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個山楂球而已，嘴巴叭叭叭的。」
路滿作勢把零食往自己嘴邊塞︰「你不吃我吃。」
「吃。」顧苓依小手一揚，把路滿手上的「糖葫蘆」要過來，「沒說不吃……」
顧苓依咬著山楂球，眼神不時瞪兩下路滿。
對這個壞蛋，她就不應該指望路滿可以按套路出牌。這時候難道不是要順著她的話，討論到很認真的正經問題嘛！
「苓依，你是在考慮戀愛的問題，而不是怎麼把自己嫁出去的問題。」
路滿聳肩︰「兩個人在一起才是最首位的，八字都還沒一撇，你先想寫到最後沒墨水的事兒了。」
「哥哥，你還是不許笑話我哈。」
顧苓依拿著一根新簽子，插了一顆山楂，送到路滿的嘴邊。
看他笑面彌彌地吃下去，顧苓依眼邊暈開一絲柔和，接著說道︰「我可能是，不太想貿貿然就進入一段很親密的感情，尤其是明明之前還是朋友，但一句表白之後，忽然就要更親昵無間，我會覺得怪怪的，無所適從的感覺肯定會相當嚴重。」
「我想在戀愛之前，就把各種事情預想到，然後讓戀愛沒有變數。」
路滿帶著顧苓依走了一條人少的小道，周圍沒有無關路人了，可顧苓依的聲音還是越說越小，語氣越來越放不開。
「戀愛這種事情，在我的心里，應該是一件超級完美的事情。」
「如果有可能的話……我希望，一生只談一次戀愛，結婚就是和初戀結。自始自終，從一而終。」
說完，顧苓依懷著惴惴的心情，看向路滿。
「哥哥，你會不會嫌我想法幼稚？」
「幼稚？」路滿緩緩搖頭，女孩子對美好純潔戀情的祈願和向往，怎麼能說是幼稚呢——稀有還差不多。
「不會嘛？」
「我巴不得你這麼想呢。」
路滿大言不慚道︰「反正是和我，結局都一樣的。」
「呸！臉皮真厚。」
顧苓依啐他一口後，低下小腦袋，說道︰「這幾天我們班上，女孩子們在寢室里聊天，她們給看到的帥氣男生打分評價，還很想去撞一懷的桃花運。」
「她們說話都好直接呀，隔壁班也有不少女生，她們說都進入大學了，抓住機會多試幾個男朋友，才知道自己與哪種類型的男生合適。」
這種臥談會，顧苓依完全沒有加入討論的興趣和勇氣，幾個寢室的女生在她的宿舍擠著無所不聊，她只好躺到上鋪床上，戴耳機听音樂，刷刷等人走熄燈。
「有一說一，你想的確實呆板了一點，用結婚後相濡以沫一生的要求來規劃戀愛，而且是沒什麼經驗的初戀。」
「而且貌似大家都很開放了，荷爾蒙是家常，同居也能便飯。」
路滿把顧苓依肩上有些沾濕的頭發，慢慢撩到身後，他看著顧苓依沒有信心的低垂側臉，笑了一一下。
「但是，大家都這樣想的，那就一定是對的麼？」
「哥哥——」
顧苓依抬眼看向他。
「其他女孩子，怎麼廣撒網，如何快速墜入愛河，在我眼里，都和苓依你沒有什麼關系，完全沒有什麼參考價值。」
路滿和顧苓依的眼神相視︰「遵照自己本心的想法，慢熱一點又怎麼了？」
她等過自己多久？自己這一次才等了多久？以苓依的性格，外顯的膽小溫柔之下，掩藏內在的是可以豁出一切的堅定與勇氣，所以路滿對她的「慢熱」，沒有絲毫的擔心。
「那哥哥不會著急嘛。」
顧苓依有種小小的顧慮，怕這是路滿為了迎合她的想法，故意順著她說的︰「看到其他的男女朋友入對出雙，進展神速，也不會心急？」
「和他們比，有什麼意思？」
路滿盯著顧苓依的臉蛋︰「我好像還沒告訴過你，你在我眼中最重要的印象，或者說標簽吧。」
「最好最漂亮的女孩子，這種說法只能排第二；青梅竹馬雙胞胎中的姐姐，也只是無關緊要的一種身份之一；最重要的是，你是億萬中無一、唯一特殊的顧苓依。」
「所以我會等。」
路滿很明確地知道，他就算對顧苓依表示，他們兩人自己的步調可以柔緩一點。
但顧苓依不會拖著他吊著他，她一定說到做到，「如果我喜歡上了你，我一定讓你得到我的回應。」
合相撐傘中，顧苓依眼眉低垂，她仔細想想路滿對她說的這些，忽而釋然一笑。
「哥哥，越來越覺得你性格好。」
「是吧。」路滿毫不謙虛地承認下了，「所以一生只談一次戀愛的話，就要找性格好的人。」
「哼——」顧苓依不搭理他這個問題了。
路滿笑而不語，其實顧苓依自己沒有察覺，當她把戀愛的定性看得相當于結婚這麼重的時候，戀愛中的一些內容其實就被她前移到曖昧期了。
別家的戀愛，是表白後開始嘗試情侶間的親密。而到了顧苓依這里，戀愛表白後就認定余生的另一半了，所以嘗試親密和磨合默契的步驟，她不知不覺間，就放在了表白前的曖昧之時，慢慢地松開了兩人之間的限度。
所以即使她嘴上不說兩人的關系，但她愈發不介意親密的相觸、傾心的交談，兩人已經開始慢慢構築起更好的關系了。
到了文澤園區的近處，顧苓依忽而停下腳步。
「哥哥，就送到這里吧。」
顧苓依有些緊張地看看四周︰「再向前，萬一遇到熟人……」
「那我看著你進園區。」
「嗯。」
顧苓依走了兩步，又有些猶豫地回了頭.
路滿對她笑了笑︰「地下保密，你的約法三章第三條，還生效著呢。」
「謝謝哥哥。」顧苓依感覺，今天和路滿說開了一些心事，轉向進一步相處之後，並沒有她料想中的不自然和不適應。
他是個可以和自己合拍的男孩子。
也是這種合拍與容兼，讓顧苓依對路滿更加欣賞，願意與他再多相見相處。
「如果是和哥哥，光明正大地捏爪爪走在這邊。」
顧苓依腳步加快了些。
「真的會有這麼一天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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