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八章 太子言魔教教主

作者︰倔強的小肥兔投推薦票 章節目錄 加入書簽

東羅關,封魔井下。

趙青梅坐在井中,看著上方。

從那封魔井下可以清晰的看到湛藍的天空,那淡淡的陽光傾斜而下,只是看著便讓人覺得溫暖。

那種自由的氣息,讓人向往。

而且在那自由的土地當中,還有著更重要的人在等待著她。

不多時,一個木頭人從井上落下,其身上還掛著一個食盒。

趙青梅拿起食盒,里面有著一張白色紙條和一瓶丹藥。

「紅顏醉,毒王最新煉制出來的毒散,無色無味,宗師高手都難以察覺」

趙青梅掃了一眼手中白紙,心中暗暗思忖了起來。

即使紅顏醉這等奇毒,也要小心一二,畢竟那南衛萍可能是大宗師境界的高手,雖然現在修為十不存一,但誰不知道她會不會察覺出來這毒散。

一旦發現的話,到時候所有的努力都將白費。

想到這,趙青梅取出了細微的紅顏醉,灑在了燒雞,菜肴當中。

這等細微的藥量很少很少,在加上紅顏醉本身就是無色無毒,這就更加降低了南衛萍察覺出來的可能性。

一次不行,那就多次下毒

深吸一口氣,趙青梅才提著食盒來到了是洞內。

「你怎麼現在才來?」

南衛萍看到趙青梅手中的食盒,眼中不由得一亮。

「給。」

趙青梅直接將手中的食盒扔給了南衛萍。

南衛萍接住了食盒,鐵鏈隨著發出摩擦的聲響,她的眼楮直勾勾看向了趙青梅,「小女娃,你不會在里面下毒了吧?」

趙青梅淡淡的道︰「沒有。」

語氣沒有絲毫波動,平靜如水。

「我不信,你先嘗嘗給老身看。」

南衛萍並不相信趙青梅,直接將手中食盒扔了回去。

趙青梅沒有說話,直接盤坐下來,毫不猶豫的當著南衛萍的面吃了幾口。

「好。」

南衛萍看到這,心中才放心了些,當下狼吞虎咽的吃了起來。

這般模樣,讓人難以想象到竟然是一位大宗師的修為的高手。

趙青梅靜靜的坐在一旁,隨意的拿出紙筆來。

她的心中也是有些緊張,不知道這南衛萍是否察覺出來了這紅顏醉,許久之後看到她都是沒有任何反應,心中這才微微松了口氣。

看來自己放入細微少量的紅顏醉是對的。

吃飽喝足之後的南衛萍長長吐出一口,臉上也是露出滿意的神色,隨後看了一眼趙青梅,道︰「你在寫什麼?」

「日記。」

趙青梅淡淡的道。

「日記?」

南衛萍有些難以理解,疑惑的問道︰「老身不知道這是什麼東西,但是你難道不覬覦這石洞當中的寶藏嗎?」

「寶藏?什麼寶藏?」

趙青梅手中筆一停道。

她一直在想著如何離開這封魔井,倒是沒有想到過這封魔井乃是魔教教主閉關之所,應當是有什麼妙用才對。

南衛萍看了看四周的牆壁,道︰「你應該從吳佳明的手中得到了《九幽煉獄魔典》,這石洞之上皆是魔教先輩的感悟和經驗心得,甚至還有魔教祖師留下的筆墨,對于你修煉可是大有裨益。」

吳佳明,正是第八代魔教教主。

趙青梅听到南衛萍的話,拿起火折子向著石洞的牆壁看了去。

借助著火折子微弱的光芒,這才看清楚這石洞的牆壁之上真的有著一道道歪歪扭扭的字痕。

仔細看去,大多都是對《九幽煉獄魔典》的心得,還有一些隨心的感悟。

看著那些字,趙青梅不由得雙眼眯成了一條縫隙,仔細斟酌了一番,對于《九幽煉獄魔典》當中內容確實有了全新的感悟。

要知道魔教教主歷來都是天資極高之人,他們每一個對《九幽煉獄魔典》都有著極深的理解,而且每一代都根據上一代的經驗總結,研究。

甚至不斷將這《九幽煉獄魔典》改良,推演,相對于最初版本已經有了很明顯的變化。

一旁的南衛萍看到這,眼中閃過一絲光芒。

只要修煉《九幽煉體魔典》的魔教之人,看到這上面內容自然會沉浸其中。

趙青梅看著石壁上的字,不知不覺沉淪了進去,直到將石壁上的字所有都看完,這才逐漸回過神來。

「還有字」

就在趙青梅收回眼神的一刻,猛地發現石壁上還有字,不禁呢喃道︰「魔在心中,佛在虛空。」

南衛萍一雙渾濁的雙眼帶著一絲意味深長,道︰「這是魔教祖師留下來的,想要將這《九幽煉獄魔典》最高境界,只有入魔。」

趙青梅眉頭一皺︰「入魔?」

不知怎麼,听到這兩個字的時候,她感覺體內的血液都在沸騰,仿佛那是一種原始的本能。

南衛萍幽幽的道︰「不入魔,怎見真我,甘願入魔,才能得證真我。」

「所以說,魔既是真我。」

趙青梅仿佛想到了什麼,豁然開朗,與此同時困擾許久的桎梏竟然有些松動了起來。

南衛萍訝然看了一眼那趙青梅,心中暗道︰這小女娃悟性真是極高。

僅僅是看了一遍這石洞中的心得,便能感悟些許奧妙出來。

魔教一途,劍走偏鋒,修為增長的極為迅速,不像玄門,佛門一般穩扎穩打,數年苦修,一朝的道。

修煉魔教武學,修為越是高深,心境便要徹底進入一種超然,魔教喚作入魔。

一旦入魔之後,修為提升到了一種難以想象的境界。

這石洞當中可不僅僅有魔道先輩留下的印痕,還有所為的魔氣,感受其中的玄奧,可以助其入魔。

但是自從《九幽煉獄魔典》丟失之後,魔教根本沒有人到達真正入魔之境,所以即使玄門分裂,魔教也始終未能站在江湖之巔。

趙青梅緩緩坐了下來,這時感覺到懷中有了異樣,當下將那紙人拿了出來。

「這個世間,男人是罪不可靠的。」

南衛萍看到這,嘴角帶著一絲嘲弄。

她也時常看到趙青梅擺弄手中的紙人。

「對于你來講,可能是吧。」

趙青梅看著眼前的紙人,嘴角下意識露出一絲笑意。

這是南衛萍看到趙青梅露出笑意,不禁暗道︰好俊的丫頭,不過可惜了,非要喜歡上男人。

「你在封魔井不需半年,男人便已經變了心。」南衛萍說道。

趙青梅看了一眼南衛萍,「我不會為不可能發生的事情煩惱。」

南衛萍搖了搖頭,憐憫的看著趙青梅,道︰「你不相信是沒有用的,人心難測,尤其是對于情,你在他身邊和不在他身邊,那是天差地別。」

「如果真的有那麼一天你發現他變心了,你會怎麼辦呢?」

趙青梅把玩了一陣,隨後收起了紙人,如玉一般的手掌輕輕模在腰間的鴛鴦刀上,呢喃道︰「我會用實際行動告訴他,我有多麼愛他。」

南衛萍看到這,頓時愣了愣,隨後竟笑了起來。

趙青梅不再理會南衛萍,隨後坐了下來,繼續書寫那日記

趙國,王都。

街道之上高樓林立,建築群也是美輪美奐,相較于玉京城少了幾分繁華,但卻多了幾分肅穆,莊重之感。

一座樸實無華,古老的閣樓旁,靜謐無聲,只有一個中年男子正拿著掃帚打掃著。

他的動作不快不慢,井井有條,臉上的神情更是耐心,手臂揮動之間渾然天成,自有一股韻味。

難道

好似是感應到了什麼,正在打掃的中年男子瞳孔猛地劇烈收縮起來,看向了閣樓的大門。

「咯吱——!」

這時,樓閣中那門緩緩打開了。

塵光浮現,好似沉寂了許久一般。

只見得一個青衫老者抬步走了出來,他眯著眼看了那頭頂刺目的陽光,享受著久違的溫暖。

他步履蹣跚,佝僂著背,老的仿佛隨時都會進入土里一般。

「一晃又是七年過去了。」

「金老,你出關了?」

打掃的中年男子看到那老者,聲音都是顫抖了起來。

七年了,他每日送去一日三餐,隨後便是在庭院打掃,每人每日的等候著,如今終于盼到了眼前這位出關了。

他出關,也就是說修為再次停滯不前了嗎?

「慎辭。」

金老看了看中年男子,道︰「這天下如今還好嗎?」

這天下,如今還好嗎?

中年男子沉默了半晌,道︰「金老當年說的沒錯啊,後金那位聖主野心勃勃,如今羽翼已豐,開始展露爪牙了,後金使團如今已經秘密到達雲塔,正在和黑冰台之人商議。」

「如今亂象漸生,還不知道這未來局勢如何。」

金老嘆了口氣,他當年去大雪山拜訪過後金那位聖主,此人野心諱莫如深,隱藏的極深,但還是從中可見一絲端倪。

燕趙兩國仇恨已久,都是視彼此為死敵,彼此之間更是爭斗連連,勢同水火,這無疑給後金這位聖主創造了極為有利的條件。

只要安心發展,等到後金兵強馬壯之際,北下聯合趙國鯨吞大燕,祖地氣運一得,則大事可成。

如今一切都是順風順水,似乎正在按照後金聖主的局再走。

「那趙國和大燕呢?」金老繼續問道。

于慎辭繼續道︰「有齊無雙這一根定海神針在,黑冰台依舊穩穩控制著局勢,大燕則生出了許多變故,那太平人皇似乎突破桎梏失敗,正在養傷,佛門東渡大燕,真一教並沒有多少表示,但魔教卻是蠢蠢欲動」

金老听到這,語氣微微有些上揚︰「太平人皇!?」

于慎辭點頭道︰「此事不知真假,不過如今大燕朝堂派系林立,呂國鏞稱病不上朝,二皇子和太子明爭暗斗,暗流涌動,看樣子不像是作假。」

金老腦海中不由自主的浮現出一道人影。

天下太平,天下怎麼可能會太平,唯有一統才得太平,那個二十多歲便敢謀逆的年輕人,如今也是六十多了,修為不知不覺已經到達了天下之巔,竟然突破桎梏失敗了。

于慎辭躬身繼續道︰「還有前幾日那真一教的掌教蕭千秋下山,根據已經得到的情報似乎是為了鬼谷派,和大羅派的心法,隨後與鬼谷派掌門樓象震在淵湖決斗,樓象震步入第六境,那真一教的蕭千秋中了他一劍,雖然沒死,但是大勢被破」

金老听到這,眼中浮現一絲亮光,輕聲道︰「蕭千秋那個年輕人,身上有著無限可能,在他的身上我能看到玄門苦修之士的風采,大勢被破,未必是一件壞事。」

「這天下,還真是熱鬧了。」

金老感慨了一聲,隨後想到了什麼,「那樓象震如何了?」

于慎辭凝眉道︰「樓象震被那鬼劍客救走之後,便沒了消息,如今天下只有鬼劍客知道其消息。」

金老問道︰「這鬼劍客又是何人?」

對于這個名字,他倒是有些陌生。

七年的時間,難道這江湖當中有出現了一個十分可怕的高手?

于慎辭道︰「他是一年來崛起的劍客,乃是大羅派傳人,前不久殺了真一教兩大真人一個峰主,更是擊敗了天劍崔道顯,雖然仗著鎮邪劍的鋒利,但也是一個」

「等等!」

金老突然打斷了于慎辭的話,眉頭緊皺了起來,「你說他拿的是什麼劍?」

于慎辭連忙回道︰「鎮邪劍。」

金老呼吸一滯,道︰「是鎮守封印的那鎮邪劍嗎?」

于慎辭點頭道︰「沒錯,據說這鬼劍客就是從法喜寺當中取走了鎮邪劍六把分身之一。」

金老听聞,仿佛愣住了一般。

大周雲龍現世了,大周真有皇室血脈可以讓鎮邪劍認主了

于慎辭跟隨老者四十多年,鮮少看到他如此失神,當下在旁沒有說話

良久,金老才道︰「該去大燕了。」

淵湖一戰,在江湖當中傳的沸沸揚揚。

蕭千秋回到真一山閉關養傷去了,傳聞有所頓悟,而新晉的天下第一劍客樓象震卻突然消失了,就像是人間蒸發一樣。

有人說樓象震乃是鬼谷派的掌門,自古以來鬼谷派門人沒有一個有好下場,所以他必然是消耗精元而亡,也有人說了卻心願,徹底隱居不出了。

也有人說,樓象震如今真正修養傷勢。

天下之人議論紛紛,皆是互相猜測,沒有一人能夠拿出有力的證據出來。

而天下知道樓象震具體消息的只有鬼劍客。

鬼劍客在江湖當中可是出了名的神秘,這天下見到他真正相貌便沒有幾人,更不用說知道他的行蹤了。

一時間,江湖上眾說紛紜。

嶺南道,滄浪江之上。

白雲悠悠,天空碧藍,此時的陽光也正好,照在水面之上波光粼粼。

一艘巨大的客船由北向南而來,那船長六丈,分為上下兩層,上層是客艙,專門提供人住宿,下層則是吃飯,尋樂的地方。

此時下層甲板之上站著數人,其中不乏一些商賈,士子,還有零散的江湖人士。

其中一對男女的身影極為引人注目,男子就像是一座行走的肉山,兩條粗短的腿,腆著一個圓圓的大肚子,更像一只蹣跚的鴨子,那粗大的衣衫眼看都快要撐爆了一般,一雙眼楮更是猶如綠豆一般大小。

而一旁的女子,也是猶如一尊水缸,上下都是一體寬細。

怎麼看,怎麼都是般配的一對。

「小侯爺和方女俠,你們還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啊。」

「一看便知道方女俠有著旺夫之相。」

「小侯爺英明神武,只有方女俠才配的上。」

「是啊,是啊。」

周圍眾人皆是諂媚的笑道。

這兩人不是旁人,正是邱侖和方錦秀。

兩人想要隱藏身份也是極難,走到了哪里都是引人注目。

方錦秀听到周圍眾人的祝賀,臉上泛起潮紅,一雙手僅僅攥著邱侖的手臂,顯得有些不知所措。

邱侖也是心中大喜,豪氣干雲的道︰「今天大家喝好吃好,既然我們有緣在一條船上,那麼船上的費用都由我邱某來付。」

眾人听到這,更是喜笑顏開,反正不過是說幾句不痛不癢的話罷了。

此刻安景站在甲板遠處,原本正在兩岸無限秀麗的風光,隨後听到那喧囂的聲音也是看了過來。

當他看到邱侖身邊的方錦秀的時候,他整個人都有些怔住了。

「或許這就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吧。」

安景搖了搖頭。

他離開北荒道之後,便一路向北,到達卜城必須要經歷這水路。

黑蛟雖然可以御空,但是卻要消耗內丹當中真氣,樓象震走後,安景不敢過多消耗黑蛟體內真氣,御空而行一段時間後,他便驅使黑蛟入水,自己則乘著商船。

這時,邱侖和方錦秀二人並肩走了過來,安景轉過身繼續看著浪花翻涌。

方錦秀有些心疼的道︰「邱郎,你方才說的也太大方了,這一船少說有三五十人,他們吃酒,吃飯,要不少銀子呢。」

我家方妹妹還真是賢惠啊。

邱侖听到方錦秀的話,頓時笑道︰「方妹妹不用想這些,這次淵湖開盤,我們可是掙了不少,這區區數十兩銀子算不得什麼。」

「再說人家給我面子,我怎麼也要給人家金子。」

金子

安景听到這,忍不住干咳了兩聲,「咳咳」

「誰?」

邱侖和方錦秀都是一驚,這才發現身邊竟然還有一個身穿黑袍的男子。

「沒事,你們繼續。」

安景擺了擺手,隨後向著遠處走去。

「等等。」

邱侖一把攔住了安景,一雙綠豆大小的眼楮圓睜著,「大哥,你不認識我了?是我啊!」

旁人不認識鬼劍客,但是邱侖卻是見過數面,對他身影可謂極為熟悉。

安景淡淡的道︰「我可不是你大哥。」

「大哥,你難道忘了我們在雷池共患難的日子了?你怎麼能這般無情無義?」

邱侖听到安景的話,頓時佯裝抹著眼淚水。

安景眉頭一挑,道︰「你小子不怕真一教找你麻煩?」

如今他可是真一教提名的江湖禍害,江湖當中結交他的人無疑是得罪了真一教。

而且真一教還是國教,在朝堂之上也有偌大的威名。

「你可是我大哥啊!」邱侖眼楮一瞪,急忙道︰「我們兄弟的情誼價值千金。」

這小子可是演技派,差點把老子給坑慘了,現在又如狗屁膏藥貼上來,絕對沒有啥好事。

安景看著看著邱侖情深意切的表演,心中暗自冷笑起來,隨後伸出手道︰「兄弟最近手頭有些緊。」

邱侖听到這,連忙將自己的手放到了安景手掌心當中,「大哥,我以前也手緊,後來不用了,就不緊了」

隨著他的揮動,臉上的肥肉都是一顫一顫的。

安景連忙擺開了邱侖的手,「你真是個龜孫子。」

說著,便向著二樓的客艙走去。

邱侖看著安景的背影,連忙喊道︰「大哥,我和錦繡打算今年七月份成親,你別忘了來啊,這份子錢不能不隨啊。」

安景仿若沒有听到一般,腳下生風,直接回到了自己的房間當中。

一旁的方錦秀有些納悶道︰「邱郎,這鬼劍客真是?」

她從來沒有听邱侖說過,他竟然和鬼劍客有這般深的交情。

邱侖深吸一口氣,感慨道︰「對啊,他是我大哥,樓象震就是我爺爺,我這個人沒啥特別大的優點,就是比較遵守孝道,看重情誼」

江上,客艙。

安景盤坐在床榻之上,鎮邪劍就放在膝蓋前。

腦海中不斷回想著那日大戰,每次似乎都有著不同的感悟,但是他自己知道自己距離第六境的門檻卻還是有一段距離,更不用說到達第六境。

時間流轉,不知不覺間已經到了深夜。

「第六境,還真是極難。」

安景深吸一口氣,看著手中鎮邪劍上的血液。

此刻那劍上的血液都是越發活躍了起來,好似就要從劍中沖了出來一般。

「這血液有些古怪」

安景看著那血液,總感覺這血液仿佛有著一絲靈性,並非是死物。

總覺得這血液會突然從劍中沖出來一般。

「嗯!?」

突然,安景耳旁傳來了細微的聲音。

自從他的修為到達半步宗師之後,其耳力,听力,還有對氣機的感應都是得到了巨大的提升。

「嗖嗖!」

一個眨眼,安景的身軀便消失在了客艙當中,來到了甲板上。

此時,江面上一片冷清,寂靜,唯有那客船向著前方行駛。

在甲板之上出現了一個黑衣人影,那人身法靈動,飄逸,腳尖踩在甲板上幾乎沒有發出聲音。

而且身影極快,就像是疾風掠過。

「好香啊,應該就是這房間了。」

那人落到了方錦秀的房間門口,隨後輕輕吸了口氣,仿佛沉浸到了其中。

安景躲在遠處看到這一幕,難道這人是邱侖,但是不應該啊,這身形完全不像,而且他也不用偷偷模模的溜進去才是。

就在安景思忖的時候,那人已經不知不覺的進入到了方錦秀的房間當中。

這矯健的身姿和熟悉的手法

「難道是采花大盜?」

安景搖了搖頭,「一般采花大盜應當要踩點才對,怎麼會如此魯莽?」

且不說那方錦秀長相如何,她好歹也是個修為不俗的高手,一般的采花大盜可不是她的對手。

「有采花賊!」

果不其然,傳來了方錦秀的嬌喝之聲。

下一刻,那身影火急火燎的從方錦秀的房間當中沖了出來,手中還拿著一個紅色的肚兜。

「哪里走!?」

听到方錦秀聲音的邱侖暴跳如雷的沖了出來,一拳向著那采花賊身上招呼了去。

「咻咻!」「咻咻!」

那采花賊修為比不得邱侖,但是身法卻是極好,閃轉騰挪輕松的將那避開這一拳,隨後向著遠處飛奔而去。

「給我停下腳步!」

邱侖看到這,一雙綠豆大小的眼楮都是帶著血絲,快步追了上去。

不得不說那采花賊的身法之快,讓人為之驚嘆,眨眼之間便飛縱數丈,踩著那甲板便打算離去。

「大哥,快攔住此人。」

邱侖眼看追不上,一眼就看到站在一旁的安景。

在微弱的燈火下,安景也看到了那采花賊,頓時眉頭一皺。

這人竟然長得十分俊秀,雙眼澄澈如水,臉色白皙,長長密密的睫毛微微上卷,覆蓋在一雙明亮而又深邃的眼眸,五官仿佛比女人都要精致。

「好一個俊美的小白臉!」

安景暗道一聲,隨後手掌一伸,一把抓向了那人的衣領。

「我要走,誰能攔得住我?」

采花賊搖了搖手中肚兜,準備跳江而走,就在這時猛地感覺背後一緊,一個手掌已經抓住了他的衣領,將他提了起來。

「你!」

那采花賊一臉驚愕的看著身後的安景。

快!

實在是太快了!

快到連自己都沒有反應過來,這黑袍男子便抓住了自己。

此人最少都是半步宗師,或者是宗師級別的高手。

「你好大的膽子!」

此刻邱侖大步走過來,一把抓住了那采花賊,奪過了手中的肚兜。

而這時方錦秀也是快步走了過來,死死的盯著那采花賊,「你竟然想吃老娘的豆腐!?」

「你」

采花賊看到方錦秀的瞬間,仿若晴天霹靂一般。

自己竟然去她的房間偷盜肚兜,怪不得感覺這肚兜奇大無比,就像是披風

「大哥,幸好你出現的及時。」

邱侖對著安景感激道,隨後看向了那采花賊,眼眸當中浮現一絲冷光,惡狠狠的道︰「此子不能留!這天下不能有比我還白的小白臉。」

安景︰「??」

你白嗎?

這話不應該是我說的才對嗎?

「我我錯了。」

那采花賊如喪考妣,「幾位高手放了我吧,早知道會是這番模樣,你殺了我,我也不會去偷」

說到這,他看到邱侖細小眼中的殺意,隨後意識到了什麼,連忙閉上了嘴巴。

邱侖手中長刀一拔,抵在那采花賊的脖頸前︰「說吧,你想怎麼死?」

采花賊身軀直接癱倒在地,哭喊道︰「留我一命,小的日後做牛做馬報答你們。」

其聲音有些尖銳,听著十分刺耳。

安景淡淡的道︰「那你更應該死。」

采花賊愣了愣神,做牛做馬為什麼更應該死?

「咦?」

邱侖突然感覺有些奇怪,凝聲問道︰「你小子說話聲音古怪,莫非是沒有大鳥?」

安景听到這眉頭一皺,手掌一把抓向了那采花賊的手腕,發現其身體當中陽氣淡薄,陰氣濃郁。

分明是個男人,但是體內的陰氣卻多過于陽氣。

「你叫什麼名字?」

安景問道。

那采花賊似乎也知道這里面安景實力最高,說話最頂用,當下老老實實的回道︰「我我叫卓玉昌。」

邱侖听到這,恍然大悟︰「你就是江湖當中大名鼎鼎的聖手卓玉昌。」

聖手卓玉昌,乃是江湖當中鼎鼎有名的采花大盜。

「正是在下。」

卓玉昌哭喪著臉道。

邱侖打量著面前的小白臉,「你沒鳥用,還當采花賊?」

「沒鳥用怎麼了?」

卓玉昌听到這,眼楮一瞪,反駁道︰「我雖然沒鳥用,但卻向往這萬花叢有何不可?」

或許是情緒有些波動,卓玉昌聲音再次有些控制不住了,直接破了音。

邱侖撓了撓自己的後腦勺,「可是你沒鳥用,如何采花的?」

卓玉昌對于邱侖的話十分不快,當下道︰「你別張嘴閉嘴就是沒鳥用,有的人有鳥沒用,不還是一樣?」

雖然他沒用,但是卻十分向往。

安景淡淡一笑,「所謂采花聖手,又不是要用鳥。」

「大哥,我懂了。」

邱侖一副恍然大悟,隨後一臉崇拜的看著安景,「要不是大哥提醒,像我這等愚笨之人,怎會知曉其中深意。」

安景看著邱侖這般,暗中冷笑了一聲,這大胖子估計心知肚明,還非要裝作一副純潔,好奇的模樣。

當下,安景拍了拍邱侖的肩膀,認真的道︰「太胖了的話,可是會縮陽,變成一只小鳥。」

邱侖不由得身子一抖,隨後干笑了兩聲,心中卻是弱弱的喊道︰老子的鳥很大

安景看向了倒在地上的卓玉昌淡淡的道︰「你是被誰閹割的?到底是什麼身份?」

「我」

卓玉昌臉上陰晴不定,今日被活捉,怕是難道一劫了。

邱侖怒視著卓玉昌道︰「你小子敢和我大哥說假話,我現在就弄死你。」

安景拍了拍邱侖的肩膀,「小鳥,別嚇到了他。」

邱侖︰「」

卓玉昌嘆了口氣,道︰「在我八歲那年,我干爺爺給我淨的身。」

邱侖恍然大悟︰「原來你是太監啊!」

「我出了皇宮,現在已經不是了。」卓玉昌急的跳腳︰「我是一個沒鳥的男人,我不是太監。」

「那你是私自從皇宮中逃出來的了?」安景又問道。

「當然不是逃出來的。」卓玉昌搖了搖頭,「大燕皇宮掌管森嚴,哪個小太監能從皇宮逃出來?」

安景點了點頭,皇宮可不是渝州城,誰想進就進,誰想出就出的。

「小鳥,他就交給你了,我回去休息了。」

安景說完,轉身走進了自己的房間當中。

邱侖看著安景的背影,忍不住喊道︰「大哥,能不能別叫我小鳥,不好听。」

「知道了,小鳥。」

安景擺了擺手,隨後踏上了二層自己房間。

邱侖臉色一黑,看向了卓玉昌,火氣大發︰「你沒鳥用的東西,連我方妹妹的肚兜都敢偷?」

「早知如此,悔不當初啊。」

卓玉昌看著旁邊的方錦秀,眼淚都快要流淌了下來。

邱侖冷冷一笑,「你小子就乖乖被我送進天牢去吧,吃牢飯去吧。」

次日,天朗氣清。

嶺南道,卜城。

嶺南道最大的城池,就是卜城,貿易發達,人口密集,街道之上人來人往,好不熱鬧。

當今大燕七大派之一的四象門,便就建在卜城之旁,所以卜城在江湖當中也是地位非凡。

昨天半夜,等到黑蛟內丹中真氣恢復,安景便悄悄離開了客船,反正一切消費都要那邱小鳥買單。

黑蛟御空而行,速度極快,花了七八個時辰便到達了卜城。

此時黑蛟正在山中一水池當中靜臥,安景則獨自走進了卜城城內。

「這位老伯,不知道廖家如何走?」

安景站在街市中,笑眯眯的攔住了一個挑著擔子的老伯。

「廖家?」

那老伯看了一眼安景,指了指前方道︰「穿過前面的街道,左轉進入玉林街,你可以看到一個很大,很氣派的宅子,那就是廖家了。」

「好,多謝了。」

安景听到這,笑著點了點頭。

按照那老伯所指,不一會便來到了一座宅子面前。

朱紅色的大門,恢弘大氣,四周飛檐流瓦,高牆大院,顯得中正肅穆。

這個宅子很大,也很氣派。

應該就是廖家了。

安景上前叩門。

「咚咚!」「咚咚!」

不多時,大門打開,門房腦袋伸了出來,看著安景道︰「閣下找誰?可有拜帖?」

「這是我的帖子。」

安景從懷中拿出了趙重胤給他的帖子。

廖家門房看到那帖子上的‘趙’字,頓時身軀一抖,「這位大人請稍等,我現在就去通報。」

安景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很快那日給安景請帖的中年女子出現了。

「里面請吧。」白姨看到安景笑了笑,伸出手做了一個請的姿勢。

「好。」

安景點了點頭,隨後大步向著廖家宅邸走去。

「我家主人說你一定會赴約,看來他說的沒有錯。」白姨笑道。

「是嗎?」

安景不置可否,沒有多說什麼。

白姨緘默不語,隨後在前面走著,順著鵝卵石的羊腸小徑一路分花拂柳而來,只見四周亭台樓閣,一湖碧波清水印照在眼前,鴻雁掠起眼前一汪澄碧,沿岸楊柳依依,柳絲垂落在碧水中映出清澈的艷影。

湖中佇立著涼亭,碧瓦飛甍,不遠處的假山怪石崚峋,鋪著富貴花開紅毯的長廊貫穿了整個樓閣,樓閣幾乎布滿雕花格子窗,典雅精致。

此時在那涼亭中,一個三十多歲的男子正端坐著,在他的面前是一盤黑白交錯的棋子,仿佛是一副山河畫卷一般。

那男子相貌說不上俊美,只能算清秀,舉手投足之間散發著一股子書生氣,仔細看去卻讓人有種後重如山的感覺。

「小主,人到了。」

白姨對著那男子道。

這人正是當今太子,趙重胤。

趙重胤連忙起身,笑道︰「閣下大名如雷貫耳,但今日卻是第一次正式相見,甚是榮幸。」

如沐春風,彬彬有禮。

這是當今太子給安景的第一印象。

安景笑了笑,拱手道︰「草民拜見太子,能夠見得太子殿下才是草民的榮幸。」

「不用如此客氣。」

趙重胤指著對面的位子,道︰「坐吧。」

安景點了點頭,隨後坐到了對面。

趙重胤笑眯眯的道︰「閣下也是玄門子弟,應當對這棋道頗有了解才是,我正愁沒有對手,不如閣下陪我對弈一番如何?」

安景看著面前黑白交錯的棋子,搖頭道︰「那太子可要失望了,我可是一個臭棋簍子,從來沒有贏過我家夫人。」

在濟世堂的時候,他幾乎沒有贏過趙青梅。

趙重胤听到這,笑道︰「雖然我自幼和國手學習,學習三十載有余,不過卻從來沒有深入研究過,只能算是一個愛好罷了。」

「啪!」

說著,趙重胤手執白棋落了下去。

安景听到這,拿起一枚黑子,淡淡的道︰「既然太子殿下想要下棋,那草民自當奉陪才是。」

兩人開始對弈,黑白交錯,眨眼便下了數十手。

這時,趙重胤看著面前的棋盤,道︰「我猜閣下今日所來,主要是為了帖子中的《大羅心法》殘篇吧。」

安景落下一枚黑子,道︰「是。」

若不是因為這《大羅心法》,他未必會來見當今太子,畢竟他還要先去尋自己夫人才是當下最緊要的事情。

而今日,更多的是路過。

趙重胤搖了搖頭,「其實,我並沒有這《大羅心法》殘篇。」

安景落下一子,沒有說話,仿佛全身心都投入了對弈中,又像是在等待著趙重胤的下文。

趙重胤繼續道︰「但是我知道這《大羅心法》殘篇在何處。」

「何處?」

安景看了趙重胤一眼道。

「在魔教教主手中。」

趙重胤笑了笑,也是抬起頭看著安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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