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涼爹嚇得哆嗦了一下，差點直接給縣令跪下。
說到底，他只是一個小生意人而已。
雖然家里是有點錢，但是還沒到大富大貴的程度。
所以見到官，自然是怕得很。
而且，他怎麼隱約覺得，縣令像是來給顧晚霜撐腰的？
「縣令大老爺，我們可冤枉啊！」牛涼的娘開始喊起冤來，「您看看我兒子，被蘇家的幾個孩子打了，結果他們家人不僅不道歉，還罵我！」
「明明是你們先罵人的！」老二不服氣地道。
「你個小兔崽子，你胡說什麼呢！」
「住口！」牛涼爹呵斥了她一聲，只覺得太陽穴突突的。
這個蠢婦！當著縣令大人的面，也不知收斂！難道她真的看不出來形勢嗎？
這時，顧晚霜笑了笑，道︰「大人，這件事，不管我們兩家誰說，都有失公允。這樣吧，讓邢先生來說，他應該是最公平的人了。」
邢先生剛要說話，就听到牛涼的娘喊道︰「不行！邢先生是教你們家孩子的，當然會偏心著你們家！」
顧晚霜冷冷地道︰「牛夫人，我想你是忘了吧，你兒子和我家的孩子們是同窗，邢先生也是牛涼的先生，哪來的偏心一說？」
牛涼的娘一愣。
她還真忘了這一碼事了。
剛剛她說那些話，讓邢先生心里也十分不快。
他上前一步，對縣令拱手道︰「大人，我在書院執教多年，這幾個孩子都是我的學生，因此我絕不會偏私，我所說的每一句話，都是客觀公允的。」
「好，邢先生請講。」
邢先生便把昨天孩子們為何打架，還要剛剛牛涼爹娘的嘴臉，全部都說了出來。
縣令越听，臉色就越難看。
這牛涼一家簡直是瘋了！
顧晚霜是他們能惹得起的嗎？
不說她現在賺了多少錢，她可是認識迭水郡何員外的人！
就連他這個做縣令的，都要給她幾分面子。
「你為何造謠生事？」縣令冷冷地問牛涼的娘。
「我……我……」
牛涼的娘這會兒已經完全硬氣不起來了，心里害怕得很，抖似篩糠。
牛涼爹一看形勢不好，連忙道︰「大人，這件事情，都是我們家的錯，我內人和兒子口無遮攔，引起了這場風波，實在是不好意思，我們願意向蘇夫人和蘇家的孩子們道歉。」
縣令冷冷地看了他一眼，然後又問顧晚霜︰「你的意思呢？」
「要道歉？好啊。」顧晚霜冷笑道，「那就跪下來道歉吧。」
如果牛涼爹娘是好的，那也就罷了。
小孩子口無遮攔，她也懶得計較。
但是，偏偏他們又是這副嘴臉。
還讓她和孩子們下跪道歉。
現在，看到縣令來了，就慫了？
那可就別怪她不客氣了。
「你說什麼？」牛涼爹臉色一變。
牛涼的娘更是氣得發瘋，她臉色鐵青地喊道︰「你這個小賤人！想讓我們給你下跪？門都沒有！我，我今天非得撓花你的臉不可！」
說罷，她便張牙舞爪地朝顧晚霜沖過來。
牛涼的爹根本就來不及攔她。
顧晚霜都還沒來得及動手，縣令帶來的那幾個官差就已經沖過來，直接把她給摁在地上了。
「你們干什麼？放開我，非禮啊！」她開始胡亂喊起來。
官差們也不慣著她，其中一個道︰「你要出手傷人，那就是犯罪！我們身為官差，打擊犯罪是常事，何來非禮之說？」
「就是！」另一個也說道，「更何況，你也不看看你這副樣子，誰會非禮你啊！」
牛涼的娘，此刻臉色已漲成了豬肝色。
「大人，您看到了吧？」顧晚霜對縣令說，「他們說是要道歉，可實際上還心有怨懟，這個婦人甚至要對我出手。」
「嗯！」縣令點點頭，「我可是清清楚楚地看到了！」
「這不抓緊牢里，有點說不過去吧？」王二強在一旁幸災樂禍地說。
「什麼？進大牢？」
牛涼的娘終于慌了，她拼命掙扎哭喊起來︰「我不要坐牢！我，我錯了，饒了我吧！」
眾人嫌棄地看了她一眼。
「不想坐牢嗎？」顧晚霜笑眯眯地看著她，「那就下跪道歉吧。」
她又看向牛涼爹︰「還有你也是。」
牛涼爹氣得咬牙，在心里把牛涼的娘罵的狗血淋頭。
可是現在，當著縣令大人的面，他們根本就不敢怎麼樣！
甚至，他們帶來的那些人，也完全沒了用場！
「放開她。」縣令對幾個官差說道。
幾個官差放開了牛涼的娘，只見她站起身來，還不忘整理整理自己的衣服和頭發，然後磨磨蹭蹭地，看看牛涼，又看看自己的相公，就是不下跪。
「來人，再把她給抓起來，關進大牢里去！」縣令厲喝一聲。
「別！」
牛涼的娘嚇得一哆嗦，終于還是不情不願地跪了下來。
她不敢看顧晚霜，臉色又青又紫。
本來是想來羞辱顧晚霜的。
沒想到，現在她自己被好一頓羞辱！
她能感覺到眾人都在看她，渾身上下，就好像被針扎了一樣！
太丟人了！
「還有你呢？」顧晚霜看向牛涼的爹，「哦對了，還有你們的寶貝兒子，一個都不能落下。」
牛涼爹咬了咬牙。
他心里自然是不服的。
可是，有縣令在這里，他無計可施。
他可以不在乎那個蠢婦，但是不能不在乎自己的兒子。
要是蠢婦真的當著兒子的面被抓走了，兒子得留下多大的心理陰影？
他只好走過去，把牛涼拽了過來。
然後，拉著牛涼跪下。
牛涼本來還不願意跪，被他生拉硬拽地跪了下來。
牛涼一張嘴又要嚎，他連忙捂住這熊孩子的嘴。
「現在可以了吧？」牛涼爹咬牙切齒地問。
「嗯，行，那這事兒，就這麼算了。」
顧晚霜也是見好就收的人。
更何況，讓他們當眾下跪道歉，他們心里肯定難受得要死。
也算報仇了。
牛涼的爹立刻就拉著牛涼站了起來，也沒管牛涼的娘，只是對縣令拱了拱手，然後拉著牛涼就走。
「相公！你們等等我呀！」牛涼的娘狼狽地追了上去。