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六章 封魔井下神秘人

作者︰倔強的小肥兔投推薦票 章節目錄 加入書簽

京畿道,幽風谷。

山勢雄偉壯麗,山峰直沖雲霄。

鳥叫聲充斥在山谷間,山間遍地都是郁郁蒼蒼的樹,風輕輕拂過,颯颯作響,帶著山野中自然,青草一般味道的氣息,與蔚藍的天空白雲交映。

這一切奇景,不禁形成一幅美麗到不用加任何修飾的畫卷。

幽風谷最為壯觀的便是那瀑布,此刻隨著春日到來,冰面也早就消散了。

此時一道人影出現在山谷當中。

那人一身長衫,頭上帶著束帶,衣冠整理的一絲不苟,十分的整齊。

這人正是魔教人宗之主李復周。

李復周步子邁的不快不慢,向著山谷內走去。

距離瀑布一里之外,便隱隱約約听到一陣轟鳴聲,轉過幾道彎,瀑布便出現在眼前了。

遠遠望去,就好象是一條閃著銀光的緞帶,瓖嵌在青山之間,耀眼而醒目,越像瀑布看去,轟鳴聲就越來越大,震耳欲聾好似千軍萬馬一般氣勢磅礡。

那瀑布山頂傾瀉而下,撞在周圍的岩石上,便飛花碎玉一般,那些細小的水珠在陽光的折射下美麗的光環,仿佛人都籠罩在這茫茫的水霧之中。

在瀑布的不遠處,有著一處涼亭。

李復周走進了那涼亭當中,隨後緩緩坐了下來,像往常一般從懷中拿出了一本書冊。

在他的身上永遠放著一本書冊,用來解悶,也用來靜心。

當李復周拿出書冊的時候,整個人便徹底沉浸了其中,那如奔雷一般的瀑布聲似乎絲毫沒有影響到他。

這天下當中,有他這樣修為和實力的人,並且還能夠靜得下心來看書的人屈指可數。

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了,約莫半個時辰過去了。

「李先生,柳長老讓你回去吧,不用白費心力,她說她不會見你的。」

這時,一個幽風谷的女弟子從遠處飛縱而來,隨後落到了涼亭附近。

她不知道眼前這讀書人是誰,找門內大長老又是為何,但毅力卻不是一般人能夠比的。

半個多月來,每日都會在此地等柳如雲柳長老,即使每天都被拒之門外,但是他依舊日復一日,從不懈怠。

「她一日不來見我,我便一日不會離去,你忙去吧,我就在這看看書也好。」

李復周淡淡一笑道。

「那好,那我就不打擾李先生了。」

幽風谷女弟子躊躇了片刻,隨後對著李復周抱了抱拳才離去了。

李復周依舊捧著書看,仿佛他真的是在看書,而不是在等人。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似乎天色已經到了正午。

前方出現了一個人影。

她一身黑色的布裙,腰間系著一根紅色的束帶,腳上穿著天青色的靴子,年輕時烏黑的頭發已有如嚴冬初雪落地,像秋日的第一道霜,根根銀發,半遮半掩,若隱若現。

臉上早就布滿了歲月的痕跡,頭發梳得十分認真,沒有一絲凌亂,可那一根根銀絲一般的白發還是在黑發中清晰可見,一雙深褐色的眼眸,悄悄地訴說著歲月的滄桑。

此刻兩人四目相對,時間仿佛都在這一刻出現了停滯。

「如雲,我就知道你不會讓我白等的,終究你還是來了。」

驀然,李復周看著面前女子,心中不由得滿懷愧疚,「這些年過得好嗎?」

眼前這五十多歲的女子,正是幽風谷大長老柳如雲。

「還好。」

柳如雲看著面前那人,心中復雜萬分,隨後問道︰「這麼多年,你呢?」

雖然她這些年一直在搜羅李復周的消息,大體也知道李復周這年是如何過的,但此刻還是不禁問道。

李復周搖了搖頭嘆道︰「我過得很不好。」

「為何?」

柳如雲听到這,心中不由得有些緊張了起來。

李復周雙眼緊緊盯著柳如雲,道︰「可能是我對你心生愧疚,不得其解。」

「愧疚嗎?」

柳如雲心仿佛揪了起來,道︰「復周,我已經不是當年的我了,你休想再拿那些伎倆騙我了。」

李復周眉頭一揚,「如雲,我怎麼可能會騙你?當初我躲著你,是因為我有不得已的苦衷。」

柳如雲搖了搖頭,「苦衷?什麼苦衷你要躲著我二十年?我師兄說的對,你肯定是有相好的了,所以才不敢回來找我。」

左必文那個狗日的!?

李復周心中暗罵一聲,隨後滿臉認真地解釋道︰「當時我和呂門不歡而散,分崩離析,而後出走呂門,進入魔教當中,呂國鏞下令玄衣衛追殺我,你又不是不知道?」

李復周從呂府出來後,直接就投奔了魔教,此事在當時江湖上可是一段‘佳話’。

柳如雲苦笑了一聲,「那我呢?為了尋你,我甚至前往魔教總壇,只要你原因見我一面說清楚,我當時都想和你一起投入魔教當中,但是你卻不肯見我一面。」

李復周心中一顫,沒想到柳如雲當初竟然打算和他一同進入魔教當中,這是他沒有想到的。

「復周。」

柳如雲看著李復周,道︰「你不要騙我了,我不會再相信你說的任何一句話了。」

說著,柳如雲心中一橫,牙關一咬,向著遠處走去。

「如雲,我這次來是向和你道別的。」

李復周重重嘆了口氣,道︰「此次見了你,我心願已了,過幾日處理了魔教事宜,我便打算進玉京城,面見呂國鏞。」

柳如雲腳步一頓,連忙回身道︰「你進入玉京城?你會死的。」

李復周是誰!?

那可是魔教人宗之主,玄衣衛通緝的重點。

不僅如此,他還是從儒門呂國鏞弟子,最後叛逃出來的儒生,這樣的人進入玉京城定是危機四伏,十死無生。

「可能會吧。」李復周幽幽的道︰「反正這世間已經沒有我可以留戀的,連你都不相信我了,是生是死又如何呢?」

「我」

柳如雲听到這,眼中頓時露出一絲掙扎。

「也罷,像我這樣的人,可能這就是最好的下場吧。」

李復周聲音有些低沉,「如雲,未來我不在的日子,你要好好保重自己,這世人萬千,可惜再難遇我。」

說著,李復周向著遠處走去了。

四周一片安靜下來,只有瀑布轟鳴之聲響徹而起,仿佛帶著離別的蕭瑟和感傷。

世人萬千,再難遇我。

李復周走的很慢,似乎在等待著什麼。

「復周。」

就在李復周走出數步的時候,柳如雲連忙喊道。

「呼」

李復周听到這,心中不由得松了口氣,隨後轉身問道︰「如雲,你還想听我說什麼遺言嗎?」

柳如雲滿臉認真的道︰「你不能去玉京城。」

李復周搖了搖頭,嘆道︰「玉京城,我必須要去,我又不得不去的理由,這次來我只是想要見你最後一面。」

「好。」

柳如雲深吸一口氣,緩緩道︰「那我和你一起去,不管怎麼說我柳家也是開過功勛世家,多少還有一些薄面。」

柳如雲跟隨李復周進入玉京城,以她柳家的人脈,就算李復周最後被玄衣衛捕,保李復周一條命應該是沒有任何關系。

「可是。」

李復周眼中浮現一絲亮光,稍縱即逝︰「我是魔教之人,你隨我一同進入玉京城,這多有不便,況且凌月華說你早已經嫁為人婦」

柳如雲低著頭,柔聲道︰「這都是我故意讓凌月華和你說的,其實並沒有。」

李復周听到這,點了點頭。

他讀書這麼多年,可沒有把自己讀成傻子,前往京畿道之前,早就打探好了消息。

其實她早就知道凌月華在騙他,以他的手段,這點消息怎麼可能不清楚。

不過這解釋自然要讓柳如雲自己說出來。

李復周眼中帶著深情,道︰「如雲,你隨我一同玉京城也好,等我解決了呂國鏞,趙天一之間的恩怨,到時候我定會加倍補償你。」

柳如雲微微一怔,最後臉色‘唰’一下子紅了起來,「你胡說八道什麼」

有的時候,即使明知道可能會被騙一萬次,但是你也會義無反顧,心甘情願,起碼被騙的那一刻是幸福的。

柳如雲就是這樣的女人,而李復周就是可以騙她一萬次的人。

看到這一幕,縱橫情場多年的李復周知道已經搞定了,隨後想到了什麼,道︰「你那師兄,我听說最近和二皇子走的很近?」

柳如雲師兄,正是左家左必文,也就是當今七大派之一幽風谷的谷主。

柳如雲搖了搖頭,道︰「或許是吧,谷內的事情我現在都很少參與。」

「少參與也好。」

李復周微微頷首。

柳如雲並不是心機深沉之人,身處這江湖和廟堂之間,稍有不慎就會被別有用心之人利用。

就在這時,一道黑衣人影從遠處急速飛來。

如果安景在的話,一定會認得出來,眼前之人不是旁人,正是水中月。

「宗主,有密報。」

水中月走到李復周的面前低聲道。

「說。」

李復周也知道水中月若是沒有緊急事情,絕對不會如此火急火燎,上一次還是趙青梅落入封魔井當中生死未卜。

此事雖然他知曉了事情的原委,心中雖然有些擔憂,但是他現在人在大燕也是無能為力,只能等待解決了玉京城的事情再做打算。

水中月看了一眼柳如雲,沒有說話。

「你直接說就是了。」李復周擺了擺手道。

「是!」

水中月抱了抱拳道︰「真一教掌門蕭千秋要下山了。」

「蕭千秋!?」

李復周眉頭一凝。

柳如雲也是微微一愣

北荒道,源城。

相對于江南道,北荒道就要荒涼了許多,此地屬于大燕邊境,靠近西域淨土,人口稀少,只有陸路暢通,貿易往來也是十分艱難。

可以說在大燕九道當中,北荒道已經算是十分貧瘠。

而近來,北荒道倒是變得十分熱鬧起來。

因為五毒門的掌門五毒郎君要招婿了。

五毒門掌門五毒郎君,為何被稱為五毒郎君,除了其修為高深莫測,便是俊朗不凡的樣貌。

而他的女兒戴靈,長得也是如出水芙蓉,美艷不可方物,一眼便讓人難以忘記的絕色美人。

這個消息一經散播開來,整個北荒道都是沸騰了起來。

不僅如此,其他各地的青年俊杰,江湖高手都會匯聚了過來。

一時間北荒道高手雲集,尤其是五毒門山下的源城,更是高手眾多,家家客棧都是火爆異常。

仿佛五毒門掌門招婿,成為了當下江湖最炙手可熱的盛事。

原本冷清的街市,也是比往日繁華了許多,江湖中人明顯多了許多。

街中,一個身穿黑袍的男子和一個身穿布衣的老者悠然走著。

這兩人正是安景和樓象震。

樓象震听到周圍眾人議論,不由得眼中一亮︰「這五毒郎君招婿,可是一個天大的好機會啊。」

「什麼好機會?」安景眉頭一挑問道。

「五毒郎君我見過,長得沒話說,他女兒肯定長得也不差。」

樓象震笑眯眯的道︰「你想想你要是成為了五毒郎君的女婿,到時候你用那雷池,他還能不給你用?」

江湖當中高手都知道,五毒郎君長得玉樹臨風,俊朗不凡,要不怎麼會有郎君這一稱呼?

「算了吧。」

安景沒好氣的道︰「那戴靈長得確實不錯,但是我已經有了妻室,怎麼能玩弄別人的感情?」

這個方法確實不錯,但是卻不適合他,到時候說不定又要鬧出什麼蛾子來。

樓象震有些可惜的道︰「如此大好機會,又能抱得美人歸,又能進入雷池,真是可惜了啊。」

安景嘿嘿一笑,道︰「前輩,不如你」

「此事你休想。」

樓象震看到安景眼珠一轉,頓時吹胡子瞪眼道。

「你說好機會,你自己也不把握,還說我。」

安景搖了搖頭,道︰「我打算直接去五毒門問問那五毒郎君,看他能否借我雷池一用,大不了欠他一個人情好了。」

現在唯一難辦的便是如何解決與五毒門的恩怨,那可不是一張嘴說解決就能解決的,不能帶給別人真金白銀的好處,說破了天也是無用。

樓象震搖了搖頭,「你要和五毒郎君借雷池也不是不行,但是你最好不要說出真正用途。」

「這是為何?」安景問道。

樓象震笑道︰「千年黑蚺化蛟,估計會消耗雷池百年雷元,雷池都要封閉不知道多少年才能恢復元氣,五毒郎君知道了,他會借給你?」

「你是他祖宗還是他孫子?」

千年黑蚺蛻變成黑蛟,實力有著質的變化,需要的精元也是極多,就算是五毒門的雷池也是捉襟見肘,到時候會傷了雷池的根源也是說不定。

安景听到這,微微嘆了口氣,這還真的有些難辦了起來。

「就沒見過你這麼囂張的乞丐!」

就在這時,前方酒樓飛出一個衣衫襤褸的乞丐,隨後傳來了酒樓小二怒罵聲。

「乞丐就是討飯的,你他娘的還讓老子付錢?老子付錢還需要討飯?」

乞丐罵罵咧咧的站起身,隨後拍了拍身上的灰塵。

周圍眾人看到這,連忙捂著鼻子向著遠處走去,避開這乞丐。

唯有安景和樓象震兩人,自顧自的向著前方走去。

乞丐看到樓象震,連忙喊道︰「兀那老頭,有沒有銀子,今日還沒飲酒呢,留些銀子給我買點酒。」

安景听到這,眨了眨眼楮,仔細打量了過去。

那乞丐約莫五六十歲,衣衫破碎,披頭散發,散發著一股惡臭。

乞丐討錢的安景不是沒見過,但是這般光明正大要錢的他真沒見過。

而且吃飽了還要喝酒,這過得比他還要好。

這真的是乞丐?

樓象震仔細打量了那乞丐幾眼,也是來了興趣,道︰「你想喝酒也不是不行,陪老夫喝幾杯就是了。」

乞丐擺了擺手,頗有些不耐的道︰「就你們江湖中人事多,吃酒都要人陪著,行行行,你付錢請我吃酒就行。」

樓象震對這安靜傳音道︰「這倒是有個有趣的人。」

說著,兩人向著酒樓中走去。

「客官」

小二陪著笑走來,隨後看到那乞丐臉色一變。

「來個雅間,上幾個好菜,再來幾壇好酒。」樓象震淡淡的道。

小二連忙提醒道︰「客官,你可不要被這叫花子給騙了,這叫花子可不是什麼好人啊。」

乞丐呵呵一笑,完全不在乎小二的話。

「無妨。」

樓象震擺了擺手,道︰「老夫只想找個人喝酒罷了。」

「好吧。」

小二听到這暗自搖了搖頭,也沒有再說什麼了,帶著三人來到了二樓一個雅間內。

三人坐下後,安景奇怪的看了那人一眼,問道︰「閣下認得我們二人?」

那乞丐盤坐在椅子上,大大咧咧的道︰「我對你們是誰不感興趣,只要請我吃酒就行,我就喜歡你們這些江湖中人,一個個出手十分大方,喝酒也豪爽。」

安景不由得多看了乞丐幾眼,這乞丐的膽子還真的大,隨後傳音道︰「前輩,你為何請他吃酒?」

樓象震回道︰「看此人的面向,有些熟悉。」

熟悉!?

樓象震看著熟悉的人,難道也是一個高手?

可是安景從這乞丐的身上感受不到一點氣機,就像是一個普通人一樣。

眼前這種情況只有兩種,一種是此人修為遠遠高于自己,另一種便是此人精通隱匿之法。

不多時,好酒好菜就端了上來。

「來,吃!這菜冷了就不好吃了。」

那乞丐完全一副自來熟,招呼著安景和樓象震吃。

「還不倒酒?」樓象震酒杯在桌子上踫了踫,不滿的道。

安景額頭浮現三道黑線,當下拿起酒壇給樓象震還有那乞丐倒了一杯。

「你們兩個這是?」

乞丐一口將杯中酒喝盡隨後問道。

樓象震酒入喉腸,笑道︰「這是我的好孫兒,我帶他出門游歷,見識一下江湖。」

「樓老頭,你可別胡說。」

安景听到這,當即反駁道。

乞丐搖了搖頭,也沒有說話。

安景夾了一口菜,看向了那乞丐,「你是何人?姓甚名誰?」

「我叫李齊容。」乞丐隨意的道。

安景仔細搜索了一番,隨後在他的印象當中,並沒有任何一個高手叫做李齊容的。

樓象震手中動作微微一頓,隨後眯眼道︰「歷平十七年的狀元郎?」

狀元!?

安景听到樓象震的話,心中有些訝然。

當今大燕人皇號太平,上一代人皇則號歷平,歷平十七年,那也有好幾十年了。

這狀元郎不應該高座廟堂,怎麼成了一個乞丐?

「喲,老先生還認得我名字。」

李齊容听到這失笑了一聲,「這幾日請我吃酒的一些人,只有你還記得我是曾經狀元郎了。」

說著,他從安景旁邊拿起酒壇,隨後給樓象震倒了一杯酒水。

看著安景無動于衷的神情,樓象震緩緩說道︰「你小子不是和李復周熟悉嗎?李復周是歷平十七年探花,他則是那一年的狀元郎,兩人當時可是玉京城有名的雙李。」

李齊容看向了安景,頓時來了興趣,「你和李復周認識!?」

李復周可是魔教人宗之主,並非是一般的江湖高手,地位可是江湖中拔尖的存在。

李齊容怎麼也沒想到,自己隨手討要酒喝的兩個江湖人士,竟然是深藏不漏的江湖高手。

安景聳了聳肩,道︰「李復周他平日無事,就是勾欄听曲,也沒有和我說過這些往事。」

「李復周還是那老樣子嗎?」

听到安景的話,李齊容眉頭頓時緊皺了起來。

安景點了點頭,「是啊,做學問的哪有不去勾欄听曲的?」

沒想到,在這源城當中竟然踫到了李復周的熟人,真是一種莫名其妙的緣分。

「賊老天真是不開眼。」

李齊容听到這話,似乎頗為憤慨,隨後拿起就被就是咕了一大口。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安景疑惑的問道︰「莫非你和那李復周還有什麼故事和恩怨?」

樓象震也是看了過來,眼中帶著一絲不解。

樓象震當時正被玉衡劍宗的劍神擊敗,正處于人生低谷,怎麼可能會關心這兩人的恩怨。

況且這兩人連江湖中人都不是。

「你和李復周什麼關系?」

李齊容滿臉狐疑的看著安景,「莫非你是他派來的?」

安景沉吟了半晌,道︰「我和李復周的關系很復雜,一時半會也說不清楚。」

他認識李復周,但是李復周未必認識他。

「復雜?」

李齊容眉頭一揚,「怎麼,李復周現如今連男色都好上了?」

安景︰「」

「其實這也算不上什麼秘聞,稍微打听打听就知道了。」

李齊容擺了擺手,道︰「當年,我和李復周雖然同為考生,但是我和十分不喜他的性子,覺得他是文人之恥,所以和他並不合。」

安景撫掌贊道︰「文人之恥,這個詞用的好啊。」

李齊容听到安景的話,更是聲音一沉︰「你說一個讀書人,天天懶散成性,流連勾欄,這樣的人為何能夠被呂老收為弟子」

安景听到這,問道︰「難道您老不去嗎?」

還真有讀書人不去勾欄听曲的?

李齊容激動的道︰「從來不去,我輩讀書人講究的是齊家治國平天下,心思自然要全部放在鑽研儒道之上,我怎麼會像他一般糜爛不堪?」

安景沉吟了片刻道︰「說得好,所以你才是狀元,他是探花啊。」

還真有讀書人對勾欄听曲如此憤恨,當真是天下少有。

李齊容听到這,激動的神情頓時萎靡了起來。

旁人不知道,他為什麼是狀元,他自己還能不清楚嗎?

「其實,我這個狀元是呂老給的。」

李齊容幽幽的道︰「當初歷平人皇欽點的狀元是李復周。」

「他還差點成了狀元?」

安景心中一震,不禁暗道︰這李復周是個人才啊,不論是在魔教還是廟堂,那混的都是風生水起啊。

狀元,那可不是一般人能夠做的。

李齊容說到往事,微微嘆了口氣,「呂老說李復周還需要打磨一番,所以把狀元給了我,而他因為歷平人皇看的順眼,賞了一個探花。」

安景听到這,也是唏噓不已。

那個平日嚴肅,一絲不苟,沒事的時候看看書,勾欄听听曲的李復周還有這等故事。

「李復周確實是一個人物。」

樓象震在旁點頭道︰「儒門氣機具現,能夠融入魔教心法當中,是個奇才。」

李齊容拿起酒壇,倒了三杯酒水,道︰「最令我憤憤不平的就是柳家老家主,殿試剛剛結束,他就去呂府向呂國鏞提親去了,那柳家大小姐柳如雲可是真正大家閨秀,書香門第,我也」

「我就不能理解了,為何李復周污名不堪,到處尋花問柳,勾三搭四的,還有那麼多女人對他投懷送抱?」

「他長得俊朗不凡,可是我長得也不差啊,這到底是是為什麼?」

李齊容說到這,重重嘆了口氣。

他始終不能理解,李復周勾欄听曲,花名遠播,就是一個不折不扣的浪蕩子,哪有他成熟穩重,看著干練,為何這玉京城的小姐多是鐘意于他?

我李齊容哪里差了?

樓象震也是搖了搖頭,對于感情,人情世故,官場之類極盡算計的東西,他可算不上精通。

安景幽幽的道︰「因為他騷啊。」

因為他騷啊

李齊容手中動作微微一頓,彷如晴天霹靂一般。

「你啊。」

安景拍了拍李齊容的肩膀,「別想那麼多了,這是一種天生的本事,我有的時候也會為這些事情而感到煩惱,我想李復周同樣也是。」

雖然簡簡單單一句話,但瞬間讓李齊容醍醐灌頂,醒悟了過來,不由得重重嘆了口氣。

樓象震好奇的問道︰「李狀元郎怎麼在這源城當中當起了乞丐?」

「仕途不順,施展不了我滿腔的報復。」

李齊容夾著一口菜淡淡的道︰「當今朝堂烏煙瘴氣的,黨錮之爭嚴重,我不願意和他們玩,如果不能實現自己的報復,露宿風餐或者錦衣玉食這兩者又有什麼不一樣呢?」

安景听到這,忍不住暗暗吐槽道︰我不願意和他們玩,是他們沒人帶你玩吧。

樓象震則對廟堂之上的事情,並不能和蔣三甲相比,所以知道的也是有限。

「你看吧,不用半年,天下必定爭端四起,而這導火索。」

李齊容肅穆的看向了北方,道︰「就在北方。」

「後金嗎?」

樓象震雙眼一眯。

「還有魔教。」

李齊容淡淡的道︰「後金聖主,此人布局縝密,我研究過他的生平,他做事向來會利用能夠利用的一切,他出手的之前,肯定會多方準備,」

「至于是否還有其他,這就要看這位聖主的手段還有人皇,呂老的手段了。」

樓象震凝聲問道︰「你的意思是人皇重傷是假?」

傳聞太平人皇突破桎梏失敗,現在大燕廟堂一片混亂,難道這一切都是假的?都是布局嗎?

如果是布局的話,這代價可是有些大了。

要知道現在大燕混亂一天,便是對大燕國力的一種消耗,如果後金不吃這陽謀,最後吃虧的反而是大燕自己。

「我也不知道。」

李齊容搖了搖頭。

這到底是陽謀還是真的,恐怕除了大燕執棋之人,沒多少人知道。

樓象震听到這不由得感慨道︰「不知道這天下還能有幾時平靜。」

看似平靜的湖面,其實早就暗流涌動了。

李齊容連忙道︰「來,吃酒,吃完了還要回去睡覺呢,回去晚了連個睡覺的地方都沒有。」

「來,吃酒吧。」

安景舉起酒杯

東羅沙漠,封魔井,夜色靜謐,氣溫驟降。

趙青梅只覺得自己身處一片黑暗當中,直到一團火光在燃燒,這才讓她恢復了一絲神智。

「這這是。」

趙青梅柳眉緊蹙,隨後緩緩睜開了雙眼。

頭頂上方是也是一片漆黑。

「封魔井,我掉入封魔井當中了。」

趙青梅想到了那江尚的話,不由得心中一陣絞痛,「都怪我,沒有保護好夫君。」

她曾經暗暗發誓,一定要保護好他,但是她卻沒有做到。

趙青梅拿出火折子,輕輕吹起。

一團微弱的火光,浮現而出,照亮了四方。

趙青梅從懷中拿出了珍藏許久的日記簿,輕輕翻了開來,微弱的光芒照在書冊上。

每一頁都是一端彌足珍貴的記憶,讓她無法忘懷的過去。

淚水不知不覺間噙滿了眼眶。

並不是她想哭,而是那種心痛的感覺,不由自主的流淌的了下來。

‘滴答’

那淚水落到了書冊當中,隨後緩緩化開。

就在這時,一道血脈感應傳來。

那是一種十分熟悉的氣息。

「夫君!?」

趙青梅猛地一驚,呢喃道︰「翻天璽,他的氣息落在翻天璽當中,難道他還活著,是發現了翻天璽的奧秘了嗎?」

這血脈當中的氣息,她絕對不會忘記。

氣息如果還在,說明人絕對是活著的。

就算是半死,她趙青梅也有機會將其復生。

「絕對是的,絕對是哥哥的。」

趙青梅感應到這氣息,就像是有了希望一般,一時間灰暗的天空都是變得晴朗了起來。

隨後趙青梅用衣袖擦了擦眼淚,小心翼翼收起了日記簿,拿出了紙人。

紙人很快就有了回應,而且回應的速度很快,十分的頻繁。

看到這,趙青梅內心更加確定,不禁自語起來︰「一定是自己沒有回應,哥哥有些著急了。」

「安小軟,又騙我眼淚。」

可是,趙青梅的內心當中帶著不解。

為什麼江尚殺了哥哥,哥哥還有氣息,而且還能用紙人和自己聯系?

「難道江尚失手了嗎?」

趙青梅越想越不明白,她不明白安景是如何活下來的,「不想這些了,我要快些出去才對。」

趙青梅收起了紙人,拿起地上的鴛鴦刀站了起來。

「等我出去」

趙青梅看著頭頂的井口,堅定的道。

此時那井口傳來莫大的威壓,仿佛將她的真氣都給封鎖死了,想要從這里出去是不大可能的了。

隨後她向著封魔井深處走去。

封魔井為何會是魔教秘地,因為魔教諸多高手臨死之前,都會前往封魔井當中,在封魔井當中進來的人便不能再出去,所以這些魔教高手都是死在了封魔井當中。

宗師高手身死的時候,體內的會衍生出天地靈元,隨著時間的消逝這些天地靈元便會潰散于天地之間。

但是在封魔井當中,這些天地靈元不會潰散,而是會完整保留在尸體當中。

所以進入封魔井的魔教之人,可以得到先輩體內的天地靈元。

封魔井越往深處走,魔教高手坐化的修為越高,而修為越高的宗師高手,死後衍生出天地靈元便越多。

封魔井當中有著魔教高手死後的威壓,越深處威壓越重,甚至會影響心境,讓魔教高手走火入魔。

以前也有進入封魔井,最後心境被影響從而走火入魔,所以進入封魔井之前,封魔台的歐陽平已經囑咐過趙青梅不要逞強。

而趙青梅第一次來到封魔井的時候,已經沿著其中一條路走出了一百多丈。

她記得前方還有路,但當時她已經無力走不下去了,便放棄了。

此刻她的修為已經到達了一氣宗師,心境也是越發圓滿,此刻進入封魔井更深處應當是沒有問題的了。

說不定從中還能找到,如何出封魔井的方法。

沿著路一直向前,一路上也看到了不少石龕中魔教高手坐化的尸體,這些尸體早就變成了白骨,其中天地靈元也被取走了。

同時,那莫大的威壓襲來,趙青梅神色波瀾不驚,向著前方走去。

約莫一炷香的時間,趙青梅來到了當初發現翻天璽的地方。

魔教第八代教主的尸體旁。

此時威壓已經十分沉重,就像是山岳壓在雙肩之上。

魔教第八代教主為何會失蹤?正是因為第二次進入了這封魔井,想要尋找封魔井當中的秘密,但是最終卻死在了封魔井當中,再也沒能出去。

而後,魔教高手都能有第八代教主這般實力和心性,沿著封魔井來到了魔教第八代教主的身旁,所以自然沒能發現這翻天璽,還有第八代魔教教主身上的天地靈元。

第八代魔教教主的修為應當是四氣巔峰亦或者是五氣宗師,修為已經到達了宗師之極限,所以其衍生出的天地靈元數目十分龐大。

趙青梅正是因為得到了如此大機緣,再加上修煉《九幽煉獄魔典》才能迅速到達宗師之境。

否則就算她資質在高,沒有資源的話,也很難在十九歲的年齡就到達宗師之境。

相較于其他魔教高手坐在石龕當中,第八代魔教教主尸骸則靠在石洞旁,不知是為何而亡。

當時趙青梅猜測可能是被餓死的。

雖然這石壁旁有水滴,但是宗師高手保持半個月,一個月不吃食物,身體也會吃不消。

趙青梅感受到那前方的威壓,深吸一口氣,準備冒著危險一試。

只有從此地,才能找到出封魔井的方法了。

「你個小女圭女圭,怎麼又來了第二次?莫非忘記祖訓了不成?」

就在這時,一道雄渾的聲音在洞內響起。

有人!?

這封魔井當中竟然有人!?

「誰!?」

趙青梅心潮澎湃激蕩,眼中更是帶著一絲難以置信。

ps︰明天努力多寫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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