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二章 聯合行動(4000)

西澤感覺自己現在應該是被綁在一張冰冷的鐵質椅子上。

頭上被戴著一個頭套,眼前漆黑一片。頭套內側的麻布貼著臉頰,黏糊糊、油膩膩,一股腐血的味道不斷的往鼻子里面鑽。

很熟悉,只是以前這個位置坐的都是被自己抓住的罪犯。

這是什麼地方?誰抓了我?

西澤感到被匕首捅傷的位置傳來一股劇痛,有人握著匕首用力往里面頂。他能清楚感受的匕首尖一層層刺透自己的內髒,很慢……疼沿著脊柱直沖大腦,  如同被無數螞蟻在創口上啃咬一般,一波一波讓人昏過去都做不到。

不知過了多久,那人才稍微松了一點力氣。

審問也隨之開始。

「精靈晴空在什麼地方?」

「我不知道!」西澤幾乎沒有任何考慮的月兌口而出。

疼又開始了。

這次西澤發現,經歷剛剛長時間的疼痛後,再受這種刑罰似乎並不那麼難捱。

「精靈晴空在什麼地方?」

「我不知道!」

西澤依然是同樣的回答,他不會出賣晴空。即便自己知道她在什麼地方,  也不會告訴這些人。

月復部再次傳來壓力,  但有人在一旁阻止。

「血流的太多,他會死……死了就什麼都問出不來了。」

西澤感到匕首被拔出,  有人用魔法為自己止住血。

然後他就听到了兩個人的對話。

「你有什麼辦法讓他開口嗎?」

「沒有,而且他是使徒大人讓我抓來的。你若是弄死了他,大人會把我們兩個都殺了。」

「你剛剛為什麼不說!我差點……差點就把他殺了。」

「你又沒有問,上來就用刑,我已經是很及時的勸阻你了。」

「你……說罷,你想要什麼?」

「听說你有一顆哀嚎血珠。」

「喂,你不要太貪心……」

就在兩人討價還價的時候,另有人在外面喊道︰「使徒大人!」

索要哀嚎血珠的人笑道︰「你可想好了。」

「給你……你早晚會因為你的貪心惹來罪罰。」

「那是以後的事……哈里曼大人,這人就是中心城區治安署署長西澤。」

「把他的頭套摘下來了。」

「是,大人。」

頭套被暴力摘走,失血讓西澤的精神渙散,但他還是看清了自己所處的環境。

這是一個地下室,  牆壁上畫著很多奇怪的圖案,  還有一些人形陰影。西澤的知識讓他能看出那些人形陰影不是畫上去的,  是真正的活人被血祭後,  靈魂在這個世間的投射。

「深淵神殿!」

西澤看向站在自己前方的那個人,他穿著得體的正裝,  如果不看臉,很像是一位身份尊貴的名流。

在房間里還站著幾個人,他們穿著某種祭祀用的長袍,帶著夸張高的尖帽子。

深淵使徒哈里曼用他那發著紅光的眼楮看著西澤,身上散發著能激出人內心恐懼的氣勢。

「你猜的非常正確,我們屬于深淵神殿。我這次邀請西澤署長您來,就是想問您一件事情。」

西澤感覺自己正在被一個深不見底的深淵注視著,各種負面情緒涌上來。恐懼和害怕被某種力量無限的放大,這種心靈上撕扯比剛剛被刺還要痛苦百倍、千倍。

西澤攥緊拳頭,拼勁自己所有的力量抵抗著這種精神沖擊。

「我知道……知道你想問什麼?我不會出賣晴空小姐……殺了我吧!」

「嗯?」西澤的抵抗能力有些超乎哈里曼的想象,不是什麼人在被深淵凝視的時候還能保持理智︰「你的這點力量在我面前就是一只螞蟻,你現在還能活著,是我對你的恩賜。

把我想知道的告訴我,我給你一個體面的死法。

否則……我就把你的靈魂扔進深淵,永遠被恐懼和痛苦煎熬。」

「那就試試!」西澤鼓起所有的勇氣盯著哈里曼,他的精神猶如颶風中的殘燭,隨時會被掐滅。

「我給你最後一次機會。實話告訴你,你不是我們唯一的選擇。沒有你,我們一樣能找到晴空。」

「我一個字都不會告訴你!」

西澤的強硬回應激怒了哈里曼,在他準備再用一些手段讓西澤屈服的時候,有人進入房間。

「哈里曼大人,公爵的特使派人送來了消息。」

「他說什麼?」

哈里曼的語氣帶著高傲和對特使的輕視,而且他似乎也不怕這些機密被西澤听去。

在他眼中,西澤的最終宿命都是祭品。

「伊斯科蘭子爵約見精靈晴空的事情,因為西澤被劫走而推遲了。現在晴空正在全城找他……

特使大人很生氣,讓大人去見他。」

「他有什麼資格讓我去見他!」哈里曼怒道︰「一個野蠻人,剛剛到怒濤城就對我指手畫腳。如果不是看在凱爾特大人的面子,我早就把他扔進深淵了。」

「大人,特使的僕從還等著您的回復。」

「告訴爾古雅,我們深淵神殿做事,不用他管!」

「是,大人。」

等下屬離開後,哈里曼重新看向西澤,臉上露出笑容。

「沒想到弱小的你,竟然能被精靈晴空如此看重。不知道在她眼中,你值不值一部災厄之書?」

西澤剛剛听到晴空正滿城的找自己,瞬間就熱血沸騰,對深淵的恐懼一掃而空。

「晴空小姐對世人的愛,從來都不看重力量。她會找到你們,讓你們這些只能像老鼠一樣躲在洞里的囚徒,看到什麼是如陽光般的善。

再黑暗的深淵也會被光照亮,你們都會被淨化……」

西澤罵的非常來勁。

谷讓哈里曼恨不得一巴掌把他拍死,但他知道西澤這麼罵就是在求死。

哈里曼怒極而笑︰「西澤,你很快就會知道……在這里,死是一種奢侈!」

……

風琴街102號是一棟回字形小樓,它的主人是伊布爾議員,是這位怒濤城知名富豪投資的諸多房產之一。

清晨,風琴街的居民就注意到路上多了一些治安官。他們從不同的方向出現,阻停車輛和行人,把他們向臨街的店鋪和房子里驅趕。

然後這些治安官快速設置路障,圍著風琴街102號小樓拉起封鎖帶。

就在周圍居民不知道這些治安官在干什麼的時候,讓他們永生難忘的事件開始了。

在已經被清空的街道上,密集的空間波動蕩漾,大批身穿奧盧學院法師袍的魔法師們瞬間出現在小樓的周圍。這些魔法師手持長柄魔法杖,間隔三米面向小樓站立,並一起將魔法杖插在地上。

吟唱開始,一道道魔法屏障展開。這些魔法屏障組合成一個防護罩,把整棟樓全部罩在里面。

空間傳送引起的空間動蕩沒有停止。

在防護罩的內側,一頭頭阿比斯豹手持臂盾和短矛走出來。它們沒有做任何停留,極佳的跳躍能力讓它們一步就能跨出五六米,一頭阿比斯豹一個扇窗戶,撞碎沖了進去。

激烈的戰斗隨之開始。有的阿比斯豹剛剛進入窗戶,就被扔了出來;更多是被戰斗沖擊,甩出窗戶的雜物。

爆炸又濺起碎磚石向外潑灑。

傳送還在繼續,奧盧戰斗法師登場。

不同于那些臨時找來布置魔法結界的奧盧學院教工們,奧盧戰斗法師們有自己獨特的衣飾。服裝類似軍禮服,筆挺塑身,既能展現戰斗法師的高貴,又不影響戰斗時的動作。

奧盧戰斗法師到達後立即分組,再使用漂浮術從阿比斯豹打開的通道進入戰場。

這時一個車隊到達現場。

前面的是三台偏斗摩托,中間是幾輛插著帝國國旗和密情局旗幟的汽車,再後是十幾輛卡車,卡車上載著戰爭機械。

海角區密情局到了。

帝國密探們下車集結,然後分散佔領周邊高點和要道,把風琴街徹底封鎖起來。

等密探們完成控場後,盧克從車里走出來,看著前方那棟被正遭到「暴力拆除」的樓房。

不時有各種光束帶著爆炸照出來,顯示里面的戰斗打的非常激烈。

「探長……」雪萊和皮斯科來到盧克的面前︰「咱們的人已經把這里都控制了起來,要不要我帶人進入,給奧盧戰斗法師一些支援?」

此次奧盧學院為了消滅這群潛伏進怒濤城的深淵法師,是拿出了獅子搏兔的力氣。要以最小的損失和最小的影響,用最快的速度結束戰斗。

盧克為自己點了一支煙,對下屬們說道︰「奧盧戰斗法師對深淵法師下手非常恨,咱們的人進去恐怕會出現誤傷。如果被個別深淵法師鑽了空子逃出去,這場圍剿就不完美了。

咱們就守在外圍,等奧盧戰斗法師把活都干完,再進去清繳余孽。」

不能進去打仗,讓雪萊和皮斯科有些不甘心,但又不能不承認探長說的對。看這麼短時間,一棟看起來挺結實的樓就被拆的搖搖欲墜,實力不足的帝國密探進入……恐怕見不到人,就被砸死了。

「是,探長。我們保證看仔細了,不會讓一個深淵法師逃出去。」

「嗯,干活去吧。」。

盧克把雪萊和皮斯科打發走就鑽進車里,車外淅淅瀝瀝的下起雨。

晴空已經在樓里面了。

還抓到了一個深淵法師。

刀抵在深淵法師的脖子上將他逼到牆角,晴空對身側的一頭阿比斯豹說道︰「這里交給我,你去其他地方。」

那頭阿比斯豹向後退,然後一躍離開了這個房間。

這時深淵法師以為晴空分心,正要偷襲,結果牆壁上瞬間結冰,把他的手腳牢牢凍在牆上。

晴空回過頭對深淵法師問道︰「你們抓的人在什麼地方?」

刀鋒已經隔開皮膚,血順著脖頸淌下。而深淵法師竟然不畏死亡的回答︰「侍奉深淵的法師不會受任何世俗力的威脅,我不會回答你任何問題。」

「你以為你很硬氣嗎?別人或許拿你沒有辦法,但我知道怎麼對付你們這些腦子進水的家伙。世俗的力量無法威脅你,但深淵的力量可以。」

晴空伸出手後,災厄之書出現在她的手中。

見到災厄之書,深淵法師的眼楮都在放光。他想要搶奪,但身體卻不能動彈。

「把聖典交出來!使徒大人可以原諒你的罪過,並將深淵的力量賜給你。」

晴空輕笑的說︰「我想得到深淵的力量,用得著使徒賞賜?你想不想看看深淵……」

「想!」

「你不後悔就可以!」

災厄之書從晴空的手中漂浮起來,她手中的刀發力,深淵法師脖子處的傷口擴大。動脈被割開,而血從傷口中噴出的情況沒有出現。

鮮紅的血從傷口處飛出,災厄之書自動掀開,書頁翻動。血被吸引的飄向災厄之書,分解成絲絲縷縷的血色光華鑽入翻動的書頁內。

整個房間立即透出詭異的氣氛。雖然所有的東西都在原地,但給人的感覺是這里已經沒有了空間方位。沒有上下左右前後,沒有了對自己存在的感知。

仿佛整個人墜入了一個虛無不存在任何東西的地方,即便身在光的照耀下,卻感受自己身處在永遠的黑暗中。

墜落,墜落,墜落……

在寂靜的黑暗中墜落,只有心跳是耳中唯一的聲音。

而這心跳卻不是來自自己的胸口。

砰!砰!砰!

砰!砰!砰!

砰!砰!砰!

深淵法師想要呼喊,但他張大嘴卻發不出聲音。他的眼楮空洞,瞳孔擴大,面部的肌肉僵硬猙獰。他的身體極力的掙扎,似乎有一個讓他極度畏懼的東西正在靠近。

晴空在他耳邊低語道︰「感受到深淵了嗎?這是真正的深淵,不是使徒那點深淵能量能做到的。

向深淵投降,放棄所有的抵抗和掙扎,讓恐懼將你吞噬。你會和深淵融為一體,你會成為深淵的一部分,你會成為比深淵使徒更強大的存在。」

深淵法師的掙扎果然變緩,失血過多他讓沒有辦法做長時間劇烈運動。

也讓他的腦子不再清醒。

晴空繼續誘導︰「你還差最後一步就可以成為深淵了……我可以再推你一把,但你要先回答我的問題。」

「什麼問題?」深淵法師呆呆的說。

「普利斯特利‧西澤在什麼地方?昨天晚上……你們抓了他。」

「他在東北角的地窖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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