這妨礙我們執行公務,否則連你一塊兒打。」
那人怒道。
曾賢脾氣上來, 控制他去毆打其他警員。
「臭小子, 你打我干什麼?」
那人不語,面部表情痛苦至極,可手中的警棍仍不受控制的對同事下手。
一個兩個的被自己人打,他們也沒有心思再對著那些學生,便把矛頭轉向自己人。
一時間,警察廳的人勸架的勸架,動手的動手,自己已經亂成一團。
「你們快走!」
曾賢提醒林憲偉。
「曾同學,謝同學,謝謝你們!」
學生們相互攙扶著離開此地,警察廳那邊有人注意到這里。
「不好,他們要跑!」
「跑就跑了吧,只要不再繼續鬧就行了。」
帶隊的人說道。
看來,警察廳里也不都是宋茂功。
「你們兩跟他們是一伙兒的?」
領頭的來到曾賢謝襄面前。
「不,我們只是路過而已。」
曾賢說道。
雖說對方沒什麼壞心思,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不管你說的是真是假,我都要警告你們, 不要搞這些沒有意義的活動, 否則有你們好果子吃。」
看得出來, 對方的確是好心提醒。
「明白!」
之後的好幾天, 每天都有學生在街上搞抗議。警察廳的人一波接一波的出動警力,不少學生被關押了起來,有的還被打成重傷。
這當中便有林憲偉他們。
報紙上每天報道的也都是這些內容,鬧得人心惶惶。
政府發話,再有人煽動群眾情緒,組織這樣的活動擾亂秩序,將依法處置。
面對這樣的形勢,曾賢也很無奈。
他能救得了一次,救不了第二次。
救得了這邊,顧不上那邊。
謝襄這些天被謝之沛關在家里不讓出門,怕的就是她會參與其中。
有時候曾賢約她出門,謝之沛也不讓,說是想見面在家里就行。
這天早上,曾賢在報紙上看到了一則消息。
軍方兩天後要槍決一批抗議活動組織者,名單上面就有林憲偉跟盧勇的名字。
政府這是要殺雞儆猴。
他不知道林憲偉和盧勇是什麼時候被抓的,如果是在這之前一小時,那他也許還有機會救下他們。
可經過打听之後才知道,他們昨晚就被抓了。
曾賢在糾結要不要去救他們。
以他的能力,只要打听到他們被關押在什麼地方,就有機會救出他們。
只是不知道管不管用。
只怕是前腳剛就出來,後腳他們又搞事情被抓回去,他總不能天天在這里干救人的活兒吧?
正在思量著這些,謝襄來了,還是一身男裝打扮。
「襄襄,你怎麼來了?」
「我從家里偷跑出來的。先不說這些了,你看今天的報紙了嗎?」
曾賢點頭,
「你想救他們?」
謝襄眼神堅定,
「當然!他們又沒干什麼犯罪的事情,政府這是要用他們來警告那些抗議的人。
我知道你肯定不會坐視不管的,這次可別再瞞著我一個人動手。」
曾賢有點心虛。
他是在猶豫要不要出手,可還沒下定決定呢。
這下好了。
謝襄給他戴了這麼一頂帽子,不出手也不行了。
「好,這次我們一起!」
曾賢從床墊底下把槍跟子彈交給她,並囑咐道︰
「到時候一旦有危險,一定要先保護好自己。」
兩人來到看守所外面,抓了一人詢問得知林憲偉等人被轉移到了城西監獄,那里是專門關押重要罪犯跟死刑犯的地方。
城西監獄看守森嚴,人員進出需要憑證,憑他們兩個直接闖進去肯定不行。
他們潛伏在外面林子里,等著里面能有人出來。
天色漸暗,遠處有一輛押送車朝監獄開過來。
曾賢佯裝成受傷的人躺在路中間,謝襄把身上臉上弄髒,看上去很狼狽的樣子攔在車子前面。
「找死啊,快點走開!」
開車的司機探出頭來朝謝襄大喊。
謝襄懇求道︰
「警察哥哥,我大哥受傷了,求求你們救救他吧!」
「你大哥?在哪兒呢?」
那人問道。
謝襄指了指身後,
「他傷的很重,已經昏過去了。警察哥哥,你們救救他,好嗎?我這里有些錢,都給你們。只要你們能把我哥送去醫院,我額外再給你們一些。」
謝襄把慌張、可憐、無助表現得淋灕盡致,那人一听說有錢拿,立馬就動了心,開門下了車。
听者有份,坐在副駕駛上的警員也跟著下了車。
兩人走到謝襄面前,其中一人說道︰
「讓我看看你大哥傷哪兒了?」
兩人同時蹲下,謝襄率先打暈了一人。
曾賢將另外一個制住,第一時間將他的武器卸掉。
「老實回答我的問題,要不然一槍崩了你。」
那人嚇得臉色慘白,連連點頭。
「你們來這兒干什麼?」
「押送兩個犯人。」
「有文件嗎?」
「有,在車上。」
「車廂里還有你們的人嗎?」
「有兩個?」
「你叫什麼?」
「劉小貴。」
「他呢?」
曾賢看了眼地上那位。
「于鵬?」
「你之前來過這兒嗎?」
「來過一次。」
「里面有你認識的人嗎?」
「沒有。」
「那就行!」
曾賢小聲嘀咕了一句,一掌將他打暈。
兩人換上他們的衣服,把他們的手腳幫綁住,嘴里塞了布條,扔在一旁的草叢里。
兩人上車,後車廂的警員拉開小窗口問道︰
「劉哥,剛才怎麼了?」
「沒事,踫到了無賴。」
天黑的原因,那人並沒有看清曾賢的樣貌。
謝襄找到犯人的資料和交接文件,兩人看了眼便啟動了車子。
車子停在監獄門口,曾賢從口袋里拿出警察廳的證件,順利進了監獄。
監獄獄長過來交接,曾賢將犯人的資料交給他。
「你好,這是兩名犯人的資料以及交接手續。」
那人接過資料,看都不看就在上面簽了字。
曾賢將獄長拉到一旁,塞給他一卷鈔票,小聲道︰
「獄長,我能見一見過兩天槍斃的學生嗎?」
獄長沒有馬上接錢,問道︰
「怎麼,你們認識?」
曾賢點頭,
「不瞞您說,其中有一個是我朋友的弟弟,他托我給他弟弟帶個話。」
獄長接過錢,道︰
「你知道的,這可是違反了規定,可千萬不能讓別人知道。」
果然沒有人能拒絕錢的誘惑。
「放心吧獄長!」
獄長帶著曾賢去牢房,謝襄立刻用手按住肚子,故作痛苦之相,
「哎,兄弟,茅廁在哪兒?」
「那邊!」
監獄一獄警說道。
「這是車廂鑰匙,犯人就交給你們了。」
謝襄朝著廁所方向跑去,絲毫不給人家拒絕的機會。
曾賢跟著獄警來到關押林憲偉的牢房門口,
「有什麼話就隔著門口說,快點!」
獄長雖然答應讓他們見面,但心里還是防著的。
「好的。」
曾賢通過門上的小窗口朝里邊喊道︰
「林憲偉!」
林憲偉躺在地上閉著眼楮,听見有人叫也沒反應。
「林憲偉,你哥讓我給你帶句話,快過來!」
林憲偉睜開眼楮,他在北京沒有親人,家中也沒有什麼哥哥。
帶著疑惑來到門口,見到的竟然是穿著警服的曾賢。
「是你?」
曾賢立刻給他眨巴了一下眼楮,故意提高強調道︰
「你這小子,終究還是落到這樣的下場了。早就叫你別干這些傻事,就是不听勸。現在好了,把命搭上了吧!」
林憲偉知道曾賢冒險前來肯定是來救自己的,但他不能拖累別人。
「行了!你要是特意來說這些的話,就趕緊走吧,我不想听。」
「你以為我想來呀?還不是你大哥,拜托我來給你捎句話。他說家里有他在,你不用擔心。」
曾賢用力一扯,將門鎖拉壞。
獄長湊過來,
「行了,說完了就走吧!」
曾賢猛地一只手環住他的肩膀,另一只手用槍頂住他的月復部。
「別說話,不然我現在就要了你的命。」
獄長嚇得一哆嗦,立即點頭。
曾賢打開牢房進去,里面除了林憲偉跟盧勇,還有另外兩名工人代表。
「獄長,我要救他們四個出去,你得幫忙。」
獄長點頭。
謝襄借故離開之後找到了這里的倉庫,放了一把大火。
「不好了,倉庫著火了!」
大家趕忙去救火,就連警察廳的那兩人也被迫加入了救火行列當中。
「獄長,獄長!」
有人大喊著找獄長。
曾賢推著他出來,獄長怒道︰
「叫什麼叫,還不趕緊滅火去。快,把所有人都叫過去滅火,快點!」
那人接了命令,連忙離開。
「好了,現在所有人都救火去了,你們走吧。」
獄長嘴上這麼說,心里已經想好怎麼反守為攻了。
前面第一道鐵門旁邊的牆面上有一按鈕,只要按下去就會觸發警鳴,代表著有人劫獄或者越獄。
這幾個都是後天就要執行槍決的死刑犯,就這麼被帶走,那他這個獄長也不要活了。
只不過這些打算在曾賢面前一點用沒有。
「監獄長,我看你還是不要想什麼歪點子的好,否則我現在就可以送你上西天。
我知道,看管犯人是你的職責所在,只是這幾個人都不該死。
你也不用發愁怎麼交代,監獄里這麼多該死之人,還怕整不出幾具尸體嗎?
只需要一把火,誰知道死的是誰?
後路我都給你想好了,該怎麼做你自己掂量。」
思量一番之後,獄長覺得他這點子倒確實不錯。比起冒險反擊,也許這樣更保險一些。
「好,就按你說的。」
獄長不敢冒險,有他在前面做幌子,林憲偉等人被成功帶了出來。
謝襄一直在車上等著,見曾賢他們出來,松了一口氣。
林憲偉等人成功上了車,曾賢控制了獄長的行動能力和語言能力之後也上了車。
「我們就這樣出來了?」
出了監獄之後,謝襄都不敢相信。
那獄長就眼睜睜的看著他們離開,不動也不叫人,這是什麼意思?
「那獄長可能是良心發現,也覺得林憲偉他們不該死,才這麼配合我們的吧。」
曾賢瞎編道。
車子扔在了郊外,曾賢把他們帶去了旅館,凌晨一大早就去了車站。
「各位,活著才能做更多事情,你們以後不要再回來了。」
「曾同學,謝同學,謝謝你們為了我們所做的一切,咱們後會有期!」
林憲偉拱手說道。
目送他們的火車離開之後,曾賢跟謝襄相視一笑。
「走吧,回去向你爸媽認錯去!」
「過兩天要槍斃的那幾人關在哪里?警長交代我們確認一下,免得出什麼意外。」
「能出什麼意外?幾個死刑犯而已,還能從這里跑了不成。」
獄長有些不高興,這話听起來好像在懷疑他們的管理能力。
曾賢堆笑道︰
「您不知道,這件事情是我們新警長上任後經手的第一件大事,比較上心,希望您能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