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三章 身死道消一瞬間(萬字更新求訂閱)

作者︰倔強的小肥兔投推薦票 章節目錄 加入書簽

渝州城,街市。

安景向著城外飛奔而去,似乎感覺到背後那人追來,松了口氣同時心髒也是提到了嗓子眼當中。

那個神秘高手追了上來,最起碼現在檀雲沒有危險。

下一刻,一個手掌輕輕放在了他的肩頭。

那手掌好似有種奇異的魔力,看似輕柔,但卻像是重重的山岳落在安景的肩上,讓他渾身動彈不得。

回頭看去,那是一個仙風道骨,鶴發童顏的老者。

縮地成寸!

安景心中一緊,頓時知道到面前這人的修為。

能夠擁有這般可怕的速度,絕對是宗師級別的。

傳聞一些頂尖宗師甚至可以短距離縮地成寸,縮地成寸又號稱縮地術,看似一步踏出,實則移動了數百步的距離。

不過這類術法需要消耗真氣,而且消耗極大,用來趕路不現實,大多都是用來追敵。

眼前之人不僅是宗師修為,而且還是頂尖的宗師高手。

江尚淡淡的道︰「走的這般匆忙作甚,不如陪老夫聊聊心事。」

安景不動聲色的道︰「我與閣下素不相識,應當也沒有任何恩怨。」

他的念頭落在地書之上,發現地書上的提示還在,也就是說自己的身份是沒有暴露的,那麼眼前這個宗師高手為何會對自己產生殺意?

自己何時,招惹到了一個宗師高手。

「無恩無緣,甚至本尊還十分欣賞你。」

江尚看著面前的大夫,心中有些惋惜,當初自己來到這江南道的時候竟然沒有發現這塊璞玉,可惜了這塊璞玉如今變成了一塊頑石。

錯過了最佳打磨筋骨根基的時間,除非有天大的機緣,否則很難再有所進步。

除非那些讀書的儒生,體內蘊養一顆文宮,只要自身具現,便可一日入聖。

「欣賞我?」

安景看著面前老者,大腦開始急速思考。

「大道同源,殊途同歸。」

江尚笑了笑道︰「沒想到這般話語竟然是從你這一個大夫口中說出。」

「姜爺!?」

安景心中一震,猛地想到了什麼。

這個姜爺果然是自己的黑色機緣,但是他為何要殺自己!?

此刻街道之中,人煙稀少,渝州城中大部分百姓都是前往了穆家賀喜去了。

時不時有人奇怪的看著安景,不知道他為何自言自語,仿佛根本就沒有注意到江尚。

安景眉頭緊鎖,眼前之人可是一個頂尖宗師。

「那千年黑蚺在清河碼頭之底,自己想要從他手中逃走,幾乎沒有任何可能,也就是今天這是自己的十死無生之局,也就是蔣三甲耗費五載算出來的凶機。」

想到這,安景只感覺腳底板涌現出一股冰涼,隨後這股寒氣直沖到天靈蓋。

「老夫倒是很喜歡和你嘮嘮家常。」

江尚沒有回答安景的話,而是轉過身看向了這繁華,熱鬧的渝州城,「你知道為何我要待在這渝州城當中嗎?」

安景心中正思考如何月兌身,敷衍的道︰「不知道。」

相對于江尚的閑情逸致,他的心中卻是緊張萬分。

「尋找長生的奧秘。」

江尚幽幽的道︰「我在大燕潛藏了數十年,尋找了數年,終于找到了一些線索,這世上有一種血,叫做不死血。」

安景眉頭一揚,疑惑的道︰「不死血?」

長生!?

不死血!?

關于長生的奧秘,他不由得想起了普惠菩薩曾經說過的話,他說那封印之底藏著關于長生的奧秘。

安景瞳孔微微驟縮,又想起了當日在三廟山上自己和李復周對戰的時候,好似有一個神秘的宗師高手現身。

看來這人就是姜爺了。

「對,就是不死血,不死血當中有著關于長生不死的奧秘。」

江尚語氣微微上揚,眼中的希冀更是不加掩飾,「古往今來,多少王侯將相,宗師高手,俯瞰人世間的大人物,都是敗在了歲月當中,他們哪個沒有滔天的權勢,頂尖的實力,但是最後都化成了一捧土。」

安景心中一動,不死血就能得到長生的奧秘,這到底是真還是假?

對于長生的秘密,他自然也研究過,但是安景根本就沒有听過這不死血,更不要說真正虛無縹緲的長生了。

這個姜爺絕對非一般的宗師,竟然躲在這渝州城當中尋求長生。

想到這,安景內心沉入了萬丈深淵當中。

這樣的人,為何要殺他?

江尚似乎很想找個人談心,道︰「你說要權勢,名利,美人,又有什麼意義呢?」

作為魔教教主的江尚,雖然權勢和名利在手數十年了,但是他從始到終都沒有想過要遠離名利和權勢。

相反,江尚的內心當中對于名利更加渴望,更加的狂熱。

不過他卻清楚,人若是死了,這滔天的權勢,名利都將化作雲煙,想要將權勢和名利全部掌握在手中,唯有長生永恆。

安景說道︰「這浩渺的天空之上有流星和恆星,很多人喜歡這恆星,但是我卻喜歡流星,流星雖然短暫,那一瞬間的光華卻璀璨奪目,讓人難以忘懷。」

「哈哈哈。」

江尚听到這,忍不住大笑了一聲,「那為何不做永恆的流星?」

江尚神情放松,仿佛在和一個多年未見的好友暢談心事一般。

安景眉頭暗皺,通過寥寥幾句話便可以感受到姜爺骨子里面的瘋狂和野心。

「安大夫,你可知道這世間宗師?」

江尚笑容微微一斂。

「知道。」

安景看了姜爺一眼,點了點頭,心中暗道︰你不就是一個嗎?

「大道同源,殊途同歸。」

江尚眼神逐漸變得冷漠了起來,「在我眼中,你和這芸芸眾生一般,不過是掌中螻蟻,伸手可滅,而你的道亦是如此,我揮手就可滅,不值一提。」

「這就是你我的差距。」

安景眉頭緊鎖,已經感覺到江尚心中毫不隱藏的殺意。

方才還和他談笑,下一刻便要殺他。

「你為何非要殺我?」

「不為何,只是今天想要殺個人。」

江尚冷笑了一聲,道︰「安大夫不是喜歡這流星嗎?既然如此那我便讓做這一抹流星,雖然你的光華還沒有徹底閃耀」

說著,江尚的腳步向著前方一踏。

轟隆!

僅僅是腳步一踏,安景只覺得腦海都是一震,仿佛發生了劇烈的爆炸一般。

那種莫大的壓力從天而降,幾乎要把他給吞噬了一般。

絕望!

可怕!

那種無邊無際的黑暗瞬間佔據滿了他的心靈。

當初他面對普惠菩薩的時候,普惠菩薩重傷狀態,並且還要壓制林逸揚的劍氣,所以一身實力根本就發揮不出多少。

而安景則依靠燃燒千年黑蚺的魂魄,施展出了秘術鬼人化,實力暴漲,才有和普惠菩薩一戰之力。

但是眼前的姜爺比那普惠菩薩神秘強大的多,而且看他樣子一出手便沒有絲毫留手。

那恐怖的宗師威壓和氣機竟然匯聚到了一點,全部向著安景沖了去。

「轟隆!」「轟隆!」

下一刻,安景只覺得兩耳灌風,好似有風雷落入眼前,抬頭看去,天空之上一個巨大黑色掌印落下。

仿佛那不是手掌落下,而是青天落了下來一般。

那黑色的掌印就像是一尊太古山岳一般落下,帶著惶惶不可阻擋的威勢,而他站在下方,就像是一座風雨飄搖的小舟。

「好可怕的實力。」

安景看著那掌印,他知道就算自己全力施為也不可能阻擋這掌印。

那千年黑蚺距離此地太遠了,而且自己也不能操控它趕來,就算自己暴露實力的話,逃生的可能性也幾乎沒有。

反而招至姜爺挫骨揚灰,甚至會引發更大的黑色機緣。

「不行,絕對不能暴露實力。」

心思急轉之下,他知道自己就算暴露了實力也是必死無疑。

轟!轟!

那遮天蔽日的掌印最終落下,仿佛發出振聾發聵的聲響,將安景的耳膜都給震碎了。

隨後將安景的整個身軀都湮滅了其中。

一切都歸為了平靜,一切都歸為了虛無。

街市上,江尚干枯的手掌輕輕放在了安景的天靈蓋之上,而安景瞳孔一睜,隨後失去了所有的神光。

「安大夫。」

他的眼中神情冰冷無比,「這就是你的道和我道。」

說完,江尚緩緩收回了自己的手掌,隨後轉身向著遠處走去了。

「撲通!」

安景的身軀仿佛也是失去了支撐重重倒在了地上。

「這位兄台。」一個路過的書生看到這,連忙蹲子喊道︰「你怎麼了?快醒醒!快醒醒!」

但是安景倒在地上,一動不動。

「這這不是濟世堂的安大夫嗎?」

「他可是一個好大夫啊。」

「他怎麼了?難道是操勞過度了嗎?」

周圍路人看到這,連忙圍了上來,有的人認出了安景。

書生听到這,道︰「原來這人就是渝州城的福醫啊。」

安景在渝州城可是大名鼎鼎的大夫,尤其是去年年底救了白馬鎮一鎮之人,徹底成為了渝州城家喻戶曉的神醫。

「你快看看,安大夫怎麼了?」有人連忙問道︰「我怎麼感覺沒了氣息」

「這不會是死了吧?」旁邊人錯愕的道。

書生听聞,手指放在了安景的鼻息當中一探,隨後臉色大變。

「怎麼了?」周圍人連忙問道。

「沒沒了呼吸。」

書生臉色蒼白,聲音都是有些顫抖︰「真真的死了。」

哄!

听到這,整個街市頓時引起了一片軒然大波,眾人都是震驚萬分。

這渝州城神醫竟然突然走在街上暴斃了!?

「快,快去濟世堂聯系安大夫的家人!」

有人反應了過來

東羅塔。

趙青梅一身素白色的衣衫,精致絕美的五官就像是畫出來的一般,此刻她坐在桌旁,看著魔教從天下各地傳來的情報和密函。

正是雲一渦,玉一梭,淡淡衫兒薄薄羅,輕顰雙黛螺。

約莫半個時辰後,趙青梅才放下了手中筆,隨後緩緩站起身來。

蓮步寸移,來到了窗前。

透過那窗可以看到東羅關最為繁華的街市。

此時那街市上車水馬龍,人來人往,喧囂又熱鬧。

不知怎麼,她的心中突然一跳。

「嗯!?」

這並非是心血來潮,而是一種血脈牽引所至,但是很快這種感覺便消失了。

「魔印嗎?」

趙青梅拿出懷中紙人,輕輕扭動了一下,但是這次紙人沒有絲毫回應。

「這個時候,應當是濟世堂最忙的時候了。」

趙青梅輕笑了一聲,抬著頭看著那遠處的天空,有些恍若失神。

「咚咚!」

「教主!」

就在這時,門外響起了虞秋蓉的聲音。

「進來吧。」

趙青梅淡淡的道。

虞秋容緩步走了進來,低聲道︰「教主,金鷹旗副旗主到了,就在大殿當中。」

「哦?那我們就去見見好了。」

趙青梅道。

金鷹旗乃是後金十三旗之一,戰力在十三旗當中算得上十分強悍,當初後金那位聖主宗政化淳統一大草原的時候,金鷹旗都是他的先鋒。

就在前幾日,金鷹旗的副旗主發來一份密函說要約見魔教的教主,趙青梅正好在東羅關便讓虞秋容應了下來。

趙青梅衣袖一揮,隨後向著大殿走去了。

路上魔教高手極少,都是一些侍衛。

「拜見教主!」

看到趙青梅的瞬間,全部都是單膝跪到了地上,直到趙青梅離去數十息才敢緩緩站起身來。

不多時,兩人便來到了大殿中。

此時大殿左側坐著一個面容堅毅,穿的是大燕衣衫服飾的中年男子,在他的身後還跟著數個勁服的男子。

「好美的人兒。」

其中一個男子約莫二十多歲,看到趙青梅走進來的瞬間,頓時眼中一亮,心髒突突亂跳起來。

「金鷹旗副旗主完顏躍見過教主。」

中年男子心中一驚,連忙起身道。

在來之前,後金的情報早就打探清楚了,這位新任的魔教教主十分的年輕,但是沒想到這魔教教主不僅年輕,還是一個如此絕色的女子。

趙青梅走上高台坐了下來,才道︰「不用客氣,坐吧。」

完顏躍坐了下來,笑道︰「早就听聞魔教教主威名震懾天下,今日一見果然不同凡響,非尋常人也。」

魔教在天下江湖當中,還是頗負盛名,尤其是江尚擔任魔教教主的時候,那更是凶名赫赫,不過在後金當中只是一些零星傳聞,所以後金大部分人對于魔教並沒有大燕那般畏懼。

趙青梅神情淡漠,紅唇微微輕啟︰「別的話不用多說了,我這個人不喜歡和別人繞彎子,有什麼話就直接說正事吧。」

其雙眉黛眉彎彎,如一汪清水般,在加上身上獨有的英氣,還有那淡漠的神情,形成了一種獨特的氣質。

「我後金人就欣賞教主這般說話直快的。」

完顏躍听到這,眼中浮現一絲精芒,抱拳問道︰「教主可知道大燕如今局勢?」

「知道。」

趙青梅淡淡的道,心中似乎已經猜出這完顏躍的意圖出來了,隨後心中開始急速思考。

如今內部混亂成一團,後金這一頭惡虎覬覦已久,看來是終于忍不住了,想要張開他鋒利的爪牙。

「既然教主知曉的話,那我就不再廢話了。」

完顏躍深吸一口氣道︰「如今大燕人皇未卜,風雨飄搖,趙氏失其鹿,正是大好機會,我後金聖主準備邀請教主共逐之。」

趙青梅眼眸當中浮現一道光芒︰「共逐之!?」

完顏躍笑道︰「沒錯,除了貴教之外,我聖主還邀請了趙國,南蠻等天下諸多勢力,對如今大燕形成合圍之勢,勢在一舉擊垮大燕。」

在他看來,各方勢力都準備動手了,大燕王朝必定會分崩離析,這對于魔教來講也是一個巨大的機會。

後金也可以正式踏入了天下祖地。

「確實是一個不錯的時機。」

趙青梅微微頷首。

完顏躍心中一震︰「那這樣說,貴教的意思是?」

趙青梅淡淡的道︰「我魔教只是一教派,偏安一隅足以,對于這天下大勢不感興趣。」

趙青梅話音方落,完顏躍和其身後的數個後金高手皆是面露訝然之色。

魔教那曾經都是組織過叛軍謀逆,現在竟然說只想偏安一隅?

「不知道貴教可有什麼忌憚或者擔憂?」

就在這時,完顏躍身後青年男子上前一步道。

趙青梅看了一眼完顏躍。

完顏躍心中一動,笑道︰「他是金鷹旗旗主之子陳炕,完全可以代表我的意思。」

「沒有。」

趙青梅輕輕端起桌子上茶水喝了一口。

陳炕眉頭一皺,道︰「那為何?」

「放肆!」

虞秋容冷喝一聲,「我家教主說了。,不會和你們合作便不會和你們合作,你的問題太多了。」

陳炕沒有理睬那虞秋容,繼續道︰「此次事宜不是小事,我可以在此等候數日,等到貴教考慮好了再做決定也不遲。」

說到這,陳炕不由得多看了趙青梅幾眼,眼中的精光稍縱即逝。

「這里不歡迎外人。」

趙青梅放下茶杯道。

「我可以不是外人。」

陳炕哈哈一笑,頗為豪氣的道。

「你這是在找死!」虞秋容眼眸頓時涌現出一道道寒光,手中的劍也是橫在了胸前。

完顏躍在旁欲言又止,最終還是沒有說話。

趙青梅始終面無表情,靜如止水。

陳炕毫不在意虞秋容的威脅,道︰「這就是魔教待客之道嗎?」

「不是。」

虞秋容淡淡的道。

「那你又是什麼意思?」

陳炕眼中也是帶著一絲冷意,「我金鷹旗十一萬將士就在那東羅關外不遠,你可要想清楚」

完顏躍剛想要阻止,但是為時已晚。

而陳炕身後的侍衛則是臉色大變。

「哦?」

趙青梅听聞笑了笑︰「十一萬嗎?」

陳炕笑道︰「這位教主放心,畢竟貴教一直以來也算是安分守己,只要你們日後懂得審時度勢,我後金的鐵騎定然不會踏入這東羅關。」

完顏躍此刻額頭之上冷汗直流,似乎想要解釋,但是又不知道該如何解釋。

趙青梅問道︰「審時度勢是什麼意思?是要用待客之道對待閣下嗎?」

「正是,我可以勉為其難看看你們魔教誠意。」

陳炕浮現一絲得意。

魔教!?

在我十萬鐵騎之下,還不是要乖乖俯首稱臣。

趙青梅微微頷首沒有說話。

「噌!」

下一刻,一道寒光涌來,快不可查。

在場後金的高手皆是只覺得一道鋒寒之氣用來,汗毛都是豎了起來。

「汩汩-!」

陳炕瞳孔一睜,雙目當中帶著一絲難以置信,脖頸之中出現了一道血痕,鮮血不斷流淌而出,隨後撲通一聲倒在了地上。

「陳炕!」

「少旗主!」

後金眾人看到這一幕,皆是神色大驚。

虞秋容手中長劍收回,淡淡的道︰「這就是我魔教待客之道。」

「你!」

一個侍衛看到這,眼中帶著一絲憤怒。

魔教之人竟然敢殺陳炕!?

那可是金鷹旗旗主之子。

完顏躍看到這,眼中喜悅一閃而過,隨後滿臉憤怒,「貴教這是什麼意思?為何要動手殺人?難道想要挑起戰爭嗎?」

虞秋容冷笑一聲︰「你回去告訴你們聖主,你看他會不會為了這金鷹旗旗主之子報仇。」

「莫說是他,就是你們今天都死了,你麼聖主也不敢妄動!」

陳炕他老子地位高,可不代表他在後金地位會很高,為了一個陳炕,攻打東羅關,這肯定是不現實。

而虞秋容後面這話自然帶著幾分夸張的成分,畢竟對于那位聖主她並不了解。

完顏躍等人心中又驚又怒。

「送他們走。」

趙青梅說完起身,向著屋內走去了。

虞秋容目光冰寒,站在高台之上,一雙美目眼楮就像是兩把銳利的長劍看著完顏躍等人。

「我們走!」

完顏躍沉聲道。

「是!」

身後幾人相互對視了一眼,只能那個無奈帶著陳炕的尸體,向著東羅塔外走去了。

畢竟此地是魔教的大本營,臥虎藏龍,高手雲集,方才那朱雀座首座出招他們都看不清楚,更不用說還有一個更加可怕的魔教教主了。

很快,一行人就走出了東羅關。

「我們快走,小心魔教襲殺我等。」完顏躍看了一眼身後連忙道。

「那魔教的膽子真這麼大?」陳炕的幾個侍衛皆是心中一寒。

完顏躍冷哼道︰「你們對于那魔教可能不甚熟悉和了解,今日若是那魔教的教主動手了,我們可能真的走不月兌了。」

其中一個侍衛低聲道︰「副旗主曾經游歷過大燕,對于魔教作風和事跡了解,我們還是听他的快走吧。」

旁邊侍衛嘆道︰「現在少主死了,我們回去,怕」

完顏躍嘆道︰「陳炕之死,怨不得別人,到時候我會如實稟報給旗主的。」

對于陳炕之死,他並沒有感覺到絲毫意外,陳炕一直生活在後金,而且他老子是金鷹旗的旗主,內心狂傲無邊,看到那絕美無雙的魔教教主怎麼可能會不心動?

再加上此次來之前,自己不斷的暗示和吹捧,顯然他已經完全失去了理智。

死的好,死的好啊!

完顏躍心中狂喜,但面上卻依舊是一副憂心忡忡。

「多謝副旗主了。」

幾人听到完顏躍的話,臉上帶著感激之情。

「別說了,快走吧。」完顏躍跨上了馬背,清喝道︰「駕!」

渝州城,濟世堂門口。

茶館的伙計看到一群人浩浩蕩蕩的向著濟世堂沖來,忍不住道︰「怎麼回事啊?」

「不好了!安大夫死了!」

「讓讓讓!安大夫死了!」

一大幫子人急匆匆向著濟世堂沖了過來,最前面的牛福背著安景尸體正大步向著堂內走去。

「什麼!?安大夫死了?」

茶館伙計听到這,頓時整個人都僵住了。

「檀姑娘」

牛福一進門便看到了檀雲正站在櫃台前。

「姑爺」

而檀雲看到牛福背後的安景,心底彷如有驚雷炸響,整個人都呆愣住了。

牛福眼中帶著一絲紅絲,「小安大夫正在街上走著,不知道什麼原因突然哎,節哀吧。」

「小安大夫可是一個好人。」

「這世道真是好人沒有好報,像他這樣的人本應該長命百歲的。」

眾人皆是扼腕嘆息,有的人眼中帶著淚水。

「你快給你家小姐書信一封,讓她快回來吧。」牛福長長嘆了口氣,隨後才將安景尸體放了下來。

此刻檀雲整個大腦都是一片空白,呆愣愣的站在原地,仿佛沒有听到牛福的話。

她怎麼會不知道這突然暴斃是什麼原因呢?

定是江尚出手殺了姑爺。

頂尖的宗師高手出手,他哪里還有活路呢?

「你們散了吧,散了吧。」

牛福看到周圍圍攏的眾人,道︰「讓小安大夫家人冷靜冷靜。」

鄰里街坊皆是搖頭嘆氣,隨後散了去。

「牛福,我想你幫我辦個事情。」

好半晌,檀雲才開口道。

牛福道︰「你盡管說。」

檀雲眼中涌動著淚光低聲道︰「我想讓你去一趟法喜寺,請戒色和尚來一趟,讓他給姑爺操辦一下後事。」

牛福頓了頓,才嘆道︰「好,我現在就去。」

趙家小姐回去探親了,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等她回來操辦後事估計已經來不及了。

隨後牛福急匆匆走出了門。

「汪汪!汪汪!」

這時,小黑仔跑了過來,舌忝舐了一下躺在地上的安景。

檀雲緩緩蹲了下來,看著那熟悉的面孔。

那種感覺很難受,就像是當初她娘死的時候,內心很空很空,好像什麼都沒有了似的。

「姑爺,你也太小氣了吧。」「雖然我是小丫鬟,但是我還是要好好說道說道,做人不能這麼小氣。」

「姑爺,小雲有個不情之請不知道該講不該講。」

「姑爺,那我豈不是白給你干了。」

「姑爺,我一定會報答你的。」

「我什麼都听姑爺的。」

「誰說我偷懶了,我只是去只是去看看小黑仔,看看它是不是死了」

「如果我說謊,便讓小黑仔天打五雷劈!」

「姑爺,你又帶了什麼糕點?」

往事一幕幕印入眼前,就像是昨日才發生的一般,但隨後一切都化作了過眼雲煙。

「姑爺你以後再也不能給我買糕點了。」

檀雲輕輕拽著安景的衣衫,哽咽起來,「我以後再也不偷懶了,姑爺。」

任由她如何說,安景都是躺在地上一動不動。

想起以往,檀雲每次一個人煩惱不開心的時候,都會找安景聊聊天。

自此以後,再也無法感受這種撫慰,她呆呆地坐在門檻,雙手抱著蜷曲的雙腿,眉宇間凝固著傷心與思念,平日閃光的雙眼蒙朧起來,鼻尖酸酸的。

只見一股清淚就奪眶而出,流到嘴角鑽進了口中,那是一種咸咸的感覺,她抿了一下嘴,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任憑淚水瘋狂奔涌,她捂起臉痛哭。

「嗚嗚嗚嗚」

濟世堂中,只有檀雲抽泣的聲音。

「汪汪!汪汪!」

小黑仔在旁不斷喊叫,蹦來蹦去的,隨後又走到安景身邊舌忝了舌忝。

以前要是它這般,肯定迎來的就是一通臭罵,但是今日卻什麼都沒有發生。

「不行,我不能哭了。」

檀雲擦拭了一下眼角的淚水,「我要趕緊把這個消息告訴小姐,而且我還要趕快離開這里。」

江尚是一個極其危險的人物,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瘋子,誰也不知道他會不會殺了自己。

「我要去找師父!」

檀雲第一個想到的並不是趙青梅,而是前往玉京城的李復周。

「對,我要去找師父。」

檀雲用衣袖抹去了眼角的淚水,隨後看著躺在地上的安景︰「姑爺,我要走了,我要離開這里了」

檀雲說到這,又是不禁淚如雨下。

她以為她以後不會再哭了,現在她知道,當傷心和痛苦到了極致,淚水是不由自主的流淌而下的。

掃了一眼熟悉的濟世堂,這里的櫃台,椅子,一草一木

還有那地上的安景,檀雲覺得特別舍不得,感覺就像是心口被人剜去一塊。

「小黑仔,我要走了。」

檀雲模了模小黑仔的腦袋,輕聲道︰「如果未來還有機會的話,我們說不定還會再見。」

「汪汪!汪汪!」

小黑仔不停的叫喚著,似乎感覺出來今天的不一般。

「姑爺」

檀雲不敢在看躺在地上的安景,轉過身道︰「我要走了,等以後我一定會回來看你,我不能處理你的後事了,等會韓捕頭會料理你的後事。」

檀雲說著,腳步向著堂外走去。

「汪汪汪!」

小黑仔向著往常跟了過去。

檀雲走到了門口的時候腳步一頓,還是忍不住回頭看著躺在地上的安景,隨後將身上的外衫月兌了下來,蓋在了安景身上。

「姑爺姑爺我真的走了,我一定會回來的。」

檀雲淚水不斷流淌著,嘴唇都是咬出了鮮血。

說完,她大步向著堂外走去了,不敢再回頭。

「汪汪!」「汪汪!」

小黑仔快步跟了上去,但是等它跑出門外的時候,檀雲已經不見了身影。

這一生很短,少有圓滿

法喜寺,問心殿。

一個僧人正拿著掃把打掃著,隨後又擦拭了那問心殿的佛像。

「嗯!?」

就在這時,那僧人看到那問心蒲團猛地一驚,道︰「這問心蒲團怎麼有個洞?」

拿起那問心蒲團一看,只見得蒲團中央有個破洞,像是被什麼堅硬之物洞穿的一般。

就在這時,一個人影悄默默的準備溜進這問心殿當中。

「戒色師叔!」

僧人看到來人連忙恭敬的道。

整個法喜寺都知道,眼前之人乃是法喜寺主持法悟的弟子戒色。

韓文新干笑了兩聲,「慧心啊,今天你打掃這問心殿啊?」

「是。」

名叫慧心的僧人奇怪的道︰「不知道為何,這問心蒲團之上竟然有著一個洞」

韓文新瞪大了眼楮,隨後看了幾眼道︰「這個洞還挺大的,不錯。」

「師叔放心好了。」

慧心緩緩道︰「大倒是不大,明日讓慧重補補就好了。」

韓文新嘴角抽搐了一番,隨後沒好氣的道︰「我听到戒嗔師兄好像有什麼事找你。」

「找我?」慧心一臉為難的道︰「可是此地我還沒有打掃好算了,等會再重新打掃好了。」

韓文新道︰「這里交給我,我幫你打掃。」

「這這怎麼行?」

慧心連忙道。

「沒關系,反正我也無事,你快去吧,戒嗔師兄找你應該是有什麼急事,去晚了可就不好了。」

「那就麻煩戒色師叔了。」

慧心一臉感激,沒想到這剛來沒多久的戒色師叔竟然是一個如此善良的人。

听到‘戒色’二字,韓文新臉上一黑,連忙擺手道︰「快去吧快去吧。」

慧心不敢再耽擱,匆匆放下了手中東西向著殿外走去了。

看到慧心離去之後,韓文新頓時眉開眼笑了起來。

「這破寺廟,平日沒啥樂子,還不讓老子下山,等待滿了一年,老子肯定要還俗希望到時候槍不要生銹了才是。」

就在韓文新剛準備坐到那問心蒲團之上的時候,門外響起了一道聲音。

「戒色!戒色!」

「誰又來打擾我的歡樂時光。」

韓文新嘀咕了一聲,隨後極為不情願的應道︰「什麼事情啊?」

只見戒嗔急匆匆走了進來,「戒色,你還記得和你一同來的大夫嗎?」

韓文新道︰「知道啊,那是我異父異母的親兄弟。」

「那大夫暴斃了。」

「你說什麼?」

「那大夫今天突然橫死在了街頭。」

韓文新擺了擺手笑道︰「不可能,那狗日他自己說了,從十年前就注重養身之道,枸杞,地黃,茯苓當飯吃,怎麼可能會死?」

別人不知道安景,他可是十分清楚,平日可注重養身了,那兩個腰子都是鐵做的。

戒嗔雙手合十,一臉嚴肅的道︰「此事是真的,那大夫突然在街上倒下便沒了呼吸,現在此事渝州城都知曉了,有一個牙人據說特地來到了寺廟告訴你這個消息,讓你去一趟。」

「你你沒看玩笑?」

韓文新看到戒嗔神情,在聯想平日戒嗔也不是一個會說笑的人。

「那牙人就在門外。」

韓文新听到這,頓時快步向著門外沖了去。

「哎。」

看著韓文新飛奔的身影,戒嗔輕輕搖了搖頭

渝州城,濟世堂。

韓文新臉色難看的站在安景尸體旁,「安兄到底是怎麼死的?」

「旁人說他是突然暴斃而死的。」牛福嘆了口氣,隨後奇怪的道︰「那丫鬟了,幾個時辰前還在的啊。」

此時檀雲早就不見了,只有一只小黑狗趴在安景身邊。

韓文新深吸一口氣,「安兄他是有修為在身,並且他是大夫,對于自己身體十分了解,絕對不可能突然橫死,肯定是有什麼仇家」

說到這,韓文新滿臉凝重。

他在渝州城當了兩年的捕快,對于江湖當中一些事宜自然十分了解,安景絕對不可能是突然暴斃。

「仇家!?」

牛福愣了愣神。

韓文新繼續分析道︰「還有那檀雲,她可能是知道一些密辛,已經遭遇不測死了,或者害怕仇家跑路了。」

牛福嘴巴張了張︰「那現在怎麼辦?」

他只是一個普通的牙人罷了。

韓文新深深嘆了口氣,安景應該是得罪了江湖高手,所以才招來這殺身之禍,能夠悄無聲息在街上殺了人,這人的實力絕對極高。

「等待仵作來驗尸」

想到這,韓文新雙拳緊握起來,雙目當中帶著一絲猩紅。

「阿彌陀佛!」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一道稚女敕的聲音。

「師父!」

听到這聲音,韓文新心中一震,連忙轉身看去。

來人不是旁人,正是法喜寺主持法悟。

「師父,你來看看安兄尸體」

仵作檢驗尸體雖然是專業的,但是關乎到一些頂尖的江湖高手氣機,他們顯然探測不到。

法悟嘆了口氣去,隨後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安景,「他已經死了。」

「怎麼死的?」韓文新咬著牙道。

「自然而死。」

法悟頓了頓才道。

他身為一品的高手,自然能夠看得出來安景乃是心脈被震斷而死,但是猶豫了片刻還是沒有講出來。

要知道能夠不傷安景身體的話,將其心脈震斷的話,此人修為定然不亞于自己。

韓文新真的想要為這個大夫報仇的話,那基本是必死無疑。

江湖恩怨,你殺我,我殺你,最後無窮無盡,不斷的輪回。

「我不信。」

韓文新氣喘吁吁的道。

「痴兒,莫要被仇恨蒙蔽了雙眼。」

法悟嘆道︰「還是盡早給他準備後事吧。」

韓文新這般痛苦,法悟自然清楚,因為他也才經歷過。

「我要等仵作來了再說。」

韓文新雙拳緊握,指甲陷入肉中都滲出了鮮血。

不多時,渝州城的三個仵作都來了,三人圍著安景的尸體研究的半天,什麼都沒有查出來。

「韓捕頭,沒有任何異樣。」

三個仵作對視了一眼嘆道。

韓文新看到這,最終眼中充滿了無奈。

牛福拍了拍韓文新肩膀,道︰「還是給小安大夫料理後事吧,是等不到趙小姐回來了。」

「哎。」

韓文新仰起頭,隨後重重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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